第254章 幽冥鬼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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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的攝魂鈴突然發出刺耳的蜂鳴,鈴身裂痕如蛛網蔓延。
她驚恐抬頭,隻見原本被七星法陣壓製的幽冥鬼帝虛影驟然膨脹,黑霧中伸出無數慘白鬼手,竟將龐誌元凝成的血色火焰生生撕裂。
小龍的青銅劍在鬼手群中左劈右砍,劍身卻逐漸黯淡,每道劍氣都像是投入深海的石子,掀不起半點波瀾。
林光半跪在地上,臉上的北鬥星印突然迸發刺目青光。
他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變形,整片天地化作浩瀚星空,七顆星辰在虛空中緩緩轉動,每一次位移都伴隨著令人心悸的轟鳴。
他的耳邊響起師尊蒼老的聲音:
“北鬥有七魄,破軍主殺,貪狼掌生,唯有以命魂為匙,方能開啟星穹之門。”
地麵突然劇烈震顫,眾人腳下的青石紛紛崩裂,顯露出深埋地下的古老星圖。
那些塵封千年的紋路竟與林光臉上的星印產生共鳴,星圖中央緩緩升起一座青銅祭壇,壇上七根石柱直指蒼穹,頂端鑲嵌的夜明珠同時亮起,與天上北鬥七星遙相呼應。
“這是上古觀星台!”
不空和尚抹去嘴角血跡,眼中閃過狂喜:
“快!以石柱為陣眼,引動天地共鳴!”
他踉蹌著衝向一根石柱,咬破指尖在柱身畫下血色符文。
田雁、楊彩衣、鍾離影、小龍、石開山、諸葛緒、諾雄、席亞等人對視一眼,各自奔向其他石柱,靈力注入的刹那,石柱轟然爆發出耀眼光芒。
幽冥鬼帝似乎察覺到危機,裹挾著萬千厲鬼的嘶吼聲,黑霧化作一道巨大的旋渦,朝著林光席卷而來。
就在黑霧即將觸及他的瞬間,林光突然睜開雙眼,眼中流轉著七星璀璨的光芒。
他抬手朝天,掌心浮現出一個旋轉的星圖,輕聲念道:
“北鬥降世,萬邪辟易!”
天空中,北鬥七星光芒大盛,七道璀璨星光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直直灌入林光體內。
他的衣衫在星力衝擊下寸寸碎裂,皮膚上浮現出古老的星紋,整個人仿佛化作了星辰的容器。
被附身的卿秀發出痛苦的尖叫,她的身體開始透明,幽冥鬼帝的元神在星力灼燒下不斷扭曲。
突然,卿秀突然仰天長嘯,一道漆黑光柱從她口中衝天而起,直直撞向法陣核心,龐誌元噴出一口鮮血,血色火焰瞬間黯淡大半。
“不能讓鬼帝掙脫!”
林光突然想起臉上若隱若現的北鬥七星印記,還與師門秘法中記載的 “命星烙”相關。
而這“命星烙”,隻有在血脈完全覺醒之後才會顯現。
他想起師尊臨行前的叮囑:
“當北鬥泣血,星烙即現,唯有以命為引,方能喚醒星辰真意。”
印記開始發燙,仿佛要將他的皮肉灼燒殆盡。
林光咬牙將靈力瘋狂注入印記,七顆星點依次亮起,化作流光沒入他的瞳孔。
他的視線瞬間穿透法陣,看到卿秀體內纏繞著的幽冥鬼帝元神 ——
那是一團扭曲的黑霧,正死死咬住卿秀的魂魄。
“給我出來!”
隨著最後一道星光注入,林光周身爆發出毀天滅地的力量。
林光雙掌結出星辰印,臉上印記爆發出璀璨光芒,一道星光凝成的鎖鏈從他掌心射出,穿透卿秀的胸口,直取幽冥鬼帝元神。
鬼帝發出尖銳的嘶吼,黑霧瘋狂扭動,鎖鏈竟被腐蝕得滋滋作響。
幽冥鬼帝感受到北鬥七星本源之力的威脅,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整個空間都為之震顫。
它周身的黑霧如沸騰的黑水,瘋狂湧動,突然分裂成無數細小的黑霧團,朝著眾人飛散。
這些黑霧團所過之處,空氣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地麵瞬間布滿焦黑的痕跡。
“小心!這是幽冥蝕骨霧!”
