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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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在虛無中浮沉,粘稠的黑暗灌滿鼻腔,無數記憶碎片如玻璃渣在血管裏遊走,黑衣少年試圖抬起眼皮,但卻像被縫合在鉛塊上。
忽明忽暗的光斑在視網膜炸開,耳鳴聲中混雜著斷斷續續的機械蜂鳴,某種溫熱的液體正沿著脊椎蜿蜒,分不清是冷汗還是血,混沌深處傳來鐵鏈刮擦的聲響,每聲都撕扯著尚未成型的意識,他張開發麻的嘴唇,卻隻嚐到了海水的鹹腥。
柚梨奈看了看地上突然坐起又倒下的少年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輕聲嘀咕了一句,“なんて不思議な死體なんだろう......”好奇怪的屍體)
見那具‘屍體’沒了動靜,她站起身,準備回到屬於她的地方,繼續了結她的生命。
倘若未能搶在警方的搜救人員抵達前自我了斷,接下來麵對的將是全天候監控的羈押。
在這裏......自殺可是重罪!
柚梨奈正準備離開,地上的少年突然彈坐起來,蒼白皮膚上出現一道道青筋,柚梨奈剛站起來又被嚇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海麵折射出他渙散的瞳孔,喉間發出破碎的喘息。少女顫抖的手指懸在半空,“あなたは生きたいですか、それとも死にたいですか?”你到底要活還是要死啊)
少年眉頭微蹙,“什麽?”
柚梨奈目光一滯,這不是她們國家的語言!
柚梨奈慌張中帶著一絲興奮的開口,“あなたは誰ですか。 それはどこから來たのですか?”你是什麽人?從哪裏來的?)
少年眉頭微蹙,“嘰裏咕嚕的說啥呢?一個個的都把老子當日本人整是吧?”
少年猛的瞪大雙眼,他注意到了柚梨奈的服飾。
櫻花,和服,還有這嘰裏咕嚕的語言......
“這特麽......真是日本?”
少年在原地愣了許久,再度環顧起周圍。
暮色將礁石浸染成黛青色,參差的輪廓在潮汐中若隱若現,垂直的岩壁如同被巨斧劈開,赭色斷層間蜿蜒著發卡狀的公路,偶爾閃過金屬反光,帶著工業文明特有的震顫滲入海風。
十海裏外的雲層正醞釀著微妙的光影遊戲,珍珠母色的浪尖在暮光裏碎成星屑,某種介於藍與灰之間的色彩從水天交接處暈染,將整個世界浸泡在液態的寧靜裏。
少年微微蹙眉,“這怎麽跟電視裏看的不太一樣啊......”
柚梨奈見眼前的男人不理自己上前開口道:“私はあなたに話しかけているのに、なぜ私を無視しないのですか?”我在和你說話,你怎麽不理我?)
男人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柚梨奈也聞聲也愣在了原地,自己聽不懂他在說什麽,那他應該也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麽。
海風卷起少女淩亂的發絲,柚梨奈伸出手,正欲比劃些什麽,指尖剛觸及潮濕的空氣,尖銳的機械嗡鳴便撕碎了浪濤聲兩束探照燈光刺破暮色,在懸崖邊緣投射出晃動的光斑。
“根據通訊定位顯示應該就在附近。”皮靴碾碎石子的聲響從十米高的崖頂傳來,金屬器械碰撞聲裏混著懶散的哈欠,“這種自殺案處理過多少次了?最後不都是回收殘肢......”
“閉嘴!”年長者的低喝截斷話音,“私自觸碰海域是重罪,就算變成屍體也要帶回去示眾,你從東側繞下去。”
蜷縮在岩縫間的柚梨奈咬住下唇,死死抓著男人的胳膊,此刻浸泡在鹹澀海水裏的褲腳提醒著她,隻要發出半點聲響,等待她的將是比溺亡更漫長的窒息,在暗無天日的囚牢裏腐爛至死。
柚梨奈扭頭看了看一旁的少年,對方濕透的白襯衫下透出深紫色淤痕,顯然也是被海浪拋棄的逃亡者,當第二束探照燈掃向礁石群時。
猶豫一番後,她拽著昏迷的人影潛入水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漂浮的海藻纏住兩人腳踝,如同深海伸出的挽留之手。
越過這片水域後柚梨奈帶著少年輕車熟路的沿著海岸線走了片刻,來到一道陡峭的斜坡旁,赤著雙足,敏捷地向上攀爬而去。
“跟我走!”
男人點了點頭,“好。”
雖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麽,但還是看的懂手勢的,這鳥地方他也不知道去哪兒,算了,先跟著吧......
等到柚梨奈飛快的爬上了公路的另一端後,少年也緊跟著爬了上去。
柚梨奈有些震驚,沒想到這少年身手還不錯,隨即衝他豎了個大拇指,“やばい”厲害)
少年點了點頭,“嗯,這句我懂,你也啞巴。”
......
留個懸念,明天就知道這是誰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