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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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幾百號人漫長而艱辛的共同努力,一直持續到後半夜,大家終於成功地將所有的物資收集完畢。
    此時,天空中的雨也漸漸停歇,仿佛是被人們的堅持和努力所感動。疲憊不堪的人們開始在山洞中尋找一個能夠遮風擋雨的地方,好讓自己能夠稍作歇息。
    在這個寧靜的夜晚,人們相互依偎著,或躺在簡陋的帳篷裏,或靠在牆邊,享受著片刻的寧靜與安逸。
    盡管環境並不舒適,但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對明天的期待,希望明天會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這樣他們就能繼續前行,完成未竟的任務。
    第二天一大早,東方才露出一線魚肚白,金紅色的陽光就像衝破閘門的洪水,從石灰岩山峰的缺口處傾瀉下來。
    連續下了幾天的雨,天空被徹底洗淨,藍得像是新磨出的鏡麵,連一絲雲絮的擦痕都沒有。
    空氣裏帶著被雨水反複碾壓過的草葉與泥土的複合香氣,涼絲絲地鑽進鼻腔,像冰鎮的薄荷水,把一夜未眠的倦意瞬間驅散。
    石灰岩山峰被昨晚最後的豪雨狠狠刷洗過,原本灰白的裸岩此刻亮得刺眼,陽光一照,仿佛整座山體都鍍了一層流動的金箔。
    岩縫裏殘存的水珠被陽光烘得蒸騰,薄薄的霧氣像輕紗一樣貼著石壁上升,又迅速被風撕碎。
    那些陡峭的岩脊上還掛著未滴落的水線,亮銀似的,被風一吹,碎成無數細小的光點,像一場無聲的焰火。
    山腳下,昨夜眾人合力碼起的物資堆像一座座低矮的堡壘,蓋著的防雨布被陽光曬得發燙,邊緣還滴著水,砸在發黑的泥土上,發出輕輕的“嗒嗒”聲。
    泥土經過幾天雨水的浸泡,顏色深得像剛磨開的墨,又濕又黏,踩一腳就陷到腳踝,拔出時帶著“咕唧”一聲悶響。
    泥土表麵結了一層薄薄的亮殼,是雨水衝刷後留下的細粉,被陽光一烘,泛起星星點點的閃光,像撒了一把碎玻璃。
    偶爾有風掠過,卷起幾粒幹透的土塵,在光柱裏旋轉,像細小的金箔在飛舞。
    更遠處,被雨水泡得發脹的草叢和灌木正努力挺直腰杆,葉片上還掛著成串的水珠,陽光穿過時,每一滴都成了一枚小小的棱鏡,把光拆成七彩的光斑,灑在烏黑的泥地上。
    幾隻早起的山雀撲棱著翅膀掠過,翅膀拍打的聲音清脆得像折斷的幹樹枝,它們落在灌木頂端,抖落一陣碎鑽般的水霧,又啾啾叫著飛向更高的岩壁。
    陽光像一把剛淬過火的利刃,劈頭斬下,將石灰岩山峰劈得棱角分明。
    昨夜暴雨的餘韻尚未散盡,山體表麵仍淌著細流,亮銀色的水線沿著刀削斧鑿般的岩縫急速滑落,仿佛整座山都在無聲地淌血。
    岩壁被雨水反複衝刷後,原本灰白的肌理裸露出新鮮的斷麵,像一層層被揭開的舊傷疤,在陽光下閃著近乎慘白的光。
    山腳下,戰場像被巨獸翻犁過一遍,發黑泥土的表層已經板結,龜裂成一塊塊不規則的甲片,裂縫裏滲出暗紅色的漿液,分不清是鐵鏽還是凝固的血。
    泥土之下,鷹潭國士兵的屍體被半掩半埋,像被隨意丟棄的破布偶。雨水衝走了他們臉上的塵泥,卻衝不走死亡留下的青灰;
    陽光蒸發了他們瞳孔裏最後一點濕氣,卻蒸發不掉被利器劈開的驚愕。
    有些手臂還保持著向上抓握的姿勢,五指扭曲,仿佛仍在徒勞地抵擋那最後一擊;
    有些頭盔被劈裂成兩半,邊緣卷曲,像被撕碎的蚌殼,露出裏麵已經發黑的頭發。
    風掠過戰場,卷起細碎的泥塵,在陽光裏閃著細碎的金屬光。
    偶爾有甲片或折斷的箭頭被風翻出,發出輕微的叮當,像極遠處傳來的殘兵斷刃的碰撞。
    一隻烏鴉落在尚未完全掩埋的胸甲上,鐵甲表麵殘留的雨珠被陽光灼得滾燙,驚得它撲棱棱飛起,帶起一小片腐葉與碎骨。
    陽光越升越高,把屍體的陰影壓縮到最短,仿佛連死亡都不允許在這片土地上留下太長的痕跡。
    更遠的地方,折斷的旗杆斜插在泥裏,破碎的鷹旗被雨水浸透後皺成一團,像被揉爛的烏鴉羽翼。
    陽光穿透那層濕透的布料,隱約還能看見褪色的金線繡紋,卻在下一秒被一陣熱風掀起,發出幹澀的“嘩啦”聲,仿佛一聲遲到的歎息。
    空氣裏混雜著潮濕的腐殖質、鐵鏽與尚未散盡的硝煙,被陽光一蒸,竟泛起一絲詭異的甜腥,像某種熟透過頭的果實,令人作嘔又令人發怔。
    石灰岩山峰沉默地矗立在這一切之上。它的陰影斜斜地投在戰場,像一道無法愈合的裂縫,把生與死、光與暗、昨日與今日硬生生劈開。
    昨夜眾人合眼小憩的臨時棚子和山洞,是用折斷的樹枝、塑料布和幾張破帆布七拚八湊搭成的,此刻正歪歪斜斜地立在山洞岩壁的陰影裏。
