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百草堂之刺蒺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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蒺藜醫心
清末民初的豫東平原,六月的日頭像團燒紅的烙鐵,把青柳鎮的土路曬得裂出指寬的縫。鎮東頭的百草堂前,兩株老槐樹的葉子蔫頭耷腦地垂著,櫃台後穿月白粗布長衫的王雪正用蒲扇趕著飛蟲,她鬢邊別著朵曬幹的金銀花,那是哥哥王寧昨天剛炮製好的,說能祛暑氣。
“王姑娘,給我稱兩錢甘草。”門口進來個挑著菜筐的婦人,額頭上的汗順著臉頰往下淌,“這鬼天氣,我家娃子昨晚就喊頭暈,今早眼睛還紅了。”
王雪剛應著,後堂就傳來腳步聲。王寧掀著藍布門簾走出來,他穿件漿洗得發白的藏青短褂,袖口卷到小臂,露出雙布滿老繭的手——指節粗大,虎口處還沾著點黃褐色的藥漬,那是昨天炮製黃芩時蹭上的。“李嫂子,先別急著抓甘草。”他聲音溫和,伸手搭在婦人帶來的孩童腕上,“娃子脈象弦數,眼白泛紅,怕是風熱上攻,單用甘草不管用。”
正說著,鎮西頭的濟世堂突然傳來一陣喧嘩。隻見個穿灰布短打的漢子扶著位老婆婆往這邊走,老婆婆臉色蠟黃,捂著胸口直咳嗽。“王大夫,您快救救我娘!”漢子急得聲音發顫,“孫掌櫃說我娘是風熱感冒,開了三副清熱的藥,喝了兩天,娘倒連路都走不動了!”
王寧趕緊讓妻子張娜搬來竹凳,給老婆婆診脈。他手指剛搭上老人腕間,眉頭就皺了起來“脈沉細,舌苔淡白,這是體虛受寒,哪是什麽風熱?孫玉國怎麽能亂用藥!”
這話沒說完,又有幾個村民湧進百草堂,個個都帶著頭暈、胸脅脹痛的症狀。王雪翻了翻藥櫃最底層的抽屜,臉色頓時變了“哥,刺蒺藜沒剩多少了,就夠兩三副藥的量。”
刺蒺藜是平肝潛陽、祛風明目的要藥,眼下這些患者,不管是肝陽上亢的大人,還是風熱攻目的孩童,都離不了它。王寧走到門口,望著鎮外的荒坡——那裏地勢高,光照足,正是刺蒺藜喜歡的生長地。“張陽,你留下整理藥材,再給李嫂子家的娃子先開副薄荷水應急。”他轉身從牆角抄起個粗布藥簍,裏麵裝著小鏟子和竹篩,“小雪,跟我去采刺蒺藜。”
兩人剛走出百草堂,就見濟世堂的孫玉國站在門口,他穿件油亮的綢緞馬褂,手裏搖著把檀香扇,眼神陰沉沉地盯著他們。“王寧,這大熱天的還去采藥?”他語氣帶著嘲諷,“我看你是想趁這時候賺黑心錢吧?”
