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魯看著眼前這四隻徹底蔫了的衛蛇龍，如同霜打的茄子，連鱗片都仿佛失去了幾分光澤。
    純粹的恐懼確實能帶來服從，但這玩意兒不持久，也不牢靠。想要讓這些小家夥真正為自己所用，光靠嚇唬是不夠的，還得給點甜頭，或者說，畫個餅。
    他龐大的身軀稍微放鬆了一些，那股幾乎凝成實質的威壓也隨之減弱，讓四隻衛蛇龍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看你們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巴魯的聲音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刺骨，帶上了一絲…嗯，可以稱之為“平淡”的意味，“跟著我，沒你們想的那麽糟。”
    四隻衛蛇龍幾乎不可察地動了動。
    “想想你們在邊境的日子。”巴魯繼續說道，“整天提心吊膽，名為衛隊，實則不過是高級點的炮灰，隨時可能因為一點差錯就丟了性命，或者被當做棄子。”
    她們無法反駁，因為巴魯說的就是事實。在帝征龍的威嚴和煌黑龍的恐怖雙重壓力下，她們這些衛蛇龍，活得並不像表麵那麽光鮮。
    “但我這裏，規矩簡單。”巴魯巨大的龍爪在地麵上輕輕敲擊著，發出沉悶的聲響，“第一，龍飯管夠，想吃多少有多少，保證你們一個個膘肥體壯，鱗片鋥亮。”
    “龍…龍飯管夠？”倔強的蘿莉衛蛇龍下意識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和渴望？邊境的生活雖然不至於挨餓，但資源終究緊張，而且時刻處於戒備狀態，哪有什麽心思好好享受食物。
    “第二，平時沒事的時候，你們愛幹嘛幹嘛，隻要不給我惹麻煩就行。”巴魯繼續拋出誘餌，“行動自由，總比一天到晚被命令捆著，連打個盹都要擔心被罵強吧？”
    少女衛蛇龍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黯淡下去，似乎不太相信有這種好事。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巴魯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嚴肅，“有任務的時候，叫你們做什麽，你們就做什麽，做好就行。沒有那麽多勾心鬥角，也沒有莫名其妙的送死指令。”
    他頓了頓，語氣中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總比給那個什麽‘煌煌正道’當牛做馬，或者成天活在‘禁忌’的恐懼裏，要強得多吧？”
    至少，“龍飯管夠”和“行動自由”這兩點，聽起來就很有誘惑力。
    禦姐衛蛇龍抬起頭，複雜的目光落在巴魯身上。
    “閣下…此話當真？”
    “我從不屑於在這種事情上說謊。”巴魯的回應簡單而直接，帶著巨龍特有的傲慢，“當然，前提是你們足夠‘有用’，並且足夠‘聽話’。”
    這算是敲打，也是一種變相的保證。隻要她們展現出價值，並且服從命令，之前承諾的好處就不會少。
    看著她們臉上那半信半疑，卻又明顯鬆動了許多的神情，巴魯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是時候，問點實際的東西了。
    “好了，閑話少說。”巴魯轉換了話題，銳利的目光掃過她們。
    他的聲音再次變得低沉：“邊境，離這裏可不近。你們是怎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精準地找到我的位置，並且悄無聲息地潛伏過來的？”
    這個問題一出，四隻衛蛇龍的神色又是一變，相互對視了一眼，眼神中充滿了猶豫和警惕。這似乎又觸及了她們的另一個秘密。
    “怎麽？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巴魯的鼻孔中噴出灼熱的氣息，空氣的溫度驟然升高了幾分，“還是說，你們覺得在我麵前，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那股剛剛減弱的威壓，如同潮水般再次湧來，雖然不如之前那般狂暴，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最小的那隻蘿莉衛蛇龍被嚇得又是一哆嗦，差點癱倒。
