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離饒有興趣的盯著那道身影。
    對方正坐在天橋台階上。
    身前是擺放著各種香囊和花繩的小攤。
    在人流稀疏的天橋，每遠遠走過一個路人。
    枕在膝蓋困惑的小腦袋瓜都會抬起來，閃著桃花眼看向對方，希望她們光顧自己小攤。
    然後又在人家歉意的擺手，默不作聲垂下小腦袋，把低落情緒都藏在帽簷下麵。
    看了許久的陸離見對方實在沒有生意，騰挪著步子往天橋那邊走去。
    天橋下身影正是陸離的在逃小助理許幼言。
    對方已經“辭職”多日。
    他本以為是黑奴突然覺醒不願繼續受壓榨。
    可沒想到她依舊混的這麽慘......
    臨近小攤陸離見許幼言沒有抬頭意思。
    他心中玩性突然大發。
    變換聲音佯裝急促恐嚇道：“城管來了！”
    果不其然。
    許幼言聞聲下意識收攤就要跑。
    可當她抬頭看去。
    街道和天橋都安靜異常。
    除了眼前那個讓她恨的牙癢癢的可惡老板！
    而且對方還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
    “......”
    兩人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
    “你的小攤老板包了！”
    陸離大手一揮，看向許幼言嘿嘿笑道。
    “......”
    許幼言聞言恍惚間有點感覺不真實。
    心中更是複雜難言。
    她看了看陸離，又看了看已經散亂的小攤。
    清澈的桃花眼刹那間變得紅紅的。
    “跟你鬧著玩的，花繩我全買了！”陸離見狀暗道頭疼，連忙上前幫對方收拾著淩亂小攤。
    “走開！不賣給你！”
    許幼言癟著嘴，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姑奶奶，道歉，我道歉還不行嘛......”
    陸離此刻竟然愈發覺得自己該死，小助理都這麽慘了，自己還有閑心整蠱對方。
    “哼！”回答他的是一聲冷哼，陸離隻能訕訕整理起小攤，過了半晌小攤這才恢複原樣。
    “你怎麽在羅城......”
    “你怎麽在羅城......”
    尷尬的氣氛中兩人同時開口問道。
    “許童叔要在嶽洲開複出的第一場演唱會。”
    “跟你有什麽關係？”陸離聞言上下打量著許幼言，別跟我講你是過來看他演唱會的。
    “我是嘉賓！”
    “就你？”
    陸離懷疑和否定的眼神，把許幼言氣的胸口上下起伏，她瞬間破防呲牙咧嘴撲了過去：
    “我咬死你！”
    “......”
    陸離連忙笑著閃身躲開。
    待到對方情緒穩定下來後這才好奇問道：
    “對了，許哥演唱會是怎麽回事......”
    “他代表離歌複出巡演，嶽洲是第一站。”
    許幼言沒好氣的解釋道。
    自己公司自己什麽都不知道，還有臉問！
    “......”
    陸離察覺到對方眼中意思。
    尷尬拿手機翻看著工作群相關信息。
    離歌自從開業意味著正式開始角逐娛樂圈。
    而天王許童、老戲骨李兵、準視帝張益......
    這些圈中炙手可熱的大佬紛紛入駐。
    以及他是幕後董事的身份。
    讓離歌在網絡和娛樂圈備受大眾關注。
    在這樣的環境下。
    天王巡演則代表了離歌在娛樂圈的首戰！
    對方是依舊叱吒樂壇煥發第二春，還是老瓶裝新酒當落幕天王......
    無論哪種都是背後公司實力直觀體現。
    可以說！
    圈裏圈外都在盯著這場巡演首站。
    而許幼言身份也從助理變為離歌藝人。
    在許童首站演唱會當助陣嘉賓的同時。
    也將徹底走向大眾視野出道......
    “保密工作做挺好。”
    陸離研究完消息後撇嘴看向許幼言。
    “要不還是跟我幹，我給你漲五百工資。”
    “......”
    許幼言聞言嘴角不爭氣流下了淚水，在陸離手下升職加薪，仿佛刻在骨子裏的dna。
    臉上掙紮許久，她甩了甩秀發傲嬌說道。
    “你想的美，等姑奶奶出道！”
    “就讓你把我經曆的痛苦統統經曆一遍！”
    “呦嗬，真覺醒了！”陸離心中唏噓感慨。
    曾經的黑奴已經不是隨便壓榨的存在了。
    “那這些又是怎麽回事？”
    他努了努嘴示意眼前花繩香囊小攤。
    “一個老奶奶的小攤，沒有人買......”
