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紅星的隕落 第3節 8月政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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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六 紅色颶風:末代沙皇到蘇維埃18561991)
    第二十八章 紅星的隕落:戈爾巴喬夫與新思維的破產19851991)
    第三節 八月政變:舊勢力的最後瘋狂反撲
    一、克格勃的午夜詭秘密謀
    1991 年 8 月 18 日深夜,莫斯科郊外那座被稱為“楓葉別墅”的建築內,八盞壁燈散發著慘白的光,將會議廳映照得宛如陰森的停屍房。緊急狀態委員會ГkЧП)的八位手握重權的人物,如同圍坐在賭桌旁輸紅了眼、孤注一擲的賭徒,麵前攤開著蓋有國徽水印的政令草稿。
    克格勃主席克留奇科夫下意識地用鋼筆輕輕敲擊著太陽穴,那裏的青筋隨著他劇烈的心跳而暴起。兩天前,他剛從立陶宛撤回最後一批特工,那些年輕特工軍帽上還殘留著維爾紐斯街頭燃燒瓶炸開後的焦痕,那焦痕仿佛是時代動蕩的殘酷印記。
    “同誌,您能確定總書記真的……徹底無力回天了嗎?”國防部長亞佐夫將軍突然雙手扶住桌沿,軍裝上金線繡製的橡樹葉因他的顫抖而微微晃動。三天前,他曾試圖用安眠藥結束自己的生命,此刻,他的嘴角還隱約殘留著苦杏仁的味道。內務部長普戈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從公文包裏掏出一份加密電報,麵色凝重地說道:“黑海艦隊司令部報告,塞瓦斯托波爾的水兵正在用床單編織三色旗。”
    淩晨 2 點 15 分,一架米  8 直升機從別墅後院呼嘯著騰空而起,機艙裏蜷縮著被架空權力的戈爾巴喬夫。這位曾經憑借“新思維”撼動世界格局的領導人,此刻隻能緊緊攥著妻子賴莎冰涼的手,透過舷窗,望著克裏姆林宮的尖頂在夜色中逐漸遠去。在他專機的副駕駛座上,那份簽署了一半的《聯盟條約》隨著氣流發出簌簌聲響,紙頁間夾著立陶宛總理傳真過來的一則笑話:“當蘇聯變成俄羅斯時,我們連鄰居都省了。”這則笑話,宛如一記沉重的耳光,諷刺著蘇聯即將分崩離析的命運。
    二、白宮前的鋼鐵激昂講台
    8 月 19 日清晨,莫斯科的霧氣中彌漫著防毒麵具特有的刺鼻味道。紅場上空,米  24“雌鹿”直升機盤旋著,投下一張張傳單,上麵印著《國家緊急狀態宣言》。蘇聯電視台突然插播柴可夫斯基那充滿悲愴氣息的《悲愴交響曲》,黑屏間隙閃過的字幕宣布:“最高蘇維埃已被接管,戈爾巴喬夫同誌因健康原因暫時離職。”
    在俄羅斯聯邦大廈前,亞曆山大·葉利欽正用安全別針認真固定著剛剛頒發的“俄羅斯公民”胸章。這位被緊急狀態委員會定性為“極端民族主義者”的領導人,此刻毅然決然地站在 t  80 主戰坦克的炮塔上。他的牛仔褲膝蓋處沾著機油,手中的話筒是從克格勃駐地搶來的“戰利品”。當他激昂地說出那句“曆史的正義將戰勝陰謀的邪惡”時,坦克兵們正忙碌地用白漆在炮管上塗畫雙頭鷹標誌,那標誌仿佛是新時代的號角。
    人群中的記者伊戈爾·波利揚斯基注意到,坦克履帶無情地壓碎了昨天剛剛鋪好的蘇聯國徽浮雕,那破碎的浮雕仿佛是蘇聯輝煌曆史的破碎殘骸。克格勃阿爾法小組的狙擊手隱藏在麻雀山的廢棄觀測塔裏,他們的瞄準鏡裏,葉利欽的身影隨著熱浪扭曲晃動。“如果開槍,整個俄羅斯都會成為我們的絞刑架。”小組長最終下達了撤退的命令,他的軍靴踩碎了腳下那份未及送出的電報,上麵赫然寫著:“目標已登上 t  80,建議立即實施武力清除。”
    三、克格勃的淒涼天鵝之歌
