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
    小老頭兒揚起一抹笑。
    飛快朝兒女走去。
    那個兩個胳膊扭曲著，五六歲的女孩一看到他。
    眼睛亮晶晶的迎了過來。
    邊艱難的比劃，邊說道“老漢兒，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下班了？”
    小老頭兒一把將她抱起來。
    先挨了一下她的額頭。
    確定體溫正常。
    這才放心的抱著她往回走。
    那個比女孩大一些的男孩雙腿無力的拖在身後。
    也爬過來乖巧的比劃著“老漢兒，我和妹妹已經把飯做好了。”
    小老頭兒放下女孩。
    慈祥的笑著伸手摸了摸男孩的頭。
    隨後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接著掏出剛才拿到的錢。
    炫耀的比劃著“阿巴……阿巴……”
    “幺兒們，等我攢夠錢，就可以帶你們去大醫院看病。
    到時候，你們就可以和正常孩子一樣去上學了。”
    小女孩年紀小。
    看懂意思後。
    眼睛瞬間就亮了。
    直接給了小老頭兒一個大大的擁抱。
    “真的嗎？老漢兒，你真好！”
    小老頭兒笑眯眯的捏了一下女孩的臉。
    伸手扶起地上的男孩。
    比劃道“走，幺兒，咱們先吃飯去。”
    讓兩個孩子坐好後。
    他就轉身去廚房裝飯了。
    女孩有些疑惑的看著男孩。
    “哥哥，你怎麽不開心？”
    男孩往廚房看了一眼。
    示意女孩靠過來。
    這才小聲開口道“珍珠，你以後不要在老漢兒麵前提上學的事兒了。
    老漢兒養咱們已經很不容易了，咱們不能給他太多壓力。”
    正所謂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男孩今年已經十二歲了。
    早就已經過了愛幻想的年紀。
    他清楚的知道。
    哪怕真能做手術恢複。
    他和妹妹所需要的醫藥費也會是一個天文數字。
    即便是治療一個人的錢。
    也是他們這個家承擔不了的。
    從小殘疾。
    讓他心性比同齡人更成熟。
    也知道他和妹妹隻是別人扔掉不要的孩子。
    被老漢兒撿回來才能活到這麽大。
    有一個疼愛自己的爸爸。
    一個可愛的妹妹。
    能在一個有愛的家庭裏好好活著，他已經很滿足了。
    爸爸這兩年明顯已經蒼老了許多。
    他擔心壓力太大。
    爸爸太過操勞，他們會失去這個好爸爸。
    女孩歪著腦袋。
    有些不解“為什麽啊？爸爸不是賺了很多錢嗎？”
    男孩又小心的朝廚房看了一眼。
    才連唬帶騙道“那些錢，是老漢兒辛苦一個月才賺的，如果咱們要做手術，就需要花能裝滿咱們屋子這麽錢。
    老漢兒賺那麽多錢就會很累很累，人太累的話，是會累死的，你想讓老漢兒累死嗎？”
    女孩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瘋狂搖頭“不，我不想讓老漢兒死。”
    雖然知道爸爸聽不到。
    但男孩還是趕緊捂住妹妹的嘴。
    “噓……小聲點，別讓老漢兒聽到了。”
    女孩縮了縮脖子。
    小聲道“哥哥，你是不是傻啊，老漢兒耳朵聽不到的。”
    …………
    廚房裏。
    聾啞小老頭兒拿起杯子裏晾好的溫開水。
    一口氣喝了下去。
    看向鍋裏溫著的飯菜。
    他眼神更溫柔起來。
    現在這種出門有人盼著他回來，回家就有熱乎的飯菜吃，晾好的開水喝的日子。
    是他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
    正因為他自己是殘疾人。
    在外麵受盡奚落白眼和戲弄。
    才不忍心看著這麽懂事的一對好孩子。
    就這麽做一輩子的殘疾人。
    隻要他還能動，就一定要想辦法治好他們。
    想到這裏。
    小老頭兒拿來碗筷，正準備裝飯時。
    腦袋裏突然嗡的一聲，接著就是一陣眩暈感。
    他忙扶住灶台。
    才勉強站穩。
    張口想叫人，喉嚨裏也傳來一陣刺痛。
    小老頭兒心裏咯噔一聲。
    難道，他這是要死了？
    兩個孩子還小，要是他死了，他們該怎麽辦？
    正當他陷入絕望時。
    耳中傳來了一個稚嫩的聲音。
    “哥哥，那我一會兒就告訴老漢兒，就說咱們不想治病，隻要能平平安安的跟老漢兒在一起生活就行。”
    接著又聽到了一個男孩的聲音。
    “嗯，咱們要懂事一點，不能讓老漢兒太累，要是把老漢兒累壞，咱們就真成沒有爸媽的孩子了。
    老漢兒一個人養咱們已經很辛苦了，咱們不能再給他添麻煩。”
    小女孩懂事的說道“嗯嗯，哥哥，等珍珠長大了，也賺錢養老漢兒和哥哥。”
    男孩輕笑。
    “你個小笨蛋就別想這些了，賺錢的事兒，交給我和老漢兒就行了，你隻要開開心心的長大就好。”
    小老頭兒愣住了。
    這時他才發現。
    頭上的眩暈感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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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他的喉嚨也不疼了。
    小老頭兒還以為剛才聽到的話，是他出現幻覺了。
    搖了搖頭。
    正打算繼續裝飯。
    手剛碰到鍋蓋。
    他就又聽到了鍋蓋和灶台輕微的摩擦聲。
    他激動的抬手拿起鍋蓋就往灶台邊緣碰去。
    伴隨著“哐當”一聲。
    小老頭兒興奮的站在灶台邊傻笑著，用手裏的鍋蓋一下又一下往灶台上敲去。
    每響一聲。
    他臉上的笑就大一分。
    屋子裏的兩個孩子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家爸爸沒拿穩鍋蓋。
    可接連兩聲後。
    他們立馬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兒。
    女孩連忙噠噠跑了過來。
    “老漢兒，你咋了？”
    男孩也拖著綿軟的雙腿爬了過來。
    看到他們的爸爸好好站在灶台邊時。
    兩人齊齊鬆了一口氣。
    女孩上前用扭曲的手扯了一下小老頭兒的衣服。
    艱難的比劃著“老漢兒，你咋玩起鍋蓋了？”
    小老頭笑著扭頭看向女孩。
    “珍珠，成才……”
    下一刻。
    他驚喜的摸向喉嚨。
    聲音顫抖道“我……我……我能說話了？”
    兩個孩子也激動的臉蛋都紅了。
    眼睛亮的跟千瓦燈泡一樣。
    興奮的問道“老漢兒，你會說話了？”
    小老頭兒點頭。
    “嗯嗯，我……不但……可以說話，還……聽得到……你們說話！”
    可能是剛會說話。
    還有點不適應。
    一句話，被他說的結結巴巴。
    即便如此。
    三人還是樂的合不攏嘴。
    小老頭兒迅速裝好飯菜，端到桌子上。
    “今天心情好，我要喝一杯！”
    他現在能說話，還可以聽到聲音。
    就能去找一份工資高的工作。
    到時候，就可以早點攢錢給孩子們看病了。
    鎮上的醫生說過。
    兩個孩子的胳膊和腿，如果去大醫院看的話。
    還是有很大可能會康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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