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夯實道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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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才之成自幼起,仙界就很推崇‘先天神童’。
    越是年紀小悟性越佳,許多能突破仙道三劫的都是年輕天才。
    仙道三劫,一為長生劫,二為仙骨劫,三為本源劫。
    長生劫又名生死劫,是仙人從玄仙到金仙的坎,隻有度過長生劫的金仙才是真正的壽元無窮,而金仙境的仙人雖擁有看似無盡的壽元,卻會麵臨仙骨衰竭之困局,此為仙骨劫,若是不能度過,也終將是化為天地一縷元氣。
    渡過仙骨劫成就真仙身,也迎來了第三劫,本源劫!
    仙途之難,愈在後麵,是以在仙道之始,就要打下夯實的基礎,稱之為道基,道基越穩,後勁才能越強!
    新生仙童懷胎時就被灌注天材地寶淬煉根骨,一出生也是各種秘法提升資質,修煉之途,就是時間耽於越久,靈性就越會被磨盡。
    王之禹花了幾天時間試探王幼安的修道天資,包括神魂潛質,法則悟性和他的仙骨靈性等,得出的結果,既驚喜,又略微無奈。
    王幼安的仙骨靈性遠超他預料,神魂也很強大,悟性更讓他震撼,可偏偏他不願意學!
    每日都要睡!
    若是他自己有仙骨,有這無限的天賦,他怎麽睡的著!
    但是王幼安想要睡覺,誰都叫不醒,強行喚醒他,小眉頭能皺好久,可小瞧不得他皺眉,每一下都能帶動種種波動,蘊含各種破壞能力,一不小心整個城主府的陣法被波及的洞穿了,連王之禹的眉毛都被削光過!
    王之禹一邊沉醉於挖掘先天仙骨的神異能力,一邊又為王幼安憊懶不肯學仙法而心絞痛!
    偏偏這個時候又忍不住的觀察到了勤奮的不得了的天賦型仙苗王玥!
    比起先天仙苗王幼安,王玥將天賦展現的淋漓盡致,又勤修苦學的令人發指,同樣是出生十五天,一個吃吃睡睡躺著,誰也不愛搭理,眼睛一睜一閉一整天,一個從眼睛睜開就沒合上過,從早到晚,不是在修煉,就是在去藏書樓搞修煉法門的路上……
    日日晨起臥遲,連睡覺都是為了應付家人,實則晚上神魂也不曾停下修煉的王玥是瞞不過王之禹的眼睛的。
    倘若一開始她答應了做他的記名弟子,王之禹恐怕還不會多關注,全心全意培養先天仙骨,但偏偏她拒絕了,一心一意自學苦修!
    勾的他每日在王幼安睡覺的時候都忍不住去看她今日學的什麽,又學成什麽樣……不過數日時間,就叫他一日不看都不行了。
    才氣如囊中鈴鐺,兜著它也響,王玥的天賦驚人,藏書樓裏浩瀚雜學盡數被她閱遍,一通百通,無不精通,王之禹在王幼安身上無法安放的拳拳傳教之心不知不覺偏了一點過去。
    為她特開藏書樓四樓,全是入聖境的功法修煉門道,部分功法還能修煉至通天境。
    王玥欠缺的就是仙界各種修煉法門,以及體內修界入門及蘊養之道。
    王之禹暗中相幫,自然是讓她進展神速,神魂徹底恢複之後,開竅境打磨到完美之境,卻沒有急著進階神通境,神通境需要元神四層,意誌達王級巔峰才能修煉,她是元神六層,意誌神王級,造化境的門檻都超過了,如今她要先開始蘊養肉身,為修體內界做準備。
    體內界是仙界最重要也是最難的,且力仙和法仙都能走的修道之法,是連魔族都百般覬覦卻無法修煉的強大途徑。
    艱難苛刻的入門就讓絕大部分的仙人止步。
    蘊養身體的第一步就需要一枚虛空晶石。
    虛空晶石是仙界無垠虛空天生凝集的晶粒,是空間之力的一種凝聚形態,是一絲空間法則的實質化……奈何人無法窺探晶石內部的法則,終年參悟空間法門的真仙窮極畢生所學也難以讓那一縷空間法則實質化顯現。
