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一念生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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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道友,吾等都議事半日了,高座仍舊空閑,三十六宗門今日前來也是有要事需得裁定。”
    “是啊,這回天大陸也是哪一門哪一派徹底占下的,各方合力才有今日局麵……”
    “天龍宮獨占鼇頭也就罷了,很多資源可不能盡數獨享。”
    眾人悄然議論,之前被他們質問的閉口不言的玄外天長老坐在那也是眉頭緊皺。
    “一個煉虛期修士如何能成為天龍宮新主?今日是萬世界所有修仙勢力的第一次聚會議事,她又遲遲不露麵……”九星門長老聲音不滿的與身邊的人傳音。
    “看形勢吧。”妖植門長老歎息。
    而她身邊的婆羅門長老從進殿之後就閉目念念有詞,赫然是在念經。
    “等會她要是真出來了,少主千萬要忍住,莫要做出頭鳥。”命宗少主明嘉許耳邊是一老者的傳音,他們這些人雖然明麵上沒有帶麾下入殿,但實際上身上都揣著宮殿類法寶藏人。
    明嘉許長得胖,看起來純真憨厚,但是那隻是表象罷了,實則粗中有細,心計不淺,“我知道,那女人身上有神玉,聖人都會被收入其中,這個消息其他宗門未必不知,靜觀其變吧。”
    “少主英明。”
    “我真正擔心的是神殿也落入其手……”明嘉許麵上微笑點頭,似乎也在附和眾人的話,內心卻沉到底了,剛才玄外天長老打斷了他的話,看似是說漏嘴,實則那是他故意放出去的消息,命宗在陸錦文降臨這片大陸前就知曉一些事關血獄神殿的姓名,但是他們無數年耗費巨大也不曾找到神殿。
    修仙者與天爭命,哪可能真正的隱世?
    不過是裹著隱世的皮子,暗中探索萬世界之外的世界不叫外人得知罷了。
    從玄外天長老的神態可知,他們宗門也知道神殿之事,或許早他一步得了什麽消息,明嘉許從玄外天對天龍宮晦澀不明的態度,推測神殿的下落大抵是與天龍宮脫不開幹係。
    但這一切都是猜測,隻有抓住那道虛影,才有確證。
    經營此地萬年之久,陸錦文必然找到了神殿,這段時日回天大陸他們翻天覆地都查不到一點兒神殿的痕跡,便推斷出神殿藏在陸錦文的傀身之中,但傀身是他們一起攻破的,坍塌的廢墟什麽都沒有!
    傷腦筋的不止他一個,玄外天長老,絳珠山聖女,鵬皇島聖子……都是知道神殿之事的,若不然也不會集結三十六宗門來朝龍城。
    假使灰氣滅世,神殿就是他們必爭的生存至寶,光是這片殘破的遺跡頂什麽用呢。
    司馬陽德給王玥傳訊時,她已經對洞天法玦研究的差不多了,隻需解決了回天大陸的瑣事,無後顧之憂,方可入內一探究竟。
    此時的她想著自己能成為神國之主,神殿之主,區區神玉,也必能成其主。
    數息之後,神木玥在司馬陽德和司馬高義的簇擁下走進了大殿,頓時殿內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眼前這位看似境界不如他們的女修,卻可以破解他們舉宗門之力都破解不了的仙奴魂術。
    王玥的真實身份早已經不是秘密,出身沉雲大陸翠微宗,不足一甲子就從煉氣期到煉虛期,修習仙法翠微訣,奪金丹盛會魁首,在陸錦文的手底下脫身……得天機山山主青睞,掌控天機山傳世神玉,強奪風雷舟,又一統沉雲大陸修仙宗門,最後率萬世界一眾強者攻下回天大陸……一樁樁一件件,都足以讓他們心甘情願認可她是修仙界如今最了不起的人物。
    換句話說,最有望飛升之人。
    修仙者誰人不想飛升,可六千年了,無人能真正飛升!
