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花充儀又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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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早膳,皇帝拍了拍謝潤的肩膀:“朕今晚來看你和陶陶。”
謝潤大大方方笑著:“那皇上正好陪著妾身賞賞月,已經有許久沒好好喝茶了。”
“可不是?”皇帝也有些唏噓。
自登基後,他也忙的昏天黑地。
前朝的事情還處置不過來,後宮他親娘還給他作妖。
這會聽到謝潤提起喝茶賞月,還真有些盼著。
他抬手:“讓禦膳房再準備兩壺好酒,等朕晚上來喝。”
謝潤帶著人行禮送皇帝離開。
夕陽將落時分,皇帝帶著人如約來了昭和宮。
昭和宮四處都透著喜氣。
皇帝一進來,見樹梢上還掛著精致的燈籠和綢緞,看起來精致華美。
廊下還擺著幾株掛了果的金桔樹,看起來暖意融融,不由會心一笑。
他才踏入門檻,便道:“今日你倒是費了不少心思?”
謝潤帶人出來要行禮,被皇帝一把扶住。
“如今在你宮裏,不必如此多禮。”
說著就把人扶起來了。
謝潤知道皇帝不是愛說假話試探人的人,也就聽了他的話。
“妾身想著皇上連日勞累,好容易得了一日休息,自然想見些喜慶精致的,便讓人把昭和宮布置了一番。”
“美酒好菜已經備上,今日皇上可不許喝醉,不然皇後娘娘責怪起來,妾身可不敢再有下次了。”
皇帝拉著她的手,笑道:“你隻怕她怪罪,倒是不怕我了?”
“都怕。”謝潤老實道。
皇帝忍不住笑道:“我就說陶陶是像了你,看似一派溫和乖巧,其實一肚子黑水。”
謝潤裝聽不懂,睜著雙澄澄清的眼眸道:“皇上誇妾身肚子裏全是墨水?”
“妾身還真是羞愧,偏偏沒讀幾本書,當不起皇上的誇獎。”
“不過妾身以後定然監督陶陶,讓他和皇上一樣,學一肚子墨水。”
皇帝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越發頑皮了。”
謝潤:“這不都是皇上教的好嗎?”
兩人用了膳,又攜手在宮殿前院散步,並沒讓宮人們近身跟著。
回頭時,一盞盞燈籠被點亮,落在謝潤側臉,灑落一片餘暉,朦朧中盡顯溫柔。
皇帝忍不住抬手想撫摸一下她的側臉。
但想到如今是在外麵,手又一頓,滑落時碰到謝潤長長的眼睫,指腹傳來細密的刺感。
謝潤一臉茫然的看向皇帝,“皇上,怎麽了?”
好好的,蹭她的眼睛幹什麽?
皇帝幹咳了一聲:“沒什麽,朕是看你臉上有東西?”
謝潤半信半疑,抬手在臉上摸了摸。
皇帝:“已經幫你拿了。”
謝潤:“皇上下次提醒妾身一句,好歹讓妾身有些準備。”
皇帝一本正經道:“嗯。”
他特意轉移話題:“怎麽不見你戴耳墜?”
謝潤:“那東西墜著耳朵累,妾身嫌麻煩,就沒戴了。”
她厚臉皮道:“妾身今日隻掃了眉,並沒有妝點,不用耳墜更顯得清雅脫俗。”
皇帝聽她自賣自誇,雖然知道謝潤說的是實話,還是忍不住笑了。
“你……哪有如你這般自己誇耀自己的?”
謝潤:“皇上如今可不就見到了?”
皇帝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又很快就放開了手。
謝潤才反應過來,皇帝已經一本正經的把手落在後背,腰背挺直,滿臉正色。
謝潤:“……”
裝!
都老夫老妻了,怎麽還搞起純愛來了?
謝潤心裏嘀咕,就拉著皇帝去早就準備好的東苑小酌賞月。
皇帝雖然在賞月,但視線總是不自覺地落在謝潤白嫩無瑕的麵頰上。
謝潤遞來剛溫好的酒,“這是禦膳房新釀的荔枝桂花酒,如今還沒到桂花樹開的時節,這時的桂花獨有一番風味,妾身代皇上嚐了一口,還算不錯。”
皇帝端著酒杯喝了一口,淺淺嚐著。
謝潤則是在一旁泡茶,準備品一品新送來的茶葉。
兩人偶爾聊一句,隻覺時光靜好,歲月溫和,竟也能把前朝後宮的瑣事都拋在腦後。
皇帝給謝潤也倒了一杯:“一人喝酒沒意思,你也陪朕嚐一嚐。”
謝潤看了眼:“也罷,那妾身就陪著皇上嚐嚐。”
她動作斯文的端著杯子,淺淺嚐了一口。
這酒入口綿和,片刻後卻有一股辣勁上頭,直把謝潤衝的麵頰發紅。
好似上好的凝脂白玉被胭脂塗抹,在燈下有股難言的嫵媚清純之感。
皇帝喉結滾動,把謝潤扯入懷裏:“酒量還是這麽差。”
謝潤拿著帕子擦手:“妾身這不是舍命陪君子?”