    既然無法參透,就隻能笨拙的直接複製,將虛空晶石融入身體,血肉蘊養,神魂滲透,日長時久,讓虛空晶石內的空間之力在體內‘活’了,也讓那靈性的一縷空間法則在體內運轉,隻要維持住平衡,就能誕生出一處空間,初時小,為小洞府。
    王玥盯著浮玉上的一滴銀色水滴虛影,虛空晶石在虛空深處呈現水滴狀,是完滿的圓球,表麵有著空間法則的痕跡,帶著神秘的韻味,仿佛活物……她瞬間想到了失去的那道環狀神紋,也是如活物一樣飽滿生命靈性。
    圓球水滴脫離虛空之後‘石質化’表麵凝固水銀色,絲絲縷縷的紋路包裹整個石球。
    “虛空晶石本身是可以承載意識的,雖然承載的量非常有限。”王之禹一揮手,圓球水滴變化出上千滴,每一滴依舊圓潤飽含靈性,隻是剛顯現,就本能想要匯聚。
    王玥看的認真,思緒飛快運轉,虛影的變化在她腦海衍變,千萬水滴匯聚之後,本質蛻變,如銀色水流,又如圓球生命……會因靈性積攢而有自我‘意誌’。
    似乎猜到她心中所想,王之禹微微一笑,揮手間,數以萬計的圓球水滴融合,轟然一震,極強的波動蕩漾開,然而隻一瞬,超大型的融合圓球水滴就如‘星球’般讓周圍虛空扭曲,自身化作黑暗的‘空洞’令四麵八方迅速扭曲粉碎,那種空間粉碎不斷蔓延開來,也蔓延到了身處藏書樓四樓的王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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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之禹再度袖手一揮,一切如幻影破滅,略顯空蕩的四樓恢複原先的清靜,王玥的眸光卻前所未有的亮。
    在她零星的不成記憶的‘碎片’傳承中,有一門‘千變萬化’法,本被她遺忘,隻因此法是‘神術’又不是完整的傳承,今日卻在虛空晶石‘變化’的激發下,自動補全為完整的法門!
    變化之法,無形無相,雖非大道,且直指生命本源大道,王玥很清楚自己的路很長,很廣,遠不止一條本源大道,但是行萬路,由一而始,生命本源大道就是這個一,而變化法就是她的起點。
    心隨意動,王玥一麵聽著王之禹講述虛空晶石,一麵飛快的以元神意識變化的小人在識海修煉變化法,千變萬化以擁有所變之物的生命氣息為基礎,達到擁有變化之物的特征。
    “這是一枚虛空晶石仿石,可以讓你參悟修行,等日後有機會獲得真正的虛空晶石……”王之禹遞給她一枚銀色圓珠,蘊含一縷虛空晶石的氣息,紋路也模仿的七成像。
    便是這樣一枚仿石也是他花了數十萬功勞換來的。
    王玥接過之後,立馬借助秘術,一縷意識進入圓珠之內,發現裏麵全部都是無數微小顆粒構成,那些顆粒有大有小,色彩是不同的!
    幾乎是瞬息間她的意識就進入了顆粒內部,裏麵是更為微小的空間,當相對而言,那微小也是一方世界,浩瀚廣闊,無數的更小的微粒,約莫萬億計……全都在這一方空間內旋轉著,有著某種特地的軌跡。
    那更小的微粒內部呢?
    王玥的意識被阻隔,無法更深的進入,她明白,是自己的修為境界尚且不足,但這難不倒她。
    抽出一縷魂力鐫刻上意誌,然後將它送入圓珠內部,順著顆粒鑽入,又很快纏上其內更小的微粒,烙印魂印後,一抹微紅色光芒從王玥的眉心激射而出,洞穿而入微粒!
    微粒中是無數光點,亦是沿著軌道運轉著,永不停歇的運轉。
    轟隆隆……王玥的元神意識內觀肉身,模擬出那一層深過一層的顆粒空間,微粒空間,乃至於光點空間!
    全身血脈轟然爆發出恐怖的能量,無數顆粒空間出現擠爆了原來的肉身組織,又在她的強大神魂牽引下重組……崩潰,重組……崩潰,重組!
