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宮還真藏了不少秘密。”
    “情報所言果然不假，天龍宮掌握著一方神殿。”
    聚集到雲山前的各方勢力都議論紛紛，也有人知曉這神殿的一些事情，所以乍然見到麵色沉重。
    王玥吩咐了司馬陽德暗中觀察，將那些人記下來，有機會問問這神殿的來源。
    不多時，差不多有兩百多人齊聚於此，司馬陽德於人前等待王玥的下一步命令。
    卻有人等得不耐煩，“到底還要等多久？”那人頭發亂糟糟的，不僅語氣不耐煩，整個人也十分煩躁，半點沒有聖人境修士的譜兒。
    “我等想知道天機山覆滅真相，還有那詔令上說的世界滅亡究竟是怎麽回事！”
    “就是啊，這好端端的怎麽會滅世？”兩道身影並肩飛至司馬陽德近處，一個幹瘦的光頭老者，一個是瞳色妖異的妖修女子。
    “等會兒你們就知道了。”司馬陽德笑著道。隨即疑惑的看向半空處，“那邊的道友，你莫要對天龍宮的貴客不敬，若不然休怪老夫逐客了。”
    原是有人偷摸到了風雷舟近處，試圖登舟，被王玥察覺。
    又等待片刻，一股無形的波動引起眾人注意。
    隻見掩藏在雲山間的神殿忽然放出光芒。
    這次連司馬陽德都猛然轉頭看去，神殿之上形成了一道人影，是個墨發青年，眼神中有著霸道冷厲。
    “我是天機子，天機山最後一任山主。”墨發青年冷然說道。
    天機子？有認識的人驚呼出聲，天機山覆滅十萬年，山主竟然還活著？
    “曾經修仙界頂級的強者，如此風範倒也不假。”妖修女子十分直接的笑言。
    天機子當初本就因能預言天機而聞名，旁人對他出手都要掂量一下會不會影響後代，因為時運這種東西，不信也得信。
    “你們能夠來此，應當都是當世最強的修士們，實力越強，擔當的責任就越大，”天機子冷厲道，“你們也不願自己的宗門成為昔日的天機山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心都一沉到底。
    “那道詔令是天機山發出的。”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天機山覆滅真相究竟是什麽……”
    “為什麽天機山之事會讓老祖們神色大變，令我等出山……”
    太多的疑問和不解，他們看著天機子，等待著他解惑，司馬陽德也仔細聆聽，他雖然幫著王玥跑腿做事，其實什麽也不知道。
    “你們可能都疑惑，也可能聽我說完，還是不解，”天機子緩緩的抬頭，看向天際，“事實上天機山覆滅的源頭是什麽，我十萬年也不曾參透，直到那日……”
    那日他吃了悟道茶，重拾記憶，也重回記憶裏窺探天道，預言天機山覆滅的前夕。
    奇詭的時空旋渦，逆轉而來的神秘少年，他看見了萬世界的傾覆命運，天地倒懸，灰氣肆意侵吞萬物……
    “世界運轉，充滿著未知，生命的誕生，生靈界的誕生，寂滅之域的誕生……天地繁衍萬物，歲月卻侵蝕天地……”天機子的眼眸有這奇異的色彩，似乎沉浸在那日所見，“漫長歲月，生靈界會逐漸衰老乃至崩塌大破滅！除非超脫生靈界，能於寂滅之域生存，否則誰也逃脫不了死亡，古往今來那些飛升者們都是超脫了生靈界，去往更高層的天域……”
    “大破滅之後，死去的生靈界會淪為寂滅之域，這方天地再無萬世界。”
    “可這隻是正常的天地輪回，有時候，生靈界會因為一些意外提前崩塌破滅。”
    天機子眉頭皺起，閉上了眼睛，“萬世界本該還能運行千萬年，如今卻已經提前進入了衰竭期，最多百萬年就會崩塌，可現在天機山覆滅之地封印的灰氣複蘇，吞噬這個世界隻需要一天時間。”
    眾人嘩然，不可置信的瞪向天機子。
    “危言聳聽！”
    “這不可能——”
    “怎麽會這樣，修仙界空間穩定，一切都這樣正常，怎會頃刻間覆滅！”
    “我不相信！！！”
    沒有人願意相信這件事，司馬陽德麵色慘淡，下意識看向了風雷舟的方向，這就是真相嗎？
    他以為自己重獲新生，原來隻是回光返照。
    “老祖說天機山覆滅藏著真相……竟然是這樣殘忍的真相！”
