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茉敷衍地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你不用解釋。"眼睛裏卻透露著不相信。
    書翎隻好繼續說道，
    “當時她身上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還有很多厲害的藥。”
    說到藥，他的臉上痛苦不已，雙手不自覺地握緊。
    錦茉知道細琳曾經也是有過係統的，那些書翎口中奇怪的東西和厲害的藥，肯定是係統給的獎勵。
    見書翎停了下來，錦茉追問道，“後來呢？”她往前湊了湊，眼中滿是好奇。
    書翎抓著頭發，“當時阿母為了多生育小獸人，身體已經快要撐不住了，我不想阿母再這樣痛苦，所以問細琳有沒有可以致人不能生育的藥。”
    錦茉恍然大悟，“怪不得當初你一下子就聞出了那個不育的藥的味道，原來是這個原因。”
    書翎聞言垂下眼簾，聲音低沉，“我當時真的怕急了，看到阿母的身體一天一天衰弱下去，才不得已去給她下了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說完，他的眼淚終於控製不住，滾落下來，滴在兩人緊握的手上。
    錦茉趕緊用袖口給他擦了擦眼淚，柔聲安慰道，
    “不怪你，不怪你，生育這種事本身就對雌性有傷害的。”她的手輕輕撫過他的臉頰，眼中滿是心疼。
    書翎崩潰好一陣，才漸漸平複下來。
    “細琳給我藥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他繼續道，聲音嘶啞，“後來她傷好了，就走了，走的時候告訴我她還會回來的。”
    說道這裏他苦笑一聲，“沒想到，隻過了僅僅一年，她就真的以蛇族大族長身份來到鷹族，向鷹族族長要招我為獸夫，當時我阿母知道後，狠狠地打了我一頓。”
    錦茉疑惑地皺起眉頭，
    “打你幹什麽？是細琳要招你為獸夫，跟你有什麽關係？”
    他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輕輕地捏了一下錦茉的手，感受著她掌心的溫度，說道，
    “我是雄性，不管錯沒錯，都是我的錯。鷹族族長當時不同意，但是不知道細琳用了什麽辦法，逼得她不得不讓一步，說是隻要我願意，就跟著去吧！但是鷹族以後不會再承認我的身份。”
    “他們就這麽討厭蛇族啊！”錦茉的聲音中帶著不解。
    書翎點點頭，“是啊，這個獸世就沒有不討厭蛇族的，阿母不讓我同意，她說我是她生育的雄性中，最出色的一個，以後能派上大用場，萬萬不能沒落到蛇族去”
    錦茉聽到這話，老臉一紅，大用場難道說的是自己嗎？
    她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感覺有些發燙，那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書翎沒有注意到她的尷尬，繼續說道，
    “誰知道細琳見我不同意，直接下了藥，結果被我哥誤食了。等到大家發現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說到這裏，他的表情變得更加痛苦，
    “細琳當時哭得不能自已，她說那是她的第一次，她以為是我把我哥哥送到她床上的。我當時不明白，雌性的第一次有那麽珍貴嗎？畢竟以後還會有許多獸夫，但是她當時恨我的表情，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我對她本身沒有什麽別的感情，但是在當時，我被她的做法氣瘋了，為什麽要下藥，難道蛇族就隻會下藥這一種手段嗎？她說她沒有，她不會做那種惡心人的事，我沒有相信。”
    錦茉在腦子裏消化著他的這番話，表情若有所思。
    確實，在原來的社會中，大部分人第一次都會給自己喜歡的人，可能當時細琳還接受不了獸世的規矩。
    而且，錦茉的第六感告訴她，細琳當時可能真的沒有下藥，結合剛剛書翎哥哥說的話。
    事情的真相可能是書翎的阿母不舍得白白將書翎這麽出色的雄性送到蛇族，所以就下藥推了他哥哥到細琳床上。
    而細琳又覺得是書翎不願意，所以為了成人之美送了一個相似的人來打發她。
    真是好一出大戲！
    錦茉輕歎一口氣，看著書翎的眼睛，那裏麵藏著太多的痛苦和愧疚。
    “所以今天你哥哥的意思是，始作俑者都是你阿母？”她的聲音很輕。
    “我早該想到了，”他喃喃道，“因為當時的哥哥很想逃離鷹族，所以我一直認為他是故意吃下藥，其實從小到大，什麽東西他都會讓著我。”
    “細琳也是，明明當時給我絕育藥的時候再三說明過，藥都是可好可壞的東西，她不會將它用在不正當的地方。”他深吸一口氣，“他們明明曾經都那麽明確地表示過自己的態度，可是我卻從來都不肯相信。”
    錦茉看著他痛苦的樣子，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感受到他肌肉的緊繃。
    “你確實做錯了，這是事實。”她直言不諱，但語氣中沒有責備。
    書翎突然將錦茉抱進懷裏，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聲音悶悶地從她頭頂傳來，
    “我曾經想過他們是無辜的，可是那是我阿母，我能怎麽辦？我隻能一次又一次地逃避。我不停地告訴自己，我能比哥哥帶來更多的價值，我能給家族帶來更多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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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茉在他懷裏沒有掙紮，反而伸手環住他的腰，感受著他的心跳。
    “去給細琳和你哥哥道歉吧，”她輕聲說道，“這是你欠他們的。”
    書翎聽到這話，沉默了許久，身體的顫抖漸漸平息下來。他的下巴抵在錦茉的頭頂，呼吸漸漸變得平穩，
    “你們那個世界如果出現這種情況會怎麽解決？”他終於悶悶地問道。
    錦茉想了想，眉頭微皺，
    “大概會被眾人罵得狗血淋頭吧。”
    書翎的手輕輕摩挲著她的後背，聲音低沉，“你也是這樣想的嗎？”
    錦茉微微退開一點，抬頭看著他的眼睛，“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書翎毫不猶豫地回答。
    錦茉直視著他，語氣坦率，“真話就是，你真是被豬油蒙了心。”
    聽到這句話後，書翎的腦袋明顯地耷拉了下來，雖然他不明白豬油是什麽，但是知道肯定不是好話。
    錦茉看著他這副模樣，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
    “知道了真話，還不去道歉，在等什麽？等炒菜嗎？”
    在她的再三催促下，書翎才終於點點頭，站起身來。
    先走到石床邊，輕輕撫摸了一下小獸人的頭發，然後轉身走向洞口。
    在掀開獸皮簾之前，他回頭看了錦茉一眼，眼中充滿了決心，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錦茉坐在石椅上，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洞口，歎了一口氣。火光中，她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
    唉，咋辦？事情已經發生了，書翎的阿母真是讓自己見識到這個獸世的冷酷無情。
    因為一個孩子優秀，價值高，就將另一個孩子推了出去。難道都不是她自己親生的嗎？
    真是能狠心啊！明明知道蛇族的手段，還將他推了出來，直接就是不想讓他活了唄，不過也沒想到，細琳還是好好地讓他活著。
    想到細琳，她突然想起了之前看到的紫色光芒。
    是可好可壞的意思，所以細琳現在還不算黑化完全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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