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00章 賊就在咱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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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原來是覺醒者!”
“我的天,這臉打的,啪啪響啊!”
“趙總管想在咱們麵前演戲,結果碰上個來給妹妹贏飯吃的實在人!”
大家的笑聲沒有任何惡意,但聽在趙成的耳朵裏,卻比最惡毒的咒罵還要難聽。他感覺全廣場幾千道目光,都像針一樣紮在他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他精心策劃的舞台,他苦心營造的形象,在這一聲巨響和全場的爆笑中,碎得連渣都不剩。
趙成的臉色由紅轉青,由青轉紫,最後變得鐵青。他猛地站起身,嘴唇哆嗦著,想說幾句場麵話,卻發現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最終他隻能一把推開身邊的手下,灰溜溜地消失在了廣場的盡頭。
……
最高指揮中心,巨大的落地窗前。
李軒楓和韓心棋將廣場上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一個十六歲的局部力量強化係覺醒者,為了十塊餅幹……”韓心棋看著光幕上那個少年抱著獎品喜極而泣的模樣,又看了看趙成狼狽離去的背影,眼神有些複雜,“這算不算……歪打正著?”
“這不是歪打正著。”
李軒楓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他想利用民怨來綁架這座城市,卻忘了,在廢土上,最能打動人心的,從來不是虛無縹緲的口號,而是實實在在能填飽肚子的食物。”
李軒楓的目光,從喧鬧的廣場上移開,投向了遠方。
“他把民眾的苦難當成自己上位的階梯,而我們,把活下去的希望,變成看得見摸得著的獎品。誰輸誰贏,從一開始就注定了。”
這場運動會,像一場及時的暴雨,衝刷了籠罩在希望城上空的壓抑和對立。民眾積壓的不滿和怒火,在汗水和競技中得到了宣泄。
趙成苦心經營的“悲情領袖”形象,一夜之間淪為了全城的笑柄,再也掀不起任何風浪。
李軒楓成功地用一場看似荒唐的遊戲,為自己,也為這座風雨飄搖的城市,爭取到了寶貴的喘息之機。
而就在希望城內部的危機暫時平息之時。
遙遠的歐亞大陸交界線上,一道黑色的身影,正駕駛著一架經過極限改裝的單兵飛行器,以突破音障的速度,如同一顆黑色的流星,撕開雲層,朝著東方的方向,急速歸來。
......
中央廣場上掰手腕的鋼桌雖然撤了,但趙成總管那場鬧劇,卻成了大家吃飯聊天時最好的話題。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威望,被一個瘦弱的覺醒者少年和十塊壓縮餅幹,砸了個稀巴爛。
城市裏的氣氛明顯輕鬆了,巡邏的衛兵不那麽板著臉了,食堂裏打飯的也恢複了秩序。人們好像暫時忘了能源危機和寒冷,沉浸在一種不真實但又很寶貴的樂觀裏。
但這份熱鬧,跟城北的科研部大樓沒什麽關係。
這裏安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走廊的燈光調得很暗,所有工作人員都踮著腳走路,生怕弄出一點聲音,打擾到那間關了三天三夜的實驗室。
韓心棋把自己關在了裏麵。
從運動會開始,她就帶著所有原始數據鑽了進去,斷了和外麵的一切聯係。
實驗室的門,終於開了。
門縫裏先是透出刺眼的光,然後,一個身影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
守在門口的工作人員都看傻了。
這還是他們那個平時一絲不苟的韓部長嗎?