    “活菩薩！”
    陸離聞言豎起大拇指。
    然後不由分說把整個攤卷成一堆。
    “你幹嘛！”
    許幼言見狀當即護犢子搶過。
    動人可以，動攤沒門，這是底線！
    “要不說你半天賣不出去呢......”
    “羅城端午風俗本來就意義重大。”
    “這些小玩意基本上每家都會親手做。”
    “換個地方我幫你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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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離一把揪住對方命運的後脖頸，不由分說拉著對方往天橋對麵走去。
    他不允許在羅城，自己曾經的小助理還混的這麽慘！
    “真的嘛！”
    許幼言瞬間眉眼彎彎，閃著許多小星星。
    盤下這個小攤可是花了她一百大洋，自從跟著陸離打工之後，每一分錢都是她的心頭肉。
    帶著許幼言七拐八拐，穿過幾條巷道。
    兩人終於來到了一塊繁華的鬧市區。
    陸離觀察著周圍，選定了一塊風水寶地。
    然後張羅著把小攤撐了開來。
    許幼言偷偷瞄了眼周圍路人。
    想著自己一百大洋馬上就要回本。
    開心不已道：
    “你還挺聰明的，知道在人多地方賣。”
    話音落下，還沒等他解釋。
    許幼言就拿著香囊衝向了廣場大媽堆。
    “......”
    陸離見狀嘴角輕微抽搐。
    不過瞬間釋然。
    對方腦子要是好的話也不至於當黑奴。
    過了許久。
    如他所料般，許幼言低眉哀歎走了回來。
    “她們都不要，賣不出去......”
    “我都說了這玩意每家每戶都會做，尤其是這些大媽阿姨，我們的目標不是她們！
    而是根本不會做這些的年輕人！”
    陸離恨鐵不成鋼教導著對方，然後在許幼言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拿起貨物走向陰涼處。
    “過來蹲著，我們麵前是個奶茶店，待會兒有人進出奶茶店就可以去推銷了。”
    “好！”
    許幼言捏著小拳頭目不斜移緊盯奶茶店。
    沒有什麽事比親手賺錢更開心。
    如果有......
    那就是和陸離一起賺錢！
    很快。
    有幾個年輕女孩從奶茶店走出。
    “小妹妹......花繩和香囊要不要......”
    許幼言挽起袖子徑直朝對方衝了過去。
    那幾個女孩朝許幼言看去都有瞬間驚訝。
    長得好看皮膚精致......淪落到擺攤？
    再瞅向手中五顏六色的花繩和香囊。
    幾個年輕女孩眼睛立馬散發出閃閃亮光。
    “這些都多少錢？”
    “花繩一塊、香囊五塊、團購送一個！”
    許幼言說完眼巴巴的等著對方幾人決定。
    “買了！我要兩個花繩一個香囊......”
    “我和她一樣！”
    “我要四個花繩，回家給弟弟兩個。”
    年輕女孩想也沒想就點頭同意。
    這個價格都不夠她們一杯奶茶花的錢。
    最主要是確實馬上就要端午......
    生活和節日的風俗儀式感必須要有。
    許幼言聞言頓時眼睛眯成月牙。
    短短幾分鍾就回本快五分之一，未來可欺！
    這還沒完。
    奶茶店的動靜還引得其他路人紛紛側目。
    主要是這麽幾個美女站在門口。
    尤其是幾個女孩中中出類拔萃的許幼言。
    哪怕頭頂鴨舌帽也難以掩蓋麗質容顏。
    在美女效應下。
    愈來愈多的人都圍了過去。
    “花繩一塊、香囊五塊、買多送一！”
    許幼言自然不會錯過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
    熱情的推銷確實挺有效果。
    開張沒多久的許幼言又成交了幾單。
    手中花繩和香囊片刻間就剩幾條。
    “陸離......把剩下花繩和香囊都拿過來！”
    許幼言聲音清脆對遠拎攤的陸離喊道。
    話音落下。
    之前還熱鬧吃瓜的人群些許寂靜。
    陸離！
    現場都是年輕男女。
    對耳中聽到的名字絕對不可能會陌生。
    除非沒人上網衝浪看電視！
    不僅如此。
    就連路過人堆時腳步飛快，不願湊熱鬧的社恐人員，都被聽到的名字吸引停住腳步。
    “同名不同人麽......”
