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百草堂遠誌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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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寧的手指在遠誌根須上摩挲,粗糙的外皮帶著山間露水的涼意。他抬頭望向藥圃外的青石板路,晨光中正有三三兩兩的村民背著竹簍走過——這是本月第三次有人來討要安神藥了。
    &34;哥!&34;王雪的腳步聲震得廊下風鈴亂響,&34;後山李嬸咳血了!&34;
    藥臼裏的遠誌粉簌簌揚起,王寧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三年前那場奪去二十三條性命的&34;夜啼症&34;,正是從咳血開始的。
    &34;把新曬的遠誌包好。&34;他轉身時已換上沉穩的語調,&34;再拿三副交泰丸。&34;
    &34;可是...&34;王雪攥著藥鏟的手在發抖,&34;張陽藥師說過,孕婦禁用遠誌...&34;
    &34;李嬸有三個月身孕?&34;王寧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抓起桌上的《本草綱目》翻到&34;遠誌&34;條目,朱筆批注的&34;孕婦慎用&34;四字在陽光下泛著血光。
    &34;王寧!&34;張娜的呼喚從診室傳來,&34;快來看這個!&34;
    診室裏彌漫著濃烈的艾草味。張娜將泛黃的病曆拍在藥案上,墨跡未幹的症狀記錄刺痛著王寧的眼睛:&34;心腎不交,虛煩不眠,咳逆上氣...&34;
    &34;和三年前的病例一模一樣。&34;王寧的聲音沙啞,&34;但這次更嚴重。&34;
    &34;而且...&34;張娜壓低聲音,&34;患者指甲都出現了青紫色。&34;
    王寧的手指突然僵在半空。他清楚記得,父親臨終前攥著他的手說:&34;若遇夜啼症複發,切記用鷹嘴崖的野生遠誌,配燈芯草引...&34;
    &34;王醫師!&34;急促的拍門聲打斷思緒。滿臉胡茬的村民踉蹌著衝進來,懷裏抱著個麵如金紙的孩子:&34;我兒子...他整夜啼哭,現在...&34;
    王寧搭脈的手指猛然收緊。孩子的脈象虛浮無根,正是心腎兩虧之象。他剛要開口,診室的木門突然被撞開——張陽藥師的藥箱滾落在地,老人的白胡子上沾著草屑。
    &34;別用遠誌!&34;張陽的聲音帶著顫抖,&34;我在鷹嘴崖發現...咳血的山鼠。&34;
    王寧的瞳孔驟然收縮。三年前的疫情,正是從山鼠異常死亡開始的。
    &34;立刻封鎖後山。&34;他抓起藥箱衝向門外,&34;王雪,準備銀針;張娜,熬解毒湯;張陽...&34;
    &34;我去配藥。&34;老人的眼神躲閃,&34;就用...人工種植的遠誌。&34;
    夜幕降臨時,百草堂的油燈突然集體爆響。王寧握著染血的遠誌根莖,看著倉庫廢墟中焦黑的腳印——那是張二狗手下特有的牛皮靴紋路。
    &34;他們燒了所有野生遠誌。&34;張娜的聲音帶著哽咽,&34;連三年前留存的標本都...&34;
    &34;別急。&34;王寧的指尖撫過根莖上的牙印,&34;我在鷹嘴崖發現了這個。&34;
    月光下,染血的葫蘆裏躺著幾株形態奇特的遠誌:葉片邊緣泛著金紅色,根須末端結著朱砂色的瘤狀突起。王寧突然想起父親筆記中的記載:&34;遠誌遇血而活,得朱砂則靈。&34;
    &34;這是...&34;張娜的聲音突然變調。
    &34;是&39;血遠誌&39;。&34;王寧握緊葫蘆,&34;傳說中可解百毒的藥中聖品。&34;
    倉庫外突然傳來重物墜地聲。王寧衝出去時,正看見張陽藥師倒在血泊中,他的右手死死攥著半張紙條——上麵用朱砂寫著&34;孕婦尿液&34;。
    林婉兒的柳葉鏢擦著王寧耳邊飛過,在岩壁上濺起火星。她望著深不見底的懸崖,冷汗浸透了內襯:&34;你確定要走這條&39;鬼見愁&39;?&34;