    禦姐衛蛇龍連忙安撫地用翅膀碰了碰她，然後深吸一口氣，再次艱難地開口：“閣下息怒…這並非我們有意隱瞞，隻是…這是禁忌傳給我們衛蛇龍一族，世代相傳的一種特殊能力，也是我們能夠執行遠距離監視和偵察任務的關鍵。”
    “哦？”巴魯發出表示興趣的低吟，“說來聽聽。”
    禦姐衛蛇龍看了看其他三位姐妹，見她們都微微點頭，這才繼續解釋道：“當我們四姐妹齊心協力時，可以引動微弱的空間漣漪，構建一種臨時的…‘龍道’。通過這種龍道，我們可以在短時間內進行超遠距離的移動。”
    “空間漣漪？龍道？”巴魯咀嚼著這兩個詞，巨大的龍目中閃過一絲精光，“聽起來像是某種傳送能力。”
    “可以這麽理解。”禦姐衛蛇龍斟酌著用詞，“但這種能力並非隨心所欲。首先，必須由我們四姐妹同時發動，缺一不可。其次，每次構建龍道都需要消耗我們大量的體力和精神力，無法連續使用，需要很長時間恢複。而且……”
    她頓了頓，看了一眼巴魯，似乎有些遲疑。
    “而且什麽？”巴魯追問。
    “而且，構建龍道需要一個清晰、穩定的‘信標’作為目標點。”少女衛蛇龍忍不住插嘴道，語氣有些憤憤不平，“我們之所以能找到你，是因為……是因為煌黑龍大人留在您身上的某種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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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煌黑龍的標記？”
    巴魯心中一動。原來如此，怪不得這些小家夥能這麽快找上門來。看來上次和那頭“破羊駝”交手，雖然自己成功脫身，但也並非全無代價，被對方暗中留下了追蹤標記。
    “不過，那種標記非常隱晦，隻有我們衛蛇龍通過特殊秘法才能感知。”禦姐衛蛇龍補充道，“而且，構建龍道本身動靜不小，雖然過程短暫，但也會在起始點和終點留下難以磨滅的空間痕跡。這也是為什麽…我們必須盡快完成任務並撤離，否則很容易被其他強大的存在察覺。”
    “原來如此，四龍協同，消耗巨大，需要信標，還會留下痕跡……”巴魯迅速在心中總結著這種名為“四龍傳送陣”的能力的特點和限製。
    聽起來很方便，但限製也不少。不過，對於需要快速部署和撤離的偵察任務來說，確實是神技。
    “所以，你們就是利用煌黑龍留下的標記作為信標，然後四個一起發動能力，‘biu’的一下就傳送到我附近了？”巴魯用一種略帶調侃的語氣說道，甚至還模仿了一下傳送的音效。
    “……可以這麽說。”禦姐衛蛇龍嘴角抽搐了一下，顯然不太適應巴魯這種畫風。
    “那返程呢？也能‘biu’一下回去？”巴魯追問。
    “返程需要重新定位信標，或者回到之前留下的空間痕跡點才能發動。”禦姐衛蛇龍解釋道，“但現在，煌黑龍大人的標記似乎消失了。”
    她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巴魯的反應。
    “就連您身上的標記也已經不在了……”
    巴魯心中了然。恐怕是祖龍動的手腳，在潛移默化中清除了煌黑龍留下的標記。
    這也解釋了為什麽這些衛蛇龍在失去目標後會如此驚慌，甚至不惜暴露也要繼續監視。她們回不去了！至少，無法通過原來的方式快速返回邊境。
    “標記消失了？”巴魯故作驚訝，“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他的語氣裏充滿了幸災樂禍，讓四隻衛蛇龍的臉色更加難看。回不去了，意味著她們徹底落入了眼前這頭巨龍的掌控之中。
    “好了，情況我大致了解了。”巴魯收起了玩味的表情，聲音重新變得威嚴，“既然煌黑龍的標記沒了，你們暫時也回不去邊境。那麽，從現在開始，你們的任務隻有一個。”
    四隻衛蛇龍立刻緊張起來。
    “老老實實的成為我的手下，並將那些多餘想法拋棄。”
    “至於那個‘四龍傳送陣’……”
    他的目光在四隻衛蛇龍身上掃過，像是在打量什麽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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