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茉偷偷啟動透視眼功能，眼前的蛋殼瞬間變得透明。
    蛋液中，一隻發育完全的高腳鳥幼崽蜷縮成一團。
    它的單眼已經睜開，微微轉動。
    它在看她。
    即使隔著蛋殼，它仍察覺到了外界的視線。
    錦茉被盯得心頭一顫，收起透視，許多動物出生後第一眼看到的生物，會產生特殊依戀，甚至視為自己的母親。
    也許這是個好機會。
    她低頭沉思片刻，轉身找到了正靠在石壁上的書翎，壓低聲音，
    “跟我出來。”
    兩人步入洞外。
    “高腳鳥這種生物的幼崽如果運用得好，能成為你手中的一把刀。”
    書翎的唇角微微上揚，“我早就知道了。”
    錦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被冷漠掩蓋，“是嗎？”
    “所以我才會來。”書翎望向遠處的山巒。
    錦茉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塵土，表情平靜如常，壓住了內心的所有疑問，回到了洞內。
    夜幕逐漸降臨，今天果然不是滿月。
    洞口的火牆熊熊燃燒，蛛群早已退回深處。
    兩個部落的獸人成群結隊出去狩獵，準備食物儲備。
    “我出去一趟。”書翎站在錦茉麵前，聲音低沉。
    錦茉冷眼看著他，嘴角微微下壓，“隨便。”
    書翎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消失在黑暗中。
    洞內漸漸安靜下來，隻剩下火堆劈啪作響。
    錦茉在原地站了一會，最終還是起身走向角落，拿起一把長弓和箭袋。
    終究還是決定跟上去。
    她告訴自己這隻是不能讓書翎掌控太多資源，更不能讓高腳鳥蛋的秘密曝光。
    至於那種隱約的擔心，她選擇性地忽略了。
    月光下，她如同幽靈般穿梭在山林間。
    書翎的身影在不遠處若隱若現，顯然他對這裏的地形了如指掌。
    錦茉壓低身形，小心翼翼地追蹤。
    但是她沒有注意到，在更遠的陰影中，還有另一對眼睛同樣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白一躲在枯藤後，眼神中閃爍著病態的光芒，他死死地咬住下唇，抑製著呼吸聲。
    半個時辰後，書翎停在一處山崖邊緣。
    崖壁陡峭，幾個巨大的鳥巢錯落分布在岩縫中，蛋體在月光下泛著微光。
    錦茉藏身在一塊巨岩後，已經拉弓在手。
    她的眼神緊緊盯著書翎，同時注意周圍可能出現的危險。
    書翎身形矯健，爬在崖壁上。他的動作極其小心，生怕驚動沉睡的怪鳥。
    就在這時，錦茉感覺身後一陣異樣的氣息。
    還未來得及回頭，一隻粗糙的手掌猛地捂住了她的口鼻。
    “唔！”她本能地想要掙紮，但隨即一種奇怪的香氣鑽入鼻腔，意識開始模糊。
    “別動...別動...”白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扭曲的溫柔，“我不會傷害你的，錦茉...”
    視野開始模糊，錦茉最後看到的，是白一那張蒼白的臉，上麵掛著陰暗的笑容。黑暗吞噬了她的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漸漸恢複。
    錦茉感覺到身下是堅硬的岩石，空氣中彌漫著陌生的潮濕氣息。
    她眨了眨眼，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完全陌生的洞穴中。
    洞口處傳來腳步聲，身影漸漸走近。
    “醒了？”
    是白一的聲音。
    錦茉微微動了動手腕，發現被植物纖維捆綁得很緊。掙了掙，勒得更緊了，手腕隱隱作痛。
    她抬起頭，冷眼看向來人。
    白一站在洞口，背光的身形顯得格外瘦弱。
    他慢慢走近，臉上的表情在火光下變幻莫測。
    “你最好想清楚後果，白一。”錦茉的聲音冰冷。
    白一停下腳步，苦笑道，“後果？你以為我還在乎後果嗎？”
    他繼續向前，來到錦茉麵前蹲下。“我知道你心裏裝的是誰，從那個叫書翎的雄性出現開始，我就知道了。”
    “那又如何？”錦茉毫不退讓地盯著他，“你想威脅我？”
    白一突然伸手，想要觸碰她的臉頰。
    “別碰我！”錦茉猛地側頭，避開他的手。
    白一的手僵在半空，隨即緩緩握拳，“是，我不配碰您...但至少，讓我看看您...”
    洞內陷入沉默，隻有風吹過山洞的嗚咽聲。
    許久，白一才開口，“你知道嗎？每天等著您施舍的那顆藥丸，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那是你自作自受。”錦茉冷冷回應。
    “是，我知道。”白一苦笑，“我也知道你和書翎在計劃什麽，高腳鳥蛋...是不是你們的目標？”
    錦茉的瞳孔微微收縮，但表情依然冷漠，“你想說什麽？”
    白一站起身，在洞中來回踱步，似乎在組織語言，
    “我沒有威脅你的意思，我也可以幫你，我不比他差。”
    錦茉眯起眼睛，打量著他顫抖的手，“你為什麽要幫我？”
    “因為我愛你。”白一的聲音帶著一些虔誠，“即使你從未正眼看過我，即使你把我當做替身，我依然……愛你。”
    洞內再次陷入沉默。
    錦茉思索片刻，突然冷笑，“愛？白一，你確定你知道什麽是愛？”
    “我的愛或許卑微，但至少是真的。”白一深吸一口氣，“跟我走，我們找個沒人認識的族群，永遠不要分開，好不好？”
    錦茉的眼神驟然變得危險，“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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