    王寧的手指撫過岩壁上的采藥繩,陳舊的麻纖維在月光下泛著暗紅。三年前父親墜崖時,這條繩子曾斷成兩截。
    &34;野生遠誌隻長在鷹嘴崖背陰處。&34;他握緊腰間的藥鋤,&34;而且...我在崖底發現了這個。&34;
    林婉兒借著月光看去,瞳孔驟然收縮——王寧掌心躺著半截染血的遠誌根,斷麵滲出的汁液竟在月光下呈現詭異的靛藍色。
    &34;這是...&34;
    &34;血遠誌。&34;王寧的聲音混著山風,&34;父親筆記裏記載,隻有吸收過朱砂礦脈的遠誌才會變色。&34;
    話音未落,崖頂突然傳來石塊滾落聲。林婉兒的柳葉鏢瞬間出鞘,卻見三隻山鼠從頭頂竄過,它們的皮毛泛著與遠誌汁液相同的靛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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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小心!&34;王寧突然將林婉兒撲倒在地。一塊磨盤大的落石擦著她的發梢砸向深淵,驚起一片夜梟的哀鳴。
    采藥繩在風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王寧貼著岩壁一寸寸挪動,突然感到腳下一空——覆蓋著青苔的岩塊正在剝落。
    &34;抓緊我!&34;林婉兒的手臂如鐵鉗般扣住他的腰。她的繡春刀深深紮進岩縫,卻聽見身後傳來布料撕裂聲——王寧的藥囊墜向深淵,裏麵的血遠誌撒落如星。
    &34;不!&34;王寧的嘶吼被山風撕碎。他看見染血的葫蘆在月光下翻轉,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的囈語:&34;血遠誌...要用孕婦的眼淚...&34;
    雪崩發生在寅時三刻。王寧聽見悶雷般的轟鳴從頭頂傳來時,整麵山崖已開始顫抖。林婉兒的繡春刀在岩壁上擦出一溜火星,她的靴底在光滑的冰麵上打滑。
    &34;跳!&34;王寧突然扯斷采藥繩。兩人在雪浪中翻滾時,他看見崖頂閃過幾個黑影——張二狗的手下正用弩箭瞄準他們。
    &34;屏住呼吸!&34;林婉兒將王寧推進岩縫,自己卻被氣浪掀向深淵。王寧的指尖在千鈞一發之際勾住她的腰帶,卻聽見&34;哢嚓&34;一聲——那是肋骨斷裂的脆響。
    &34;放手...&34;林婉兒的聲音被血沫模糊,&34;保住藥...&34;
    &34;閉嘴!&34;王寧的怒吼震落頭頂的積雪。他摸出腰間的銀針,精準刺入林婉兒的&34;膻中穴&34;。隨著最後一絲力氣耗盡,兩人墜入黑暗。
    王寧在昏迷中聽見潺潺流水聲。他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一處洞穴裏,林婉兒的呼吸聲在石壁間回蕩。洞頂垂落的鍾乳石上,竟生長著成片的血遠誌。
    &34;別動。&34;林婉兒的聲音帶著痛楚,&34;你的右腿骨折了。&34;
    王寧低頭看去,右腿的脛骨刺破褲管,周圍的雪地上畫著奇怪的符號——朱砂勾勒的八卦陣圖,陣眼處擺著半枚染血的玉佩。
    &34;這是...&34;
    &34;張二狗的標記。&34;林婉兒的指尖撫過八卦陣,&34;三年前,我在父親的屍體旁見過同樣的圖案。&34;
    洞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林婉兒的繡春刀瞬間出鞘,卻見張陽藥師佝僂著背走進來,他的藥箱裏散發出濃烈的朱砂味。
    &34;你們不該來這裏...&34;老人的聲音發抖,&34;夜啼症的真相...&34;
    話未說完,洞外傳來箭矢破空聲。張陽的後背突然綻開血花,他的瞳孔在死前驟然收縮——一支淬毒的弩箭正插在他心口。
    &34;快!&34;林婉兒將王寧背在肩上,&34;他們要滅口!&34;
