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上的事情有很多，從古至今，江湖一直不曾離去。
    曆朝曆代，皆是如此！
    熊占山他們這時候開始悄悄地打聽起了老七的情況。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他們可不敢明目張膽的打聽，很怕讓老七這小子起疑心。
    這種大混子，沒必要跟他起什麽正麵衝突。
    他也不是什麽君子，不用跟他講啥規矩。
    熊占山跟很多人關係都不錯。
    他雖然回到城裏沒幾年的時間，但是熊占山講義氣，長得高，很好說話，為人實在。
    同齡人之中，他是大哥，大家都很尊重他。
    奇塔河是一個小地方，人和人之間，沾親帶故，這很正常。
    老七這邊也好打聽。
    他家住在什麽地方呢！
    二道！
    這個地方叫大圍子。
    大圍子的意思，就是一個很大的村屯。
    東北話！
    大圍子就是奇塔河下麵的這個叫茄子河的地方。
    老七住在大圍子的邊上。
    他家那個地方，其實挺偏僻的。
    再走出去七八十米，就是農田了！
    這老七家的位置他們查到了！
    而老七，他們確實沒瞅見他。
    因為老七根本就不在家待著。
    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外麵鬼混。
    這人屬於行蹤不定的類型，但是堅持下來，應該會在他家這邊蹲到他。
    趙誠的辦法其實太簡單了！
    敲悶棍就好。
    這種人沒必要跟他講什麽規矩。
    幹就完了！
    老七一直沒回家，他們也不能一直蹲下去。
    三個兄弟這時候也在不斷的琢磨如何出手才好。
    他們都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並沒有什麽經驗可言。
    老七最近在忙活什麽呢！
    他也有事情做。
    當個流氓其實也需要忙碌。
    流氓這活兒也不好幹啊！
    老七跟著他們大哥郝樹強一起混。
    他們最近研究啥呢！
    偷東西。
    主要是倒騰吃的。
    這年頭啥都不如吃的金貴。
    這郝樹強是個挺厲害的大流氓。
    這人有點本事，主要是他有點經濟意識，比較喜歡賺錢。
    如果他放到現在，怎麽著也能混個企業家當當 。
    郝樹強的歲數這時候有三十多歲了。
    他生下來的時候，家裏條件相當好了。
    他們家是地主！
    但是郝樹強沒趕上好時候。
    東北那時候亂糟糟的，他這大少爺還沒當幾年，就變天了！
    他們家的問題挺多，後期也是沒有得到什麽好的照顧。
    郝樹強家裏沒有多土地，他家裏的長輩也沒有什麽好日子過。
    在他的記憶裏，家裏的生活一直亂糟糟。
    祖上可能把他們家的好運氣都敗光了。
    他老爹總是喜歡跟他講他們家族曾經的那些輝煌。
    但現實就是郝樹強從小就沒有什麽好日子過。
    這小子長大之後，日子過得也不咋滴，但是祖上流傳下來的那些故事他都接的清清楚楚。
    他們家祖上以前是專門做皮貨生意的。
    那買賣可賺錢呢！
    但是到了郝樹強這一輩的時候，別說皮貨了，就是皮子擺在他麵前，他都分不清這是牛皮的還是羊皮的。
    祖上的手藝到了他這一輩算是失傳了。
    但是這小子也不指著這玩意兒生活。
    在那個時候，人都吃不飽飯，更別提什麽皮貨了。
    那本事雖好，卻換不得飯吃。
    郝樹強的父母都是餓死的！
    這對他觸動很大，父母吃不了苦頭，早早離世，郝樹強孤身一人，闖入了社會之中。
    正所謂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就這種人才能豁得出去，才能混的起來。
    郝樹強挺狠。
    他沒有什麽可失去的。
    除此之外，這家夥還總是琢磨著如何賺錢。
    他的江湖外號叫做郝地主。
    郝地主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搞錢花。
    不隻是錢，能用的東西，他都感興趣。
    在那個所有人都在挨餓的年代，郝樹強能吃飽飯，就憑這一點，他身邊的兄弟就不會少。
    混社會的人總要圖點啥吧！
    在這個時期，大家都沒錢，那麽大夥圖的是個啥呢！
    還不是吃喝嗎？
    郝樹強用來維持兄弟關係的方式非常簡單，就是兩個字！
    吃肉！
    沒錯！
    就是吃肉，在那個窩窩頭都要摻沙子的年代，能吃上一頓肉已經足以為他賣命了！
    就是城裏的有錢人，也不能說是天天吃肉吧！
    可跟著郝樹強，有酒有肉，日子過得那叫一個快活啊！
    他們兄弟之間不提錢，那太俗了！
    吃飽喝足，這就是幸福！
    老七就是因為這個才跟著郝樹強一起混。
    逢年過節的時候，別人家還愁著吃啥的時候，郝樹強他們兄弟能做到殺豬宰羊。
    這誰不服氣啊！
    這不馬上就要到國慶節了嗎？
    郝樹強又要為兄弟們謀個福利了！
