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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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咯噔,咯噔。
    寂靜之中,唯有馬車車輪滾動的聲音。
    “呼呼呼……這天兒可真好。要是一路上碰不上土匪就更美啦。兩位這是要去燕山村做啥呀?”
    “……”
    “……”
    “呃,這天兒是不錯。這山村難得有人來呢。上次來的還是些冒險者。二位客人也是冒險者?”
    “……”
    “……”
    “嘿嘿,嘿嘿嘿……”
    不管車夫是不是想聊聊天打破這尷尬的沉默,我都一門心思緊盯著,一心要在這場和粉毛女同的心理戰裏勝出。
    我倆一聲不吭,就這麽互相瞪著。
    我得挫挫她的銳氣,惹毛她。
    一旦關係定了型,再想扭轉可就難了。
    我要麽得占據主導,起碼也得建立平等的關係,隻有這樣,才能讓那可惡的女同對我寶貝的塔主不存非分之想。
    我得護著我那嬌小可愛的塔主。
    我得掌控局麵,贏得這場較量,絕不能讓她有機會跟塔主打情罵俏。
    “……”
    “……”
    這可是場誰先開口誰就輸的戰鬥。
    哪怕眼睛疼得像要幹裂成薯片,我也忍著。
    角膜幹不幹不重要,重要的是勝利,我正一步步靠近勝利呢,這點痛我能忍。
    就在這時,粉毛女同慢慢湊了過來。
    “……?!”
    她的臉越靠越近,越來越近,根本不停!
    這是要幹啥?什麽意思?再這麽下去……我們的嘴唇就要碰上了!
    周圍飛舞的蝴蝶劇烈地扇動著翅膀。
    ……不,肯定是虛張聲勢。
    就為了贏一場心理戰,不至於犧牲嘴唇的“清白”,肯定是嚇唬人,絕對是!
    我們的鼻尖碰到了一起。
    我映在粉毛女同瞳孔裏的眼睛在顫抖,就像發生了地震。
    這可不行,我得鎮定下來,表現出慌亂就等於認輸。
    為了贏……
    ……為了贏,我也得往前湊。
    得讓她知道,接不接吻對我來說根本無所謂。
    我可是個風流不羈的家夥,退縮的該是她,而不是我。
    可……要是撞一塊兒了咋辦?
    要是真撞上了,我可咋辦……?
    我該退縮嗎?我要是往前,粉毛女同會退縮嗎?要是她不……?
    不,不行,這種糾結和擔憂,正是粉毛女同想要的,我可不能上當,得鼓起勇氣。
    我得有“哪怕前麵是懸崖也絕不退縮”的勇氣!
    我也向前靠去。
    我咬著牙,把臉往前推,我們的鼻子輕輕擦過,然後……
    哐當!
    馬車猛地晃了一下。
    “……”
    “……”
    一陣別樣的沉默降臨。
    要是之前的沉默像兩個拔槍對決的劍客間的緊張氣氛……
    那現在這沉默,就是倆蠢貨在一場毫無意義的心理戰裏,失去了寶貴東西後的痛苦與懊悔。
    我倆同時開了口。
    “粉毛女同。”
    “瘋巫師先生。”
    “就當這事兒沒發生過。”
    “隻是擦了下,確實不算啥。”
    “……”
    “……”
    我捂著嘴唇,疼得蜷縮起來。
    粉毛女同也用額頭撞著車廂壁,還揪著自己頭發。
    啥好處沒撈著,損失卻不小。
    隻聽見一隻憤怒的蝴蝶撲騰翅膀的聲音……
    等我們慢慢平複了情緒,才又開始交談,雖然沒明說,但通過眼神和默契,我們達成了停火協議。
    “瘋巫師先生,你這是要回故鄉,對吧?”
    “沒錯,粉毛女同。我對故鄉沒啥印象了,回去就是想找回那些記憶。”
    我突然決定回這個毫無印象的故鄉,主要有三個原因。
    我生在禮儀之邦,怎能對父母不管不顧。
    要是能找回記憶,說不定能找到突破蛻變的契機。
    講理由嘛,慣例得說三條。
    我正掰著手指頭數理由呢,粉毛女同突然來了一句:“第三條沒必要吧?”
    “這是個審美問題。那你為啥被派來這兒?”