皇帝的手落在她的腰間,嗓音沉了幾分:“既然舍了命,不如再舍身?”
謝潤被他調戲一番,唇角不由染笑。
那酒意暈開的紅和嫵媚直往骨子裏透。
“那就再舍一會?”
隻是她剛說完,就聽到外麵有聲響。
“什麽聲音?”
皇帝能當聽不見,謝潤卻不能,畢竟是在她的宮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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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桃從一旁出來,暗暗發惱:“娘娘,是花充儀要求見皇上,說有大事要稟。”
謝潤看向皇帝,嘴角的笑意愈盛,眼眸透著幾分看好戲的意思。
皇帝原本含情帶笑的眼眸也暗了下去,眼底還有幾分惱意。
“她能有什麽大事?”
“讓她回去。”
淡桃行禮應下:“奴婢這就去。”
很快,昭和宮外的聲音就沒了。
皇帝和謝潤以為都到此為止。
誰料沒過多久,淡桃苦著一張臉出現:“皇上、娘娘,花充儀一直守在門口,說皇上不見她她就不走。”
“奴婢們勸了許久,她半點不聽,實在沒辦法了,隻能來和皇上請旨。”
皇帝的臉肉眼可見的黑了下去。
“她的腦子是忘在了重華宮嗎?連朕的話都不聽了?”
在一旁伺候的人都被皇帝一句話嚇得瑟瑟發抖。
還是十安公公站出來:“皇上,不如老奴去勸勸花充儀?”
“花充儀估計也是遇上事情,一時不知所措。”
皇帝沉聲道:“去吧。”
“若她再鬧,就把她送去鳳儀宮,讓皇後看著處置。”
謝潤心裏為皇後默哀兩秒。
等等,這個時辰,皇後應該還在伺候太後。
今日皇後為表孝順,特意親自在慈寧宮伺候太後,還留宿在慈寧宮。
十安公公得了皇帝旨意去安撫花充儀。
花羽之前看是淡桃來傳話,以為是皇帝受了昭淑妃的挑唆,才不願見她。
這會十安公公來了,她也怕真的惹惱皇帝。
花羽的語氣軟和了幾分:“是我不知分寸打攪了皇上和謝姐姐,隻是若非是有急事,妾身是斷斷不敢如此放肆,還請公公替我說兩句話,好讓皇上莫要怪罪。”
十安公公笑吟吟的,看著十分好相處:“這是自然。”
十安公公怕再生是非,還讓自己的徒弟專門給花充儀掌燈,一路送她回去。
花充儀原本是想著要不要把手上的東西交給十安公公。
可看十安公公的徒弟掌燈引路,心裏估量了一下,覺得自個在皇帝心中還有些分量。
若明日找機會再送一趟,或許就可以見到皇上了。
她心思一轉,就沒提起這件事。
花充儀來這一趟,皇帝的好興致被毀了一半。
還是謝潤興致一來,帶著皇帝四處掛燈籠,累了會,才消了氣,心緒平和些。
晚上,自然少不了一番纏綿折騰。
第一天一早,皇帝心情暢快的去上了早朝。
下朝後又準備來昭和宮用膳。
誰知道遇到了半路堵人的花充儀。
皇帝看到她,心情就不太愉悅,“你怎麽會在這?”
花充儀怯生生道:“妾身等了皇上許久。”
“等朕有什麽大事?”
花充儀沒聽出皇帝話裏的嘲諷,立馬道:“皇上,妾身沒撒謊,妾身是真的有大事要稟!”
大概是經曆的事情多了,皇帝這會看向花充儀的眼神也十分淡漠。
“說罷。”
花充儀立馬喊了身邊的宮女上前遞上一個包裹。
“皇上,昨日妾身學著昭淑妃清理宮中雜草,想種上些新的花,誰知道卻在土裏挖出了這個!”