    帆布邊緣被雨水泡得發軟,滴滴答答地往下滲水,在泥地上衝出一條細細的水溝。
    棚子底下,橫七豎八躺著的人影漸漸蘇醒,有人伸著懶腰,骨節發出輕微的哢吧聲;
    有人揉著眼睛,把臉上的泥漬搓出一道道滑稽的花紋;還有人幹脆鑽出棚子,站在晨光裏大口呼吸,讓陽光把衣服上的潮氣一點點烘走。
    陽光越爬越高,把整座山穀照得通透,雨水衝刷後的戰場此刻安靜得近乎肅穆,隻有風掠過草尖的沙沙聲和偶爾一聲鳥鳴,提醒著人們昨夜的喧囂已成過去。
    那些發黑泥土上淩亂的武器、腳印、物資箱拖拽的痕跡,此刻都被鍍上一層金邊,像被時光刻意留下的浮雕,記錄著幾百人齊心協力與暴雨賽跑的深夜。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天晴了!”聲音不大,卻像一粒火星落進幹草堆,瞬間點燃了整個山穀。
    人們紛紛鑽出棚子,站在晨光裏,眯著眼看那座被陽光點燃的石灰岩山峰。
    有人把濕透的外套脫下來,使勁擰出一股渾濁的水;有人蹲在地上,用掌心捧起一汪積在腳印裏的清水,潑在臉上,發出滿足的歎息;
    還有人幹脆仰起頭,讓陽光直接曬在眼皮上,像是要把連日來的陰鬱全部蒸發。
    就在這金色與墨黑交織的背景裏,新的一天正式拉開帷幕。
    秦朗從山洞裏走出來,山洞外的陽光刺得他微微眯起眼睛,他抬手遮擋了一下,然後緩緩放下手臂,目光落在山中的戰場。
    戰場上一片狼藉,被雨水衝刷過的泥土發黑,到處都是戰鬥留下的痕跡。他沉默地看著,心中湧起一股沉重的情緒。
    慕容泰走到秦朗身邊,語氣沉重地說道:“昨晚,犧牲的人數二百二十一人,受傷三百四十八人。
    我們盡快要把犧牲的人給送回去,這個你怎麽想?”他的聲音在清晨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清晰,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
    秦朗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說道:“戰場上,犧牲的英雄必須送回。讓老雷和馨聯係上級,讓他們先善後。
    昨晚派出去的偵查部隊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盡管心中滿是悲痛,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沉浸在情緒中的時候。
    “也許他們會帶來好消息。”秦朗補充道,試圖在沉重的氛圍中帶來一絲希望。
    就在這時,半山腰有人突然喊起來:“戒備,有敵人!”聲音中帶著急促和緊張,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我正好出來,聽到這聲喊,立刻警覺起來,迅速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這時候還打回馬槍呢。”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解和憤怒。
    慕容泰也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他的目光落在東邊,隻見有幾個身影從深林中走出。
    “那邊。”他指著方向說道,眼神中帶著一絲警惕。
    秦朗也看到了,一共五個人,他們從樹林中緩緩走出,似乎並不著急。“下去看看。”秦朗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命令。
    “五人想來個回馬槍。”林楓走到我的身邊,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和不屑。
    “嗬嗬,去看看,誰給的勇氣讓他們來的?”秦朗直接喚出陰陽龍魚劍,劍身發出淡淡的光芒,禦劍飛行向山下飛去,動作迅速而果斷。
    林楓也禦劍跟了上來,他的劍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眼神中帶著一絲興奮和警惕。
    兩人一前一後,向著那五個人飛去,準備查明真相,應對可能的威脅。
    山風掠過焦黑的坡麵,卷起硝與血混合的腥苦。艾德瑪·馮·米勒一襲銀白教袍,胸口用金絲繡著三重十字,在晨陽下像一柄倒懸的利劍。
    他腳步不快,卻帶著聖裁騎士團獨有的節奏——每一步的間距都精準得像用尺子丈量,仿佛大地本身在為他讓路。
    身後四名信徒排成鬆散的雁陣,黑袍內襯鎖子甲,腰間的短火銃與銀製聖徽相撞,叮當聲細碎卻透著殺意。
    “艾德瑪教父,我們確定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