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番外篇:失去魔法的冰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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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歲月無聲,寒暑幾度易。
    不知從何時起,終年被冰雪覆蓋的雪山深處,多了一間孤零零的小木屋。木屋簡陋,卻在風雪中透著一絲微弱的暖意。
    小屋內,壁爐裏的火焰有氣無力地跳動著,映照著一個略顯佝僂的身影。
    梅爾莎,曾經那位能夠冰封萬裏的凜冽“冰後”,如今卻像一朵被風霜摧殘過的雪蓮,靜靜地坐在木椅上。
    一頭如雪的長發隨意披散,遮住了她大半蒼白的麵頰,隻露出一雙黯淡卻依舊清澈的眼眸。
    她手中笨拙地擺弄著兩根木針和一團粗糙的毛線。那毛線顏色駁雜,一看便是用各種零碎湊合而成。她織得很慢,神情專注。
    細看之下,她那雙曾經能凝聚毀天滅地冰霜的手指,已經不再靈活。
    毛衣的雛形已經顯現,上麵用最拙劣的針法勾勒出一個歪歪扭扭、比例失調的圖案——一個有著粗壯四肢和猙獰犄角的“炎魔”。
    那圖案醜陋得有些滑稽,與她曾經那份冰冷的美麗格格不入。
    “呼……”
    窗外,風雪似乎更大了,卷起尖銳的呼嘯。木屋的門窗被吹得嘎吱作響,寒意從縫隙中絲絲縷縷地滲透進來,讓壁爐中本就微弱的火光又黯淡了幾分。
    梅爾莎打了個寒顫,放下手中的毛線,習慣性地抬起手,想要凝聚魔力點燃柴火。
    她熟練地在心中默念著火係魔法的咒文,那是她曾經最不屑一顧,如今卻無比渴望的溫暖源泉。
    然而,指尖卻空空如也,沒有絲毫元素的回應。
    她微微一怔,隨即自嘲地笑了笑。
    是啊,她差點忘了,自從那場大戰之後,透支了生命力釋放“絕對零度”,她不僅失去了引以為傲的冰係魔法,連帶著其他所有元素的感知也一並消失了。
    現在的她,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甚至比普通人還要孱弱。
    “唉……”一聲輕歎,帶著幾分無奈,幾分悵然。她還是有些不太習慣沒有魔法的日子,尤其是在這冰天雪地之中,連生火取暖都成了一種奢望。
    她起身,打算去屋外拾些幹柴,哪怕用最原始的方式,也要讓這屋子暖和起來。
    就在她剛剛放下手中的毛衣,準備起身之際——
    一聲輕響,壁爐中原本奄奄一息的火焰,竟毫無征兆地重新旺盛起來!橘紅色的火光瞬間驅散了屋內的些許寒意,劈啪作響的木柴聲也變得清晰悅耳。
    梅爾莎猛地一驚,愕然地望向壁爐。
    是誰?
    緊接著,一道略顯嘶啞,卻帶著幾分戲謔的熟悉聲音,從她身後悠悠傳來。
    “嘖,沒有魔法,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啊。”
    “看來,你果然不配與本大爺相提並論!”
    梅爾莎的身體僵住了,像是被無形的冰霜凍結。這個聲音……這個聲音……縱使化作灰燼,她也絕不會忘記!
    她緩緩轉過身,心髒在胸腔內瘋狂地擂動,幾乎要跳出喉嚨。
    昏暗的角落裏,一道身影慢慢顯現。那身影不再如記憶中那般魁梧壯碩,反而顯得有些幹枯瘦削,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曾經燃燒著熊熊烈焰的暗紅色眸子,此刻也黯淡了不少,失去了往日的霸道與狂野,卻多了一絲溫和。
    他穿著一件同樣樸素的粗布衣衫,與這間簡陋的小屋倒是相得益彰。
    隻是那張曾經寫滿暴虐與不羈的臉龐,此刻雖然蒼白憔悴,嘴角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正懶洋洋地看著她。
    “還有,”那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目光落在了梅爾莎剛剛放下的那件醜陋毛衣上,毫不客氣地評價道:“這毛衣也太醜了,這是什麽圖案啊?花裏胡哨的,醜到爆了!品味堪憂啊,冰塊臉。”
    “巴……洛克?”梅爾莎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眼中迅速凝結起水霧。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本應化作飛灰,消散在天地間的炎魔,竟然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麵前!
    雖然他看起來虛弱不堪,仿佛生命之火隨時都會熄滅,但那熟悉的語氣,那欠揍的調侃,以及那雙即使黯淡也依舊帶著一絲戲謔的眼神,都真真切切地告訴她,這不是幻覺!
