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流光纏繞，一枝玫瑰嬌豔綻放，葉染定定的注視著掌中玫瑰，目光幽深。
    “她叫什麽名字？”
    “羅麗。當然若是您允許，她從此就是葉羅麗。”
    葉染緩緩握緊了手指，玫瑰在掌心凋零，尖刺紮破肌膚帶來清晰的痛感，血珠滾落，留下猩紅的痕跡。
    從辛曼說出這個名字開始，就已經不是她允不允許能決定的了，羅麗隻能是葉羅麗。
    因為這件事，樂音很是愧疚，葉染反而沒有生氣，而是有種淡淡的惆悵之意。
    花蕾王族，怕是不會有好下場。
    薔薇以為的追求更美好的未來，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鏡花水月，輝煌彈指間，而結局未可知。
    這位羅麗公主，也不知在未來擔任了什麽角色，想必不會太好。
    畢竟整個花蕾王族都不會有好結局，遺留的公主可想而知。
    但無論如何都是自己的選擇，代價也該自己承受，好處已經在享受，後悔也來不及了。
    葉染靜坐良久，緩緩回過神，修長的手指拿起桌麵上的燙金請帖。
    “禦王，黎灰。”
    暗宇城。
    古樸典雅的直柱林立，暗金色的紋路鐫刻其上，華貴而神秘。
    蜿蜒的階梯從樓層延展而下，長長的紅色地毯鋪展開來，層次感分明。
    屋頂是一望無際的暗夜星空，地麵八卦星圖陳列，整座城堡氣派非凡。
    淡色的流光劃過空間，暢通無阻的落在暗宇城。
    黎灰緩緩睜開眼，深邃的眼眸暈開淺淺的笑意。
    “你來了。”
    星星點點的光芒匯聚成清晰的輪廓，葉染緩緩落在地麵，身後的發絲無風自動。
    “黎灰，你找我有什麽事？”
    禦王黎灰，暗物質化身的仙子。
    雙方也算是認識，不過黎灰性格比較孤僻，鮮少在外界走動，幾百年見不到麵都是常事。
    要不是黎灰突然冒泡，葉染都要忘了還有這麽個好友躺在列表裏。
    禦者，統治，駕馭。
    禦王，統禦之王。
    黎灰的名號，狂傲且睥睨，和世王有的一比。
    不過世王實力更強，也更囂張。
    暗物質在宇宙中的占比何其龐大，真說起來，黎灰所掌控的才是真正無邊無際的力量。
    ……但他好像不能完全掌握，有時候能自己在黑洞裏迷路當阿飄。
    而世王其實不止掌控了一種屬性權柄，進化之力隻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最主要的應該是毀滅之力，擁有能毀滅一切的權柄，這才是他強大的根本原因。
    “你在想什麽？”黎灰站在葉染身側，探究的目光落在她的麵容上。
    剛剛說話葉染都沒反應的，很明顯是走神了。
    黎灰心中有些鬱悶，他是什麽很無聊的仙子嗎？說話都能走神。
    “沒什麽。”葉染偏過頭，近在咫尺的臉龐讓她呼吸一滯，四目相對，兩人的額頭幾乎貼在一起。
    “……”
    葉染瞬間後退幾步拉開距離，他離這麽近做什麽。
    黎灰的眼窩深邃，膚色蒼白，常年窩在暗宇城帶著一股陰鬱感，近看還怪嚇人的。
    “你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葉染忽然發現了不對勁，黎灰的瞳孔有些渙散，時不時眯眼，分明就是看不清楚。
    “你發現了啊。”黎灰輕輕歎氣，唇邊卻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小問題罷了。”
    黎灰搖了搖頭，不欲談及這個話題。
    見此，葉染沉默了片刻，便也不再多問，她沒有探究別人秘密的習慣。
    若是黎灰想說，自然有機會知道的，若是不想說，那就隻是他的秘密。
    葉染想起了來意，再次詢問：“你還沒有說，找我有什麽事。”
    黎灰特意發出請帖，邀請她來暗宇城一聚，卻沒有說明原因。
    “說來話長。”黎灰風度翩翩的伸出手，唇邊含笑看向葉染，“我們去二樓，坐下慢慢說。”
    見她神色淡淡沒什麽反應，黎灰有些無奈道：“許久未見，就當陪我坐一會吧。”
    葉染輕輕斂眸，將手搭在伸出的掌中，黎灰唇角微微上揚，手指彎曲將她的手握住，一同前往二樓。
    茶香嫋嫋，氤氳的白霧模糊了眉眼。
    黎灰指尖摩挲著杯盞，醞釀了一下話術，才試探性的開口道：“你可否想過，脫離靈犀閣？”
    葉染端起茶杯的動作一頓，斂眸看著杯中清茶，又緩緩的放回去，“為什麽要說這個？”
    “因為我想知道。”黎灰雙手交疊，看著坐在對麵的女子，眼中浮現晦澀的情緒，“靈犀閣，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重要到你可以放棄一切。
    黎灰放在桌子上的手指緩緩捏緊，想到他占卜到的畫麵，心中無論如何都無法平靜。
    神形俱滅，此身不存，這是她的結局。
    但黎灰不能接受。
    葉染平靜的問道：“黎灰，你是不是占卜到了什麽？”
    若非如此，以黎灰怠懶的性格，不會無緣無故提及此事。
    兩人雖然見的麵很少，卻意外的了解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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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看見了很不好的畫麵。”黎灰沉沉的看著桌麵，目光虛無縹緲，沒有落到實處。
    “如果你留在靈犀閣……會隕落。所以，離開吧。”
    “若是幕天閣報複，不肯放過你，就來我的暗宇城，我自有辦法護你周全。”
    他向來涼薄且傲慢，感情內斂，很少有情緒外露的時候，這些話已經算是承諾。
    “靈犀閣於我而言，有不能舍棄的理由。”葉染輕輕搖頭，聲音很輕，“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
    黎灰雙眸微凝，手指用力握緊了手杖，幽暗的光線中，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可見內心的不平靜。
    她為何要如此倔強呢，黎灰知曉，葉染既然這樣說了，就不會改變主意，誰都不行。
    “你的眼睛，讓我看看能不能治愈。”
    黎灰眼神深邃，心中千回百轉，直到身邊氣息的靠近讓他回過神，溫和的、清冽的氣息。
    她站在他的麵前，專注的看向他的眼睛，漂亮的瞳孔中映著他的麵容，似乎滿心滿眼都隻有他一個，那麽的讓人動容。
    葉染指尖浮現淡綠色的光點，逸散著柔和的生機。
    “你不要反抗，我需要用法術查探一下。”
    黎灰壓下所有的想法，輕聲道：“好。”
    他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放下了所有的防禦，簡直都不像是自己。
    微涼的指尖點在眼尾，屬於她的仙力湧入眼中，溫潤而柔和。
    葉染皺了皺眉，黎灰的眼睛是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所侵蝕，她的力量無法治愈。
    “抱歉，我無能為力。”
    “無需抱歉。”黎灰倒是接受良好，輕笑道：“就當是我窺探命運的代價。”
    他占卜到了命運的一角，可她卻倔強的不肯回頭，那他應該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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