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對抗戰初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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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冷寒。
對抗戰台上完全是單方麵的碾壓,拳拳到肉的聲音聽得人牙酸。
原本加西亞提交的方案裏是每個小隊對應一群學生的,但加西亞說場地的費用比他想象的要貴很多,所以為了節省時間,他讓三個小隊一起上了。
“白琺琅”的副隊長愛麗森和“艾博斯格第一”的金係魔法師秋拉莫沒有上台。
諾爾維雅還在好奇她們兩個為什麽留在台下,觀眾席裏就有人衝了出去跪在台下連連叩首。
“別打我的孩子了……他隻是個孩子,他做錯了,他願意去彌補,這樣打他簡直就是強盜行為!艾博斯格怎麽會有你這種老師!這種比賽簡直就是威脅!”
一個中年男人跪在地上指著白麒老師痛罵。
白麒老師的身體一僵,她抿著唇什麽都沒說。
台上“艾博斯格第一”隊的四個返祖科注意到了台下的動靜,她們看到了白麒老師逐漸紅起來的眼睛,她們彼此交換了下眼神,放下了手裏正拎起來暴揍的人,神情平靜地走到平台邊緣,問那個正在跪著的中年男人他的孩子是誰,長什麽樣子。
中年男人看出不對,他不敢說話了。
愛麗森深呼一口氣。她在“艾博斯格第一”的金係魔法師秋拉莫狠狠把這個中年男人痛罵了一頓之後,毅然決然地舉起了手,大喊了一聲。
“——發起投票!”
無數玫瑰花從愛麗森的頭發延展而出,鋪滿了整個平台。正在暴打貴族學生的三個小隊成員們動作紛紛一停,然後摘下了正在盛開的玫瑰。
在台上的每個人都摘下了玫瑰。愛麗森疼的嘶氣。但她顧不上緩解疼痛,她和金係魔法師秋拉莫對視了一眼,然後共同伸手把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扔到了台上。
此舉一出,一片嘩然。
台上被“艾博斯格第一”的四個返祖科拎起來的中年男人更是驚恐到扭曲。
“你們在犯罪!艾博斯格不管你們這群瘋子嗎?你們憑什麽打我!”
“犯罪的是你。管不好自己的孩子,你就和你的孩子一起來受罰!”
“我可是貴族!”
不遠處的索菲·傑瑞米舉著冒火的拳頭,很淑女地朝他笑了一下。
“本小姐也是,怎麽了?”
“老子也是貴族!”
“我更是貴族了。”
“我不是貴族……但我家很有錢。你有什麽家族產業嗎?”
……
“所以。”
金係魔法師秋拉莫掃視著蠢蠢欲動的觀眾席。
“在扭曲事實、侮辱我們的指導老師之前,先用腦子想一想。在這個對抗戰裏,每一個被懲罰的學生都確定無疑地有罪,而你們是幫凶,是罪惡的源頭。你們管教不好孩子,我們幫你。你們自己犯蠢,我們也能幫你清醒清醒。
別拿你們的貴族身份和勢力威脅我們,我告訴你們,參加這個對抗戰的小隊有十幾個,來自各個大陸,各個家族。我們是正義聯盟,我們有共同的目標和使命,我們共同出擊,互相保護。
這是第一場比賽,以後的每一場都會是這樣。
現在還有異議不能接受的人,請站出來,我親自送你到台上,你將和你沒教育好的孩子一起接受愛的教育。”
秋拉莫話音一落,全場頓時鴉雀無聲。有些人憤怒離席,似乎是想找艾博斯格的管理層來管管這些猖狂的學生。
但沒有人再像那個中年男人一樣道德綁架又痛罵老師。
因為此刻台上的中年男人已經說不出話了。他和他的兒子一起在被朵蘭扇耳光——當初白麒老師就是被這樣對待的。
朵蘭知道後主動和白麒老師說她來挑戰那個學生。她是鍛器師,她的手掌有力,扇起巴掌來格外疼。
台上揍人揍得最凶的還是“白琺琅”。她們的指導老師羅木達現在還在醫神廟裏搶救,而肇事者還得意洋洋地炫耀著他們的“豐功偉績”。
他們毫無悔改之心。
“白琺琅”中脾氣最好的成員在台下,脾氣第二好的是坐著輪椅的占星者烏柰。但他現在正飛速地轉著他的輪椅去創擊正在逃跑的肇事者。烏柰旁邊是吟遊詩人布洛閣。布洛閣在持續地給烏柰的輪椅加強屬性,讓輪椅轉的更快,撞人更疼。