眼前的韓心棋,一頭長發亂得跟雞窩一樣,幾根頭發還倔強地翹著。她臉上的兩個大黑眼圈,快占了半張臉,讓她看起來像一隻熬了三天夜的熊貓。
更奇怪的是她的兩隻手。
左手抓著一塊閃著數據的光板,右手拎著個吃了一半的自熱火鍋盒子,幾根蔫了的青菜還掛在邊上。
她沒看門口已經呆住的下屬,直接往前走,嘴裏還含糊不清地念叨。
“這玩意兒……比營養液好吃多了……”
一個膽子大的研究員湊近了點,才聽清她嘴裏在嘀咕什麽,差點沒站穩。
韓心棋根本沒心思管別人怎麽看,她腦子裏全是飛速滾動的代碼和能量路徑圖。她穿過長長的走廊,繞過幾個看傻了的衛兵,直接衝向了最高指揮中心。
李軒楓正在和王五討論衛隊的輪換方案,指揮中心的門就被人粗暴地推開了。
“砰”的一聲。
韓心棋衝了進來,把手裏的光板重重地拍在李軒楓麵前的金屬桌上。
“找到了!”
她的聲音很沙啞,但聽得出她很激動。
李軒楓和王五的目光,都落在了她那張憔悴但又亮得嚇人的臉上。
“我繞開了第一層加密協議!”韓心棋指著光板上一副複雜的能量流向圖,因為激動,手指都在微微發抖,“那個蜂鳥探針偷走的能量,沒有被傳到希望城外麵!”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在空曠的指揮中心裏回響。
“能量被導進了城裏,在我們自己的管網係統裏,流向了一個被隔開的秘密節點!”
指揮中心裏一片死寂。
這個發現,讓指揮中心的氣氛瞬間就變了。
能量沒有出去?
這意味著,從頭到尾,這都不是昆侖在遠程偷能量,也不是銜尾蛇在城外的手段。
“偷東西的賊,就在我們中間。”韓心棋一字一頓地說,眼神銳利地掃過在場的人。
雖然她還沒破解第二層加密,找不到那個秘密節點的具體位置,但這個發現,已經足夠推翻之前所有的調查方向。
這也從側麵證明了一件事。
被隔離審查的昆侖觀察員楚月,她說的關於“栽贓”和“廢棄技術”的話,很可能是真的。
李軒楓的目光,在那副能量流向圖上停了很久。
他緩緩抬起頭,看向韓心棋,平靜地開口:“辛苦了。”
他的目光轉向王五,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情緒。
“把楚月帶過來。”
半小時後,隔離室。
楚月看著麵前光板上顯示的能量流向圖,臉上沒什麽意外,隻是那雙漂亮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
“看來,李城主願意相信我了。”她抬起頭,看著李軒楓。
“我隻相信證據。”李軒楓的聲音很平淡,“現在,我需要你提供另一份證據。關於蜂鳥探針的所有技術資料,還有你們昆侖內部,所有接觸過這批失竊物資的人員名單。”
楚月沉默了。
“這需要我聯係昆侖總部,申請最高級別的授權。”
“我給你這個權限。”李軒楓說得很幹脆。
他指了指一旁的韓心棋:“韓部長會給你搭一條絕對安全的加密通訊線路。但是,我要旁聽。”
楚月的眉頭輕輕皺起,但很快又舒展開來。她明白,這是李軒楓的底線。信任,但不是沒條件的信任。
“可以。”她點了點頭。
在韓心棋的親自操作下,一條希望城從沒用過的軍用級量子通訊信道被激活了。
楚月深吸一口氣,開始進行身份驗證。
她的聲音,通過層層加密,跨越了數千公裏的距離,傳向了那座同樣在廢土之上,卻和希望城完全不同的巨型城市——昆侖。
通訊接通的瞬間,一個威嚴又冰冷的男人聲音,從音響中傳了出來。
“觀察員楚月,你失聯七十二小時。立刻報告你的狀況。”
“長官,我被希望城隔離審查。”楚月簡單地匯報了情況,“我需要調取三年前,編號734物資中轉站失竊案的全部卷宗,特別是關於蜂鳥微型探針的技術細節和相關人員名單。”
通訊那頭沉默了幾秒,好像在快速地核查權限。
片刻後,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卻帶上了一絲凝重。
“楚月,你的請求權限不夠,被駁回了。”
楚月的臉色,第一次變了。
“為什麽?”