    “我工作上的前輩讓我來的。她說要找個腦子有點迷糊的人,這任務看著又麻煩又煩人。還說我太正常了,不太適合。我當時就是這麽拒絕的,可是……”
    “可是什麽?”
    “我掉進前輩的甜蜜陷阱了。”
    “……?”
    “她說會讓我摸她的胸……”
    “啊。”
    這理由太好理解了。
    聊完這一通,我感覺和她一下子親近了不少,這讓我想起前世的一個好朋友,就是那種能一起分享各種趣事的鐵哥們。
    這輩子我也有朋友,不過怎麽說呢,都是女孩子,沒法像男人之間那樣深入交流。
    塔主是個嬌柔的女孩,刀疤臉前輩雖說有著深沉又冷酷的夢想,但終究也是個女人。
    再看眼前這粉毛,雖說生理上有點性別小狀況,但看著確實像個爺們兒。
    我小心翼翼地問:“你該不會……”
    “是。”
    “你對內褲怎麽看?”
    “我覺得那代表了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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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開始狂跳。
    “能不能講講你現在穿的內褲啥樣?”
    “……”
    粉毛女同平靜地思索了一會兒,給出了自己的答案:“白色的。”
    “為啥?”
    “因為能透過黑色長襪看到。”
    我打了個寒顫。
    我和粉毛女同瞬間達成了默契,一路上就內褲展開了一場高尚、嚴肅,甚至算得上學術的討論,直到目的地。
    我們簡直靈魂相通,有了真正的兄弟情。
    我還以為能一直和粉毛女同做好朋友呢……
    “粉色內衣不是挺適合塔主的嗎?”
    “你說什麽,混蛋?”
    我立刻又回到“戰場”,堅決反駁這個“異端”想法。
    我絕不能原諒自己,哪怕就那麽一小會兒,和這個不懂內褲真諦的家夥產生了友情。
    她怎麽能不懂其中的妙處呢?
    於是又是一場激烈的唇槍舌戰,爭論的焦點是:無形之劍到底算不算真正的劍術。
    下車的時候,我永遠忘不了車夫那表情,好像在糾結要不要叫衛兵把我們抓起來。
    “這就是我的故鄉……”
    我本以為踏上故鄉的土地,那些遺忘的記憶會像畫卷一樣在眼前展開。
    可現實就是現實,啥回憶也沒湧上心頭。
    村子周圍的圍欄是木頭做的,大概到我胸口那麽高,看起來沒什麽防禦外敵入侵的設施。
    這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鄉村景象。
    四處散落著房屋,人們在地裏挖著土豆,一般大點的村子會有冒險者公會、雜貨店,還有各種奇幻世界常見的設施。
    可這個偏僻的小村子,好像把這些都集中在了村長家裏。
    我的家在這村子的哪兒呢?我正四處張望,尋思著它還在不在,粉毛女同推了推眼鏡,警惕地看了我一眼。
    “有點不對勁。”
    “……哪兒?怎麽了?”
    “看看大家的眼神。”
    “啊,確實……”
    陌生人進村子,正常該有的反應這兒都沒有。
    沒有警惕,沒有好奇,啥反應都沒有。
    路過的人就隨便瞥我們一眼,然後該幹啥幹啥。
    這村子又不是交通要道、貿易樞紐,平常看到的都是熟麵孔。
    所以,陌生人肯定很紮眼。
    再說了,我穿著魔法塔的長袍,粉毛女同穿著一看就很貴的衣服,和穿著粗布衣服的村民比起來,我們就像從另一個世界來的。
    我腦子裏冒出好幾種猜測,但粉毛女同是情報局特工,她的猜測可能更靠譜。
    於是我問:“你怎麽看?”
    “往極端了想,可能是黑巫師設的陷阱。”
    “這是不是太誇張了……?”
    “要是往簡單了想,說明最近常有外人進出。而且這些人很可能有巫師。”
    “這意味著……”
    “會不會是附近來了個哥布林部落?冒險者公會可能發布了村子級別的任務。所以才常有外人來。”
    有道理。
    要是按最合理的情況推測,應該就是這樣,隻要別突然來個驚人的反轉或者不必要的複雜情節……
    “要是主角一行人想收集情報,最有可能去的就是村長家。要是不行,村公所是第二選擇。”
    “我同意。考慮到外人可能已經走了,去村長家打聽消息是最有效的辦法。”
    連蝴蝶都在空中盤旋,像是也同意這個決定。
    “我的目標是找到丟失的族譜,與其在村子裏到處問‘你們認識我嗎’……直接問村長肯定更快。那就去村長家。”
    “好。”
    “就是!就該這麽辦!你拿了錢,不該幹點實事兒嗎?!”