    “什麽是灰氣，是什麽能吞噬這偌大的生靈界？”
    “難道我們出山就是主動迎接死亡！”
    憤憤不平者，心神大亂者，理智追逐真相源頭者……紛紛開口詢問，天機子等了一會兒，才低頭看向他們，“灰氣——”
    他一揮手，天幕上浮現一道灰蒙蒙的光，那是個極其普通的長滿植株的生靈界，忽然一道光芒從天而降，穿透了整個生靈界的一切阻礙，墜入地麵，然後那道灰蒙蒙的氣快速擴散，令周圍十萬裏化為廢墟，這還隻是開始，廢墟很快就徹底變為混沌的氣流，分出一股，兩股，千股，萬股……數不盡的氣流擴散開去，生靈界被這些氣流侵蝕，生靈皆盡滅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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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看的色變，比剛才聽得還要心顫。
    “這就是萬世界破滅的威脅源頭。”
    “它現在就在天機山遺址萬裏極深之處。”
    “它的可怕之處遠超乎你們想象，遠古諸神隕落就是因它而起！萬界至尊的神界不存也是因它……”
    說到這裏天機子的身影突然不穩，開始黯淡，他立馬看向了風雷舟的方向，然後垂眸，總結道，“一切都已經告訴你們了，如何挽救我們生存的世界，就看你們的了。”
    說完他的身影完全消散了。
    古殿上方的光芒也完全收斂。
    王玥也是第一次看見灰氣，可那股恐怖得氣息她……見過，切確的說遇到過！
    根本不給這些人胡思亂想的時間，王玥傳音給司馬陽德，“跟他們說，那處被陸錦文占據的遺跡空間極大，資源也豐富，足以容納修仙界百大宗門生存，一旦萬世界崩塌，那裏就是我們的存活之地。”
    至於萬世界坍塌破滅之後會不會波及到那處上古遺跡，誰也不知道。
    本來已經心慌腿軟的司馬陽德立馬打起精神來，照著王玥所說傳達給在場之人。
    然而天機山覆滅的真相和萬世界即將滅亡之事不是那麽容易消解的，眾人滿腦子都是那道恐怖的灰氣……
    ……
    上古遺跡核心區的巨大雕像綻放出濃鬱的黑芒，複雜的黑色法陣籠罩著整個遺跡，那些不規則的黑色裂縫也四處遊離，入口處的司馬高義遠遠的避開，根本不敢再靠近。
    而神木玥留下的一縷神念透過漫天的黑色裂縫間隙卻能清楚地看見，那巨大的雕像活了一樣，伸出了兩隻帶著長長的黑色指甲，滿是骨刺的雙手，那黑甲和骨刺寒芒閃爍，鋒利無比，連空間都被切開，詭異的雙手在空中無規律的劃動著，而雕像表麵也出現了一些黑色紋路，陣陣紅黑交錯的氣體從紋路內散發而出……
    雕像內的血色大地上，神木玥依舊沉定的研究煉魂術。
    “扛不住了……”馮涼嚎叫道。
    數不盡的血色虛影已經將他徹底包裹住了，根本就沒有機會在施展術法，就像是陷入了血色泥沼，空有一身力氣也掙紮不出來，反而愈陷愈深。
    神木玥周身一層透明的綠色光罩將她護住，那些血色虛影撲上去就被光罩燒的化為煙氣。
    考慮到馮涼這人還有些用處，神木玥睜開眼睛，“再撐一會兒，我們就離開。”
    遠在生靈界的王玥本尊同時從風雷舟內出來，站在高處俯瞰雲山下麵聚集的議論不休的一眾人，傳音吩咐司馬陽德，“告訴他們即刻分批次進入神殿，安排傳送，若不從者，殺一儆百。”
    嗖！
    她自己先一步躍下風雷舟，遁空而去，進入了古殿。
    早已等待著的天機子已經在古殿前院布置好了一個巨大的法陣，“好在天龍宮材料齊全，才能在這麽短時間內鐫刻出一個拓展空間的法陣。”
    王玥冷然而立在法陣中心。
    不多時被司馬陽德安排著傳送進來的第一批強者就踏入殿內，許是這些人已經認清了現實，所以進來之後都有些拘謹，這與他們初來聖城時的張揚和狂妄形成鮮明的對比。
    絳珠山的紅衫少女倒是適應的很快，一如既往的神情輕鬆，進來就看見了王玥，當即好奇的盯著她看。