    “諸位,你們方才所言吾主皆已知曉,遂出麵親與諸位一論萬世界之將來。”司馬高義開口,對自己身為王玥之奴之事十分坦誠,隱約還以此為榮,這是司馬陽德都無法做到的。
    眾人目光微妙的從這兩人身上掃過,立馬又回到全場焦點王玥身上。
    “修仙界強者為尊,諸位可認同?”神木玥袖手而坐,居高而臨下,俯察眾人。
    一言既出,一眾人麵色都變了。
    但微妙的是沒人做那個出頭鳥,王玥一出場就說這麽一句話,下一個舉動必然是要殺一儆百立威,一個月前他們還對王玥的底牌知之不詳,可現在已經知道不少了,單就是那傳聞中的天機山神玉就足夠震懾聖人,在場半數之上都還隻是半步聖人境,便是拚上宗門,也恐為他人作嫁衣,三十六宗門各有私心,誰也不信誰。
    更讓他們無法冒險的是王玥既能破解陸錦文的仙奴印,且讓司馬高義這位半步聖人和司馬陽德這位聖人為奴,便足以說明她不僅會解,還會種‘仙奴’印。
    他們可不想為奴為婢。
    以前陸錦文這個‘外來者’以仙奴魂印掌控天龍宮,遣執法殿肆意掠奪,他們都不敢挫其鋒芒,如今王玥是實打實的本土修士,手段層出不窮,保不準陸錦文都是被她逼走的,他們焉敢造次。
    靜默半響,青水靜凝輕笑一聲,打破僵局,“我認,吾輩修行皆奉強者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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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弱肉強食的世道又何止在修仙界。
    神木玥看向她,目露讚賞之色,便道,“絳珠山與天龍宮毗鄰而居,享回天大陸轄管之權。”
    青水靜凝一愣,隨即笑聲清亮,拱手道,“恭敬不如從命。”
    絳珠山第一個投誠做了表率,自然就有第二個,第三個……事情的發展比明嘉許想的還要快,最後隻剩命宗,鵬皇島,玄外天還有萬獸島,聖麓天墟宮沒有表態了。
    萬獸島的代表是萬人彗,也是全場唯二從神木玥出現就顯露殺意的人,另一個是聖麓天墟宮的鹿卻白,匪玉君子溫潤而澤,他看神木玥的眼神森然冷漠。
    察覺到殺意的神木玥眸光微動,萬人彗對她怒目而視無非是因為萬從嘉之事,一個化神境混在半步聖人中到了回天大陸,根本不用多費心,就在眾目之下失蹤了,王玥都沒有自己親自動手,自有人‘殺人奪寶’,說到底也是萬從嘉自尋死路,如今的局勢可不是從前,誰都給萬獸島點薄麵。
    但是鹿卻白的惡意讓王玥有點不明所以。
    她看了對方一眼,目中寒芒一閃,說道,“聖麓天墟宮不服?”
    鹿卻白冷哼一聲,答非所問道,“陸錦文強奪你了的肉身,你便強奪他人肉身,你與陸錦文有何異?”
    神木玥冷下臉,“誰說我這具肉身是強奪而來?”
    “我聞到了王逍的氣息,我雖與他隻有一麵之緣,卻銘記在心,你奪了他的肉身!”
    神木玥聞言一瞬詫然,神木之軀的氣息連天機子馮涼等人都無法窺探,鹿卻白如何能聞到?
    旋即她又想到一事,在她對陸錦文的奴仆虛影搜魂時,觸發了那虛影神魂中的禁製,瞬間那道虛影就消亡了,但是那短短一瞬她還是捕捉了一些畫麵,陸錦文每隔千年‘神降’一次回天大陸,走時都會帶走一些‘肉身’,且都是人族修士的肉身。
    結合那虛影被她的煉魂術逼問出不少事情,王玥才曉得,為何金丹盛會之後,會有許多人被各個宗門贖回,因為妖修的肉身不受仙界喜愛,所以天妖宮和黑鯊島等妖修勢力宗派的弟子全都贖回來了。
    而萬獸島和聖麓天墟宮……是妖植和妖獸,還有人族等混血遺脈,就更不入陸錦文的眼了,如此反倒讓萬獸島年輕俊傑得以保全,實力常年屈居天龍宮之下。
    越是駁雜的血脈越不受待見……但鹿卻白不一樣,金丹盛會一事後,他被贖回宗門,很快就在族地突破元嬰境時覺醒了體內神鹿血脈,之後修行一日千裏,謂之返祖現象,短短兩年不到就從元嬰成了半步聖人!