不空和尚大聲警告,同時快速結印,試圖施展結界抵禦。
然而,黑霧團卻仿佛有靈智一般,避開他的結界,徑直撲向正在引動星力的林光。
黑白灰三位老者揮舞著黯淡的星光劍,不斷斬殺靠近的黑霧團。
但新的黑霧團又源源不斷地湧來,他們的手臂很快被腐蝕出一道道血痕。
龐誌元在石柱上繪製符文的動作愈發急促,他咬破手腕,用鮮血在符文上重重一抹,石柱爆發出的光芒暫時逼退了靠近的黑霧。
可幽冥鬼帝卻發出一陣陰笑,虛空中突然出現無數血色旋渦,從中爬出形態各異的邪祟。
這些邪祟有的形似巨大蜈蚣,渾身長滿倒刺;
有的如同人臉蝙蝠,發出尖銳的怪叫,朝著青銅祭壇撲去。
被附身的卿秀眼中閃過瘋狂的光芒,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地衝向林光。
幽冥鬼帝借助她的身體,試圖幹擾林光引動星力的過程。
林光的額間星印光芒閃爍不定,他強忍著反噬帶來的劇痛,分出一絲星力化作屏障,將卿秀阻擋在外。
幽冥鬼帝見此,再次咆哮,它的虛影變得更加凝實,巨大的鬼爪撕裂空間,朝著林光狠狠抓下。
鬼爪上纏繞著漆黑的鎖鏈,鎖鏈所到之處,空間都泛起陣陣漣漪。
北鬥七星的光芒與鬼爪相撞,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和強烈的衝擊波,祭壇周圍的石柱都開始出現裂痕。
小龍揮舞星光劍,將試圖幹擾林光的骨蟲盡數斬殺;
林琅搖動攝魂鈴,鍾聲化作音刃,不斷切割鬼帝的黑霧分身;
龐誌元強撐著站起身,再次以血為引,讓七星法陣重新迸發出血色光芒。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林光眼中閃過決然之色。
他將全身靈力和星力全部匯聚,準備發動最後一擊。
而幽冥鬼帝也不甘示弱,它將所有黑霧凝聚,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球體,球體中蘊含著毀滅一切的力量,朝著林光發射而出......
黑色球體裹挾著毀滅氣息極速逼近,白袍老者突然一把拽住小龍的胳膊:
“星力反噬會要了林光的命!我們得阻止他!”
話音未落,小龍猛地甩開他的手,劍鋒直指白袍老者咽喉:
“都這時候了,你還想拖後腿?!”
龐誌元繪製符文的手頓了頓,石柱光芒驟暗。
他望著兩人劍拔弩張的模樣,喉結滾動:
“白袍老者說得沒錯... 北鬥本源之力一旦失控,方圓百裏都要化為齏粉。”
他的目光落在林光顫抖卻固執的背影上,想起近一段時間與林光朝夕相處的種種,心上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被星力屏障困住的卿秀突然發出詭異笑聲,聲音裏摻雜著幽冥鬼帝的陰冷:
“內鬥吧,人類的愚蠢永遠比我的力量更有效。”
她的身體驟然膨脹,化作一團黑霧撞向屏障,屏障表麵泛起蛛網狀裂痕。
“別聽他們的!”
小龍渾身浴血,卻仍將青銅劍舞得密不透風,斬斷撲來的邪祟,
“想殺我父親,你還不夠格!”
他的怒吼中帶著哭腔,一年前那場試煉裏,是林光帶著林琅將他從暗無天日的地底尋了出來。
白袍老者臉色陰沉,袖中悄然藏起一枚鎮魂釘。
他向黑袍老者與灰袍老者遞了個眼色,然後來到林光身邊。
當林光周身星紋亮起,準備發動致命一擊時,他突然欺身而上,鎮魂釘直指林光後心:
“對不住了,但我不能讓你釀成大禍!”
千鈞一發之際,小龍的劍橫在兩人之間,金屬碰撞的巨響震得眾人耳膜生疼。
幽冥鬼帝的黑色球體轟然炸裂,衝擊波將眾人掀飛。
林光被氣浪震得口吐鮮血,星印光芒黯淡下去。
鬼帝趁機凝聚出新的黑霧長槍,獰笑著刺向祭壇核心:
“垂死掙紮的螻蟻,一起陪葬吧!”