“白琺琅”的牧師亞當在跟著蛇族返祖科愷斯薇。愷斯薇脾氣火爆,她變出原形死死勒著對她們的指導老師羅木達下死手的貴族學生。等到那個貴族學生快呼吸不過來的時候,牧師亞當平靜地開始實施祝福,讓這個貴族學生無法死亡,無法昏迷也無法逃脫。
奐暝不被允許動手。
在她們的指導老師羅木達奄奄一息地出現在她們麵前時,奐暝就已經用暗係魔法搜索那些貴族學生的蹤跡了。
奐暝的暗係魔法可以吞噬生命。奐暝覺得有些生命不需要存在,他出手不是為了重傷,他想要抹殺那些貴族學生的存在。
“不行,奐暝,把他們打倒快死了的狀態和直接讓他們消失是兩件事!我也很生氣,和你一樣,但是你不能這樣做,這是第一場比賽,後麵還有很多老師需要報仇,如果你這麽做了,這個比賽一定會被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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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麵的老師怎麽辦?這些平民老師怎麽辦?即使要讓那些該死的人消失,也不該是現在。”
愛麗森苦口婆心地勸著奐暝。整個“白琺琅”除了奐暝本人都同意不讓奐暝出手。所以現在奐暝跟著他的巨人族隊友,用暗係魔法遮蓋著一些不適合展示出來的場景。
有些學生的家族在意名聲,有些學生身後的勢力不能有醜聞。
所以知道對抗戰的人僅限於艾博斯格的一部分學生和老師,以及這些學生們的家族。
這也是平民老師弱勢的原因,隻要有些家族出手,平民老師的存在就和消失沒什麽區別。他們發出的聲音會被彈回來刺傷他們自己。
但現在不一樣了。
奐暝聽到了極其刺耳的慘叫聲。
是“和平鴿”的副隊長索菲·傑瑞米在用帶火的拳刺揍人。
“和平鴿”的指導老師寧達斐是混血魅魔。寧達斐入職時瓦萊裏奧和茱莉亞都還不是艾博斯格的掌權者。寧達斐在艾博斯格最亂的時候成為了艾博斯格的老師。
在那個連貴族老師都會被學生暗殺的年代,寧達斐很難獨善其身。
寧達斐被毀容了。作為對自己的容貌相當滿意的混血魅魔,被毀容是一件比死亡還要痛苦的事情。如果治療及時,他現在也不必每天都戴著麵具,但當時比起容貌,他更想保留的是他的命。
他知道他會活得很痛苦,但他還是想活。
這次他雖然加入創建了這個比賽,但是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和這些老師碰麵,他隻在自己家裏見到了“和平鴿”。他很喜歡這群性格溫和的學生,他甚至願意在她們麵前露出他可怖的容顏。
他恨,但是他的心靈依舊柔軟,他做了許多年老師,他碰到過讓他的生活墜入地獄的惡人,也遇到過讓他覺得他選擇當老師是正確的天使。
所以在今天,他把家裏的門鎖上,準備了許多好吃的零食,把家裏烘得很暖和。他不準備讓“和平鴿”去為他報仇了。
他已經看開了。雖然他無法摘下麵具,但要說他有多恨……他隻是不敢回想那種疼。
他準備魅惑他的學生留下來,但他的學生提前知曉了他的意圖。
“和平鴿”的副隊長,溫柔淑女的索菲·傑瑞米,用火係魔法把他的家門燒出了一個洞,無論如何也要去對抗戰。
寧達斐祈求地看向隊長喬安·卡爾霍姆,喬安隻是把壁櫥火爐點燃,語氣溫和。
“老師,今天外麵很冷。等我們回來吧。”
土係魔法師阿克婭想用魔法把門上的洞堵住,但索菲阻止了她的動作。
索菲看向寧達斐。
“老師,我在貝弗利國有琉璃產業。我會燒製各種各樣的琉璃——我會把那些人的血帶回來燒進琉璃裏,給您補門。”
寧達斐眼睛一酸,他穿著白色襯衣,身形單薄。他用袖口捂著眼睛,聲音很輕。
“不用……不用這樣。我不想要他們的血。頭發,一截頭發就好。像你們的吉祥物那樣就可以。
當初,他們用魔藥在我的頭發上做實驗,特別疼。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倒在臉上會更痛……”
寧達斐的嗚咽讓“和平鴿”全隊的火氣直線上漲。
哪怕是喬安,也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但索菲沒有讓她的隊友們出手。索菲讓她的隊友們穿著防火鬥篷在她身邊記錄下那些惡人的慘狀,她要讓這些貴族體會和寧達斐老師一樣的痛苦。