    “我們接的委托是‘保護村子’,又不是‘對抗哥布林部落襲擊’。看看這兒!你這學院高材生連字都不認識嗎?!”
    “你就喜歡趁人不識字騙他們簽合同是吧?!”
    “合同簽了章,事兒就定了。我們傭兵團按合同辦事。這麽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明白?”
    “做人得有點良心!你們占著村長家好幾天,把糧食都快吃光了!這算哪門子‘保護村子’,村子都快凍餓交加了!”
    “就會瞎嚷嚷。怪不得女人……”
    現場一片混亂。
    左邊,一個穿著鮮紅色長袍的女孩在大喊大叫,從衣服顏色和徽章能看出,她是紅魔法塔的巫師。
    右邊,五個看著就像送貨時會順隻雞走的男人在偷笑,從他們的穿著和武器能判斷,是些低級傭兵。
    生活中保持積極心態很重要。
    就算遇上這種麻煩事,換個角度想,也能好受點。
    我本是來調查故鄉的,結果發現村子和傭兵團之間好像有合同欺詐的事兒。x)
    我回到故鄉,現成的故事素材就這麽送上門了。√)
    這麽一想,我就自信多了,心情也好多了。
    我是誰?我就是個走到哪兒好運跟到哪兒的幸運兒,是被命運女神眷顧的男人,還和帝國公主、王子一起喝過茶呢。
    粉毛女同見我雙手抱胸,麵帶微笑,輕聲問道:“你要是想平息這場騷亂,說句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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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啥?你打算怎麽做?”
    “就揍一個混蛋。揍飛一個,把他嵌到天花板上,事兒一般就解決了。”
    “你的戰鬥風格真夠猛的。”
    “啊?”
    “沒,沒啥。我有個更溫和、更好的辦法。”
    幻術魔法不就派上用場了嗎?在這種情況下,那些隻會扔火球、冰錐的家夥能做的有限。
    而且那些攻擊性法術肯定會造成破壞。
    就算隻是為了嚇唬人扔出去,也會把木地板炸個洞,或者把老座鍾砸壞,不是嗎?
    但幻術魔法就不一樣了,用一種簡單、優雅又安靜的方式,我就能……
    “『感官重現:泛濫』。”
    “……!”
    “……!!”
    剛才還吵得不可開交的兩方人,一下子都哆嗦了一下,然後停止了爭吵。
    接著,也沒人指揮,他們就開始往屋子外麵走。
    粉毛女同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
    “你給他們展示了什麽幻覺?”
    “我沒展示幻覺,是讓他們產生了一種……感覺。”
    “什麽感覺?恐懼?無助?”
    “就是……”
    嗖。
    我張開雙臂,攔住一個想離開屋子的紅魔法塔巫師。
    這巫師扭來扭去,雙腿緊緊交叉,一臉焦急。
    看到這場景,粉毛女同好像明白了我製造的是什麽感覺。
    她看我的眼神起碼冷了十度。
    “你……你幹什麽?!快……快讓開!我現在有點急……”
    “紅塔巫師,那種感覺隻是你的想象。”
    “不,該死,快讓開……!!”
    “我告訴你就是你想象出來的。你現在這種急迫感和幻覺沒區別,所以……咱們聊聊。到底怎麽回事?那些人是誰?”
    “讓開,我……啊。呃,嗯……”
    “……”
    啊。
    我突然想起這個法術有個嚴重的弊端。
    我以為這種想象出來的感覺,隻會讓人產生一種強烈的需求感,但是……
    要是膀胱裏本來就有尿液,也就是說,呃,就像……
    嗯。
    “……我用幻術魔法消除這痕跡……”
    “你個混蛋!!”
    啪!
    我眼前瞬間閃過星星,下巴都被打得歪到一邊。
    這紅塔巫師的拳頭可真夠狠的。
    粉毛女同一臉“他活該,但我是他保鏢,得反擊”的表情,我趕緊打手勢讓她別動手。
    畢竟,這也是我自找的。
    我默默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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