王寧沒理會他,隻淡淡道“孫掌櫃,治病救人的事,可不能馬虎。”說罷,便帶著王雪往鎮外走。荒坡上的風都帶著熱氣,地麵燙得能烙熟雞蛋。王雪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撥開刺蒺藜的枝葉——這草莖上的短刺倒生著,稍不注意就會紮進肉裏。“哥,你看這個!”她指著一叢長勢旺盛的刺蒺藜,果實呈斧狀,背部的尖刺堅硬,“這顆成熟了,分果瓣多飽滿。”
王寧蹲下來,用小鏟子輕輕挖開果實根部的泥土,動作又輕又穩“采刺蒺藜得連果柄一起掐,不能拽,不然容易把未成熟的果實也帶下來。”他指尖捏著果實頂端,稍一用力,就把成熟的刺蒺藜摘了下來,放進竹篩裏,“回去還得曬幹,把雜質和碎刺挑出去,不然入藥會傷脾胃。”
兩人頂著日頭采了兩個時辰,藥簍裏的刺蒺藜漸漸滿了。王雪擦汗時指尖不慎紮進細刺,王寧趕緊從懷裏掏出小瓷瓶,倒出金銀花凡士林藥膏給她塗抹“采這藥就是這樣,不紮幾次手,都練不出準頭。”
等他們背著藥簍回到百草堂,天已經擦黑了。張陽趕緊迎上來,接過藥簍“掌櫃的,剛才又有幾個村民來等著抓藥,我都讓他們先回去了,說明天再來。”
王寧點點頭,把刺蒺藜倒在院子裏的竹席上攤開晾曬“今晚得盯著點,別讓露水打濕了。”張娜端來兩碗綠豆湯,遞到兩人手裏“先喝點解解暑。我剛才聽李嫂子說,孫玉國在鎮上說,咱們采的刺蒺藜是野地裏的,有毒,不能用。”
王寧喝了口綠豆湯,眼神沉了沉“有毒沒毒,不是他說了算。明天,咱們就讓村民看看,什麽是地道的好藥材。”
天剛蒙蒙亮,百草堂的院子裏就飄著淡淡的藥香。王寧正蹲在竹席前,用竹篩篩選曬幹的刺蒺藜——他指尖翻飛,將混在裏麵的碎刺、幹癟果實一一挑出來,動作熟練得像在分揀珍珠。陽光透過槐樹葉子,落在他布滿老繭的手背上,映出藥漬的淺痕。
“哥,李嫂子帶著娃子來了,就在前堂等著。”王雪端著銅盆從後廚出來,粗布裙角沾了點藥渣,“還有昨天來的老婆婆,她兒子說老人今早頭不暈了,特意來道謝。”
王寧應了聲,把篩選好的刺蒺藜裝進瓷罐,起身往堂屋走。剛到門口,就見李嫂子抱著娃子站在櫃台前,孩子眼睛裏的紅血絲淡了不少。“王大夫,您快給娃再看看。”李嫂子把孩子遞過來,“昨天喝了薄荷水,娃夜裏沒再喊眼睛疼,就是還沒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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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寧讓孩子坐在竹凳上,指尖搭在他腕脈上,又掀開眼皮看了看“風熱還沒全退,得用刺蒺藜配薄荷、菊花煮水,內服外洗都管用。”他轉身走到藥櫃前,取出戥子,稱了三錢刺蒺藜,又搭配了兩錢菊花、一錢薄荷,用紙包好,“這藥早晚各煎一次,煎好的藥汁分兩份,一份給娃子喝,另一份放溫了,用紗布蘸著擦眼睛,記住別擦到眼角。”
李嫂子剛接過藥包,門口就湧進來幾個村民,為首的是昨天來求醫的漢子“王大夫,我娘今早能下床走路了!您再給開幾副藥,鞏固鞏固。”
就在這時,濟世堂的劉二狗突然闖了進來,他穿件洗得發黃的短褂,腰間別著個布口袋,進門就嚷嚷“大家別買他的藥!這刺蒺藜是野地裏挖的,有毒!我家掌櫃的說了,昨天就有人喝了這藥,上吐下瀉!”
村民們頓時慌了,手裏的藥包都攥緊了幾分。李嫂子也遲疑起來,抱著孩子往後退了半步“王大夫,這……這藥真的沒事嗎?”
王寧臉色未變,從瓷罐裏抓出一把刺蒺藜,放在櫃台前“大家看,這刺蒺藜分果瓣飽滿,尖刺堅硬,是完全成熟的果實,曬幹後挑去了雜質,怎麽會有毒?”他又看向劉二狗,“孫掌櫃說有人喝藥上吐下瀉,是誰?在哪?你讓他來跟我對質。”
劉二狗眼神閃爍,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聽掌櫃的說的,具體是誰我忘了。反正你們這野藥就是不能用,我們濟世堂有上好的刺蒺藜,比你們這強百倍!”
“哦?那倒要見識見識。”王雪從後堂走出來,手裏拿著個紙包,“昨天我去濟世堂門口,看見鄭欽文在倒藥渣,撿了點回來,大家看看這是什麽。”她把紙包裏的東西倒在櫃台上,裏麵全是幹癟的刺蒺藜,還有不少未成熟的青果,“孫掌櫃用這種藥材入藥,才會讓人不舒服吧?”
