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舊友重聚 袁公深析天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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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我與沙凝玉在熱鬧喧囂的酒館中吃飯。
    酒館內,酒客們高聲談笑。酒杯碰撞聲、嘈雜的議論聲交織,仿若一曲混亂卻充滿煙火氣的樂章。木質桌椅散發著陳舊的木香,牆壁上掛著的陳舊字畫,在昏黃燈光下愈發黯淡,給這酒館添了幾分古樸與沉悶氣息。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如曙光般闖入我的視線。竟是曾一同營救袁崇煥的李猛!他鄉遇故知,喜悅瞬間湧上心頭。我急忙起身招呼他,聲音裏帶著抑製不住的激動,仿佛在這陌生之地找到了久違的依靠。
    李猛熱情回應,隨後帶著我們穿過曲折幽深的小巷。
    小巷兩側的牆壁斑駁破舊,爬滿墨綠色的青苔。青苔上掛著晶瑩水珠,散發著一股潮濕腐朽的氣味。這氣味彌漫在空氣中,讓人忍不住皺眉,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走過石橋時,橋下河水潺潺流淌,水麵倒映著岸邊隨風搖曳的蘆葦,在昏暗中影影綽綽,仿佛水下藏著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
    最終,我們來到江南水鄉一處靜謐的小院子。
    一踏入院子,我一眼便認出那個身形略顯佝僂的男子。盡管他麵容已改,但那獨特氣質和堅毅眼神,讓我瞬間確定,他就是袁崇煥將軍。
    我急忙上前,恭敬地向他請安,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與敬意,就像漂泊許久的遊子終於回到溫暖港灣。
    袁崇煥被吳偉業重傷後,奄奄一息,生命垂危。幸得一位曾受他恩惠的江湖郎中拚死相救,將他帶到一處偏遠山洞悉心照料。
    然而,他傷勢過重,武功根基盡毀。待身體稍有好轉,他深知朝廷絕不會放過他。為躲避追殺,他忍痛用草藥腐蝕麵容,改變容貌。在郎中幫助下,尋到這人跡罕至的深山,伐木造屋,過上隱居生活。
    隱居期間,他憑借以前積累的人脈,艱難地與外界保持微弱聯係。李猛便是他早年在軍中結識的忠義之士,一直秘密為他傳遞外界消息,所以李猛才知曉他的隱居之地,並能帶著我們前來相見。
    如今的袁將軍,身體每況愈下。臉色蒼白如紙,皮膚鬆弛地掛在顴骨上,身形愈發消瘦,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一天不如一天。看著他這般模樣,我的心中滿是酸澀與不忍。
    在那些平靜卻又暗藏憂慮的隱居日子裏,袁將軍時常獨自坐在院子裏,目光望向遠方,眉頭緊鎖,滿臉愁容。
    一天傍晚,夕陽餘暉灑在小院,給一切都鍍上一層昏黃光暈。袁將軍望著天邊如血的殘陽,長歎一聲,對圍坐在身邊的我們緩緩說道:“如今這世道,戰火紛飛,百姓苦不堪言。朝廷內部腐敗叢生,官員們隻知爭權奪利,全然不顧民生疾苦。隱炎衛在暗處興風作浪,不知又在謀劃著怎樣的陰謀。我雖身處這深山之中,可心係天下,每日都憂心忡忡,不知這亂世何時才能迎來太平。”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飽含著對國家命運的深切擔憂,每一個字都仿佛重錘,敲在我們的心間。
    平日裏,袁將軍也常教導我們為人處世的道理。
    他語重心長地說:“身處亂世,人心易變,但你們一定要堅守本心,明辨是非善惡。遇到困難挫折,不可輕易言棄,要勇往直前。與人相交,需真誠相待,切不可虛情假意。”
    在排兵布陣方麵,他更是傾囊相授。他在地上畫出各種陣型,詳細講解其優劣與運用時機:“這八卦陣變化多端,可攻可守;長蛇陣利於行軍轉移,首尾呼應…… 你們要牢記這些,日後若有機會,或許能派上用場。”
    我們都聽得聚精會神,受益匪淺。
    我與袁將軍久別重逢,千言萬語湧上心頭。我詳細跟他講述擊敗李自成的驚險過程,以及隱炎衛如鬼魅般緊追不舍的追殺。
    袁將軍聽聞隱炎衛的事跡,神色凝重。眉頭緊鎖,額頭上的皺紋如溝壑般深刻,眼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
    他緩緩說道:“隱炎衛的火器與武功招數神秘莫測,防不勝防,他們定有不可告人的陰謀。”
    我點頭稱是,接著說道:“那些火器的精妙程度,遠超如今明朝的技術,我懷疑隱炎衛背後有穿越之人,整合各方勢力才有這般能耐。”
    袁將軍一臉疑惑,顯然對 “穿越人” 一詞難以理解。於是,我便將自己曾是特種兵,機緣巧合靈魂穿越到這個時代的奇妙過往,一五一十地講給他聽。
    袁將軍聽得入神,時而驚歎,時而沉思,眼中閃爍著好奇與思索的光芒,仿佛置身於一個全新的世界,那專注的神情,讓我感受到他對未知的渴望與探索。
    隨後,我又跟他說起自己在遼東跟隨洪承疇迎戰金兵以及錦衣衛,在山西跟隨陳奇瑜、曹文詔與金兵以及農民軍對戰的過往。
    我提及洪承疇在戰場上指揮若定,排兵布陣極為精妙,總能巧妙應對金兵的進攻,多次帶領明軍取得階段性的勝利。
    然而,他在與錦衣衛的周旋中,卻時常表現出一種模棱兩可的態度。有時為了保存實力,不惜犧牲一些小股部隊的利益,與錦衣衛的往來也頗為隱晦,讓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實想法。在山西與農民軍對戰時,他的策略同樣多變,時而強攻,時而招安,手段極為靈活。
    袁將軍聽完,神色愈發凝重。沉思良久後緩緩開口:“這洪承疇,確實搖擺不定,高深莫測。他能力卓絕,在軍事上的才華毋庸置疑,假以時日,必能成為朝廷的中流砥柱。然而,觀其行事作風,一旦有了二心,將是大明之患啊。他太過於看重自身的利益與權力,在複雜的局勢中,難保不會為了自己的前程而做出背叛朝廷的事。”
    袁將軍的話語,如同一記警鍾,在我心中久久回蕩,也為洪承疇日後可能的叛變埋下了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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