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妖孽要和我賭文昌？”
    陸離收到這個消息，眼角閃過一抹詫異。
    “他言文昌本就是謝家先祖持過的聖筆，若你執意要持他便給你這個機會，贏了他文昌就是你的。”
    “反之亦然......”
    “等於說，他想要空手套白狼？”陸離對於謝文賦天真想法輕蔑不已。
    至於迎回先祖聖物。
    這個理由就更可笑。
    更何況就連至聖文昌傳世之時也說過。
    文昌取於世，便還於世。
    所有才有後來文昌享兩千年大夏文道氣運。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
    文昌已經不是任何一個人的私物。
    包括他陸離！
    “就算對賭也要公平吧，這世界上能和文昌價值相差無幾的，也不過寥寥三五件而已。”
    張正一小拇指扣了扣耳朵胡亂抹在鞋底。
    又道：
    “謝家硯龜勉勉強強能算一個。”
    眾人神色一僵。
    誰不知曉前曾伴謝聖左右的硯龜，至今已經存活兩千年光景，也是謝家唯一一個祖聖物。
    這老道膽子不是一般大敢打它的主意！
    唯有於書記和解千山挑眉笑了笑。
    龍虎雖然近代沒落。
    但張家可也是實實在在的一個大世族。
    尤其在江省地界中。
    祖天師那也算是“神”一樣的人物了。
    老道自然不會怕區區一謝家小毛孩。
    “混賬東西！”
    謝文賦氣急敗壞一腳踹開椅子。
    硯龜在謝家身份地位甚至不弱曆代家主之位。
    他怎敢隨意帶在身上？
    別說硯龜。
    就算是普通王八活兩千年也異常珍貴了吧！
    “我可拿出二十億來陪你玩上一玩。”
    “你贏了，榮華富貴一生。”
    “你輸了，仇怨煙消雲散！”
    謝文賦自然沒有、也不敢支配硯龜。
    隻能拿出賽博樓投資華師的二十億資金。
    消息傳入滕王閣。
    張正一想也沒想就替陸離拒絕道：“你家硯龜就值二十億？要是值得話老道這就賣了龍虎。”
    “拿出二十億和你賭你家硯龜行否？”
    他是故意替陸離攬下這個承負。
    也是有意無意提醒對方，文昌無價可量。
    千萬不要年少自信上對方的當。
    “老哥不用賣山，我爺爺可以借你。”
    李天對張正一佩服不已。
    祖宗的山說賣就賣，看來真是豁出去了！
    “嘿嘿......”
    兩人蹲在一旁擠眉弄眼臭味相投。
    “謝文賦留墨南山、號稱五百年第一駢文。”
    陸離這時突然收到了韓月的消息通知。
    難怪對方會這麽自信！
    他收回手機。
    目視華師直播攝像搖了搖頭：
    “老實說我怕輸......”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我怕輸在你們遍布世間的人脈中，也怕輸在遍布影響的文壇中。”
    陸離一番含沙射影滿場皆寂。
    無數人都想起了。
    廬山人文盛會當中少年鋒芒畢露，可到頭來還不是輸了，輸給了當時正提名諾獎的鞏康。
    最可笑的事情是......
    瀘瀟之時陸離又以一己之力鎮壓對方。
    而且讓對方沒絲毫還手之力。
    這兩事發生前後也不過短短一個月時間。
    陸離怕輸？
    他不是怕自己的才華會弱於對方。
    而是怕輸給“規則”、輸給不公的“評判”、輸給巴結謝家、討好他們個個諂媚麵孔。
    “況且老頭還在等我呐......”
    陸離緊了緊懷中溫潤如玉的文昌道：“文昌於我而言不容半點有失！”
    “所以......”
    “我沒資格，不能、也不會和你賭文昌！”
    微不足道的聲音砸在眾人心頭。
    文壇、解千山、各道名家如鯁在喉不能語。
    他拒絕的不是謝文賦，而是世間渾濁。
    一路獨行。
    少年滿身泥濘。
    他已經不相信任何人了！
    “甚至於我這個人文司他亦無半點信任。”
    解千山心中既懊惱又失落。
    他清楚自己始終不如陸離信任徐良他們。
    甚至都不如華英雄！
    所以。
    自己提出幫他討回委屈的時候。
    陸離才會拒絕。
    因為對方清楚。
    人文司終歸到底還是被利和穩所牽製。
    從來優先顧全的是大局，而不是某一個人。
    華師陸離之怨、賽博陸離之怨。
    若真要解決又何嚐說出？
    行動見心不行？
    終歸到底還是在權衡利弊直到局勢明朗。
    陸離的重要性大於華師！
    很現實......