村民們圍過來一看,頓時議論紛紛。昨天喝了濟世堂湯藥的老婆婆拄著拐杖,從人群裏走出來“我就是喝了孫玉國的藥,才頭暈得站不起來!他給我開的藥又苦又澀,喝了兩副,身子反倒更虛了!”
劉二狗見勢不妙,轉身就要跑,卻被門口的張陽攔住了。張陽穿件素雅的長衫,衣襟上別著個藥香香囊,語氣沉穩“劉兄弟,把話說清楚再走。孫掌櫃讓你來說這話,給了你多少好處?”
劉二狗漲紅了臉,想推開張陽,卻被他穩穩按住。就在這時,藥材商人錢多多提著個藥箱,慌慌張張地跑進來“王大夫,對不住,對不住!”他擦著額頭上的汗,聲音發顫,“昨天劉二狗和鄭欽文找到我,說要以雙倍的價錢買你訂的刺蒺藜,還讓我在裏麵混點未成熟的……我一時糊塗就答應了,這事不怪你啊!”
這話一出,村民們徹底明白了。李嫂子氣得發抖,指著劉二狗罵道“好你個黑心的!差點讓我們耽誤了治病!”
王寧上前一步,拿起櫃台上的刺蒺藜,對村民們說“大家看,這藥材跟人一樣,得選地道的、成熟的,才能發揮藥效。孫掌櫃用劣質藥材,還顛倒黑白,這樣的藥鋪,你們還敢去嗎?”
村民們紛紛搖頭,有人把劉二狗推到門外,還有人說要去濟世堂討說法。劉二狗灰溜溜地跑了,錢多多站在原地,滿臉愧疚“王大夫,我這就把濟世堂的藥材拿回來,再給你送十斤上好的刺蒺藜,賠個不是!”
王寧擺擺手“賠不是倒不用,隻是以後做生意,得講良心。藥材是用來治病的,可不能摻假。”他轉身拿起藥包,遞給等著抓藥的漢子,“這藥你拿好,按時給老人家煎服,三天後再來複診。”
秋雨連下了三天,青柳鎮的土路上積了層薄泥,空氣裏飄著潮濕的草木味。百草堂的櫃台前,王寧正低頭研磨刺蒺藜——銅製的藥碾子在他手裏轉得平穩,顆粒分明的果實漸漸變成細粉,淺黃的粉末落在竹簸箕裏,散著淡淡的藥香。
“王大夫,您忙著呢?”門口傳來個蒼老的聲音,隻見老周頭拄著拐杖走進來,他穿著件洗得發白的藍布短褂,袖口磨出了毛邊,裸露的胳膊上,幾塊白斑格外顯眼。
王寧停下手裏的活,起身扶他坐下“周伯,這麽大的雨,您怎麽來了?”他目光落在老周頭的胳膊上,眉頭微微皺起,“您這白癜風,是不是又嚴重了?”
老周頭歎了口氣,撩起袖子,露出更多擴散的白斑“可不是嘛,這雨一淋,癢得鑽心,夜裏都睡不著覺。我去濟世堂問過,孫玉國說這病治不好,還讓我別浪費錢。”他聲音裏帶著委屈,“王大夫,您看我這病,還有救嗎?”