並且,她要防止這些人繼續報複。
“和平鴿”小隊在索菲身邊詳細記錄著這些惡人的身份信息,並且還找了凱撒讓他審判這些人心裏最陰暗的秘密。
索菲要讓這些人永墜地獄,再不敢生出什麽對寧達斐老師不利的念頭。
凱撒基本上在全場轉。
他從對抗戰開始到結束,根本沒休息過。
“艾博斯格第一”的指導老師白麒在觀眾席坐著,她看著場上混戰,無意識地摸著她戴著蕾絲手套的手指。
傷害不會被忘卻。她每一次去定製手套時,都要回想當年的屈辱。她想知道對方為什麽會想要這樣傷害她,她又做錯了什麽。
後來她意識到,發生這樣的悲劇,完全是因為她不夠狠。隻要她夠狠,別人砍她一根手指,她就去剁了對方一個手掌,這樣下去,沒人再敢惹她。
她在那之後就是這樣做的。她現在名聲糟糕,但她已經很久沒有受欺負了。
她想要報仇的。但傷害她的學生出了意外,變成了一個沒有腿的廢人,神明似乎已經替她出氣了。
那個學生也是這樣覺得的。他擺出受害者的姿態,問她對這個結果還滿意嗎,就像他變成現在這樣是她的錯一樣。
但是,她的仇還沒報。意外怎麽能算在這裏呢?她的痛苦,她流的血淚,她掙紮地反思,她握起的刀,這些讓她無法平靜,無法釋懷。
她需要來一次了結。她需要讓自己解脫。
但事實證明,垃圾不會突然變成有用的東西,一次是爛人,終身是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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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麒看著讓她失去一根手指的學生被掀翻在地,狼狽又淒慘地用雙手向前爬著。
她突然回想起了她當年。混亂的記憶被理清,她想起當年她匍匐在地上想要起身,卻被一腳踹開,砸到了石頭上。她想起她視線失焦,最後隻能看清她鼻尖前染著她的血的雜草。
她不明白人性的惡為什麽一股腦地戳在了她身上,她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選擇當老師。
現在她有些明白了。
白麒站了起來。她慢慢地起身,先走到了“艾博斯格第一”隊的金係魔法師秋拉莫麵前。
“……我可以上台嗎?”
秋拉莫遲疑了一下。
“老師,您想上的話是可以的,但是……”
“秋拉莫,相信我可以嗎?我能夠麵對。”
“那去吧老師。小心別被誤傷。”
秋拉莫這麽說著,讓開了通往台上的路。
愛麗森看著白麒上台,問秋拉莫用不用上台保護她。
“不用,白麒老師她特別強。”
秋拉莫又歪頭看了看愛麗森。
“愛麗森,為什麽不把‘不薅玫瑰’作為同意的信號呢?這樣你頭發疼就是有人不同意,頭發不疼就是全票通過,這不就省的你一個一個數到底有多少人同意把鬧事家長扔上台了?”
愛麗森一拍腦袋。
“對呀!下次就該這麽做……下場比賽不是我們了。”
“沒事兒,我們給她們開了個好頭。”
……
“你給我的人生開了個壞頭。”
白麒找到了臉上帶血,在地上掙紮的貴族學生。他現在看起來格外可憐,求饒的話說得格外流利。
白麒說了很多話。她自己都不知道原來她有那麽多的話沒說,她也不知道原來把這些話都說出來是這麽順暢。
她最後蹲在台上,凝視著眼神已經有些渙散的學生。
她把她的木係魔法纏繞在了這個貴族學生的手指上。
“……我寬恕你了。”
那個貴族學生瞬間從地上爬了起來,他臉上帶笑,試圖握住白麒的手。
“老師你原諒我了?那你讓我下台吧,我也夠有誠意了吧?現在以我的身份,我根本沒必要出現在這裏的……”
“但是你能不能活,要看神明的意思。”
白麒猛的一拽。
咯嘣一聲,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這一聲響徹在白麒無盡的噩夢中,纏繞了她很多年。
現在,她的夢結束了。
她寬恕。她原諒。她將自由。
她把絕望和痛苦,留給這個發出淒厲哀嚎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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