“就在一小時前,”那個聲音很冷,“和734失竊案有關的所有資料都成了絕密。封存一百年。”
......
歐亞大陸聖堂。
猴子和王五被“請”進了一間很豪華的套房,裏麵有柔軟的地毯和複古的家具,送來的飯菜也很精致。
名義上是協助調查,實際上就是被軟禁了。
王五靠在牆角閉著眼睛養神,對周圍的一切都不怎麽關心。
猴子倒是完全沒有被關起來的自覺。他麵前的光幕上,正在用慢動作一遍又一遍地回放托馬斯房間裏的影像。猴子的目光,死死盯著那道致命的傷口,還有托馬斯握著徽章的手。
“手法很幹淨,一刀斃命,沒多餘的動作。”猴子摸著下巴,自言自語,“凶器很薄,切口平滑,說明刺客很懂人體的要害。更關鍵的是,他能悄無聲息地接近神父的宿舍,還能在得手後全身而退。”
他停了一下,嘴角勾起一個冷笑。
“這不是普通人能幹出來的活。這個凶手,對聖堂的內部構造和守衛巡邏的規律,熟悉得很。”
猴子關掉光幕,站起來走到門口,對著守在外麵的聖殿騎士說:“我要見保羅主教。”
那兩個騎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用。
“告訴他,如果他還想坐穩現在的位置,不想讓聖堂被一個看不見的鬼魂徹底攪亂,就最好親自來見我。”猴子的聲音不大,但那兩個騎士聽得清清楚楚。
騎士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猶豫片刻,還是用內置通訊器,把猴子的話原封不動地傳了上去。
半小時後,套房的門被推開。
保羅主教在一隊全副武裝的衛隊騎士簇擁下,沉著臉走了進來。他揮了揮手,讓所有人都退到門外,大房間裏隻剩下保羅主教、猴子,還有角落裏睜開了眼睛的王五。
“東方的使者,你的狂妄,讓我很驚訝。”保羅主教的聲音很冷,眼神也很銳利。
“主教大人,我們都被耍了。”猴子直接開口,一點彎子都沒繞。
保羅主教臉色沒變,隻是冷哼了一聲。
猴子不在意他的態度,自顧自地說:“托馬斯的死,手法專業,時機精準。正好在我們快要走的時候,用我們希望城的徽章當凶器,把所有仇恨都引到我們身上。你不覺得,這出戲……有點眼熟嗎?”
他往前走了兩步,看著保羅主教:“上一次,那個代號‘鍾表匠’的家夥,不也是用類似的手段,差一點就把你拉下馬嗎?”
保羅主教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
“這隻是你為了脫罪的片麵之詞。”他嘴上還是那麽硬。
“脫罪?”猴子笑了,“主教大人,你真以為憑你們這點人,就能留下我們?我要走,隨時都可以走。但我們走了,留給你的,就是一個徹底敵對的希望城,和一個藏在你身邊,隨時準備給你致命一擊的叛徒。”
“他的目標,是毀掉我們之間剛剛建立起來的合作!是讓聖堂和希望城,陷入不死不休的仇恨裏!”猴子一字一頓地說。
這番話,讓保羅主教的心裏起了波瀾。
其實,從托馬斯死亡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產生了懷疑。整件事太巧合,太刻意,充滿了算計的味道。猴子的這番話,讓他心裏那七分的懷疑,變成了十分的確定。
但他不能表現出來。
“我憑什麽相信你?”保羅主教沉聲問。
“就憑現在隻有我能幫你把他揪出來。”猴子攤開手,臉上又露出了那種有點玩世不恭的笑容,“主教大人,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保羅主教眯起了眼睛,沒有說話,示意他繼續。
“你給我權限,讓我查聖堂近三個月以來,所有的內部人員進出記錄、安保日誌,還有自從那個‘鍾表匠’出現後,所有上報過的異常事件報告。無論大小,我全都要。”
“作為回報,”猴子伸出一根手指,“我幫你把這個藏在陰溝裏的叛徒,抓出來,擺在你的麵前。”
會議室裏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保羅主教的大腦在飛速運轉。他很清楚,這是一個巨大的風險。讓一個外人接觸到聖堂的核心機密,等於引狼入室。
但猴子說得對,那個叛徒已經威脅到了聖堂的存亡。如果不能將他根除,聖堂遲早會毀在內鬥之中。
權衡利弊之後,保羅主教緩緩開口,聲音沙啞又沉重。
“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說。”
“找到那個叛徒之後,”保羅主教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氣,“你們希望城,必須派出最頂尖的力量,不惜一切代價,幫我清理門戶!”
