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黍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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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紀元23年,末日的陰影如濃重的陰霾,緊緊籠罩著人類社會。蛋白質替代戰爭、致幻孢子對社會認知的改造,以及炭疽載體存廢的激烈爭鬥,讓人類文明在崩潰的邊緣搖搖欲墜。在這殘酷的環境下,人性、道德與文明的底線被不斷地衝擊與挑戰。
在山羊群滅絕引發的蛋白質危機下,人類不得不將目光投向令人毛骨悚然的蠅蛆,試圖構建全新的蛋白質替代體係。搭建屍體喂養係統,利用人類遺骸喂養蠅蛆,實現了191的轉化率,每立方米的垂直蛆房日產蛋白粉可達0.7公斤。為去除腐胺毒性,研發出蛆蟲脫敏工藝,通過烘烤與醋漬,讓這些令人作嘔的生物成為勉強可食用的蛋白質來源。
然而,這一“革命”帶來的社會衝擊是巨大的。“食屍特權階級”出現,他們憑借關係優先獲取親屬遺體,以滿足對蛆蛋白的需求。黑市上偽造死亡證明泛濫,每份竟能換取3公斤蛋白粉。蛆房還頻繁爆發真菌汙染,黃曲黴毒素導致的致死率每周增加14,使得本就脆弱的生存環境更加危險。
倫理道德更是崩塌殆盡。臨終者被迫簽署“蛆養協議”,提前進入瀕死狀態供蟲卵寄生,生命的尊嚴蕩然無存。兒童組隊盜掘祖墳,隻為獲取屍體喂養蠅蛆,引發了一場又一場宗族火並。一些宗教甚至宣布蛆蟲為聖體,強製信徒每日生食5克,將荒誕與恐怖推向了新的高度。
致幻孢子的影響如同一場無形的風暴,徹底改變了社會的麵貌。神經科學實證表明,致幻孢子通過抑製前額葉皮層活性,使人們的服從性提升61;刺激伏隔核多巴胺分泌,製造出虛假的幸福感;同時永久損傷海馬體,導致記憶留存率僅剩23。
為了利用這一現象控製社會,掌權者建立了孢子噴灑站,將其覆蓋率擴展到100的居住區。開發抗性篩選製度,刻意保留5的清醒者作為管理者,維持社會的表麵運轉。推行“幸福稅”,拒絕吸入孢子的人需繳納雙倍糧食,以此迫使人們屈服於這種精神控製。
但仍有勇敢的反抗者。他們發現用尿液浸泡口罩,利用尿素中和孢子活性,能在一定程度上抵禦孢子侵害,雖然孢子半衰期縮短至17分鍾,但這短暫的時間足以讓人們進行必要的活動。在鼻腔塗抹蜂蠟,可提供4小時的防護有效時長。甚至訓練癲癇患者識破幻覺,利用其異常腦電波幹擾認知,試圖打破這可怕的精神枷鎖。
麵對人皮農書攜帶者爆發炭疽的危機,防疫措施刻不容緩。對人皮農書進行蒸汽熏蒸,然而卻導致39的損毀率;用石灰水抄寫轉移知識,字跡模糊率高達67,使得知識傳承麵臨巨大困難。建立活體記憶庫,讓背誦者每日接受輻射滅菌,以這種殘酷的方式保存知識。
在困境中,技術也在艱難複蘇。發明毛發微雕技術,簡化飛秒激光刻蝕技術,在單根頭發上刻入200字節數據,誤差率控製在±3微米。重建蠟版印刷,混合屍油提升耐久性,熔點提升至68c。利用鴿子腸道菌群加密信息,解碼需培養糞便,為知識傳遞提供了隱秘的方式。
然而,這一切都付出了慘痛的文明代價。知識傳承者平均壽命降至27歲,他們在輻射與疾病的雙重折磨下,艱難地守護著人類文明的火種。針對記憶者的刺殺行動頻發,因為大腦成為了各方爭奪的戰略資源。文字被定為違禁品,人們的交流退化到手語與鼓點,文明似乎在倒退。
在重重危機下,社會形成了新的秩序與階級劃分。蛆蛋白生產者依據手部蛆繭厚度決定等級,繭越厚意味著生產的蛆蛋白越多,地位也就越高。孢子中和員因為掌握尿液提純技術,能夠抵禦致幻孢子,成為了一個特殊的階層。記憶傳承者則通過腦容量測量決定知識承載量,肩負著傳承文明的重任。
然而,新秩序下技術壟斷嚴重。開發顱骨鑽孔存儲器,在硬腦膜刻寫數據,試圖將知識以更隱秘的方式保存與傳承。控製抗性基因篩查,偽造檢測結果操控政權,權力的遊戲在黑暗中愈演愈烈。壟斷蜂蠟生產,並添加致盲劑防止技術擴散,進一步鞏固自身的統治。
底層民眾並未坐以待斃。培育夜行性蠶蛹,在監控盲區生產蛋白,試圖打破蛋白質資源的壟斷。用月經血培養孢子克星,利用黃體酮抑製真菌生長,尋找對抗致幻孢子的方法。創造肢體語言密碼,通過不同斷指組合代表農諺,在無聲中傳承著生存的智慧。
章末,新的危機再次降臨。蛆蟲基因突變攜帶朊病毒,引發庫魯病大流行,給本就脆弱的人類社會帶來新的致命打擊。抗性管理者遭孢子反向控製,建立起雙重人格政權,使得社會陷入更深的混亂。毛發微雕引發頭皮炭疽,知識載體再次成為傳染源。屍油蠟版釋放二惡英,導致先天性畸形率突破90,人類的未來似乎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在這極端的環境下,食用親屬遺體是否比陌生人更道德、強製記憶清洗是否屬於人道主義行為、兒童作為“生物硬盤”的倫理正當性,以及虛假幸福感與社會穩定的價值博弈等問題,如尖銳的拷問,不斷衝擊著人類的道德與倫理底線。人類在血肉與知識的螺旋中掙紮,在絕境中叩問人類定義的邊界,不知能否在這無盡的黑暗中尋得一絲曙光,延續文明的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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