    但也讓少年很缺乏從未享受過的安全感。
    “枉謝某當你和我同是文壇天驕妖孽。”
    “可惜......”
    “既如此文昌暫時先讓你保管一陣。”
    “你是仲儒學生！”
    “我是謝家妖孽！”
    “你代表仲儒，我代表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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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文賦一環套一環目的顯然沒有那麽簡單。
    見文昌不成轉而作賭聲名。
    甚至還當眾特意強調了一下仲儒和謝家。
    並且讓這個種子在眾人心中生根發芽。
    組織部各校長眼睛微眯。
    仲儒和謝家恩怨，早年間也是沸沸揚揚。
    若陸離以對方學生身份落敗謝家同輩。
    受損的隻是老頭的威望和聲名。
    小小年紀看似囂張跋扈。
    實則用心險惡、圖謀之大連他們也不如。
    他們的頭下意識更低了幾分。
    臉上笑容愈發諂媚，像哈巴狗搖尾乞憐。
    陸離輕聲打斷謝文賦說道：
    “老頭確實教我良多，但我資質愚笨，隻悟得其萬一，仲、謝之比我也沒資格。”
    依舊輕聲拒絕了謝文賦的切磋規則。
    就在他耐心消磨殆盡之時。
    陸離再續上話麵帶微笑盯著屏幕道：
    “但我又不能不和你比......”
    “思來想去，你不就是想踩我出世麽。”
    “我自身入局跟你玩玩，無關其他，可好？”
    “當然......”
    “如果硬要個說法的話。”
    “你身在布道會，我心在天下會，”
    “就算布道天下之爭，去問你家大人吧。”
    “絕殺！”於書記笑意盈盈暗道。
    這種語言藝術不可謂不高，先是含沙射影譏諷了在利益麵前，規則從來沒有絕對的公平。
    在華師、謝家、陸離三者之中。
    搖尾乞憐於前兩者的肯定占據大多數。
    接著自降身段巧妙化解仲、謝之爭。
    隻因。
    少年清楚盛謝家和快要隕落的仲師較量。
    難保不會有人睜眼說瞎話。
    而且這兩方代表，還都是後輩學生。
    不會直衝將隕活聖，他們站隊便更會心安。
    少年怎會拿又敬又愛的老頭來作賭？
    直到此刻。
    陸離用天下和布道之爭自身入局，直透這次較量背後的無形大手，不留半點情麵餘地。
    ——問你家大人去吧。
    不少人努力憋笑已經能想到謝家臉色。
    白衣無風自動負手於高閣。
    叫板謝家？
    萬道恍惚。
    少年依舊神采飛揚、風華絕代、狂在骨子！
    “好、好、好得很！”
    謝文賦感受到陸離眼中玩味臉色如墨。
    出世劍鋒直指陸離。
    不僅因他是當世文壇聲名最盛之人。
    而且還是仲儒學生！
    沒想到對方三言兩語就帶他走偏。
    而且直接看出這是他們謝家精心安排策劃。
    一陣打砸聲過後。
    華師組織部會議室已沒有完整的物件。
    眾人噤若寒蟬。
    ——情緒穩定這一塊兒你真得學學人陸離。
    “派人告訴陸離我可以跟他比。”
    “但有條件！”
    “他若贏了，我謝文賦往後見他納頭便拜。”
    “並且尊呼三聲陸爺爺！”
    “他若輸了......”
    華師校宣部部長連忙把消息傳了過去。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還真給陸離這小子以小博大到了？
    “這孩子怎麽這麽不禁逗呢......”
    田門嘴裏嘟囔道。
    雖說誰輸誰贏這個還不一定呢。
    但是陸離好歹還把仲師和文昌筆摘了出去。
    這孩子可代表的是世族謝家啊。
    若他輸了......