    兩人在密道中狂奔時,王寧的指尖突然被某種硬物劃破。他低頭看去,散落的血遠誌根須下,露出半塊刻著&34;交泰丸&34;的銅牌——正是三年前失蹤的百草堂信物。王寧的銀針在劉氏蒼白的手腕上跳動,九根銀針組成的&34;交泰陣&34;泛著冷光。他盯著藥碗中漂浮的遠誌碎片,突然發現邊緣泛著不自然的暗紅色。
    &34;這不是我們的遠誌。&34;他捏起碎片放在鼻尖輕嗅,&34;有藜蘆的苦味。&34;
    張娜的瞳孔驟然收縮。她抓起藥渣倒入清水,水麵立刻浮現出黑色絮狀物——正是十八反中與遠誌相克的藜蘆。
    &34;是張二狗!&34;王雪的藥鏟重重砸在藥案上,&34;他昨天派人送過一批藥材...&34;
    &34;等等。&34;王寧的指尖劃過藥包上的火漆印,&34;這是張陽藥師的簽章。&34;
    診室突然陷入死寂。林婉兒的繡春刀&34;錚&34;地出鞘:&34;我去搜他房間!&34;
    張陽的臥房彌漫著濃重的朱砂味。王寧在床底摸到個檀木盒,裏麵裝著半瓶朱砂粉和染血的藜蘆種子。最底層壓著張泛黃的藥方,上麵用朱砂寫著:&34;孕婦尿液一錢,遠誌三錢,藜蘆五分...&34;
    &34;天殺的!&34;林婉兒的繡春刀劈碎桌椅,&34;他故意讓孕婦流產!&34;
    &34;不。&34;王寧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34;這是在測試某種毒藥。&34;
    他指著藥方上的批注:&34;朱砂重鎮安神,藜蘆催吐,遠誌興奮子宮...這是在提煉一種既能墮胎又能讓人癲狂的毒藥。&34;
    窗外突然傳來喧嘩。王寧衝出去時,正看見張二狗帶著一群村民圍住百草堂,劉氏的丈夫舉著染血的繈褓嘶吼:&34;還我孩子!&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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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王寧!&34;張二狗的銅鑼聲震得人頭暈,&34;你可知孕婦禁用遠誌?&34;
    &34;藥材被人調換了!&34;王雪的聲音帶著哭腔,&34;是張陽藥師...&34;
    &34;張陽已經死了!&34;張二狗的銅鑼指向王寧,&34;你為了掩蓋誤診,竟然殺人滅口!&34;
    人群中突然有人栽倒,口吐白沫抽搐不止。王寧衝過去搭脈,發現脈象與夜啼症如出一轍,隻是更加狂亂。
    &34;這是...&34;他的瞳孔驟然收縮,&34;朱砂中毒。&34;
    &34;朱砂?&34;張二狗的臉上閃過慌亂,&34;我們張氏藥鋪從未...&34;
    &34;把他的藥箱打開!&34;王寧的暴喝讓銅鑼落地。村民們看見滿滿一箱朱砂粉,其中摻雜著暗紅色的遠誌碎片。
    &34;各位鄉親!&34;王寧抓起藥粉撒向空中,&34;真正的凶手是朱砂過量!&34;
    人群突然安靜下來。張二狗的嘍囉剛要動手,林婉兒的繡春刀已架在張二狗脖子上:&34;說!孕婦尿液有什麽用?&34;
    張二狗的喉結滾動:&34;我...我隻是幫人收購...&34;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馬蹄聲。王寧看見一輛馬車疾馳而來,車轅上掛著的香囊正是張陽藥師生前所贈——裏麵裝滿了新鮮的孕婦尿液。王寧的指尖在藥臼裏碾動,遠誌的辛香混著燈芯草的清苦在室內彌漫。他盯著碗底沉澱的朱砂粉,突然想起父親筆記中的批注:&34;交泰丸需用子時汲的井水,配以孕婦真心淚。&34;
    &34;哥!&34;王雪的尖叫刺破夜空。王寧衝出門時,正看見張二狗的嘍囉扛著王雪躍上屋頂,她掙紮時掉落的發簪上,纏著半縷朱砂色的絲線。
    &34;追!&34;林婉兒的繡春刀劃破夜幕。王寧抓起藥箱緊隨其後,卻在巷口被人截住——張二狗的師爺搖著折扇,腳下躺著個口吐白沫的村民。
    &34;王醫師好手段。&34;師爺的折扇指向村民,&34;不過你可知,這毒藥需要孕婦的眼淚才能解?&34;