    午後的莫斯科,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鍵的膠片,時間變得無比緩慢。緊急狀態委員會的成員們在白宮外擺開陣勢,他們胸章上,鐮刀錘子的鍍金層正逐漸剝落,那剝落的金粉仿佛是他們權力衰落的象征。當被記者問及“是否得到軍方支持”時,副總統亞納耶夫的喉結劇烈跳動,他身後的裝甲車隊正在緩緩後退。原來,坦克手們剛剛收到妻子從塔什幹發來的短信:“如果開槍,回家時連墓地都找不到了。”
    在克格勃中心醫院的太平間裏,編號 001  003 的遺體正在逐漸冷卻。這三位試圖用瓦茲手槍結束自己生命的政變分子,最終死於“意外槍擊”。法醫在死者口袋裏發現半包駱駝牌香煙,濾嘴上殘留著深深的咬痕,那咬痕是他們在克格勃總部地下室等待命運宣判時,留下的最後絕望痕跡。
    當晚,克留奇科夫在盧比揚卡大樓頂樓點燃了最後一支勝利牌香煙。透過防彈玻璃,他看見紅場上空的雙頭鷹旗正在緩緩降下,旗杆頂端的金球反射著奇異的光芒。這位曾經監視過半個地球的特工頭子,此刻隻能對著空酒杯喃喃自語:“我們保衛的究竟是什麽?”那聲音,充滿了迷茫與無奈。
    四、帝國終章的沉重倒計時
    8 月 22 日,莫斯科地鐵庫爾斯克站。當被問及對政變的感受時,賣黑麵包的老婦人用麵紗遮住嘴角的笑意,輕聲說道:“就像看契訶夫的戲,知道結局卻還是想看過程。”同一天,愛沙尼亞塔林港的碼頭工人用起重機將蘇聯海軍司令部的青銅錨重重地丟進波羅的海,錨鏈墜地的轟鳴聲驚飛了整片鷗群,那轟鳴聲仿佛是蘇聯帝國崩塌的喪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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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裏姆林宮牆根下,工人們正在奮力拆除列寧浮雕。當鑿子鑿碎浮雕中獨裁者鼻梁的瞬間,戈爾巴喬夫在福羅斯的軟禁住所裏打開了電視。屏幕上,葉利欽正在簽署法令,宣布蘇聯共產黨為非法組織。這位曾經的改革派領袖,此刻隻能用顫抖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妻子的手背。在他們身後,那株見證了無數權力更迭的無花果樹,正在落日餘暉中結出最後的果實,那果實仿佛是蘇聯最後的掙紮。
    當晚,克格勃檔案館的大門被撬開,成千上萬的莫斯科市民如潮水般湧進這間“曆史的黑匣子”,在檔案架間急切地尋找自己父親、兄弟或情人的名字。塵封的文件在熒光燈下翻飛,像一群尋找歸宿的幽靈。某份標有“絕密”的文件夾裏,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1961 年加加林乘飛船升空前,克格勃特工為他量身定製的逃生手槍。照片背麵,赫魯曉夫的批注依然清晰可見:“必要時使用。”那批注,仿佛是一個時代的無奈遺言。
    五、紅場上的最後深刻一課
    9 月 1 日,莫斯科國際關係學院的禮堂裏,一位退休教授正在給最後一批學生講授《蘇聯政治體製》。當他講到“緊急狀態委員會的失敗標誌著極權主義的終極悖論”時,後排突然傳來手機鈴聲。學生小聲念著短信內容:“葉利欽剛宣布關閉克格勃對外情報局。”
    教授緩緩摘下眼鏡,鏡片上反射著投影儀投射的蘇聯國徽幻燈片。“同誌們,曆史不會終結,”他的聲音在空蕩的禮堂裏回蕩,“但每座帝國的墳塋上,總會刻著兩個字——傲慢。”窗外,紅場上的列寧陵寢正在連夜粉刷,油漆桶裏漂浮著未溶解的金粉,那金粉仿佛是帝國輝煌過去的最後殘跡。
    同一天,克留奇科夫在盧比揚卡監獄的鐵床上寫下回憶錄的開篇:“我們以為自己在守護未來,卻不知早已成為過去的囚徒。”而遠在葉卡捷琳堡的烏拉爾山上,工人們正在拆除蘇聯國歌的巨型樂譜雕塑。當最後一塊音符墜入烏拉爾河時,夕陽將河水染成了鐮刀錘子旗的顏色,那顏色既是帝國最後的餘暉,也是自由最初的晨曦,象征著一個時代的結束與另一個時代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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