    第一批傳送的人裏沒有認識王玥的熟人，很快法陣爆發，容納了二十名強者的法陣內，眾人的身形立即被黃色的光芒覆蓋著，同時天機子雙手連續揮動出幾個手印，施展引仙術，最終右手一捏，一股金色之氣噴出，這個術法需要仙晶支撐，就是當初王玥體內的那種金色晶粒，這些晶粒在仙界是等同於修仙界的靈石，所以陸錦文當初給了東方威不少，如今自然是被天機子繼承了。
    隔著光幕眾人自然看見了天機子的手中握著一把金色晶粒，除了少數人目露深色，大部分並不奇怪，王玥也已經了解到了，當初她以為的神秘之物其實在隱世宗門眼裏並不是稀罕物，也隻有一些沒見識的修士會對王玥當初身懷仙晶震驚，實則金丹盛會王玥真正引人覬覦的還是仙術‘翠微訣’。
    引動天地之力降下仙術，威力即使很弱，但是對修仙界的人來說，還是令人震撼的，天被打開了一道口子，隱約可見一道旋渦在深處，之後他們便什麽也看不見了，而經曆過幾次的王玥十分淡定從容。
    倏忽之間，再恢複光明時一眾人就到了上古遺跡上空，因著距離問題，他們一眼就隻看見了核心區的巨大的雕像，因為它渾身泛黑光，在密密麻麻的黑色裂縫中格外矚目。
    整個上古遺跡被封禁的如同倒扣的碗，裏頭遊動的空間裂縫切割著一切，別說人，一陣風進去就要被腰斬無數段。
    持詔令而來時雄心勃赫的諸位強者先是被天機山覆滅之事衝擊的七零八落，現下見此沉默了。
    “你們終於來了。”司馬高義隔著老遠招呼他們，然後飛速逼近，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眼人群中的王玥，又平靜的劃過去，視線落在前麵領頭的幾人身上，“遺跡的封禁被人控製了，我們進不去，隻能從外麵打破封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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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來試試——”有人率先出手，一柄飛劍轟擊而去，落在透明的封禁罩上，毫無反應，“感覺像是一滴水落在了海裏，這個封禁不好破。”
    這人也是半步聖人修為，全力一擊石沉大海，其他強者自然也不必試了，氣氛更加凝滯。
    這時候王玥上前一步，因高空俯瞰，甚至可以看到了核心區曾經她到過的地方的情況，她與神木玥靠近了，彼此視線共享，也更加清晰的感應到彼此的位置，且破界珠也可以隨時傳送她進去雕像內，不過此刻情況未明，不宜行動。
    “聯手合擊。”王玥傳音給司馬高義。
    司馬高義立馬昂首挺胸，“諸位，我們有二十位強者，後麵還有無數強者趕來，區區一個破碎遺跡，根本擋不住我們。”
    “現在請聽在下一言，我們聯手合擊，哪怕打破一道口子，也可以知曉裏麵到底什麽情況。”
    司馬高義出言其他人並不想應和，但是他的提議卻符合大家此刻所想，他們哪怕極度自信，此刻也不得不承認，若不聯手根本連進遺跡的機會都沒有。
    這些強者也有彼此認識的，紛紛傳音。
    聯手，先破了封禁再說，進去之後的事情各憑本事了，萬世界的破滅先不提，爭奪遺跡資源和占據有利地形才是迫在眉睫……各方勢力各有各的算計，這一刻還是迅速達成了一致，他們能成為第一批來的人，自然是各方勢力的頭部強者，或者說是領頭人。
    “一起出手——”之前第一個試手的強者再次不含糊，長劍淩空飛出。
    “好！”
    這時候，有人應聲。
    其他人也紛紛祭出法寶，甚至讓人眼花繚亂的聖器。
    絳珠山紅衫少女的那柄青傘，乘坐金翅大鵬來的桀驁年青人取出的金扇，雲暮空山派和不知風海宗兩位中年修士兩柄同色白劍，還有婆羅門長老的骨玉杖，玄外天長老的巨刀，九星門的星盤……
    王玥漠然的掃了他們手中聖器一圈，然後將小龍獸放了出來。
    “吼！”小龍獸仰頭吼了聲，奶聲奶氣的。
    其他人：“……”
    從他們一起聚集，傳送，到達，所有人都冷漠異常，彼此也不曾交談，但是實際上都關注著其他人的一言一行，王玥作為他們中唯一一個不是半步聖人境之上的修士，自然是格外讓他們側目。
    如今這小龍獸一露麵，他們眼中精光大盛。
