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基輔的曙光：羅斯人的黎明9世紀13世紀）
    第四章 兄弟鬩牆：分崩離析的羅斯諸公國10191240年）
    第四節 暗潮湧動：諸公國的黃昏挽歌
    一、基輔的最後一舞：蜂蜜與灰燼
    1097年的基輔，金門塔樓的銅鍾鏽跡斑斑，鍾聲嘶啞如垂死者的喘息。大公斯維亞托波爾克二世的宮廷宴席上，蜂蜜酒中漂浮著發黴的麥粒，貴族們捏著鼻子飲下，喉間滾動的是屈辱與猜忌。
    “波洛伏齊人要的不過是幾車蜂蜜，何必吝嗇？”切爾尼戈夫大公達維德冷笑，將酒杯重重砸向鍍金餐盤。他的鎧甲下藏著與波洛伏齊可汗的密約——基輔的每一寸讓步，都將化作他的封地擴張。
    斯維亞托波爾克掀開地毯，露出地板上用炭灰勾勒的羅斯疆域圖：“達維德，你的野心比蜂蜜還黏稠……但黏得太緊，小心被窒息！”
    三日後，波洛伏齊騎兵如約而至。他們不攻城，卻在城郊農田傾倒腐蜜。麥穗在甜膩的毒液中枯萎，焦黑的田野上，農夫跪地哭嚎，而基輔的糧倉鑰匙早已被達維德的心腹調換。饑民衝入聖索菲亞教堂，將聖母像的金箔剝下換取黑麵包。斯維亞托波爾克站在鍾樓上，看著自己的影子被夕陽拉長，仿佛一具吊在絞架上的空殼：“雅羅斯拉夫的帝國……終究成了蟲蛀的蜂巢。”
    1113年，斯維亞托波爾克暴斃，死因是飲下摻了蟾蜍毒的“和解蜜酒”。他的屍體被匆忙葬入第聶伯河畔的沙地，陪葬品僅有一柄生鏽的權杖——象征權力的雙頭鷹頭冠，早已被債主們熔成金塊瓜分。
    二、弗拉基米爾的崛起：凍土下的金脈
    當基輔在腐敗中沉淪時，北方的弗拉基米爾城正用黃金重鑄羅斯的脊梁。大公尤裏·多爾戈魯基的礦工在凍土下掘出一條金脈，礦洞的走向蜿蜒如龍，龍首直指莫斯科的密林。
    “這裏將立起新的基輔！”尤裏將第一塊金錠鍛造成馬具，戰馬的鐵蹄踏過諾夫哥羅德的邊境時，積雪下的凍土迸裂，露出雅羅斯拉夫時代的法典銅碑——碑文早已被酸蜜腐蝕，隻餘“強者為王”四字依稀可辨。
    1147年，尤裏在莫斯科河畔的鬆林中築起第一座木製堡壘。工匠將蜂蜜混入泥漿，黏合圓木的縫隙。“蜂蜜黏合木頭，黃金黏合人心，”他撫摸著城牆，目光越過森林，“而刀劍……會黏合整個羅斯。”
    但東方的密探已潛入工地。一名蒙古商人用十張黑貂皮換得堡壘藍圖，羊皮卷的夾層中，他用馬奶寫下密報：“羅斯人的新巢穴，脆弱如蜂蠟。”
    三、加利奇沃倫的絕唱：鐵血女王的權杖
    1152年，加利奇大公雅羅斯拉夫·奧斯莫梅斯爾將女兒奧莉加嫁給匈牙利王子，嫁妝是十車蜂蜜與一箱染血的王冠——每一頂都來自被他滅族的鄰邦。婚禮當夜，奧莉加用發簪刺穿丈夫的喉嚨，蘸血在婚床帷幔上寫道：“加利奇的蜂蜜，隻配強者獨飲。”
    她的統治比父親更暴烈。1187年，奧莉加親率重騎兵踏平沃倫，將俘虜的貴族釘在塗滿蜂蜜的城牆上。波洛伏齊禿鷲啄食屍體時，喙被蜜黏住，掙紮的哀鳴宛如喪鍾。“聽見了嗎？”她指著鳥群，“連飛禽都在為你們的軟弱哭泣！”
    然而，她的宮廷醫師早已被基輔收買。奧莉加飲下每日必服的“養顏蜜漿”，三日後全身潰爛而死。她的屍體被裹上金箔，沉入德涅斯特河——河水衝刷百年後，金箔成了匈牙利雇傭兵頭盔的裝飾，而她的故事化作草原遊吟詩人口中的“蜂後挽歌”。
    四、諾夫哥羅德的自由：蜜與鐵的契約
    1136年，諾夫哥羅德的市民敲碎大公弗謝沃洛德的鎖鏈，將他的王座扔進沃爾霍夫河。河水吞噬鍍金座椅的刹那，議會廣場上響起鍾聲——“維切”市民大會宣告成立。
    “我們的法律不刻在銅碑上，而刻在蜂蜜與鐵的交易裏！”商人庫茲馬高舉市政廳鑰匙，鎖孔內塗著防鏽的蜂蠟。諾夫哥羅德人用蜂蜜向漢薩同盟換取日耳曼鐵器，又用鐵器逼迫鄰國承認其自治。
    1220年，蒙古使團抵達，要求諾夫哥羅德歲貢蜂蜜萬桶。議會長老將使者引至河岸，指著冰層下隱約的鍍金王座：“告訴你們的汗——諾夫哥羅德的蜂蜜，隻喂飽自由的靈魂！”使者返程時，攜帶的蜜桶底部卻藏著議會分裂派的密信：“獻城者，可得汗國庇護。”
    五、卡爾卡河的預演：鐵蹄前的最後狂歡
    1223年春，羅斯諸公罕見地集結於第聶伯河下遊。基輔、切爾尼戈夫、加利奇的旗幟在風中交纏，仿佛雅羅斯拉夫時代的幽靈重現。聯軍統帥姆斯季斯拉夫站在山丘上，手中長劍指向東方：“讓蒙古人嚐嚐羅斯的蜜與鐵！”
    他們忽略了斥候的警告——蒙古輕騎的馬鞍下藏著蜂巢。兩軍對峙於卡爾卡河畔時，速不台下令釋放蜂群。毒蜂撲向羅斯重騎兵的麵甲縫隙，戰馬在劇痛中狂奔，衝亂己方陣型。
    “看啊，連蜂群都為我們讓路！”蒙古將領哲別大笑，彎刀劈開姆斯季斯拉夫的鎖甲。羅斯聯軍的潰敗如山崩，屍體堵塞河道，鮮血將卡爾卡河染成黏稠的蜜色。
    幸存的加利奇大公丹尼爾逃入密林，用匕首將戰報刻在樺樹皮上：“羅斯的裂痕……引來了東方的雷暴。”他將樹皮藏入空心橡樹，樹洞內塗滿蜂蜜以防腐。八百年後，考古學家拂去蜜漬，讀到了末日前的最後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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