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小南再次揮刀，刀柄尾端的時之蟲吊墜突然劇烈掙紮，司小南將精神力注入【溯光】，那逆時的齒輪組上發出一陣陣哢噠哢噠聲，刃脊上蝕刻文字迸發強光，整把刀化作流光穿透時間屏障，刀鋒擦過孔傷耳垂的瞬間，已經抵住了後麵那女子的咽喉。
    千鈞一發之際那七道鎖鏈瞬間纏住【溯光】，孔傷袖中飛出十二枚長釘釘入虛空，布成一個陣法，司小南旋身劈出時光漣漪，青銅戥秤與星砂流紋相撞迸發奇異光爆，【溯光】血槽內的時砂不停的輪轉，一道細小的傷口噴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倒流的瀑布，兩股時間之力相互碰撞。
    司小南輕笑一聲，她看了看孔傷身後那女人開口道：“我倒是很好奇你這能力能用多少次？”
    孔傷扯動纏繞在司小南腕間的鎖鏈，每根鏈節都浮現出一幅幅戰場畫麵，【溯光】刀鐔的時光之瞳突然映出孔傷幼年的心事，司小南趁機斬斷鎖鏈，刀刃劃出的時空裂隙卻映照出了一處古戰場。
    斷嶽的殘骸間，司小南發現【溯光】正瘋狂吸收她的精神力，當她揮出裹挾著‘箭雨’的斬擊時，孔傷終於露出破綻，那柄青銅戥秤的秤星竟是缺失的星圖鐫刻而成，【溯光】刺入戥秤缺口的刹那，敦煌壁畫中的九色鹿幻影踏著月光撞碎殺局，三人的戰鬥再次陷入僵局。
    ......
    ......
    嗖——！！
    就在吳湘南觀望的時候，幾顆算珠子向他飛射而來。
    吳湘南旋身避開飛旋的青銅算珠，【無相】刀身上的經文恰好流轉至“無相”。刀鋒掃過女子麵前的刹那，竟如穿透全息投影般毫無實感那襲金色篷衣突然褪色成韓熙載夜宴圖的絹帛殘片。
    那女人笑著開口，“不死劍者的刀，斬得斷這幅畫卷麽？”
    吳湘南一臉認真，“雖然很多年沒有過訓練和戰鬥，但誰知道呢，或許可以吧。”
    女子嘴角一勾，指尖從袖中拈出半截破舊畫筆，筆鋒點染間，整座山岩上浮現出無數壁畫，壁畫上的景物盡數活化成墨色鎖鏈。
    吳湘南後撤半步，【無相】刀刃突然霧化成克萊因瓶結構，將襲來的鎖鏈盡數吞入虛空血槽。
    山體上的石柱突然浮現《地獄變相圖》的浮雕，女子畫筆轟然變大然後猛的紮入地麵，壁畫中受刑的惡鬼竟掙紮著從牆麵裏爬出，吳湘南刀鐔的金輪反向急轉，被吸入的墨鬼在血槽孔洞內尖嘯著重組為八瓣優曇花，優曇花一朵朵綻放時，惡鬼也隨之消散。
    月光映照出吳湘南滄桑的麵孔，“你以畫道通幽，我以刀鋒證空。”說著他刀柄上的彩砂突然褪色剝落，露出底層反物質纖維編織的網格。
    女子鬥篷下擺無風自動，露出腳踝處的《洛神賦圖》紋身，那些翩躚的洛神竟開始逆時針舞動，慢慢顯露在女人身後。
    【無相】刀刃突然分裂出三千虛影，每道刀光皆映出那些虛影顯露的女子不同時空的死亡畫麵：南宋臨安城頭白綾、明末秦淮河畔鴆酒、民國上海灘流彈......
    女人眉毛一凝聚，畫筆潑灑朱砂，在空中繪出《千裏江山圖》屏障，卻被【無相】刀刃上上量子紋解析成離散的皴法筆觸。
    當刀尖刺入屏障最後一處留白時，女子突然撕開衣服的前襟，她胸口赫然紋著一道看不懂的詩賦，無相刀柄的轉輪藏突然卡死，慈悲相與修羅相在刀身激烈對衝，整把刀開始量子隧穿式閃爍。
    女人嘴角一勾，“我這畫裏可存著好多東西呢。”
    女子筆鋒蘸取佛目血淚，在虛空勾出吳湘南的肖像。
    無相刀脊的經文突然熄滅，吳湘南暴喝一聲徒手握碎刀刃，飛濺的虛空結晶竟在半空重組為《壇經》“本來無一物”五字真言。
    女子手中畫筆應聲出現一道裂痕，高山石壁上的畫像盡數褪色，當最後一點朱砂消散時，吳湘南發現掌心帶著一絲鮮血，還握著片帶血的碎布。
    女人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不愧是不死劍者。”
    ......
    ......
    另一邊的陳牧野手持雙刀立在風中，他眯著眼看著巨石上的女人。
    唰——！！
    【鬼哭】和【冥鐮】出鞘，陳牧野雙刀交錯劈出乂字斬，【鬼哭】刃麵的三千人麵發出一陣慟哭，聲波震碎女子周身數十道黃符結界。
    【冥鐮】孽鏡殘片映出女子的前身，鐮鏈往生齒突然暴長，咬住她發髻間那支鑲著《長恨歌》殘稿的金步搖。
    女子將腰間的衣帶解開，露出腰間《霓裳羽衣譜》刺青，那琵琶骨上突然竄出三十六根銀針組成小周天陣法。
    【鬼哭】的刀鐔喪鍾轟然自鳴，鍾舌裂痕中噴出一股陰兵借道的黑霧，但卻被銀針陣法定格在了原地。
    【冥鐮】背部的血曼陀羅突然盛開，花粉幻化出一女子和男子的容貌，那男人手持判官筆，女子端著孟婆湯。
    雙刃聯動觸發的鬼門關裂隙將附近的戰場拖入陰陽間隙，彼岸花海中浮現八百具身披幽暗鎧甲的骷髏兵，盔甲上卻印著古代某秘密部隊的番號。
    女子足尖點地，數十道黃符再次出現，彼岸花海瞬間逆轉為《清明上河圖》汴京街市，她摘下頭發上的頭飾擲向半空，那支發飾瞬間化作一隻鎏金鳳凰，鳳凰的口中吐出的讖語伴隨著一陣陣火焰，【鬼哭】刀脊的噬魂陣應聲崩解兩顆冥珠，陳牧野虎口迸裂的血順著虎口滲入人筋絞索，玄鐵鏈突然活化成黑無常的勾魂索纏住女子腳踝。
    女人瞳孔猛的一縮，“黑無常！”
    【冥鐮】刃麵的《生死簿》殘頁顯現出末年的空白記錄，女子笑了一聲，隨後將纏在胳膊上的另一根帶子解開，露出內裏刻著青銅材質的紋身，那紋身的齒輪縫隙間卡著半枚帶核輻射標識的鑰匙，鑰匙扭動間，一道青銅巨門擋在她的身前。
    當陳牧野雙刃斬到大門上時，【鬼哭】刀身上的人麵浮雕突然齊聲哭訴，【冥鐮】孽鏡台則反映出陳牧野的黑無常。
    女子的符籙和青銅大門在陰兵的絞殺中化為飛灰，女人踉蹌著後退幾步，那個頭飾也著落在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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