    沒有趁手的攻擊性聖器的王玥根本不理會旁人怎麽想，她已經觀察過了陸錦文的傀身屬性黑暗，應當懼怕雷電，小龍獸的雷屬性堪稱其天敵。
    她都不打算暴露自己的毀滅雷霆手段。
    “轟！”非常低沉又劇烈的轟鳴聲，二十位強者的攻擊瞬間化作一道道流光，就仿佛一群流星瞬間劃過半空，速度超快，特別是最先的一道泛著紫色的雷電，更是快的出奇。
    “轟！”
    “轟！”
    眾人默契的三連擊，轟的那透明的封禁發出哢哢哢的聲音，但是很快遺跡內的法陣光芒由黯然變為濃鬱的黑光，那巨大的雕像轉頭看向他們攻擊的方向。
    那雕像的眼睛一直是閉著的，也不知何原因王玥等人也看不清它的麵目，與曾經試圖看清楚它相貌一樣，近在咫尺又遠在天邊，這應當是陸錦文的遮掩手段，怕被人識破真貌，也是側麵印證了此人是偷油的老鼠根本不敢泄露身份。
    “主人吩咐過，不允許任何人進入此地，來者都得死！”傀身喃喃自語，虛空震蕩，那險些被轟擊震碎的封禁恢複如初了。
    忽而它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肚子，又自語道，“奇怪，為何我感覺到了一股極其厭惡的氣息，恨不得把肚子生生撕裂……”
    並無智慧的傀身隻會執行主人的命令，很快它就抬頭‘看向’王玥等人，揮動著雙手，一道道空間裂縫如黑刃一樣切割而出。
    司馬高義迅速朝著遠處遁逃，他可是這群人裏最弱的，若不跑怕是要隕落於此。
    其他人根本沒有去關注他，紛紛祭出防禦法器，黑刃席卷而來，引起一陣空間風暴，凡是被黑刃觸碰的都被吞噬和粉碎，二十位強者各顯神通，或正麵擊潰，或避讓，或防禦，都應對自如。
    “噗——”小龍獸噴出一口雷火，黑刃嗤的一聲湮滅了。
    眾人微微有些震撼，雖然是細如線條的空間裂縫，但是也不能就直接被燒滅了吧。
    隻有少數於空間之道修煉有成的才看見，雷火所在之處的空間整個的被燒沒了，那黑刃依托於空間，自然也毀於空間。
    “都小心點。”瞳色驟然變幻的妖修女子伸手撈過同門，她們妖植門此次總共就來了四人，自然是一同行動，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緊接著……轟隆一聲爆響，他們所處的空間震蕩，好在倒退的及時，有人罵罵咧咧道，“搞什麽，什麽東西炸了！”
    “少宗主，是那些黑刃。”擋在他前麵的老者須發皆白，氣息渾厚，也是這二十位半步聖人境之上修為實力數一數二的頂尖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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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宗少宗主是個微胖少年，也是這些人中與絳珠山紅衫少女一樣年輕的半步聖人境。
    手持金扇的桀驁的青年瞥了他一眼，暗道，廢物。
    哪知微胖少年十分敏銳，也低罵了一聲，裝什麽裝，跟老子同階還比老子年紀大。
    “少宗主，那人是鵬皇島的聖子，我們別跟他們起衝突。”跟著微胖少年須發皆白的強者傳音道。
    “老子才不怕他。”
    “黑刃還會自爆！”幹瘦的光頭老者沉聲道，他是玄外天長老，身邊還有兩位同門強者，剛才若不是他及時抵擋住，黑刃自爆定會將毫無防備的他們炸傷。
    “現在怎麽辦，繼續攻擊嗎？”有人迅速接話。
    “先撤退一段距離，等後麵的人來了，我們從四個方向一起攻擊。”
    “走。”
    一行人迅速離開黑刃攻擊範圍，可那傀身沒有眼睛也能‘看見’他們的行蹤，連綿不絕的黑刃追擊而來。
    “真廢物。”神木玥還等著他們能轟開封禁，從外部打破傀身。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王玥元神本尊到了，如今混在強者中，不急著進來，便將破界珠傳送到了神國內，神木玥初掌神國，積累不深，操控神木之心也非常的粗糙，尚且還不會空間傳送，但是破界珠不一樣，她對破界珠的掌控那是相當深了，兩者也是心靈契合，根本不用費心，就能操控。