    王寧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看見村民的指甲泛著靛藍色,正是血遠誌中毒的征兆。更令他心驚的是,村民攥著的衣角上,繡著與林婉兒相同的柳葉紋。
    &34;林姑娘,你父親的債該還了。&34;師爺的折扇突然刺向王寧後心。林婉兒的繡春刀及時格開,卻在碰撞中發現對方刀刃上的朱砂痕跡。
    &34;中計了!&34;王寧突然將藥粉撒向空中。師爺吸入後劇烈咳嗽,王寧趁機點了他的昏睡穴。林婉兒的繡春刀卻在此時架在王寧頸側:&34;把交泰丸秘方交出來。&34;
    &34;婉兒?&34;王寧的聲音帶著顫抖。他看見少女眼中的掙紮,突然注意到她耳後暗紅色的胎記——與張二狗手下的標記一模一樣。
    &34;對不起...&34;林婉兒的繡春刀哐當落地,&34;他們抓走了我娘...&34;
    王寧的指尖撫過她的胎記,發現那是用朱砂點染的。他突然想起三年前的瘟疫,有個小女孩在火場中失去雙親,被張二狗收養。
    &34;拿著。&34;王寧將裝有血遠誌的葫蘆塞進她懷裏,&34;去鷹嘴崖找孕婦眼淚。&34;
    林婉兒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王寧轉身時,發現張娜站在身後,她的裙角沾著新鮮的艾草汁:&34;我查到了,孕婦尿液被用來提煉...朱砂蠱。&34;
    與此同時,張二狗的巢穴內,王雪被鐵鏈鎖在朱砂礦脈前。張二狗的銅鑼聲震得岩壁簌簌落石:&34;把交泰丸秘方交出來,我就放了你妹妹。&34;
    王寧的手指在石壁上摩挲,突然觸到凸起的刻痕——正是父親當年刻下的&34;交泰丸&34;配方。他抓起地上的朱砂粉,混著自己的血在掌心畫符:&34;你可知遠誌忌與什麽同食?&34;
    張二狗的銅鑼突然卡住。他看見王寧將藥粉倒入礦脈裂隙,暗紅色的煙霧騰起時,礦脈深處傳來嬰兒的啼哭。
    &34;這是...&34;
    &34;朱砂蠱。&34;王寧的聲音混著煙霧,&34;你用孕婦尿液喂養的蠱蟲,最喜歡遠誌的香氣。&34;
    礦脈突然劇烈震動。張二狗的嘍囉們慘叫著被煙霧吞噬,他們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王寧割斷王雪的鎖鏈時,看見她頸間的玉佩閃過紅光——正是三年前父親墜崖時丟失的信物。
    &34;哥小心!&34;王雪的尖叫讓王寧本能地撲向一側。張二狗的銅鑼擦著他的頭皮飛過,在石壁上砸出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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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你以為這點小伎倆就能困住我?&34;張二狗的銅鑼突然噴出朱砂粉,&34;我可是用孕婦胎盤煉了七七四十九天...&34;
    話音未落,他的瞳孔驟然收縮。王寧的銀針精準刺入他的&34;膻中穴&34;,同時將混著燈芯草的藥粉吹進他口中。
    &34;這是...&34;張二狗的聲音突然變得尖細。他的皮膚開始剝落,露出下麵蠕動的蠱蟲。
    &34;交泰丸。&34;王寧的聲音如冰錐,&34;專治心腎不交,也治你這種瘋狗。&34;王寧的銀針在劉氏腫脹的腹部遊走,九根銀針組成的北鬥陣泛著詭異的紅光。他盯著藥碗中浮沉的血遠誌,突然發現藥液表麵浮現出細小的冰晶——這是孕婦眼淚與朱砂發生的特殊反應。
    &34;哥!&34;王雪的聲音帶著顫抖,&34;張二狗的船隊正在碼頭卸貨!&34;
    王寧的指尖在藥臼邊緣劃出深痕。他抓起染血的藥方衝進診室,卻見張娜正在解剖流產的胎兒,鑷子夾起的胎盤組織上,布滿了朱砂色的蟲繭。
    &34;這是...&34;張娜的聲音突然變調。
    &34;朱砂蠱。&34;王寧的聲音混著藥香,&34;用孕婦胎盤培育的寄生蟲,遇遠誌則活化。&34;
    窗外突然傳來馬蹄聲。王寧衝到院中,正看見林婉兒牽著馬韁立在月光下,她的衣襟上沾著新鮮的血跡:&34;鷹嘴崖的孕婦...都被抓走了。&34;