林光在劇痛中掙紮著撐起身體,看著眼前對峙的隊友與逼近的黑霧長槍,心中翻湧著複雜情緒。
他抹去嘴角血跡,聲音沙啞卻堅定:
“夠了!我們若此刻內耗,才是真的輸了!”
他踉蹌著走向龐誌元,虛弱道:
“現在唯有引動本源之力,才有一線生機。”
說罷,他強行運轉靈力,臉上的星印再次亮起微光:
“相信我,這次我能掌控!”
林光眼中的決然,讓龐誌元握著符文筆的手微微顫抖。
白袍老者握著鎮魂釘的手仍未放下,林光轉頭看向他,苦笑道:
“若我真的失控,你隨時可以了結我。”
這坦蕩的話語,讓白袍老者心中一震,緩緩收起了武器。
此時,幽冥鬼帝的黑霧長槍已近在咫尺。
林光深吸一口氣,雙手結出複雜印訣,朝著北鬥七星方向大喝:
“七星歸位,借我力量!”
天空中七星光芒大盛,卻因他先前的損耗,光芒顯得有些微弱。
黑白灰三位老者見狀,毫不猶豫地將剩餘靈力注入星光劍,揮劍斬向黑霧長槍,為林光爭取時間;
諸葛緒快速結印,施展結界暫時阻擋鬼帝攻勢;
龐誌元則重新以血為引,加速石柱符文運轉,增強祭壇力量;
林琅則瘋狂搖動攝魂鈴,意圖擾亂幽冥鬼帝的神智;
田雁、楊彩衣等人則揮動長劍,讓萬年玄冰籠罩天空,想要凍結幽冥鬼帝的黑色長槍;
而鍾離兄妹的南明離火、朱雀之火則席卷而去,想要焚毀幽冥鬼帝的殺氣;
曹氏姐妹則帶領一幫修煉音波攻擊的同伴,使用各種樂器,控製著幽冥鬼帝進攻的速度。
……
林光感受著隊友的支持,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盡管此時的他口鼻開始滲出鮮血,星烙的光芒逐漸變得黯淡。
但他知道不能再拖,便猛地咬破舌尖,將心頭精血噴在鎖鏈之上。
他將所有力量匯聚於星印,星印光芒瞬間暴漲,化作一道璀璨星芒,迎向幽冥鬼帝的黑霧長槍。
一場關乎生死的終極對決,在此刻爆發......
在金屬碰撞的巨響中,林光雖被氣浪震得氣血翻湧,卻在落地瞬間敏銳捕捉到幽冥鬼帝黑霧長槍刺出時,祭壇符文與星力波動產生的微妙共鳴。
他強撐著半跪起身,喉間腥甜翻湧,卻揚聲大喊:
“白袍前輩的鎮魂釘,可引動北鬥星陣的‘天璿鎖魂’!”
白袍老者聞言一怔,手中鎮魂釘微微發顫。
他忽然想起曾經發生的星力暴走的宇宙事件中,正是本門師尊將 “天璿鎖魂” 的殘卷塞給他,才讓他在那場災難中得以保全。
此刻聽林光提起,他忽然想起殘卷中記載的秘術 ——
以鎮魂釘為引,可借北鬥星力暫時禁錮邪祟。
可他卻產生了疑惑:
林光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
“龐師兄!用你的血紋符文,將石柱星力導入鎮魂釘!”
林光轉頭對龐誌元喊道,又似乎在對白袍老者說話,額間星印雖黯淡,眼神卻灼灼發亮:
“當年那場宇宙星力暴走事件的根源是有人篡改了陣眼符文,如今我們重布星陣,定能扭轉乾坤!”
這話讓龐誌元如醍醐灌頂,也如重錘敲在白袍老者心頭,他猛地想起當年師尊臨終前的遺言,意識到或許真的錯怪了林光。
黑袍與灰袍老者在旁揮舞星光劍,一邊阻擋零星黑霧,一邊嘶吼:
“我來護你們施法!”
林光趁機咬破指尖,在空中畫出殘缺的星圖,高聲道:
“北鬥魁星,以我為樞,鎖!”
