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佳看看龍喜，低頭，露給黎明一個發頂。
    龍喜看看王佳佳，低頭，露給黎明一個發頂。
    黎明放下筷子，“總得讓我知道是怎麽回事吧？人都鬧到我麵前來了。”
    她一個人在外麵清繳2級喪屍，忙得不得了，他們在庇護所裏安安全全的待著，是他們都太閑了，還要把事情鬧到她麵前來。
    “王佳佳，你來說。”
    王佳佳心裏一緊，訕笑著抬起頭，“也沒什麽大事，就是他們因為種植小隊內部績效分配的問題出了一點小小的爭執。還是龍喜來說吧，這是她的工作範圍嘛。”
    黎明看過去，沒說話。
    龍喜被王佳佳點了名，極不情願地抬起頭，“就是這麽回事……”
    龍喜把事情講了一遍，倒沒再推脫責任說什麽王佳佳同意了胡、宋二人的兼職她才同意，這類顛倒黑白的話她也說不出來。
    龍喜把心一橫，站起來向黎明道歉，“這事是我不好，不該心軟同意了他們兩個的兼職要求，也沒有考慮到庇護所內部的整體利益，讓王佳佳跟著難做。”
    黎明其實並不想要聽龍喜的道歉。作為曾經的兼職達人，她也不覺得兩個人搞個兼職有什麽問題，雖然出發點有點歪，但這並不是什麽大事。
    “僅此而已？”黎明反問。
    龍喜被黎明問得麵色羞紅，她不知道還有哪裏做錯了。
    黎明沒挪地方，把當事雙方都叫過來。
    鄧鳳早就吃完了晚飯，速度快得嚇人，吃完就和桃源村裏的人蹲在食堂門口聊天，白天上午的事情講了一遍又一遍，大開的食堂正門毫無保留地傳進來她的大嗓門，附和者甚多。
    某種程度上形成了一點的輿論優勢。
    陶仲奇老實跟在童進身後，他個子差不多和童進一樣高了，人也長得胖，和童進站一起，再過兩年未必能分得出誰是家長，誰是孩子。
    胡榮和宋釘子兩人自然也是來了，哥倆好地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完全沒把鄧鳳的蔑視和怒氣放在心裏。
    黎明見人到齊了，也不給他們再爭吵的機會，簡直是煩死了。
    “依照龍喜最初判定，陶仲奇拿10銅券，胡榮、宋釘子各拿5銅券。”
    鄧鳳立刻就是鬥勝了的公雞，得意又猖狂地看向胡宋二人，“黎小姐判得對哦。老天爺還是有眼的，沒得叫爛人得意。”
    胡榮和宋釘子當即就不服，“憑什麽啊黎小姐！我們比那個小娃娃幹得多了，他一個短手短腳的小娃娃憑啥子比我們工資高！”
    “就是就是，一個娃娃給一半工資都夠了。哪裏有我們大人做得快。”
    黎明站起身，比胡宋二人還高了半個腦袋的她完全以俯視的姿態看下去。
    “我相信龍喜對你們分工和工資分配的判斷。”
    “即使是一個孩子，隻要參與了庇護所的工作，那麽也應該拿到屬於他的報酬。我決不允許庇護所裏有人因為孩子的年紀小而苛刻工資。”
    黎明態度堅決，胡宋二人還要鬧，他們習慣了按鬧分配，很多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下，鬧一鬧，事情就有轉機，鬧一鬧，事情就變得不一樣了。
    “如果你們覺得我的判斷有失誤，你們可以回石洞去，還有3天我就要去交易物資，我不介意帶兩個人回去。”
    回去？
    聽到這話，胡榮二人再不敢鬧，腦袋搖得像是攪拌機。
    “不回去不回去。我們服從分配服從分配！”
    “就這麽分，這麽分，好！”
    回去了哪裏能搞到煙酒？
    庇護所多安逸的啊，種種田就有吃有喝還有酒，末日之前他們也就是這麽過日子的。
    回去？
    回去山洞當野人，王瓜娃又給他們搞不到煙酒！他們才不回去。
    鄧鳳自認為單方麵得勝，又進讒言：“黎小姐，他們兩個從來都是遲到早退，龍喜麵子軟不說他們，我看要不把他們兩個換了，願意掃大街就喊他們專門去掃大街！”
    這話說得，好幾個桃源村來的人都豎起了耳朵。
    退了他們，種植小隊不又有了兩個種植名額。
    黎明沒說話。
    胡宋二人急了，趕緊說，“我們真沒耽誤事，黎小姐，哪個龜兒子拿錢不幹活！”
    鄧鳳瞧見黎明的沉默，再接再厲：“我們村裏頭屈紅和王紫兩個人都是種田的一把好手，她們兩個都厲害得很，家裏家外整得幹幹淨淨，村裏頭哪個不說他們勤快！”
    看吧，黎明這一沉默就給沉默出了點東西。
    有時候不急著說話，聽別人把話說完，一下就知道人家究竟要說什麽了。
    胡宋二人簡直是指天發誓，恨得牙癢癢！
    種田和掃地洗碗的工資一個都不能少，少了他們哪來的錢抽煙喝酒？
    說起來，鄧鳳還是桃源村第一批加入庇護所的人，積極響應，態度端正得不得了。黎明對她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爽朗熱情的農村阿姨。
    這回算是暴露本性了。
    她這樣熱情爽朗的農村大媽，或許心理意圖上沒有想過對龍喜的工作指手畫腳，但是她這個性格就會促使她做出本能一般的過界行為。
    哪個打工人會當著老板的麵不止一次說分管經理性格軟弱，又推薦自己身邊親近的人來公司上班，還要踢走分管經理招進來的新員工？
    這不叫過界這叫什麽？
    哦，也可以叫架空分管經理。
    當然，換個角度看，還可以叫倚老賣老，根本沒把龍喜這個年紀的分管經理放在眼裏。
    黎明想得發笑，麵上帶出幾分笑意，問龍喜：“你覺得呢？”
    龍喜反對很正常，說明她還保持著某種敏銳與抗爭意識。
    她要是支持呢，黎明就得考慮以後種田小隊這事就全交給鄧鳳，龍喜老老實實當個植物催生的施肥大師算了。
    龍喜本來是站在黎明身側的，鄧鳳來了後她主動退了一步讓開位置，胡宋二人大大咧咧地過來，龍喜又為了保持距離退了兩步，都已經和外麵看熱鬧的衛念等人混在一起了。
    此時她微微低頭，隻給黎明瞧見個發頂，黑喲喲的長發，半天沒表情。
    不會真支持吧？
    黎明笑意深了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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