    神木玥運轉神木之心,眉心綠眸微睜,便看見鹿卻白的元神是一隻色彩斑斕的麋鹿,鹿眼靈眸對上她的眼睛,緩緩俯低頭,連四肢都顫顫發軟,險些跪地。
    鹿卻白麵色一變,強力掩飾,卻還是來不及,噗通一下從椅子上栽倒。
    不等眾人議論,神木玥收回視線,她一抬手,鹿卻白恢複正常,坐了回去。
    這一來一回連他們的對話都算在內不過數十息時間,眾人麵上不顯,不敢多言,私底下卻在傳音議論,王玥為何不趁機立威……
    王玥想法很直接,她的實力足夠令萬世界以她為尊,根本無需多此一舉。
    “爾等以我為尊,共計萬世界之未來,可有人有異議?”
    伴隨著這句話落,王玥釋放出了神級意誌威壓。
    金色大殿內陷入了一片令人心驚膽顫的寂靜,仿佛無一活物,所有人神魂一片空白,隱約覺得時間和空間凝滯不前。
    他們越是抵抗,就越清晰的感覺靈魂的力量在流逝。
    就在他們以為自己會這樣被恐怖的力量碾碎神魂時,時間疏忽正常起來,恢複了流速,好似剛才一瞬隻是他們倉促間的一抹幻覺,舉目四望,各自眼底一片清明。
    靈氣緩慢而細水流長的縈繞他們周身,識海內的元神也沒有損傷。
    所有人互相看了眼彼此後,以鵬皇島玄外天等為首的人都站起來,各行宗門之禮:“願尊聖主號令。”
    王玥是天機山聖主,也是天龍宮之主,亦是翠微宗聖祖……今日算是正式立名,萬世界修仙勢力公舉‘聖主’。
    整個修仙界聖人有多少,沒有人數算過,但就萬年來累計也不曾過百,一些聖人老怪或蟄伏,或隕落,誰又知道呢。
    但是這六千年來是不曾有過聖主的,聖主乃統禦聖人之人,地位不言而喻。
    王玥頗為滿意,神木玥感知敏銳非常,也露出一抹愉悅的笑意,隻視線收回時,掠過白玉宸時略微疑惑,此人神情過分古怪,一時驚疑,一時失望,一時又慘然……十分豐富多彩。
    修仙之人記憶力超絕,元神強大的都是過目不忘,她自然也還記得曾在北域天扶生閣舊址地底‘看見’過白玉宸,因為化形失敗的白同光與白玉宸長得一模一樣,這兩人必然是有些關係,不過,與她何幹?
    素來冰冷淡漠的王玥很快就拋之腦後,也沒想過自己養在六彩寶塔裏的那株冰冥花會與這人還有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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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天大陸的恢複和城池建築之事由絳珠山負責,而回天大陸東南西北四域的虛空探索任務分別由玄外天,鵬皇島,命宗,萬獸島負責……”
    “其餘三十宗分兩隊,一隊十五宗即日起遣派精銳弟子隨天龍宮駐守天機山舊址,建‘隔界大陣’封鎖天機山地底深處的灰氣,一隊入駐天龍宮雲山,集結修仙界全界之力督造‘通天道’……”
    “即日起強征聖人境修士坐鎮十九洲各域,以萬衍球監察天下,務必要將陸錦文的傀儡盡數滅絕,每位入征聖人還需履行監察職責,萬世界不允許有劫掠勢力存在……”
    “這裏有一份獎賞兌換榜單,不管是什麽境界的修士,隻要功勞足夠,都可兌現……”
    ……
    “最後,我希望你們牢記一點,在整個生靈界的生死存亡麵前,各人和一宗的利益不值一提。”
    神木玥離開之後,那被她拋出的獎賞兌換榜單仍舊讓在場的人都看傻了眼。
    各種珍稀靈草丹藥還有半聖器,乃至聖器……這些也就罷了,真正讓隱世宗門都為之心動的是魂術秘法!