    他們早早的就盯上了兩頭耕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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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牛不是個人家的，個人家也很難養得起牛。
    這兩頭牛歸大隊所有。
    一九七六年，生產隊還沒取消呢！
    那時候耕牛是集體資產。
    別說吃了，就是對它們不好都不行。
    在那個四輪車都是稀罕物的年代，一頭耕牛的價值無法用金錢來衡量。
    這奇塔河雖然是個煤城，可大夥總要吃飯吧！
    這時候誰敢殺牛啊！
    生產隊的牛都有專門的牛倌看著。
    郝樹強想要不著痕跡的把牛弄到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熊占山他們都是廠區大院的孩子，工廠上班的人和生產隊不一樣。
    他們並不清楚這些情況。
    這時候老七就跟著郝樹強在生產隊那邊偷牛呢！
    他們早就打聽清楚了，這兩頭牛是生產隊的牛倌看著。
    牛就在生產隊裏麵的牛棚裏麵看著。
    這牛棚的位置在生產隊裏麵。
    生產隊的麵積不小。
    一進門，左手邊是一趟房子，是橫著布置的，南北走向。
    而右手邊則是東西走向的一趟房子。
    兩趟房子如果連在一起就是一個直角。
    相交點的位置就是大門。
    而牛棚就在右手邊這趟房子的最裏麵。
    挨著牛棚的位置還有一趟茅草房。
    那裏是倉房。
    生產隊除了牛之外，還有一匹馬，三頭騾子。
    這些都是寶貴的資產。
    這生產隊的院子裏麵還停著不少板車。
    最近這些牛馬很辛苦，他們每天都要去地裏幫忙收地。
    牛官每天都要喂他們好吃的，這些牲口吃的草料裏麵都要摻入生雞蛋，以此來提升營養。
    這兩頭牛是一頭五歲的老牛，還有一頭兩歲的小牛，說是小牛，其實也挺大的個頭了。
    這兩頭牛湊合湊合的，差不多得有個兩千多斤沉！
    這還得是往少了說，那時候的牛吃得不好，還總幹活，身上可都是精肉啊！
    那玩意兒，誰敢吃啊！
    也就郝樹強他們這些二流子才敢打這耕牛的主意吧！
    老七個子高，他力氣也不小，郝樹強要用到他牽牛。
    為啥選老七來辦這個事兒呢！
    因為這小子小時候給人家大戶人家放過牛，他知道如何侍弄牲口。
    也正因如此，老七必須參與到這個行動之中，他還能因此得到更多的牛肉吃。
    熊占山他們在老七他家附近蹲點的時候，老七他們也在生產隊這邊蹲點。
    老七他們蹲點的時間可比他們三個大小夥子長的多。
    他們已經觀察有段時間了。
    兩千多斤的牛肉，他們這一夥人肯定是吃不完的。
    那牛就算是去除了內髒啥的，也得剩下至少一千斤肉。
    這麽多肉，那時候也沒有冰箱啥的，藏在哪裏啊！
    郝樹春他們拿著這些牛肉，更重要的目的還是為了賺錢。
    這牛肉已經提前找好的賣家。
    咱也不提錢，牛肉可以換很多東西。
    玉米麵，大米，小米啥的，這些東西都能儲存，這都是硬通貨啊！
    郝樹春做這種買賣不是一天兩天了。
    誰都知道他是怎麽發家的。
    說白了，還是靠著偷。
    這就是沒有本錢的生意唄！
    怎麽著都是賺錢的買賣。
    要想把牛乖乖弄走，那是很難的！
    老牛要是不聽話，怎麽抽它都沒有用。
    死強死強的耕牛，不好整。
    有句老話叫牛脾氣上來，誰都攔不住。
    這足以說明牛的脾氣有多大了。
    所以，這牛如果被不熟悉的人驚擾，它不一定能搭理你。
    就不走了，到時候怎麽辦。
    那就是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一旦驚動了人，這事兒可就麻煩了。
    郝樹春首先要解決的就是牛官的問題。
    牛官就是看著耕牛的。
    這個季節正是農忙期，他們都盯著耕牛呢！
    就很怕這些寶貝會出事兒。
    所以，想要避開牛官，那是不可能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引走他，然後再出手。
    所以，偷牛的第一步，也是最難的這一步，就是要解決掉牛官。
    郝樹強他們的時間不多，必須要快。
    怎麽辦！
    很簡單，四個字。
    幹就完了！
    這時候已經是半夜十點多鍾了。
    在一九七六年的時候，別說彩電了，就是收音機那玩意也不是家家戶戶都有啊！
    晚上沒啥事，老百姓累的渾身難受，可不是早早就睡著了嗎？
    牛官很辛苦嗎，白天要幫忙趕牛，上地裏幹活，晚上還要在這打更。
    他們也很疲憊。
    這裏是東風村的生產隊，也叫東風一隊。
    東風一隊的牛官叫老尹，是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
    老尹個頭不高，長得很黑，東北話叫車軸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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