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清晨。
    弗蘭克像以往那般早早的起來，先去公園慢跑半個小時，再回到他的高級公寓洗個澡。
    接著，弗蘭克從櫃子裏翻出一套做工十分精良的西裝。
    看用料工藝，以及做工的風格應該是kiron的，kiron是西裝界最頂尖的品牌，每一套都是極致的奢華。
    雖然出身摩根家族，又是在愛德華投資事務所這樣的金融機構工作。
    但是弗蘭克往日並不穿西裝，他平日裏的才穿著十分隨意，胡子經常幾天都不刮，邋裏邋遢的。
    比起一個金融精英，這老頭更像是一個嬉皮士。
    現在，換上這套名牌西裝後，鏡子裏的弗蘭克氣質比起以往有了很大的變化。
    正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他的長相與約翰摩根有七八分的相像。
    兩人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身體裏都流淌著摩根家族的血液。
    這衣服一穿，如果陳楓在場，一定會十分驚訝。
    換好衣服後，弗蘭克出門了。
    這幾日，在金融市場上，他賭上了一切。
    連續兩日的大漲，讓做空的他，已經接近平倉線。
    如果今天facebook的股票還是大漲，那麽他將會被爆倉。
    即便是把微軟那邊的空頭合約賣了，也不一定能夠把損失補上。
    他這十幾年的努力還有積蓄，都會全部化作雲煙，甚至還會欠下一大筆債務。
    即便如此，弗蘭克還是決定相信陳楓，陪他賭一把。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絕對不會看錯人。
    雖然是八點半正式上班。
    但是弗蘭克開著他那輛老爺車，在七點四十分就來到愛德華投資事務所的樓下。
    他抬頭看向這棟小樓，渾濁的眼睛裏充滿對往日的回憶。
    他在這裏辛辛苦苦奮鬥了十八年，才有現在的局麵。
    此時他已經七十多歲了，很大可能，他已經沒有下一個十八年了。
    但是，他還是賭了。
    在他的心裏，其實一直隱藏一個想法。
    他想通過這一次事件來驗證陳楓說的“那一天”是不是真的。
    陳楓跟他說過，不久的將來，華爾街將會迎來一次史無前例的重創。
    弗蘭克心裏有些不太相信真的有這樣一天的到來。
    因為他太了解華爾街資本的實力了。
    在華爾街誕生的數百年裏，它曆經了風風雨雨，卻依舊屹立不倒。
    想要重創它，實在不太可能。
    但是，弗蘭克又隱隱約約感覺到陳楓沒有騙他。
    於是，這一次與陳楓的合作，就是他看清陳楓是否可靠的關鍵。
    如果陳楓不可靠，他也可以心死了，不再惦記這件事。
    弗蘭克不介意用這二十億美元，買一個答案。
    在他看來，二十億美元，遠遠沒有這個答案重要。
    因為他已經七十多歲了。
    二十多億美元，對於他這個無兒無女的老頭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華國有一句話，叫做，金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在陳楓麵前的時候，他口頭上說自己一定能夠活到那個時候。
    但是，人生總是伴隨著各種意外。
    弗蘭克也擔心，自己活不到那一天。
    如果陳楓說的“華爾街崩潰”的那一天，發生在他死了以後，那他就看不到了。
    因此，這一次與陳楓的合作，將會是他看清楚陳楓的關鍵。
    如果這一次贏了，那麽說明陳楓沒有騙他。
    那麽，陳楓說的“那一天”也很大概率是真的。
    弗蘭克擔心自己活不到那一天。
    隻能通過這種手段來，去印證心中的想法
    這一次如果輸了。
    他就放下一切，住進養老院裏，安心在養老院裏等死。
    因為他接下來的人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弗蘭克走上二樓，在走廊上，一個同樣穿著一身價值不菲行頭的老頭站在盡頭。
    見到弗蘭克後，這老頭衝著他微微一笑。
    這老頭正是弗蘭克的搭檔，愛德華先生。
    兩人在三十歲的時候，在一次酒吧裏為了一個金發女郎爭風吃醋打了一架。
    在警局裏發現彼此都是摩根大通的交易員。
    從警局裏出來後，又約去喝了一杯。
    便結下了這四十多年的交情。
    這四十年裏，這對拍檔經曆了風風雨雨，在弗蘭克入獄出來後，愛德華先生幫他開了這個投資事務所，一開始愛德華並沒有說這是幫他開的，隻是說他開始做投資，希望弗蘭克能幫幫忙。
    後麵，弗蘭克才知道，愛德華看到他從監獄裏出來後自暴自棄，才開的這家投資事務所。
    這間事務所，曆經十幾年，也見證了金融市場的興衰。
    今天如果facebook公司的股票依舊大漲，那麽這家事務所將會因為虧損嚴重而倒閉。
    這兩個老頭的十幾年努力，也會隨之煙消雲散。
    弗蘭克望著裏麵空蕩蕩的辦公室，問道：“怎麽樣，後悔嗎？”
    聽到弗蘭克的提問，愛德華笑了說道：“笑話，你看到我這輩子後悔過嗎？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年在酒吧的時候，沒有多給你兩拳，我算過了我打了你七拳，你打了我九拳，我虧了兩拳，我都記著的。”
    聽愛德華這麽說，弗蘭克笑了說道：“你小子拿酒瓶敲我腦袋那一下，你怎麽沒算進去？明明是我虧了....”
    “有嗎？沒有啊....肯定不是我....當時場麵那麽混亂，一定是別人。”
    “你這老小子，一臉老實，當年出手真的黑。”
    兩個老頭子聊起昔日的過往，就停不下來。
    很快，公司的交易員手們都來上班了。
    他們看到弗蘭克和愛德華今天十分隆重的穿著西裝，感到十分意外。
    隻有涉及到facebook和微軟公司股票做空的那些核心成員才明白，今天極有可能是愛德華投資事務所營業的最後一天。
    交易員們陸陸續續來到公司，進了辦公室。
    弗蘭克和愛德華也分開了，愛德華負責二樓的這些菜鳥交易員，弗蘭克則是上到樓上的辦公室，負責今天的操盤工作。
    很快，小組的核心成員到齊了。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跟往日嘰嘰喳喳的熱鬧場麵完全不同。
    大家都知道，今天開盤後，公司可能會麵對什麽樣的狀況。
    “嘿，怎麽都不說話呢？我今天穿得那麽帥氣，難道就沒有女士今晚想跟我去約會嗎？”
    弗蘭克目光在下麵眾人的臉上掃了一眼，用他平日裏油膩的腔調開起玩笑來。
    雖然他在開玩笑，但是辦公室裏沒有一個人笑得出來。
    “先生，如果今天股票還大漲，是不是我們就全完了？”
    女操盤手娜拉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