    謝家妖孽可就要喊對方陸爺爺了，這無疑一巴掌狠狠打在謝家的臉上。
    “好彩頭！我答應了！”
    陸離目視小蜜蜂風輕雲淡點了點頭。
    “還有我出二十億賭他五年不踏足旅遊。”
    “我也答應了！”
    有些東西在他心中可以賭有些不能賭。
    這一刻陸離再也沒有拒絕。
    “不行！”
    解千山急急忙忙出來勸阻說道。
    他已經清楚謝文賦真正的天賦有多妖孽。
    才華是可以和陸離並肩的存在。
    五年內不踏足旅遊行業、輸了尊嚴被踐踏。
    若是出現萬一。
    陸離如今帶火的景區多少都會受到波及。
    還有往後五年不能踏足旅遊相關。
    這個對人文司都影響巨大啊。
    “我心中有數。”
    陸離隻是搖了搖頭示意對方心意已決。
    他向來吃軟不吃硬。
    從對方入主華師那一刻陸謝較量已經開始。
    謝文賦也是同樣的回答。
    兩人較量隻是互相之間“看不順眼”而已。
    至少表麵來看是這樣的。
    人文司也幹涉不得多少。
    “既然你們雙方都沒什麽異議......”
    “那就公證吧。”
    解千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吩咐助手道。
    這是他唯一可以幫陸離的事。
    公證之後。
    對賭協議就會受到司法各部的認可和保護。
    若陸離勝！
    謝家也休敢在賭約上做什麽手腳。
    公證緊急準備期間。
    謝陸兩人協議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向整個網絡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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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國外各種知名社交、論壇也都有新聞。
    背後像有一隻無形大手在推動這件事。
    【陸離五年前程豪賭謝家二十億！】
    【千年世族和人文天才之間的名譽一戰！】
    【陸離虧麻了，五年僅換二十億？】
    【陸離或五年再也無法作詩賦文。】
    【......】
    諸如此類的熱搜標題條條出現人們視線。
    謝文賦聲名不算太盛。
    許多好事者都添油加醋把這場賭約，當成了陸離和謝家的首次較量。
    甚至仲師和謝家恩怨也被條條回憶揭開。
    陸離、謝家、華師、仲儒......
    每一個關鍵詞都是大夏人盡皆知的詞條。
    讓全網此刻都有些目瞪口呆。
    他們怎麽突然就幹起來了？
    似乎還覺得這把火不太旺。
    謝文賦的一條條“隱秘”信息也被揭秘。
    【真正的帶火景區第一人——謝文賦。】
    【五百年駢文第一南山賦係他隨手之作。】
    【揭秘低調的謝家妖孽的文學造詣！】
    【真正可和陸離比肩的同代！】
    【......】
    謝文賦的隱秘突然曝光。
    直接將眾人本以沒有懸念的對賭約定。
    熱度徹底拉到了最高點。
    直播間人數此刻正式突破到了三千萬，就連華師布道會直播也有近千萬之多。
    看熱鬧是整個大夏人都具備的基因。
    尤其是這個兩千年從未沒落，最火的世家。
    他們的妖孽和現在最具熱度的天才作賭。
    賭約還是尊嚴和千金！
    若算上直播間進進出出的流動吃瓜路人。
    和全網自媒體的推波助瀾下。
    關注到這件事情的人數少說也有兩億！
    “也就春晚有這個盛況了......”
    華英雄緊盯中控後台眼裏閃過一抹擔憂。
    這麽多人陸離隻許勝不許敗。
    不然徹底將成墊腳石。
    “人麻了，他們居然玩這麽大......”
    “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五百年駢文第一南山賦的創作者，而且還有數篇不弱南山賦的文章，這次陸離要棘手了。”
    “誰規定就要和他比駢文呢？”
    “是啊......”
    “我要是陸離和他賭詩詞他敢嗎？”
    “二十億對他們都沒那麽重要，主要是納頭便拜叫爺爺這個太狠了。”
    網絡吃瓜路人到處驚呼。
    同比什麽發牌、德撲之類的籌碼遊戲，真正的“賭資”和“規則”也不過如此。
    而看好陸離和謝文賦或者說謝家的人。
    在網絡中也呈四六之分。
    沒辦法......
    主要是謝家的影響力太過深入人心了，若非仲儒成聖名之後謝家避世削弱幾分。
    恐怕這個比例還會再拉大一些。
    而今謝文賦攜雷霆萬鈞之勢強勢邀戰陸離。
    沒人會覺得這不是謝家的意思。
    也沒人會覺得。
    謝家數十年再度複出的首戰會沒準備！
    無形的硝煙漸漸彌漫了整個網絡。
    在上億的關注熱度中。
    大夏最權威的公證機構對賭協議擬定完成。
    謝文賦和陸離處都有人匆匆趕去。
    公證協議擺放麵前。
    隻要簽下自己的名字就等於承認約定。
    再無回旋餘地。
    陸離無視他人文昌起筆名字落於紙上。
    同一時間。
    公證處專員也傳來華師消息。
    “謝文賦也簽約了，協議即刻起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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