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廣播突然發出一陣刺耳的電流聲，聲音戛然而止。
    走廊上的喪屍齊刷刷轉頭，幾十雙渾濁的眼睛瞬間鎖定了正在開門的張宇進。
    "跑！"薑曜的吼聲炸響。
    眾人拔腿狂奔，薑曜還不忘順手一把拉開最後那扇緊閉的教室門。
    溫召和南拉冷靜地壓下滅火器壓把，白色粉末瞬間噴湧而出，整個走廊頓時被濃密的煙塵籠罩。
    "砰！"廣播室的門被重重關上，所有人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梁大修突然想起那個亂玩滅火器的瘋子，再抬頭看看其他人灰頭土臉的樣子，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笑聲像會傳染似的，很快所有人都捂著嘴悶笑起來。
    韓景修指著吳俊英的眼鏡，那裏結了一層白霜，秀赫的黑發變成了灰白色，活像個小老頭。
    就連一向嚴肅的薑曜，嘴角也微微上揚，伸手抹去鼻尖上的粉末。
    這就是青春的氣息啊！
    休息片刻，薑曜輕輕推開錄音室的隔音門，樸老師正疲憊地靠在調音台前。
    窗外的暮色已經染上了血色，操場上此起彼伏的嘶吼聲透過玻璃傳來。
    "老師，該進行下一步了。"薑曜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樸老師點點頭，布滿血絲的眼睛重新聚焦在控製麵板上。
    她顫抖的手指撥動幾個旋鈕，操場方向的喇叭突然爆發出震耳欲聾的進行曲。
    "噔—噔—噔—"《命運交響曲》的旋律在暮色中炸開，整棟教學樓都仿佛震動起來。
    走廊上立刻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像一場詭異的踢踏舞表演。
    透過窗戶，能看到無數喪屍從教學樓湧出奔向喇叭。
    三十分鍾後，薑曜帶著秀赫和青山開始檢查。
    透過開啟的推拉門，三人看到八間教室裏的喪屍都被引走了。
    "我去檢查廁所，你們先去帶他們把走廊堵住！"薑曜轉身吩咐道。
    青山和秀赫點點頭，回去召集眾人。
    男廁的門虛掩著，推開的瞬間，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薑曜卻麵不改色地挨個踹開隔間門。
    第三個隔間裏蜷縮著一具被啃得麵目全非的屍體，被卡在角落裏還不斷掙紮。
    薑曜取出苗刀給了它一個痛快，隨後同樣將女廁過了一遍。
    回到走廊時，其他同學已經行動起來。
    青山和秀赫正合力抬著一張實木講台，結實的手臂暴起青筋。
    梁大修滿頭大汗地扛著拆下來的門板，活像隻滑稽的烏龜。
    很快，走廊兩端築起了歪歪扭扭卻足夠結實的路障，課桌腿交叉形成的柵欄在月光下投下蛛網般的陰影。
    搜刮物資的過程像場歡快的尋寶遊戲。
    韓景修從某個課桌裏翻出三包擠變形的巧克力派，李朔則驚喜地發現教師休息室裏有整箱飲料和方便麵。
    當他們把戰利品堆在廣播室地板上時，竟也鋪滿了小半個角落。
    夜幕徹底降臨後，有人用窗簾裹成簡易睡袋，有人把書包當枕頭。
    窗外，整座城市沉浸在詭異的黑暗中，偶爾有零星的火光在某處亮起，又很快熄滅。
    學生們心思各異，但都明白恐怕整座城市都陷入了災難。
    "睡吧。"薑曜拉上最後一道窗簾，月光在他臉上割出一道銀線。
    "明天..."他的話沒說完，但所有人都明白後半句。
    廣播室漸漸響起均勻的呼吸聲，有人在小聲啜泣，很快又被疲憊的睡意吞沒。
    而薑曜得自帝皇鎧甲的上帝視角則轉向了另一個地方。
    裴恩智在天台一番發泄，心情上的大起大落，加上體力的劇烈消耗。
    眼前突然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重重栽倒在水泥地上。
    金真秀在看到裴恩智瘋狂大笑時，就已經悄悄蜷縮到角落。
    此時裴恩智暈倒，他心裏躊躇著想要給她披件衣服，但身上單薄的衣服又讓他覺得脫了自己可能會冷。
    猶猶豫豫間，自己也迷迷糊糊靠在牆角睡著了。
    再醒來時，月光已經給天台鍍上一層銀霜。
    裴恩智已經完全恢複過來，發現金真秀正用那種熟悉的、畏縮的眼神偷瞄她。
    就像她曾經在無數個廁所隔間裏透過鏡子看到的自己。
    "手機。"她突然煩躁起來，聲音沙啞得不像話，"把視頻刪了。"
    金真秀的喉結上下滾動，冷汗順著太陽穴滑到下巴："尹圭男...他設置了定時發送..."