白袍老者將鎮魂釘狠狠插入地麵,龐誌元強提最後靈力,七根石柱的光芒如鎖鏈般纏繞在鎮魂釘上。
幽冥鬼帝的黑霧長槍即將觸及祭壇核心時,突然被一道無形的星力鎖鏈纏住。
鬼帝發出憤怒咆哮,黑霧瘋狂扭動,卻掙脫不得。
林光抓住時機,衝向被附身的卿秀,從懷中掏出一枚刻滿星紋的玉符 ——
那是他提前準備的星魄引:
“秀兒師姐,對不住了!”
玉符貼上她眉心的刹那,幽冥鬼帝在卿秀體內的元神發出尖銳慘叫,被迫從她身體中剝離。
隨著幽冥鬼帝元神離體,被禁錮的黑霧長槍轟然消散。
林光卻並未放鬆,他深知鬼帝不會輕易罷休,立即指揮眾人:
“快!以北鬥七星方位結陣,穩固星力!”
自己則站在陣眼,以血肉之軀強行牽引剩餘星力,準備迎接鬼帝的下一波攻擊。
幽冥鬼帝掙脫星力鎖鏈的瞬間,周身黑霧如沸騰的瀝青劇烈翻湧,十二道猩紅鬼瞳在霧中緩緩睜開,瞳孔裏跳動的幽綠火焰映照著下方渺小的人類。
它鼻腔發出不屑的悶響,腐爛硫磺的氣息隨著呼吸噴薄而出,將空氣灼出縷縷白煙:
“這些螻蟻,以為困住我片刻就能扭轉局勢?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
它抬手時,黑霧凝聚成的骨刺關節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無數血色鬼手從霧中探出,指甲劃過祭壇青石,留下蜿蜒的焦黑痕跡。
林光闔上雙眼的刹那,鬼帝的十二道鬼瞳同時收縮。
它嗅到空氣中浮動的緊張氣息,混合著人類修士血液裏恐懼的鐵鏽味,卻並未放在心上。
直到地下傳來的震動順著鬼爪蔓延至核心,它的黑霧軀體突然劇烈震顫,那些原本張狂翻湧的霧氣開始詭異地凝滯 ——
古老星圖的共鳴像根細針刺入它的靈識,讓它感受到千年前被封印時的窒息感。
“這小子在搞什麽鬼?”
鬼帝喉間發出如同指甲刮擦石板的低吟,其中夾雜著一絲連它自己都未察覺的不安。
當林光向隊友下達指令時,鬼帝的十二道鬼瞳同時迸發出刺目幽光。
它周身黑霧驟然膨脹,形成直徑百丈的旋渦,將方圓十裏的風聲都絞成尖銳的嘶鳴。
“竟敢在本帝麵前布置陣法?簡直自不量力!”
它的怒吼震得空間扭曲,祭壇四周的空氣被壓縮成肉眼可見的黑色氣浪,所過之處,青石地麵寸寸龜裂,岩漿從裂縫中汩汩湧出。
它故意將力量集中在諸葛緒所在方位,看著對方因承受威壓而扭曲的表情,腐爛硫磺味的氣息中混雜進一絲愉悅的腥甜。
七道星光凝成鎖鏈纏住鬼手的瞬間,鬼帝的黑霧軀體突然劇烈抽搐,十二道鬼瞳裏的幽綠火焰瘋狂搖曳。
它清晰地感受到星力灼燒帶來的劇痛,就像千萬隻噬靈蟻啃噬元神。
鼻腔裏充滿自己力量消散時的腐臭氣息,這讓它想起千年前被北鬥陣法貫穿胸膛的屈辱。
“不可能!”