他需要一把不屬於聖堂的刀,一把足夠鋒利,也足夠幹淨的刀。
“成交。”猴子笑得更開心了,他伸出手,“合作愉快,主教大人。”
保羅主教看著他伸出的手,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握了上去。
冰冷的手掌,和溫熱的手掌握在一起,一個關乎聖堂命運的秘密協議,就這麽達成了。
一小時後,一間臨時的信息處理室被搭建了起來。聖堂的所有相關數據,都湧入了猴子麵前的個人終端。
猴子坐在光幕前,神情非常專注。
他那雙平時總帶著幾分戲謔的眼睛,此刻銳利得很,飛快地掃過一行行枯燥的數據。他的十指,在虛擬鍵盤上敲擊著,快得幾乎變成了一片殘影。海量的信息流在他麵前飛速刷新,篩選,重組。
王五守在門口,任何想靠近的人,都會被他那冰冷的眼神逼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兩個小時……五個小時……
就在房間裏的空氣都快要凝固的時候,猴子的手指,猛地停了下來。
他的目光,死死鎖定在了光幕上一份不起眼的檔案上。
“約翰,維修部三等工,負責C區管道及通風係統日常維護……”
這份檔案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照片上的男人長相普通,扔進人堆裏就找不出來。
但猴子的手指輕輕一點,調出了另一份數據。
“鍾表匠”第一次出手,想在長老會議上用毒氣暗殺保羅主教時,安保日誌顯示,事發前十分鍾,有一個維修請求,正是這個約翰,進入了會場下方的通風管道間,理由是“管道異響”。
托馬斯神父遇害當晚,神職人員宿舍三樓的走廊監控,在案發前半小時,出現過三十秒的信號中斷。而係統日誌記錄的是“電路短路,自動重啟”。負責那一區域電路檢修的,正好也是這個約翰。
猴子把幾份看起來毫不相關的報告,在光幕上並列排開。
時間點,地點,身份……所有零碎的線索,在這一刻,都嚴絲合縫地拚接在了一起。
“找到了。”猴子靠在椅子上,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冰冷的笑意。
他的手指,在那個叫“約翰”的維修工的頭像上,輕輕敲了敲。
“一個藏得夠深的叛徒。”
保羅主教的辦公室裏,氣氛很僵。
“約翰,維修部三等工……”保羅主教看著光幕上那張普通的臉,聲音沙啞,“這不可能,他在聖堂幹了十五年,背景幹淨,每年的審查都挑不出毛病。”
“越是普通,才越是完美的偽裝。”猴子靠在椅子上,手指在扶手上輕輕點著,“主教大人,你的人查不出他,是因為你們在找一個有頭有臉的叛徒。可他,隻是一隻躲在陰溝裏的老鼠,一隻你們平時看都懶得看的老鼠。”
猴子將幾份報告的關聯點,用紅線標了出來。“他每一次所謂的維修,都正好出現在了關鍵的地點和時間。他太了解聖堂了,了解這裏的每一條管道,每一根線路,甚至了解你們每一個人的巡邏習慣。”
保羅主教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當然明白,猴子說的是事實。一個能把聖堂耍得團團轉的人,絕對不是個簡單的維修工。
“你想怎麽做?”保羅主教的目光從那張讓他感覺陌生的臉上挪開,落在了猴子身上。
“把他逼出來。”猴子的嘴角,勾起一個熟悉的弧度,“他現在肯定知道我們盯上他了,那就得給他一個必須出來的理由。”
猴子站起來,走到保羅主教麵前,壓低了聲音。
“我要你,幫我放個消息出去。”
……
半小時後,一個消息在聖堂高層裏快速傳開了。
——那個東方來的使者,通過托馬斯神父死前留下的一個秘密符號,已經找到了凶手的真實身份!