    巴洛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依舊鋒利的牙齒,隻是那笑容中再無半分戾氣,反而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釋然。
    “怎麽?不認識了?還是說,被本大爺現在的帥氣模樣給迷住了?”他刻意挺了挺幹癟的胸膛,試圖展現一絲“威猛”,結果卻引得自己一陣咳嗽。
    “咳咳……該死,這破身體……”巴洛克低聲咒罵了一句,隨即又恢複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梅爾莎眼中的水霧終於決堤,化作滾燙的淚珠滑落。她快步上前,伸出手,想要觸摸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龐,卻又在即將觸碰到的時候停了下來,生怕這隻是一場易碎的夢境。
    “你……你怎麽會……”她的聲音哽咽,千言萬語堵在喉間,卻不知從何問起。
    巴洛克看著她淚流滿麵的樣子,難得地收起了戲謔,眼神也變得柔和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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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嘛,說來話長。簡單來說,就是本大爺命不該絕,靠著一點壓箱底的炎魔秘術,勉強從那爪子下撿回了一條小命。”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裏曾經被尖刺貫穿,如今卻隻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代價嘛,就是這身炎魔之力徹底報廢了,魔法也丁點用不出來,身體也……咳,你也看到了,跟個風幹的臘肉似的。”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能活著喘氣,已經很不錯了,不是嗎?至少比某些的冰塊臉強多了。”
    “這下你真成了“老太婆”了!而我還是老大爺!”
    梅爾莎被他這句“老大爺”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淚水卻流得更凶。她猛地撲進巴洛克的懷裏,緊緊地抱住了他那幹瘦的身體,仿佛要將他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
    “混蛋!你這個混蛋!!”她捶打著他的後背,力道卻輕柔得像是在撫摸,“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
    巴洛克任由她捶打著,感受著懷中那份真實的溫暖與顫抖,幹枯的心湖仿佛被注入了一汪清泉。
    他緩緩抬起手,有些生澀地拍了拍她的背,聲音依舊嘶啞,卻帶著前所未有的溫柔:“知道了,知道了,本大爺這不是回來了嘛。”
    “不過,我們的輝煌也結束了……”
    許久,梅爾莎才漸漸平複了情緒。
    她注意到了他那雙黯淡的眸子,注意到了他蒼白憔悴的臉色,更注意到了他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死氣。
    她明白,巴洛克所說的“勉強撿回一條小命”和“身體透支不堪”,絕非虛言。他現在的狀態,恐怕比她好不了多少。
    但,他還活著。這就夠了。
    梅爾莎擦了擦眼淚,嘴角卻揚起了一抹釋然的微笑。她轉身拿起那件被巴洛克嫌棄的“醜陋毛衣”,不由分說地就往他頭上一套。
    “唔!唔!幹什麽!這玩意兒太醜了!拿開!拿開!”
    巴洛克被套了個正著,視線一片漆黑,隻能聞到一股劣質毛線的味道,以及……一絲淡淡的,屬於梅爾莎的馨香。
    梅爾莎強行將毛衣給他穿好,整理了一下歪歪扭扭的領口,看著眼前這個被套在奇醜無比的炎魔圖案毛衣裏的“炎魔”,滿意地點了點頭,眼底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就是你這個醜東西,簡直一模一樣!”
    巴洛克好不容易從領口裏探出頭,呼吸到新鮮空氣,聽到這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哈?!哪裏像了!?本大爺當年英明神武,火焰衝天,這家夥……這家夥簡直就是個發育不良的煤球怪!你這是在侮辱本大爺的審美!”
    他一邊抱怨著,一邊卻下意識地拉了拉毛衣的下擺,雖然材質粗糙,針腳歪斜,但穿在身上,卻意外地……有些暖和。
    “哼,有的穿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梅爾莎輕哼一聲,轉身走到壁爐邊,拿起火鉗撥弄著柴火,讓火焰燒得更旺一些。
    屋內,溫暖漸漸驅散了所有的寒冷與陰霾。
    巴洛克看著梅爾莎的背影,她那頭雪白的長發在火光的映照下,仿佛也染上了一層柔和的暖色。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最終卻隻是低頭看了看身上那件醜得別具一格的毛衣,嘴角不自覺地向上揚起一個微小的弧度。
    “喂,老太婆。”
    “嗯?”梅爾莎回頭。
    “這毛衣……袖子好像有點短。”巴洛克別扭地說道,同時伸出胳膊比劃了一下。
    梅爾莎看著他那副明明很在意卻又故作嫌棄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帶著久違的明媚。
    “知道了,下次給你織長一點。”
    “還有,圖案能不能換一個?比如……一條威武的巨龍?”巴洛克得寸進尺地提議。
    “想得美。”梅爾莎白了他一眼,但眼中的笑意卻更濃了。
    窗外,風雪依舊在肆虐,仿佛要吞噬這世間的一切。但小屋內,爐火正旺,暖意融融。
    兩個曾經站在世界之巔,如今卻都失去了力量的人,依偎在一起,分享著這來之不易的平靜與溫馨。
    或許,力量、權勢、榮耀,在這一刻,都顯得那麽微不足道。
    巴洛克看著壁爐裏跳動的火焰,又看了看身邊正認真思索著下次該如何改進“炎魔”圖案的梅爾莎,心中某個幹涸已久的地方,悄然生出了一絲名為“幸福”的嫩芽。
    他想,這樣的日子,似乎……也挺不錯的。
    隻是,這平靜的背後,是否真的意味著一切的終結?
    巴洛克不知道,梅爾莎也不知道。
    但至少此刻,他們擁有彼此。在這風雪飄搖的小屋中,他們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小小的,卻無比真實的溫暖。
    而那件醜陋的炎魔毛衣,也成了這溫暖中最獨特的見證。
    夜漸漸深了,爐火的光芒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交織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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