它發出刺耳的尖嘯,聲音裏帶著難以掩飾的驚怒,黑霧瘋狂凝聚成無數尖刺,將纏繞的星光鎖鏈絞得火星四濺,地麵因這股力量的對衝而掀起數十丈高的煙塵。
當百米黑矛刺出時,鬼帝十二道鬼瞳同時聚焦在林光驚恐的瞳孔裏。
它能看見對方顫抖的睫毛,嗅到人類因恐懼加速分泌的腎上腺素氣息,這讓它腐爛硫磺味的胸腔裏湧起一陣快意。
然而,當林光突然滾向凹槽,積水濺起的清涼觸感讓鬼帝的攻擊出現刹那停滯 ——
這細微的觸覺刺激喚醒了它塵封的記憶,那是千年前封印大陣啟動時,北鬥星力滲入黑霧核心的刺骨寒意。
星網織成的瞬間,鬼帝的黑霧軀體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十二道鬼瞳同時爆裂成綠色血霧。
它從未感受過如此純粹的灼燒感,仿佛每一縷黑霧都在被星力分解成最本源的粒子。
鼻腔裏充斥著自己本源力量消散的焦糊味,聽覺裏滿是星網絞碎黑霧的滋滋聲,這讓它陷入近乎癲狂的暴怒。
它瘋狂旋轉黑霧,將方圓百裏的雲層都攪成黑色旋渦,閃電劈落時,在它周身炸開幽藍的電弧,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血肉氣息 ——
那是它強行撕裂空間,召喚上古怨靈時產生的副作用。
隻聽得鬼帝狂吼一聲,竟是掙脫了星力鎖鏈。
幽冥鬼帝掙脫星力鎖鏈後,天空化作潑墨畫布時,林光突然感覺自己的心髒變成了一隻被困在琥珀裏的蝴蝶。
透明的樹脂禁錮著它每一次振翅,三年前宗門試煉失敗的記憶如同琥珀中的雜質,在胸腔裏越積越多。
他闔上雙眼感知星圖共鳴,意識深處卻炸開無數銀色藤蔓,它們纏繞著神經脈絡瘋狂生長,每一根尖刺都紮進記憶的傷口 ——
那是天命所歸的北鬥印訣,此刻正順著藤蔓的紋路,在腦海中重新勾勒出希望的形狀。
當向隊友下達指令時,林光的聲帶仿佛被鏽蝕的鎖鏈勒住。
他看見諸葛緒握緊鎮魂釘的手,指甲縫裏滲出的血珠竟在空中凝成微型北鬥,卻在下一秒被鬼帝的黑霧腐蝕成黑色蝴蝶。
而龐誌元繪製符文的血滴,落地後沒有滲進祭壇,反而變成無數張同門的臉,每一張都在無聲質問:
“這次,你會讓我們失望嗎?”
這些超現實的幻象如同沉重的鉛塊,壓得他每說出一個字都像是在挪動一座山。
七道星光纏住鬼手的瞬間,林光的瞳孔裏倒映出自己的靈魂 ——
那是一團正在融化的星砂,每一粒都在滴落中重新凝聚成北鬥的形狀。
鬼帝的驚怒尖嘯傳來,他卻聽見自己的骨骼在體內發出琴弦崩斷的脆響,斷裂處湧出的不是鮮血,而是帶著星光的透明液體,在地麵匯成微型銀河,每一道波紋都在訴說著赴死的決絕。
當百米黑矛刺來時,林光滾向凹槽的動作讓他產生奇異的錯覺:
自己的身體正在分崩離析,化作無數發光的螢火蟲。
這些螢火蟲帶著他的恐懼、愧疚與不甘,朝著鬼帝的深淵巨口飛去,卻在接觸黑霧的刹那,翅膀上的熒光突然組成三年前師尊最後的笑容。
而他真正的意識,正蜷縮在這些光影組成的繭裏,等待破繭而出的瞬間。
星網織成的刹那,林光感覺自己的心髒被一隻無形的手捏碎,迸濺出的不是血肉,而是漫天星辰。
那些星辰墜落在他的記憶長河裏,點亮了被塵封的畫麵:
幼時在觀星台數星星的夏夜,宗門授藝時掌心第一次亮起星芒的驚喜。
這些碎片在空中重組,最終化作北鬥七星的形狀,成為他對抗鬼帝最鋒利的武器。
而他的軀殼,此刻不過是承載這些星光的脆弱容器,隨時準備在光芒最盛時,轟然炸裂。
林光大吼一聲,星光鎖鏈瞬間暴漲,裹挾著滾燙的精血,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入幽冥鬼帝元神核心。
鬼帝發出淒厲的慘叫,黑霧開始潰散。
卿秀的身體劇烈顫抖,一張青麵獠牙的鬼臉從她後背浮現,卻被林光引動的星力死死壓製。
隨著最後一絲黑霧消散,卿秀雙眼恢複清明,軟軟地朝著地麵墜落。
而消失的澤地花,卻在卿秀身旁靜靜綻放,散發出迷人的芳香。
林光耗盡最後一絲力氣,飛身接住卿秀,卻在落地瞬間眼前一黑。
他隱約聽到同伴們的呼喊,感受到北鬥星印逐漸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