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道無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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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門在雲嶺立足是一百多年,可在這方天地卻傳了五百多年,傳聞中說開山立宗的青龍子並不是真正的青龍門開宗祖師爺,不過是其中一任門主,他在大限來臨前尋到雲嶺,發現此地曾有龍隕落,還有一枚極其寶貴的龍丹,相比其他貧瘠稀薄罕見靈氣,這地方的靈氣要濃鬱的多。
青龍子靠著龍丹勉強撐了十餘年,然後把青龍門數百年的傳承交給了自己悉心培養的徒弟秦瀾。
秦瀾就是上一任的門主,也就是秦龍和藥老,還有死去的執法堂主,以及同秦龍爭奪門主繼承而落敗身死的前任劍堂堂主等人的師父。
一開始秦龍等人都以為自己是拜入一個傳統的武修門派,直到秦瀾修行出了岔子,他為了開啟靈竅以丹藥強行灌體,不僅沒成功反而搭進去一條命,幸得龍丹吊命才有時間安排身後事,於是秦龍等人開始爭奪門主繼承,也從秦瀾口中得知了青龍門真正的傳承,竟然是一個名為小青山的修仙門派。
五百年前小青山遭遇滅門之災,僅有一位外門弟子在被追殺的走投無路時闖入了一處秘境,大抵是命不該絕,那處秘境有一個古老的傳送陣,他在千鈞一發之際激活傳送陣逃走,來到了這方天地。
這人就是青龍門開宗祖師爺。
他雖一人逃出生天了,但小青山就不算真正的斷絕傳承。
沒有人能拒絕的了成仙得道永生不死的誘惑,秦龍等人各個欣喜若狂,哪怕秦瀾臨死前告訴他們殘酷的真相,祖師爺說此處大道無望,無法修仙。
可沒有人信,就像這數百年來每一個能知曉門派傳承秘密的核心弟子一樣,他們終其一生都在追求,至死也心存遺憾。
即使曆任弟子中最優秀的青龍子身懷龍丹內外兼修,仙風道骨的活了一百二十歲,也終歸塵土。
“隻有我!隻有我不一樣——”秦龍把自己所知道的挑了重點說了一遍,當然這番話裏涉及的辛秘都是藥老也知道的,唯獨說到自己開啟靈竅,能運轉靈氣這件事他激動的整個人都在打顫。
“我是青龍門至今唯一的修仙者!”他激動到癲狂的吼道,蒼老的褶皺遍布的臉已經看不出不可一世以為自己是天命之子的傲然,但不得不承認一點除了外來的青龍門祖師爺,這方天地唯一開啟靈竅半步踏入修仙途的人便是秦龍。
這讓看不到希望的藥老數人的修仙之心更加堅定,無論世道多艱難他們也不肯離開青龍門,哪怕變成破落戶也要撐下去。
若是秦龍肯花心思在門派經營上也不至於如此聲名不顯,世俗的財帛,權勢,地位什麽他都不在乎,他一心隻修自己的仙,到了後麵開始不擇手段修煉功法……
聽到這王玥心中大部分的疑惑解開了,“祖師爺有說過此地大道無望,無法修仙的原因嗎?他口中說的此方天地,難道我們頭頂天外還有天地?還有,他既然能來,為什麽並不能再回去?”
秦龍猶豫了下,還是開口說出了實情。
這方天地是個純粹的世俗界,天地靈氣稀薄,繁衍生息的人族天生不能開啟靈竅,因為沒有修仙資質,具體修仙要具備的資質是什麽,祖師爺卻從未提過。
這是連藥老也不知道的,唯有門主能翻閱的,記載在祖師爺遊曆天下之後寫下的一本遊記裏。
他把此方天地命名為雲中界,因為他是墜落在一片雲裏誤入的秘境,後來的此處。
當初他來的時候年紀已經五十多了,受限於環境無法繼續修行,自然也無法突破自身境界,活了一百餘年,花費了無數的時間和精力也沒有找到重新回去的路,帶著無限的悵然不甘看著自己肉身生機斷絕,魂歸天地。
若再給他一次機會,也不知會不會踏上這樣沒有歸途的路,而他唯一的遺願也是希望青龍門後輩弟子有機會打破此方天地桎梏,踏入修仙之途。
秦龍從不懷疑自己就是那個承載祖師爺希望的人,可誰知人算不如天算,他並不是。
“這麽聽來,你謀害我的原因是因為我有修仙的資質,你妄圖從我身上奪得修仙的機緣。”王玥把弄了好一會兒的鑒靈鏡對準了自己。
入目是一團五彩靈光 ,照的她本能的眯了眯眼,不得不拿遠點,才看出個大概來,鏡子內是一簇綻放著五色光芒的氣團,其中白色的光最亮,紅色次之,其餘三色都別無二致。
這一看把她自己給看懵了,她剛才照了一圈,鏡子內都是霧蒙蒙的一片,什麽都看不清。
“看到了吧,你不是人。”秦龍沒有反駁她的話,反而冷冷笑了一聲。
王玥聽後好一會兒才歎了口氣把鑒靈鏡收了起來,“青龍劍,鎖靈枷,還有這麵鏡子……祖師爺倒是留了不少東西。”
事實上還有許多不凡之物都被曆代弟子消耗掉了,比如先前秦龍吃的靈氣丹。
“你……你竟半點不在意?”
秦龍失望了,她居然如此冷靜的就接受了自己非人的事實?這事都吹不起絲毫的波瀾?
“在意什麽?比起你這種不做人的人,我這種想做人的更像人。”不過王玥話頭一轉,口氣變得冰冷起來,“毫無人性殘害同類你轉世輪回都修不了仙!”
話音未落,她清淩淩的目光像利錐一樣釘進了他的靈魂深處,那一瞬間‘轉世輪回都修不了仙’如同詛咒一樣鐫刻進了秦龍的心底。
不……他心中絕望了,連氣息都變得越來越弱,最後躺在地上如同死物。
見到如此,藥老徹底的放下心來,別看他表麵似乎很平靜,心底的起伏連綿不絕。
“藥老應該有補氣丸的配方吧,從今日起每日給他吃三枚。”
對上王玥不容置疑的眼神,藥老半響無語,“你不想快點拿到龍丹嗎?”
“我不急,你急嗎?”王玥反問道。
他硬擠出來一抹假笑,“我急什麽,他死了龍丹又不歸我。”
怎麽可能不急?秦龍一日氣息不徹底斷絕,藥老一日都寢食難安,而對龍丹的渴望更加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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