    “你——”王之禹親眼看見她整個身體像是遭遇巨大的重力碾壓,五官,四肢,骨骼,血肉……扭曲又複原,瞬息間周而複始,他立馬意識到什麽,飛快的打出數道磅礴的仙元護持在四個方位,“快停下,這樣下去你的肉身生機很快會被磨滅的。”
    王玥也是誤打誤撞,剛好元神意識在修煉變化法,外麵又在洞察虛空晶石的仿石,兩相竟然一結合,發生如此大的變故。
    若非她神魂強大,意誌烙印在肉身肌理深處,可以控製住每一滴血,每一塊骨骼,每一根毛發……現在她的肉身就徹底毀了。
    一次次的崩毀重組讓她肉身的生機並沒有像王之禹所說的磨滅,而是誕生了一股更強大的偉力,王玥的元神意識完整的模擬出了顆粒構造,讓自己的肉身也進入了一種‘顆粒化’的組成,外觀看著是一滴血,然而血液裏卻是蘊含無數的‘顆粒’,每一個顆粒都在順著軌道運轉……肉身顆粒化組成後也是發生了質變,力量的強度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王玥是掌控過神木體的,對肉身力量的變化以及強度有極為清晰的認知,原本她的這具肉身在被如娘孕育期間就達到了氣機圓滿,仙竅全開的地步,出來三日就堪比修仙界的金丹大圓滿的肉身,又在城主府的各種滋補養元之物的喂養下突飛猛進,加上王玥日夜不輟的煉體,短短十日就達到修仙界聖人境。
    今日這一蛻變,王玥的肉身之力應該比暗穹界內通天境略遜色,和造化境肉身力量相當!
    這還是單純的力量,若是用些煉體秘術,又或是王玥領悟的生命真意加持,也就是在修仙界是掌握的所謂‘生命力’,肉身恢複能力在生命真意護持下強悍到破壞力都趕不上,也就是變相的‘不傷不滅’,他日她真正踏上生命本源大道,便可謂‘不死’!
    遙想日後的‘不死境’王玥緩緩露出了一抹笑。
    隻是五官剛剛從扭曲狀態恢複,這笑詭異的王之禹眉頭直跳,“簡直是胡來!”
    王玥卻攥著虛空晶石的仿石不說話,也乖順的被他以挪移術送出了藏書樓。
    當晚,王家後院的一間小屋內,王玥盤膝而坐,慢慢的將每一個顆粒都烙印上意識,讓自己的元神對肉身的掌控達到極致,幸而元神六層的強大勉強能做到控製難以計數的顆粒。
    之後她一個念頭就能感受到肉身中顆粒凝聚的力量澎湃洶湧,她伸出手並指一劃,肌膚之上的顆粒空間抵抗之力也極強,根本破不開。
    她又伸手取過藏在床鋪下的利刃,毫不留手的劈到手臂上,傷口綻開又瞬息間愈合!
    嗯,恢複力也強了數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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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她再度狠辣出手,手指間凝聚一團璀璨的雷光,落在手臂上,電光閃爍間,毀滅雷電侵蝕了整條手臂……然後新的骨肉也在她一念間誕生,三息過後,手臂完好如初。
    王玥滿意的收了手,明日再尋個機會試一試,以裂銀術驅動肉身之力能達到什麽地步。
    裂銀術第一轉輪生枝,能一生萬,她的肉身能舉起一百斤,運轉輪生枝,就能舉起一百萬斤!
    不過王玥也不驕傲,因為她身邊有個吃吃睡睡就體內蘊界的便宜弟弟!
    她仔細感受著肉身變化,一次次試驗招數,元神化形為小人繼續修煉變化法,等她離開暗穹界,一定要想辦法弄到一顆虛空晶石,不僅是修體內界用,而且修變化法也有大用!
    虛空晶石內的空間之力和法則之道奧妙無窮,不愧是萬法合一的終極!
    或許是因為她神魂本源就是九彩鎮魂源石,是空間之道的寵兒,才會這麽快就觸及空間之力的應用。
    此時的王玥尚且不知,先天仙骨體內蘊界的基礎就是這‘顆粒空間’的誕生。
    隻可惜她的肉身沒有仙骨,空有基礎卻無法承載‘界’的誕生。
    若得一枚虛空晶石融入肉體就能承載‘界’,她根本無需再費心,自然而然就成了。
    天光依舊昏冥,城主府門前卻空前的擁擠,王陽領著客卿及城主府上下前來相送。
    “聽說王幼安要被送去通天山修道。”
    “這才出生二十天吧,怎麽就要送走了?”