這個消息被控製在一個小圈子裏,但還是不可避免地擴散了出去。
差不多就在同一時間,停機坪上的氣氛也變得緊張起來。
王五高大的身影,寸步不離的守在希望城的運輸機旁邊。他一遍又一遍地檢查著機體,調試著引擎,擺出一副隨時準備強行起飛的樣子。
幾個聖殿騎士想上去問話,都被他冷冰冰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告訴你們主教,我們明天天亮就走。”王五悶聲悶氣的說道,聲音清楚的傳到了每一個豎著耳朵的聖堂守衛耳中,“證據我們拿到了,沒必要再待在這鬼地方。”
一時間,各種說法都冒了出來。
“聽說了嗎?他們真的找到凶手了!”
“怪不得這麽急著要走,他們是怕被滅口!”
“開普勒之鑰還在那架運輸機上!他們要帶著鑰匙一起走!”
拿到證據,準備跑路。
猴子和王五的這番表演,讓所有人都信以為真。
所有人都覺得,天亮的時候,肯定要出大事。
夜色籠罩了聖堂。
白天的緊張和喧鬧都消失了,停機坪上隻有幾盞昏暗的應急燈亮著,照出那架巨大運輸機的輪廓。
運輸機旁邊,支起了一個小帳篷。
一盞燈從帳篷裏透出光,把一個人的影子投在帳篷布上。
那人影正趴在桌上整理著什麽,看起來很忙。
正是猴子。
他故意把自己放在最顯眼,也最容易被攻擊的位置上,像一個誘餌。
不遠處,那台暴君機甲,安靜地停在陰影裏。沒人知道,駕駛艙裏的王五早就睜開了眼。機甲的感官係統,已經和運輸機本身的防禦係統連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張看不見的網。
他們在等,等那條蛇自己鑽進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
風聲,成了這裏唯一的聲音。
帳篷裏,猴子並不是真的在整理資料。他麵前一個不起眼的個人終端上,正顯示著幾十個小型感應器傳回來的數據。
溫度,濕度,空氣流動……一切正常。
突然,一條代表微能量波動的曲線,出現了一個非常微弱的跳動。
信號來自停機坪邊緣,一個監控死角。
猴子的瞳孔微微一縮。
來了。
運輸機周圍的官方警報係統,還是一片安靜,什麽都沒觸發。對方繞開了聖堂的防禦,卻沒躲過猴子布下的這些小玩意兒。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從黑暗中出現。
他穿著一身最普通的維修工服,整個人好像和影子混在了一起,移動時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的動作又快又準,每一步都踩在監控探頭的掃描間隙,每一次轉身,都正好躲開了紅外感應的範圍。
他對這裏的一切都太熟悉了,就像在自己家走路一樣。
不過,他的目標,並不是那個亮著燈的帳篷。
他甚至沒朝猴子的方向看一眼。
他的身影,直接潛行到了巨大的運輸機下麵。
他從懷裏拿出一個造型像金屬蜘蛛的小裝置,輕輕貼在了運輸機厚重的艙門上。
沒有火花,沒有噪音。
隻有一陣人耳聽不見的低沉嗡鳴。
那扇用特種合金打造,能抗住重炮的電子鎖,在不到三秒的時間裏,就被無聲的破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