    “便是衝那魂印秘法,還用強征?修仙界的聖人都要搶著來……”
    “這一手實在是高明!”
    “禦下之術算是被她玩明白了。”
    有時候再強硬的手段不能讓人心服口服,唯有切實的利益動人心!
    司馬陽德都紅了眼,魂印秘法……堂堂聖人境修士被人當成座下狗,他隱忍太久,也背負太多……若習得此術,他便永遠不用受製於人!
    身後掀起來的波瀾王玥並沒有去關注了,她的目光早已不再定睛這一方生靈界,她有升仙令,等元神突破渡劫境,便可以動用。
    而她離開之前能做的就讓萬世界的修士都動起來,一旦她離開,這一方時間便會陷入‘靜止’,灰氣也會靜止,雖說保全了這衰竭的生靈界,但是誰能預料未來呢,稍有差池,或許他們等不到醒來就湮滅在歲月長河裏。
    她不信命,不信天,要從死局中爭出一線生機。
    三天後,神木玥端坐在朝龍城聚靈陣陣法核心處,神國內的血獄神殿中,王玥元神本尊雙手掐訣,被她置於半空中的洞天法玦綻放出一陣接一陣的青光,與以往玉玦收人的動靜完全不同。
    數息之後,一陣薄霧撲麵而來,王玥的元神降臨洞天法玦內,有短暫的失明,這在她元神化形以來從未有過的,被遮攔住視線後,她沒有輕易行動,因為元神領域內什麽都感知不到,不多時,她的五感逐一恢複,先是可以感覺到自己腳踩在光滑的石板上,然後嗅覺上也聞到了濕潤的氣息,潮濕的水霧黏在肌膚上,又涼又黏膩……她非常不喜歡。
    最後她看見自己身處朦朧濕潤的廣場,薄霧茫然無邊,隱約有風起,卷著更濃的霧氣彌漫而過。
    王玥的元神已經在這短暫時間內歸一,她失去了對外界的掌控,又因為是元神入內,她沒有神木之軀,也沒有神木之心,清絕冰霜的眉眼因為額心一點紅色水滴紋,而多了一絲冷豔。
    紅色水滴是她煉化的血獄神殿核心之後顯化在元神上的。
    不消片刻,王玥元神領域也恢複了,整個廣場的情況也被她探清楚了,和之前在洞天法玦外察看的不同,之前被收進來的那群人的肉身雖然都還在,卻出現了腐化顯現,有的是手足,有的是軀體,還有的是臉……她還敏銳的察覺到他們的生命氣機也急速衰竭,譬如煞婆子,肉身已經幹瘦如柴,形如枯骨。
    嗡……瑩潤的淺紅色光芒自她額心緩緩散發而出,緊接著化為一道紅線牽引向迷霧深處。
    王玥詫愕,沒想到血獄神殿能在神玉內指引方向。
    大霧四起,濃鬱的霧氣遮住了她元神領域之外的景象,且隔絕了一切的聲音,按天機子所說,玉玦會認天機山聖主為主,她也花了三天時間修習成了天機山神玉傳承秘法‘天書’,在玉玦內不能用其他宗門的術法,隻能用天書秘法。
    所謂天書秘法,就是元神之力化為字,書寫在天機子給她的傳承水晶書上,王玥凝聚全部的力量三日時間也隻寫了一個字‘殺’,說來也神妙,那‘殺’字入了水晶書,便攜帶了驚天的殺氣。
    水晶書她隻能打開屬於她的那一頁,厚厚的一本書,也不知道收錄了多少字……
    也不知走了多久,周圍的霧氣變得尤為濃稠,王玥謹慎的釋放出一縷神識探路,紅線的仍就朝著霧氣深處延伸。
    不該如此,玉玦之內五千裏,根本沒有這樣的迷霧之地。
    可要說是幻境,她也是不信的,有血獄神殿核心本源護持,她根本不可能陷入幻境不自知,且她的意誌已經是神級,也不會淪陷在幻境中。
    排除一切的可能性,那最不可能的可能就是真相,這片迷霧之地就是玉玦的核心本源空間,她要通過迷霧考驗,尋到玉玦的核心本源,就能煉化它,成為神玉之主。