    “噓,可千萬別說,王堅那一家子本就舍不得……”
    “通天山是暗穹界最好的修道之地!有什麽可舍不得的。”
    如娘抱著尚在熟睡的王幼安眼淚漣漣,明知道那些議論聲說的是對的,通天山是修道福地,多少人求之不得,便是月華侯都不能隨意踏足,每百年才有一次機會進去修煉一個月。
    可她就是舍不得!
    王堅軟語哄道:“別哭了,過幾日我領你去看孩子們。”
    是的,不止王幼安要被帶去通天山,王玥也去。
    “好了,好了,把安兒給我。”王堅終於把孩子哄到手,然後硬下心腸遞給了等候在旁的王之禹。
    裝作普通客卿的王之禹像個道骨仙風的老者,在王家暫居的十天時間,也算了解這一家子,至情至性,實屬難得。
    萬事齊備,隻等啟程。
    王玥從旁走到如娘和王堅跟前,認真保證道,“我會保護好弟弟的。”
    她說著抬眼掃過眼前的夫婦,後方站著的王家祖父祖母,還有兩位伯伯和嬸嬸……環顧了一圈,小塔和小冥在門口處使勁的拉拽著藏躲在門後不肯出來相送的兩隻……
    王玥暗歎一聲,不過是暫別,大龍和小破還是鬧情緒了。
    “快出來,五妹和六弟要走了。”聲音帶著微微抽泣音,小塔竟在偷偷抹眼淚。
    “我不出去。”大龍咆哮式低吼。
    明明前一刻還在拉扯,等王玥被抱著王幼安的王之禹帶著飛天而起,大龍和小破立馬衝出門,追著跑起來,一邊嗷嗷哭:“不要走——”
    “不要走,我們要在一起……”小破淚水奪眶而出,大叫著也飛起來,卻又眼睜睜看著前麵的人消失不見。
    小塔見他們哭的如此傷心,一時間也是沒憋住哭出聲來,連小冥都是眼泛淚光。
    四道身影先後不一的飛向王玥消失的地方,然而王之禹的速度哪裏是他們追得上的,若不是顧忌著不暴露行跡,他早就一念間降臨通天山了。
    “我很快來接你們!”王玥的聲音有些縹緲的從風中傳來,終是叫四人停下了追逐的步子。
    趴在王之禹肩頭的王幼安瞥了眼愈來愈小的五十二城,眸光深處還印那幾張濕漉漉的小臉,隨即又懨懨的閉上眼繼續呼呼大睡。
    天道無情,大道無親,固守明淨心,塵埃輕浮萍。
    ……
    通天山就是十日前五十二位城主迎接王之禹的地方,天地元氣充沛,山勢逶迤,山脈蒼翠,圍繞著巨大的通天台分布著一座座精雕細琢的樓閣宮宇。
    王玥住進挨著通天台的山腰處的一座小樓,打掃得一塵不染,鋪蓋、書案、屏風一應俱全……她卻是毫無關注,第一時間就去了王之禹說過的修煉殿。
    那是一處極為特別的地方,殿內有陣陣空間亂流,在殿中央懸浮著一個三丈寬的石盤,王玥點指在四周,借陣法之力挪移到石盤上,然後盤膝坐下。
    周圍空間亂流環繞,有些滲透而入她的體內。
    這是為了修行一門為‘虛化’的秘法,煉成之後達到‘虛化極致’,王玥要煉變化法,無形無相是必要的,虛化這門秘法就能促進她修煉至無形無相身法。
    而這座有空間亂流的殿宇是王之禹當初花費巨大特地買來修煉的,不過當時是為了修體內界。
    王之禹安頓好王幼安之後,一轉眼就發現王玥已經在修煉了。
    王玥此刻修煉的虛化法是一個頗為完美的保命法門,先是煉體到了堅不可摧,又兼具虛化之效,在穿梭虛空逃命上很是擅長,但是這個法門有個致命的缺陷,一些修煉了神眼神通的仙人眼裏,又或是針對性的法器靈寶照射下,虛化到極致也無所遁形。
    除此之外,更要命的就是需要大量珍貴寶物,汲取其精華,乃至本源融入身體,變相的將身體當做‘源器’在修煉,修煉到極致,才算大成,若隻是中途,那就是雞肋!
    王之禹這等在仙界底層掙紮的偽仙,所有的資源都用在自身修煉提升境界上,哪裏還有寶物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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