    王寧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看見林婉兒手中的葫蘆,裏麵裝著的不是眼淚,而是暗紅色的血水。少女的指尖還殘留著未幹的朱砂印,正是張二狗的標記。
    &34;對不起...&34;林婉兒的聲音哽咽,&34;他們說隻要我帶血回來...&34;
    &34;這不怪你。&34;王寧的指尖撫過她掌心的傷口,&34;你帶回了更重要的東西。&34;
    他將血水倒入藥臼,與血遠誌混合的瞬間,整個藥圃被靛藍色的火焰籠罩。王寧抓起《本草綱目》翻到&34;蠱蟲&34;篇,父親的批注赫然在目:&34;朱砂蠱畏燈芯草,懼真心淚。&34;
    &34;王寧!&34;張娜的驚呼從診室傳來,&34;孕婦的指甲變青了!&34;
    王寧衝進診室時,劉氏的指甲已完全靛藍,皮膚下隱約可見蟲體蠕動。他抓起藥碗強行灌下,卻見藥液在她體內凝結成冰,將蠱蟲封死在血管中。
    &34;成功了!&34;王雪的歡呼聲未落,窗外突然傳來密集的馬蹄聲。王寧衝到街上,看見張二狗的船隊正在傾倒朱砂粉,整條護城河被染成血紅色。
    &34;王寧!&34;張二狗的銅鑼聲震得人頭暈,&34;你的交泰丸救不了全城!&34;
    王寧的指尖在藥臼裏碾動,突然觸到硬物——半塊刻著&34;子母蠱&34;的銅牌。他猛然想起林婉兒的胎記,那暗紅色的印記正是子母蠱的標誌。
    &34;婉兒!&34;他轉身時,少女的繡春刀已架在王雪頸側,&34;把交泰丸交出來,否則...&34;
    &34;等等!&34;王寧的聲音突然變得溫和,&34;你頸後的胎記...是不是遇熱會變色?&34;
    林婉兒的瞳孔驟然收縮。她感到後頸一陣灼痛,胎記竟在月光下浮現出&34;張&34;字。王寧的銀針同時刺入她的&34;風池穴&34;,蠱蟲的尖叫從她體內傳出。
    &34;這是...&34;林婉兒的聲音帶著哭腔。
    &34;子母蠱。&34;王寧的指尖撫過她的胎記,&34;你娘體內的母蠱控製著你。&34;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淒厲的犬吠。王寧看見張二狗的船隊升起黑帆,船頭立著個披頭散發的老婦人——正是林婉兒的母親。
    &34;王寧!&34;老婦人的聲音如同夜梟,&34;用交泰丸換你妹妹的命!&34;
    王寧的指尖在藥臼裏攪動,突然抓起一把朱砂撒向空中。在月光折射下,朱砂粉竟在空中組成八卦陣圖,將林婉兒的母蠱困在陣中。
    &34;你可知...&34;他的聲音混著朱砂粉塵,&34;遠誌遇朱砂則活,遇八卦則滅。&34;
    老婦人的瞳孔驟然收縮。她看見八卦陣中浮現出無數靛藍色的遠誌幼苗,每一株都在吞噬蠱蟲的能量。林婉兒的繡春刀哐當落地,蠱蟲的尖叫戛然而止。
    &34;不可能...&34;張二狗的銅鑼突然炸裂,&34;我用了七七四十九個孕婦...&34;
    &34;你忘了最重要的一味藥引。&34;王寧的銀針同時刺入張二狗的&34;百會穴&34;,&34;真心淚。&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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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護城河突然沸騰。王寧看見染血的葫蘆從水中浮起,裏麵的血遠誌在月光下綻放出靛藍色的花朵。當第一縷晨光照亮城頭時,劉氏的啼哭聲從診室傳來——她順利誕下了一名男嬰。王寧的手指在藥臼裏碾動,血遠誌的汁液在掌心凝成靛藍色的冰晶。他望著窗外沸騰的護城河,突然想起父親筆記中的最後一頁:&34;當血月映在鷹嘴崖,用孕婦真心淚點燃交泰丸,可破千年蠱毒。&34;
    &34;哥!&34;王雪的尖叫從城頭傳來,&34;張二狗炸了礦脈!&34;
    地動山搖的瞬間,王寧抓起染血的葫蘆衝向碼頭。他看見張二狗站在燃燒的船頭,銅鑼裏盛滿了朱砂粉,而林婉兒的母親正被鐵鏈鎖在桅杆上。