    就在所有人都帶著詫異好奇四處張望時候。
    樹下陰影處陸離提著小攤走了過來。
    “臥槽！真的是陸離！”
    隨著有人驚呼的一嗓子聲音。
    圍在許幼言周圍買花繩和香囊的路人......
    直接丟下她就跑。
    甚至還有掏出五十大洋等待找錢的買主。
    此刻也跟著人堆不見了蹤影！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許幼言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暗道口直心快。
    作為陸離曾經的專用小助理......
    她不僅要幫陸離運營自媒體賬號。
    還要每天剪輯各種直播鏡頭。
    以及和各種慕名合作商以及文旅對接。
    可以說她是最清楚陸離熱度和影響力的人！
    能有眼前景象，確實也算正常。
    “早就聽說陸神來羅城，居然是真的！”
    “我哥是龍舟隊的，剛發消息說他在羅城宗祠看到了陸離，沒想到才過一會兒我就看到了。”
    “陸神需要向導嘛，免費的！”
    “陸神推廣推廣我們羅城......”
    “可以跟你合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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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人聲音此起彼伏好不熱鬧，短短幾分鍾陸離就被圍得嚴嚴實實。
    “那啥......”
    陸離在人堆中艱難開口。
    “花繩一塊、香囊五塊、買多送一！”
    話音落下瞬間就有豪氣的聲音傳出。
    “我全包了！”
    “不至於，不至於，理性消費。”陸離擺了擺手沒有同意大哥豪氣的全包請求。
    “端午係花繩、戴香囊可以祈福避災，不提倡封建迷信，就當是個美好寓意吧！
    香囊有艾草，可以預防疾病好處不少，最後就是孕婦寶寶都不建議購買。”
    簡單的科普讓羅城眾人都投來驚訝目光。
    端午花繩和香囊少有地方有之。
    他們沒想到陸離居然對此會這麽熟悉。
    而且對此科普的也很合情合理。
    甚至比不少羅城中人對香囊作用更清楚。
    “排隊！排隊！聽陸神的！”
    “大家都往後退一些，排隊購買，別擋住正常的行人道路......”
    “你們前麵的隻能買一個，不許多買......”
    圍在陸離身旁的人在道道聲音中有序散開。
    “小許！”陸離噙笑示意道，許幼言見狀當即興高采烈擠上前來，充當起收銀員角色。
    而陸離則替排隊眾人分發者香囊和花繩。
    “你們說陸神為什麽要賣這些？”
    “對啊，他們看著都不是缺錢的主......”
    排隊時候後方的人都對此好奇議論，忽然有人神秘開口，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
    “內部消息內部消息，想不想聽！”
    “廢話！快說......”
    “想聽跟我換個位置，讓我去前麵。”
    哪怕都想買到陸離親售的花繩和香囊。
    可還是耐不住心中好奇。
    隻能和有內部消息那人換了位置。
    “快說！”換了位置的眾人催促著對方。
    “我有朋友在羅城文旅工作！”
    那人嘿嘿一笑壓低聲音開口道。
    “他們說想請陸神宣傳羅城端午文化風俗，按我的猜測，賣香囊花繩也算宣傳的一種......
    而且聽說陸神還報名了端午抬閣故事會！”
    一番解釋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陸離要來賣這些不賺錢的小玩意。
    人家壓根就不是來賺錢......
    而是替他們羅城來宣傳端午文化！
    “那就拍下來，發到網上讓更多人看到！”
    有人聞言開口提議道，剛說完就有人接話：
    “我已經全程錄製，回去就發快音......”
    “回去發黃花菜都涼了！前麵那些逼全部在開直播，手機都快杵到陸神的臉上去了！”
    “你現在看看快音的羅城熱門......”
    陸離兩個字就代表流量。
    排隊眾人肯定不會放千載難逢的機會。
    僅僅十幾分鍾。
    陸離和許幼言小攤存貨就被一掃而空。
    哪怕在他有意限購下，還有大半人沒買到。
    又同路人合照半天。
    眼看著身前隊伍越排越長，陸離做了個抱歉的手勢，連忙拉著許幼言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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