王寧伸手輕輕按了按老周頭的白斑處,又診了診脈“您這是風邪侵襲肌膚,氣血不暢所致。之前我給您開的祛風湯藥,隻能緩解瘙癢,要想控製白斑,還得用外敷的藥。”他轉身從藥櫃裏取出個瓷瓶,倒出些刺蒺藜粉,“刺蒺藜能祛風止癢,要是搭配補骨脂一起外敷,說不定能讓白斑處生出色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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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這藥不是有毒嗎?”老周頭眼神裏滿是猶豫,“前幾天劉二狗在鎮上嚷嚷,說您用的刺蒺藜是野地裏挖的,會讓人中毒。”
王寧拿起一點刺蒺藜粉,放在手心給他看“周伯,您看這粉多細,我已經把裏麵的雜質和尖刺都篩幹淨了。而且外敷時會控製劑量,避開破損的皮膚,不會有毒性的。”他頓了頓,又道,“隻是這方法我沒試過,不敢保證一定有效。”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個清脆的聲音“王大哥,我來啦!”隻見林婉兒提著個藥箱走進來,她穿件淡綠色的長衫,腰間係著個繡著草藥圖案的圍裙,發髻上別著支銀簪——她是鄰鎮的藥師,去年父親得急病,是王寧用草藥救了命,從此兩人成了朋友。“我路過青柳鎮,聽說您這兒需要幫忙,就過來看看。”
林婉兒看見老周頭,又看了看桌上的刺蒺藜粉,立刻明白了“周伯,您是擔心這藥有毒?”她從藥箱裏取出本《本草綱目》,翻到記載刺蒺藜的那一頁,“您看,書上說刺蒺藜‘主惡血,破症結積聚,喉痹,乳難。久服長肌肉,明目輕身’,隻要炮製得當,外敷很安全。”
她又對王寧說“王大哥,我之前在鄰鎮治過一個白癜風患者,就是用刺蒺藜粉搭配補骨脂外敷,堅持了兩個月,白斑處就生出了淡紅色的色素。”她從藥箱裏拿出一小包補骨脂,“我這次正好帶了些補骨脂,您可以試試這個方子。”
王寧眼睛一亮,接過補骨脂“婉兒,真是太謝謝你了!有你的經驗,我心裏就有底了。”他轉身對老周頭說“周伯,您看,婉兒姑娘都用過這個方子,您就放心吧。”
林婉兒接過王寧手裏的刺蒺藜粉,又加了些補骨脂粉,用適量的白酒調成糊狀“您每天晚上睡前,把藥敷在白斑處,用紗布包好,第二天早上洗掉。記住,敷藥後別曬太陽,免得皮膚發紅。”
老周頭接過調好的藥,緊緊攥在手裏,眼眶有些發紅“謝謝你們,謝謝你們!要是我這病能好,一定好好感謝你們!”他拄著拐杖,小心翼翼地走出百草堂,腳步比來時輕快了不少。
林婉兒看著他的背影,對王寧說“王大哥,孫玉國在鎮上散布謠言,您可得多留意。我聽說他最近在跟錢多多聯係,好像要進一批便宜的藥材。”
王寧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刺蒺藜粉“我知道,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不過隻要我們用地道的藥材,用心治病,村民們總會明白的。”窗外的雨漸漸小了,陽光透過雲層,照在櫃台上的瓷瓶上,反射出淡淡的光。
秋雨過後的青柳鎮,空氣裏帶著泥土的腥氣。百草堂的院子裏,王雪正蹲在竹席前翻曬刺蒺藜,竹篩裏的果實泛著淺黃的光,尖刺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亮。“姐,你看這批刺蒺藜多好,分果瓣個個飽滿,比上次采的還要地道。”她抬頭朝後廚喊,聲音裏滿是歡喜。
張娜端著剛熬好的藥湯走出來,白瓷碗裏飄著淡淡的藥香“小雪,快別曬了,先把這碗刺蒺藜藥膳喝了,補補身子。”她把碗遞過去,“你哥說你這幾天跟著采藥材,累壞了,特意讓我用刺蒺藜配著小米熬的。”
王雪接過碗,喝了一口,溫熱的藥粥滑進喉嚨,帶著淡淡的草木香“還是姐熬的好喝。對了,周伯今天該來複診了吧?不知道他的白癜風怎麽樣了。”
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了老周頭的笑聲“王大夫,王姑娘,我來啦!”隻見老周頭拄著拐杖走進來,臉上滿是笑容,他撩起袖子,原本泛白的皮膚處,竟生出了淡淡的粉色,“你們看!這白斑真的變淡了!我這幾天按婉兒姑娘說的,每天敷藥,癢也止住了,夜裏能睡安穩覺了!”
王寧從堂屋走出來,看到老周頭胳膊上的變化,也露出了笑容“周伯,太好了!看來這方子管用。再堅持敷一個月,說不定就能完全好起來。”他轉身從藥櫃裏取出刺蒺藜粉和補骨脂粉,“我再給您配點藥,這次多加了些刺蒺藜,您回去繼續敷。”
就在這時,濟世堂的孫玉國突然闖了進來,他穿著件油亮的綢緞馬褂,臉色陰沉,身後跟著劉二狗和鄭欽文。“王寧,你別在這妖言惑眾!”他指著老周頭的胳膊,“這老東西的病根本沒好,你就是用有毒的刺蒺藜騙他!”