    &34;王寧!&34;張二狗的銅鑼聲混著爆炸聲,&34;嚐嚐我用孕婦胎盤煉的&39;子母蠱&39;!&34;
    話音未落,河麵突然掀起血浪。王寧看見無數蠱蟲從水中鑽出,它們的外殼泛著朱砂的紅光,正是三年前父親墜崖時遇到的變異品種。
    &34;婉兒!&34;王寧將葫蘆拋向空中,&34;用眼淚點燃它!&34;
    林婉兒的指尖刺破掌心,鮮血滴在葫蘆上的瞬間,整座碼頭被靛藍色的火焰籠罩。王寧將交泰丸拋入火中,藥粉與朱砂混合形成八卦陣圖,將蠱蟲困在陣中。
    &34;這是...&34;張二狗的銅鑼突然炸裂,&34;不可能!&34;
    王寧的銀針同時刺入林婉兒母親的&34;百會穴&34;,老婦人的瞳孔中映出女兒的倒影。蠱蟲的尖叫戛然而止,她的白發瞬間變黑,露出頸間的朱砂胎記——與林婉兒的位置一模一樣。
    &34;孩子...&34;老婦人的聲音哽咽,&34;對不起...&34;
    林婉兒的繡春刀割斷鎖鏈,母女相擁的瞬間,王寧看見張二狗的身影潛入水中。他抓起藥箱追去,卻在河底發現了驚人的秘密——整座礦脈被改造成巨大的煉丹爐,岩壁上刻滿了&34;交泰丸&34;的配方。
    &34;王寧!&34;張娜的聲音從頭頂傳來,&34;孕婦們都在礦洞裏!&34;
    王寧衝進礦洞時,二十三名孕婦正被鐵鏈鎖在朱砂礦脈前。他抓起藥箱裏的燈芯草,用林婉兒的眼淚點燃,藥香與礦脈的朱砂味混合,形成一道金色屏障。
    &34;喝下去!&34;王寧將交泰丸分給眾人,&34;這是用真心淚煉的藥。&34;
    孕婦們服藥的瞬間,礦脈突然劇烈震動。王寧看見張二狗的身影出現在高處,他的銅鑼裏裝滿了孕婦尿液,正在吟誦某種古老咒語。
    &34;住手!&34;王寧的銀針破空而至,卻被蠱蟲組成的屏障擋住。他抓起血遠誌拋向空中,藥草在朱砂煙霧中生長出藤蔓,將張二狗捆成粽子。
    &34;你以為這樣就能贏?&34;張二狗的笑聲癲狂,&34;我用七七四十九個孕婦的胎盤...&34;
    &34;但你忘了真心淚。&34;王寧的指尖撫過林婉兒的淚痣,&34;真正的藥引不是尿液,是真心。&34;
    礦脈突然爆炸。王寧將孕婦們推出洞口時,看見張二狗被朱砂煙霧吞噬,他的身體化作無數蠱蟲,卻在碰到交泰丸的瞬間灰飛煙滅。
    &34;成功了...&34;林婉兒的聲音帶著哭腔。
    王寧望著懷中啼哭的嬰兒,突然發現他的胎記與林婉兒的位置相同。他取出王雪的玉佩,發現與嬰兒頸間的半塊嚴絲合縫——正是三年前父親墜崖時丟失的&34;藥王令&34;。
    &34;原來如此...&34;王寧的聲音顫抖,&34;你才是交泰丸的真正藥引。&34;
    嬰兒的啼哭震落了礦洞的鍾乳石,露出裏麵封存的古籍。王寧翻開泛黃的書頁,看見父親的字跡:&34;當血月映在鷹嘴崖,藥王令現世,百病皆消。&34;
    &34;哥!&34;王雪的聲音從遠處傳來,&34;快看天上!&34;
    王寧抬頭時,正看見血月映在鷹嘴崖,礦脈的朱砂粉被夜風卷上天空,形成巨大的八卦陣圖。交泰丸的藥香彌漫全城,所有患者的蠱毒都化作靛藍色的煙霧消散。
    &34;這是...&34;張娜的聲音充滿敬畏。
    &34;是藥神降世。&34;王寧的指尖撫過藥王令,&34;父親用生命守護的秘密,終於重見天日。&34;
    三個月後,鷹嘴崖的藥圃開滿了靛藍色的遠誌花。王寧站在新建的百草堂前,將&34;交泰丸&34;秘方刻在石碑上:&34;此藥需用真心淚,配燈芯草引,專治心腎不交,亦解世間貪嗔癡。&34;
    林婉兒牽著母親的手走向碼頭,她的繡春刀已換成藥鋤:&34;我要去長安學醫。&34;
    &34;記得常回來。&34;王寧將藥王令係在她頸間,&34;這裏永遠是你的家。&34;
    張娜抱著嬰兒從診室走出,孩子的啼哭聲驚起一片夜梟。王寧望著漫天繁星,突然明白父親臨終前的話:&34;真正的藥,治的不是病,是人心。&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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