    斟酌片刻後,王玥沒有選擇繼續往前走,而是閉目凝神,激發額心的紅色水滴紋全部的力量,然後紅線變為光柱激蕩開來,而後她便看見霧氣中隱約有個男人的身影,他似乎穿著白袍,在霧海裏隱藏著,被照見了,轉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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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玥冷淡的看著,並沒有去追,她已經想到了更好的辦法逼對方現身。
    紅色光柱倏爾一分二,二分四……足足百道映照著四麵八方,然後那道在霧海裏藏來躲去的身影被交叉掃射的光柱照的無處藏身,跑得精疲力竭,很快就萎靡不振的變得更透明了。
    果真如她猜測的,那男人隻是一抹殘影,大約是困於此地執念太深,又或是這神玉靈識太久沒有受到神力滋養……總之,不足為懼。
    王玥等他徹底跑不動了,緩步走近時,那人似有所覺轉過身來,一張清俊陌生的臉上滿是淚痕,紅著眼直直的看著她,出乎意料的清亮的眸中溢滿悲傷,“我可以認你為主,但請不要抹去我的意誌。”
    王玥腳步絲毫沒有停頓,早已準備好的魂印一點指便落在他身上,心中更是難免冷嗤,修仙之人最忌諱心軟。
    魂印一落,殘影反倒身形穩定下來,而周遭的霧氣也不知何時漸漸消散,露出明媚的山間穀地,溪流蜿蜒,紅桑林中紅葉紛飛,隻消一眼王玥就怔然而立。
    這是……飲悟道茶之後憶起的她被神界捉拿之地。
    待王玥回過神來,蜷縮在石道上的男子已經變了模樣,一身火紅的衣袍,眉心有一枚桑葉神紋,像是一朵綻放的火焰。
    “桑玉,你姐姐他們都在溪邊浣紗嬉戲,你也去吧。”
    “我才不去呢,我是男子!”
    “……”
    “這枚玉佩給你,算還了你送的紅桑酒的情。”
    “喂,不必要算這麽清楚吧。”
    “……”
    “……快走,他們要抓的是我。”
    “我不走——”
    潺潺水聲不絕,大段大段的記憶畫麵從她烙印的魂印中傳來,王玥快速閱看,有用的畫麵她才會短暫停留,無用的都是一閃而過,很快此人的所有記憶都被她翻了一遍。
    照此人的記憶來說,洞天法玦是她的玉佩!
    不對……王玥意識到問題,可已經晚了,在她一念之間認可神玉是她的玉佩時,紅袍男人凝聚出了實體,他那雙明亮的眼睛裏有了真正的神采,他笑著看向王玥,眼底滿是雀躍,聲音也不是低啞,而是清淺動人,“我可不是什麽殘靈。”
    “而是九階天術靈師。”他展了展袖,緋色如霞,清俊的容貌多了一絲豔麗,“你也可以叫我桑玉,如果你喜歡那個男人的話。”
    王玥對自己的魂印太過自信,不明白怎麽會悄無聲息的被對方影響了神智,且中了他的術法,“你剛施展的是何神術?”
    “夢道術,我的道是以夢為道,在你進入劫玉時,便進入了我的夢,同樣,我也進入了你的夢,現在的你我在同一個夢中。”
    “若你在種下魂印時察覺到了異常,或許還有機會,但是現在晚了。”
    “哦,對了,你的魂印很粗糙,如此低階秘法,不堪一擊。”
    王玥卻沒管他的奚落,反而神情冷靜追問道,“什麽是劫玉?”
    “鎮劫之玉,謂之劫玉。”
    神殞之前萬神也有劫,譬如生死劫,情劫,渡厄劫……是以,神造劫玉,幫助自己渡劫。
    這枚玉玦便是以劫玉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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