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選舉新族長的日子。
    錦茉早早地就來到了部落中央的石台廣場。
    天剛蒙蒙亮，晨曦的露水沾濕了她的獸皮鞋，寒意透過腳底傳到身上各個部位。
    她坐在角落的一塊石頭上，目光靜靜掃過陸續聚集的族人。
    一個雌性路過她身邊，嘴裏哼了一聲，眼中滿是鄙夷。
    還有兩個雌性站在不遠處，不時用餘光打量她，嘴裏小聲嘀咕著什麽。
    “看看她，前幾天裝得可憐兮兮的。"
    "真不要臉，前任族長的屍骨還沒涼透呢。"
    "為了能繼續留在族群，做的那些事，嘖嘖……”
    錦茉對她們的嘲諷不屑一顧，隻是撣了撣獸皮衣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裝作沒聽見。
    目光穿過人群，發現有一兩個例外的雌性眼中閃過憐憫，偷偷地看著她。
    這些應該是忠心於阿母的人，但錦茉並沒有與她們有任何交流。
    互不打擾就是最大的保護，這個道理她再清楚不過了。
    廣場上的族人越聚越多，石台周圍已經圍滿了雌性，後排站著的是地位低下的獸夫們。
    至於雄性，一般是沒有資格參加這種集會的。
    太陽已經升起，照在匯聚的人群頭頂。錦茉眯起眼睛，看向石台入口處。
    薑雅姍姍來遲，身後跟著幾個忠心的雌性。她穿著精心縫製的新獸皮衣，手上拿著骨杖，臉上紅光滿麵。
    看樣子這兩天的暫代族長做得很不錯，甚至比正式族長還要享受。
    錦茉看到她身後的獸夫們，幾乎比自己見過的任何雌性的獸夫都要高大強壯。
    薑雅這個雌性，還真是會享受。
    "歡迎各位族人來參加今天的選族長儀式。“薑雅站在石台中央，聲音洪亮地宣布道，”雖然前任族長的離去讓我們都很悲痛，但族群不能沒有領導者。“
    被臨時推上來的老雌性，顫顫巍巍地走到薑雅身邊，手中捧著一個裝滿貝殼的獸皮袋。
    ”下麵開始投票儀式。"老雌性高聲宣布道，“每人領一枚貝殼，在上麵刻下你支持的族長人選的名字，然後交到我手中。”
    錦茉抬頭看了一眼，發現薑雅為了讓儀式顯得更有說服力，還特意找了幾個陪襯的雌性站在石台上。
    這些雌性大多是薑雅的親信，不過裝模作樣地擺出一副候選人的樣子。
    雌性們一個接一個上前領取貝殼，用隨身攜帶的小石刀在上麵刻下名字。
    輪到錦茉時，她走上前，從老雌性手中接過貝殼。老雌性的手指微微顫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拿起石刀，錦茉莊重地在貝殼上刻下"薑雅"兩個字，然後將貝殼交還給老雌性。
    "麻煩您了。"老雌性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憐憫。
    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不客氣，我隻希望族群能越來越好。"
    投票結束後，老雌性開始清點貝殼，將不同名字的貝殼分成幾堆。
    不出所料，薑雅那一堆高高聳起，幾乎是其他幾堆的總和。
    "經過公正清點，"老雌性宣布道，聲音微微發顫，“薑雅獲得最多票數，成為我們新一任的族長！”
    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錦茉也跟著鼓掌，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眼中卻沒有半點笑意。
    薑雅站在石台中央，高高舉起那根象征權力的獸骨權杖，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喜悅。
    "謝謝各位族人的信任！我一定不負重托，帶領大家建設更強大的狼族！“
    台下又是一陣歡呼。
    ”首先，我想宣布幾項新的政策。“薑雅環顧四周，目光最後落在族人身上，”為了增強我們族群的實力，我決定大肆向其他部落招攬雄性獸人。"
    "同時，一個雌性從最多擁有8個獸夫，擴展到15個！“
    錦茉眉頭緊鎖。阿母以前之所以規定每個雌性獸夫數量不超過8個，是因為發現獸夫數量越多，對雌性的身體越不好。
    這裏醫術不發達，個人衛生也不注重，容易引發各種雌性疾病。
    "還有，"薑雅繼續說道，”一旦雌性死亡，雄性將無條件殉葬。如果家裏有，沒有能力單獨生存的小獸人，雄性可以等將小獸人撫養長大後再殉葬。"
    這句話讓錦茉更加無語，為什麽雌性死亡，雄性一定要殉葬？這沒有一點人道，不對，是獸道可言。
    但是看到大家聽完都開始歡呼，錦茉也隻好跟著一起讚揚薑雅的舉動，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
    薑雅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她看向錦茉，目光中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憐憫，"錦茉身為前任族長的女兒，本來按照規定是要被趕出部落的。但是前任族長是我的好友，我不忍心也不能這麽做，所以我決定錦茉繼續留在狼族生活。"
    台下的族人紛紛點頭，小聲議論著薑雅的善心和寬容大量。
    "薑雅族長真是心地善良！"
    "換做是別人，哪會這麽仁慈？"
    錦茉在心裏狠狠翻了個白眼，好人都讓她做完了，真是個虛偽的人，表麵上做著大善人，背地裏不知道做了多少齷齪事。
    薑雅走下石台，徑直來到錦茉麵前，伸出手拉起她，麵向全族人。
    聲音溫和，“錦茉妹妹，以後我就是你最堅強的後盾，有什麽困難都可以找我。”
    錦茉知道這番話不知道又給她在族人心中刷了多少好感。
    那就配合演完這場戲吧！她低下頭，聲音微弱，“謝謝你，薑雅姐姐。”
    隨後，緊緊握住薑雅的手，指甲幾乎要嵌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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