老周頭氣得發抖,指著孫玉國罵道“你胡說!我這病明明好轉了,要不是你之前說這病治不好,我早就來百草堂了!”
孫玉國冷笑一聲,從懷裏掏出個紙包,扔在櫃台上“大家快來看!這就是他用的刺蒺藜,我從錢多多那裏買來的,裏麵全是未成熟的青果,還有雜質,吃了會中毒!”
村民們聽到動靜,紛紛圍了過來,看到紙包裏的刺蒺藜,都議論起來。“這不是百草堂用的刺蒺藜啊,我上次抓藥的時候看過,比這個飽滿多了。”“就是,孫掌櫃怕不是在騙人吧?”
王寧撿起紙包裏的刺蒺藜,放在手裏看了看,又從瓷罐裏取出自己炮製好的刺蒺藜,放在一起對比“大家看,孫掌櫃手裏的刺蒺藜,分果瓣幹癟,還有不少青果,這是沒成熟的,毒性大;而我們百草堂用的,都是成熟的果實,曬幹後挑去了雜質,炮製得當,怎麽會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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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轉身對錢多多說“錢掌櫃,你來說說,這紙包裏的刺蒺藜,是不是你賣給孫玉國的?”
錢多多從人群裏走出來,臉色發白,他看著孫玉國,又看了看村民們,終於鼓起勇氣說“是……是孫掌櫃讓我給他找的便宜刺蒺藜,還讓我在裏麵混點未成熟的,說這樣能省成本。他還威脅我,不讓我告訴別人……”
孫玉國臉色瞬間變了,指著錢多多罵道“你胡說!我什麽時候讓你這麽做了?”
“你還敢狡辯!”劉二狗突然開口,他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條,“這是你讓我去錢多多那裏拿藥材的字條,上麵還有你的手印!你說隻要把百草堂搞垮,就給我雙倍的工錢!”
鄭欽文也跟著點頭“對!我也能作證!你還讓我們在鎮上散布謠言,說百草堂的刺蒺藜有毒!”
村民們聽了,都憤怒地看著孫玉國。“原來都是你在搞鬼!”“太黑心了,為了賺錢,竟然用劣質藥材害我們!”“以後再也不去濟世堂了!”
孫玉國看著憤怒的村民,嚇得腿都軟了,他想跑,卻被村民們攔住了。“你不能走!你得給我們一個說法!”“把你賣的假藥都退了!”
王寧走上前,對村民們說“大家別激動。孫掌櫃用劣質藥材,散布謠言,確實不對,但我們治病救人,不是為了報複。隻是希望他以後能明白,做藥材生意,得講良心,不能拿人的健康開玩笑。”
孫玉國看著王寧,滿臉愧疚,他低下頭,聲音沙啞地說“王大夫,我錯了……我不該為了賺錢,用劣質藥材,還散布謠言害你……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村民們見孫玉國認錯,也漸漸平靜下來。老周頭走到孫玉國麵前,說“孫掌櫃,你要是早點明白這個道理,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你看王大夫,用地道的藥材,用心治病,我們才願意相信他。”
孫玉國點點頭,轉身對錢多多說“錢掌櫃,你把我買的劣質藥材都退了,再給百草堂送一批上好的刺蒺藜,算我的賠禮。”他又對劉二狗和鄭欽文說“你們也別跟著我了,以後找個正經活幹,別再做這些缺德事了。”
劉二狗和鄭欽文點點頭,低著頭走了。錢多多也趕緊說“王大夫,我這就去給您送刺蒺藜,保證都是地道的好藥材。”
村民們見事情解決了,也漸漸散去。王寧看著孫玉國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張娜走過來,遞給他一碗藥湯“別想太多了,至少真相大白了,村民們也都明白了。”
王寧接過碗,喝了一口,抬頭看著院子裏曬著的刺蒺藜,說“是啊,隻要我們堅持用良心做藥,用心治病,總有一天,大家都會明白,這帶刺的蒺藜,是能守護健康的好藥材。”
冬去春來,青柳鎮外的荒坡上冒出了嫩綠的新芽,一簇簇刺蒺藜的幼苗頂著露珠,在陽光下舒展著葉片。王寧帶著幾個村民蹲在地裏,手裏拿著小鏟子,小心翼翼地給幼苗鬆土“這刺蒺藜耐旱,不用多澆水,但得把草根除幹淨,不然會搶養分。”
村民李嫂子手裏攥著除草的小鋤頭,笑著說“王大夫,要不是您教我們種這藥材,我們哪知道荒坡還能變寶地?去年我家種的半畝刺蒺藜,賣了錢還添了新家具呢!”