    一念之間破界珠就裹著她和馮涼離開那片血色大地，再度出現的地方是一座血紅色的宮殿。
    這宮殿與王玥初入此遺跡所見的那座匾額寫著‘司南’的宮殿一模一樣。
    神木玥眉頭再度蹙起來，當時她還好沒進去，要是進了怕是連元神都逃不出去了。
    “這麽邪乎……”馮涼覺得眼前的這座宮殿像活物，打開的殿門如血盆大口等待著人進去。
    且四周陰邪之氣四溢，那是一種比剛才血色大地的氣息更為陰毒的氣息，兩人身上的防禦罩發出劇烈的反應，像是油鍋裏落了水，劈裏啪啦的暴動。
    “這座宮殿應該是這具傀身的核心。”神木玥作出猜測，破界珠帶著她來此，也許是運氣，但是破界珠的運道一向比她好。
    當初若不是破界珠，在諸多進入遺跡的天之驕子之中選中了王逍，又恰好馮涼發現了王逍，她都無法逃脫。
    “可我們不能進去吧，這地方太邪門了，我感覺自己的力量在快速流失——”馮涼傳話都一頓一頓的，極力抵抗著宮殿散發出的詭異侵蝕之力。
    “司南……”到底是什麽意思呢，神木玥沒有發現匾額，覺得有些不對，又發現自己的力量也是在流失，可因為她有神國，流失的速度並沒有補足的快，所以還算鎮定。
    “你若撐不住，我送你出去。”
    “……”馮涼咬牙擠出來兩個字，“等等。”
    還沒到山窮水盡時，他得撐住了！
    “那我們進去。”
    “什麽！”
    下一瞬兩人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
    血色宮殿大開的門在兩人進去之後，轟然關閉。
    “歡迎來到血獄神殿，吾乃執掌神罰的血獄長。”
    血色深淵之上有一個紅色王座，那自稱血獄長的男子麵色陰冷，這座宮殿看似小，內裏竟然也是一方廣闊的世界。
    “神罰，神祭，神喻，神誕……曾經十八神殿之首的神罰殿，已經連凡人都能進了。”他自言自語般低喃，又輕嗤而笑。
    而在王座下方，深淵半空上矗立著許多架子。
    “啊——”一身穿靛藍色衣袍的男子被捆綁在一個其中一個架子上，一根血色長鞭鞭笞著他，那鞭子上流動著神紋，一次次的鞭打，都是透過肉身打在他的神魂上，令他痛苦哀嚎。
    而在他心口處有兩個光團被綠色的枝條護住，哪怕被打的醜態畢露，也不曾放開擋在心口處的手，那兩隻手已經不能看，沒有血肉和皮膚，隻有深深的白骨……
    神木玥看清楚那人之後，瞳孔微縮，“杭臻元！”
    這片遺跡上竟然還有人活著。
    遭受著神罰的杭臻元意識已經瀕臨崩潰，但是他還記得翠微宗，記得同門……所以他還沒死，疼痛讓他痛苦，也讓他清醒，清醒的意識到還不能死，自己死了就死了，錢紀和劉嗣珺卻會魂飛魄散，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了。
    在他被抓進來的第一天，血獄長就單獨召見了他，說他身上有神之息，意誌不散，靈魂永存，哪怕短暫的死去，也會轉世重生。
    可其他人不同，熬不下去就徹底消亡於世間了。
    大抵是熬的久了，杭臻元有時候會出現一些幻覺，他每次支撐不下去時，就會看見懷中的光團裏有隱隱有人影在動，那是錢紀和劉嗣珺的靈魂！
    一想到兩人還活著，杭臻元的神魂就會震顫，再度清醒過來，還不到時候，還不能死，會有人來救他，救他們的！
    抱著這樣的執念，他撐了一日又一日，到後來他數不清日子了，隻知道痛，太痛了！
    “杭臻元？”
    神木玥的聲音回蕩在這個空闊的煉獄世界，杭臻元以為自己又出現了幻覺，頭痛欲裂的想不起來是誰，隻知道是個熟悉的聲音……
    神木玥飛身而起，到了近處才聽見對方口中無意識的喊著：
    “王逍……王逍。”
    “……”神木玥臉色更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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