    這句話仿佛用盡了他全部勇氣，"手機在教務處，明天九點不給錢，視頻就會..."
    "廢物！"裴恩智怒罵一聲，嚇得金真秀一哆嗦。
    她將召喚器扣在手腕上，地虎鎧甲瞬間覆蓋全身。
    沒再關注這個懦弱的家夥，裴恩智縱身躍下天台。
    夜風呼嘯著掠過麵甲，教務處越來越近——
    "轟！"
    整扇玻璃窗在她肩甲的撞擊下化作晶瑩的暴雨。
    掃視一圈，金真秀那部藍色手機，就放在手機收納盒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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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恩智拿起手機放在腰帶前，一道光芒掃過，手機瞬間解鎖。
    翻找出帖子，取消發送，隨後將整部手機恢複出廠設置。
    正要離去時，裴恩智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尹圭男穿著不知從哪個倒黴鬼身上扒來的大兩號校服。
    自行車鏈條早不知丟在哪了，此刻正拚命蹬著空轉的踏板。
    他嘴裏咬著的短刀在月光下反著光，活像條銀色的舌頭。
    "桀桀桀..."麵甲下的裴恩智露出病態的笑容，腳下猛地發力撞碎另一麵窗戶躍出。
    尹圭男正拚命踩著沒有鏈條的自行車踏板，突然感覺後頸一涼——一隻覆著金屬爪套的手揪住了他的衣領。
    下一秒，天旋地轉，整個世界在他眼前瘋狂顛倒。
    "啊——！"他的尖叫聲劃破夜空。
    腐爛的麵孔不斷從下方逼近，那些喪屍張開的血盆大口裏，還能看到碎肉殘渣黏在發黃的牙齒上。
    腥臭的唾液噴在他的臉上，帶著令人作嘔的溫熱。
    就在他幾乎能數清某個喪屍牙齦上的肉條時，身體突然又被猛地提起。
    失重感讓他的胃部一陣抽搐，校服褲子傳來可疑的濕熱感。
    "阿西吧！！"尹圭男歇斯底裏地揮舞著短刀，刀刃在月光下劃出銀色的弧線。
    "叮"的一聲脆響，刀尖在鎧甲上擦出耀眼的火花，卻連一絲劃痕都沒留下。
    第三次下墜時，他的鼻尖幾乎蹭到一個女喪屍開裂的下巴。
    那家夥的舌頭隻剩半截，正興奮地拍打著腐爛的臉頰。
    第六次...
    "嘔——"第七次被提起時，尹圭男聞到自己頭發上沾的腐臭黏液的味道。
    他的褲襠已經完全濕透，眼淚鼻涕糊了滿臉：
    "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姐姐！媽媽！祖宗——求求你饒了我吧！"
    裴恩智麵甲下的嘴角扯出一個冷笑。
    能量指示器的紅光急促閃爍著，提醒她剩餘時間不多。
    她突然覺得這個曾經讓她噩夢連連的混混，此刻就像隻滑稽的提線木偶。
    "哐當——！"
    尹圭男呈拋物線飛向五米外的垃圾箱，後背撞在金屬箱體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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