王雪背著裝滿種子的布包走過來,粗布裙角沾了點泥土,鬢邊依舊別著曬幹的金銀花“嫂子,這是今年的新種子,您種的時候記得間距留寬點,不然長得太密,果實會小。”她掏出個小本子,上麵記著密密麻麻的種植筆記,“我哥說,等夏天果實成熟,咱們就自己炮製,既能保證藥材地道,還能多賺點錢。”
正說著,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隻見林婉兒騎著馬趕來,她穿件淡綠色的長衫,腰間的草藥圍裙隨風飄動,手裏還提著個藥箱“王大哥,我來啦!鄰鎮的藥商聽說咱們青柳鎮的刺蒺藜地道,特意讓我來訂一批貨呢!”
王寧站起身,擦了擦額頭的汗,臉上滿是笑容“太好了!咱們的刺蒺藜能賣到鄰鎮,以後村民們的收入就更有保障了。”他指著荒坡上的幼苗,“你看,這一片都是村民們種的,再過幾個月,就能采收了。”
林婉兒跳下馬,走到地裏,蹲下身子看著刺蒺藜幼苗“這苗子長得真壯實,比去年的還好。對了,孫玉國最近怎麽樣了?我聽說他在鄰鎮開了家小藥鋪,專門賣咱們的刺蒺藜。”
提到孫玉國,王寧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他上個月還來過大堂,說現在賣的都是地道藥材,再也不敢摻假了。還說要跟咱們長期合作,從咱們這進刺蒺藜。”
王雪接過話茬“可不是嘛!他現在說話客氣多了,還跟我請教炮製刺蒺藜的方法呢。我哥說,知錯能改就好,大家都是為了混口飯吃,沒必要一直記著過去的事。”
這時,老周頭拄著拐杖走過來,他穿著件新做的藍布短褂,胳膊上的白斑已經完全消退,隻剩下淡淡的粉色印記“王大夫,婉兒姑娘,你們都在啊!我來看看這刺蒺藜,要是今年收成好,我也想種幾畝。”他笑著說,“要不是這刺蒺藜,我這病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好呢!現在我身子骨硬朗了,還能幫著村民們除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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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寧拍了拍老周頭的肩膀“周伯,您要是想種,我明天就給您送種子。這刺蒺藜好養活,您在家門口就能種,不耽誤幹活。”
太陽漸漸升到頭頂,荒坡上的村民們還在忙碌著,歡聲笑語回蕩在田野裏。張娜提著食盒走過來,裏麵裝著剛做好的刺蒺藜饅頭“大家快歇歇,吃點東西再幹。這是用刺蒺藜粉和麵粉做的,既能填肚子,又能補身子。”
村民們圍過來,拿起饅頭咬了一口,滿口都是淡淡的草木香。李嫂子笑著說“張姑娘的手藝就是好,這饅頭比城裏賣的還好吃。以後咱們的刺蒺藜不光能入藥,還能當糧食,真是個寶貝!”
林婉兒咬著饅頭,看著眼前的景象,感慨道“真沒想到,去年還是一片荒坡,現在竟然成了寶地。這次蒺藜不僅治好了村民們的病,還讓大家的日子越過越好,真是名副其實的‘醫心草’啊!”
王寧望著荒坡上的刺蒺藜幼苗,眼神裏滿是欣慰“其實不管是藥材還是人,隻要用心對待,總能開出好花,結出好果。這刺蒺藜帶刺,卻能治病救人;人也一樣,難免會犯錯,隻要知錯能改,就能走回正路。”
夕陽西下,荒坡上的刺蒺藜幼苗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像是在回應著王寧的話。村民們扛著農具,說說笑笑地往回走,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王寧和林婉兒、王雪、張娜站在荒坡上,望著遠處的青柳鎮,心裏充滿了希望——他們知道,隨著刺蒺藜的成熟,青柳鎮的日子會越來越好,而這帶刺的藥材,也會成為守護村民健康和幸福的“定心丸”,永遠生長在這片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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