皇帝還沒開始頭疼,十安公公等人已經不忍的閉上了眼睛。
皇帝麵色沉了幾分。
花充儀還在自顧自道:“妾身讓人打開了這東西,裏麵竟然藏著一瓶包裹嚴實的斷腸草粉。”
“妾身還讓太醫查了,確定是鶴頂紅無誤才敢來向皇上回稟!”
花充儀頂著一張渴望被皇帝誇獎的臉,還強行克製住嘴角的笑。
她隻當她這次發現了髒東西,還能立個功勞。
卻沒發現皇帝的臉色一點點黑沉下去。
“這麽看來,朕還真是要好好賞賜你?”
花充儀謙虛道:“妾身隻擔心皇上,不敢要求賞賜。若後宮有人利用這些髒東西害人,不知得起多少風波。”
“還請皇上徹查此事,定不能放過一個可疑之人。”
皇帝深吸一口氣,壓下在胸口橫衝直撞的怒氣,叫了句:“十安,把東西收起來,待會找太醫院的人來調查。”
十安公公低著腦袋:“是。”
皇帝又道:“既然重華宮翻出了這些毒物,就不適合居住。”
“你明日搬到禪雲軒去,待朕讓人把重華宮重新修整了,你再搬進去。”
花充儀有些茫然的看著皇帝。
皇帝對王府的老人厚待,但凡能上九嬪的都專門讓獨居一宮。
如今正好六宮全都有個九嬪以上的高位。
皇帝忽然讓她搬出重華宮,住在還不知道在哪的禪雲軒,怎麽聽都不像是賞賜,倒像是……懲罰?
對上他那雙黑沉的眼睛,花羽心裏的疑惑一時間也不敢問出口,便隻能道:“妾身遵命。”
她讓身邊的宮女把東西遞給十安公公,便帶著人離開了。
花充儀確實不會看臉色,但她也有點基本危機感。
直覺告訴她,再待下去,可能就不隻是挪宮那麽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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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在慈寧宮侍疾,不需要各宮妃妾前去請安。
謝潤今日睡了個美滋滋的懶覺,才讓人準備皇帝早膳要吃的東西。
心情一好,整個人都是容光煥發的,連看到兒子淘氣都不生氣。
她正想著讓人剪幾支色彩鮮豔的花來插瓶,就看到麵色黑沉的皇帝。
謝潤心裏一個咯噔,心想不會又出什麽事了吧?
她上前幫著皇帝淨手擦臉,“皇上這是怎麽了?”
謝潤有點懷疑皇帝是在早朝上被哪個大臣給氣到了。
皇帝默不作聲的淨著手,四周氣壓都低了許多。
過了半晌,“十安,你給說說。”
就花羽辦的這些蠢事,皇帝都懶得開口說。
他都嫌說出來丟人。
十安公公隻能硬著頭皮上來解釋:“回娘娘,今個在路上遇到了花充儀,說她學著娘娘整理宮殿,誰知道在重華宮的花壇裏挖出了用盒子裝著的斷腸草粉。”
“花充儀擔憂宮裏有奸毒之人,才特意來回稟皇上。”
“皇上心疼花充儀,特讓花充儀先挪到禪雲軒居住一段時日。”
謝潤是個通透人,十安公公一說,她頓時就猜透了前因後果。
她忍了又忍,試圖替花充儀說兩句話。
謝潤:“皇上,花充儀……”
皇帝靜靜睨著她,似乎在等著看謝潤能替花羽說出些什麽好話。
謝潤被他盯的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著倒入皇帝懷裏。
昨日後宮清理宮苑的不少,挖出東西的也不在少數。
可各個都悄悄把東西給毀了,隻當沒這回事,沒激起半點漣漪。
皇帝皇後知道了,也隻當做不知道。
畢竟皇帝才登基,這六宮底下埋的不可能是他的人的東西。
就算挖出些東西,也不可能和皇帝的人扯上關係,反倒是順勢銷毀,也當是替太上皇擦了屁股。
可偏偏花充儀不一樣。
她挖了也就挖了,還特意送到皇帝麵前看,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做了什麽好事。
她這一堵,把重華宮底下挖出斷腸粉的事情鬧出來。
皇帝還不能不管。
可若真管了,皇帝難不成還去算他老子的爛賬?!
謝潤完全能想到皇帝這會心裏有多鬱悶和煩躁。
直到用完早膳離開,皇帝的心情一點都沒紓解,帶著一肚子怒氣去了禦書房處理事情。
等皇帝一走,謝潤再也不克製,抱著兒子笑。
“你說花充儀……她怎麽就這麽聰明呢?!”
別說謝潤,身邊伺候的人也都跟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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