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
    大夏各地正在觀看直播的多數人眼眶紅潤滿目激動起身，無論向東向西向南向北。
    眼裏都有一個共同的地方。
    ——江城黃鶴！
    每個人神情莊嚴肅穆。
    心中給予了這位老人最大的尊重。
    “挾天下之勢欲讓我道被萬民恥笑討伐！”
    “此子狼子野心！其心可誅！”
    “先祖道義典籍往後不容他來著釋！”
    文道世家有人怒吼道。
    他們是真怕了。
    他們能堵的住文道嘴但堵不住天下眾口。
    陸離裹挾天下。
    來日萬民輿論足矣讓他們頭疼。
    “聖言誰人不敢立！”
    “若無道義思想經書承載其言。”
    “遭受反噬足以讓他文心破碎！”
    “隻懂幾首詩詞便敢立言......走著瞧吧。”
    又有一個古老世家子弟冷眼道。
    “可他若此刻攜萬民勢前往泰山該如何？”
    其他世家神色擔憂。
    若仲儒靈位真入泰山聖祠。
    他們三年來的堅持何嚐不是笑話？
    到時，這股萬民勢也足以將他們撕碎。
    “他此生不成聖便無權幹預聖祠！”
    “不說我文道不答應。”
    “便是萬道也沒一個人會答應。”
    公冶蓋棺定論給了老古董們一針強心劑。
    “還好，此子隻擅詩詞。”
    ......
    人文司內。
    解千山正陪幾個老古董剪切花草。
    白衣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宛若天傾厚重壓來。
    他們幾乎在同時噤聲。
    整個世界在此刻都仿佛安靜無比。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解千山神色震撼呢喃，腦袋裏也跟著空空蕩蕩反複都是這幾句話，眼中單薄的白衣身影也仿佛無限拔高。
    “天地、生民、往聖、萬世！短短幾句道盡我輩讀書人乃至萬道有成者的終極理想。”
    “隻取其一便可青史留名於萬世永垂不朽。”
    “仲儒呐仲儒......”先前定評陸離詩古今七律第一的老者，自幽深院中慢慢走出，仰望青天：
    “你培養的是文道聖還是天下聖。”
    “您後悔了？”解千山咧了咧嘴道。
    他曾在陸離鋒芒正露時，也上此院來過，意求這幾位能出山伴陸離左右悉心培養。
    在其百年之後，讓陸離繼續接替對方的使命作隱士大賢，供奉於人文深處鎮天下文脈。
    隻可惜......
    詩詞之道終究難進這些人眼。
    “隻是無緣罷了。”老人灑脫搖了搖頭：“倘若仲儒不死，他也不會立這成聖之誌。”
    “但他所做所行皆是聖路！”解千山笑道。
    “想說老夫目光短淺不用拐彎抹角。”
    老人瞪了瞪眼笑罵道。
    “立的是聖誌定的也是仲師聖功。”
    “這小子從下山時心裏就憋著一股氣。”
    “不然給仲師正名也不會這般手段激進。”
    “隻怕泰山他也必定會踏足。”
    解千山搖頭轉移話題。
    “不用試探了。”老人背負雙手往院裏走去。
    “無論立的是誌還是定的是功。”
    “仲儒都當敬一個子！”
    “隻可惜......每個時代都有辜負的人......”
    其他幾院老古董神色略顯詫異盯了過來。
    萬道稱子其實也就是聖的象征。
    “但不要高興太早......”
    “我人文幾個老古董雖正其功也無甚意見。”
    “可也有規矩不和民間糾纏。”
    “此子泰山之行......難、難、難！”
    他一連三個難字便如冷水潑在解千山頭上。
    “無道承載其言，無功承載其誌。他永遠是個毛頭小子，聖言聖誌聖功反倒是他前路累贅。”
    老人消失在幽深小院前回頭道：
    “帶他來人文吧。”
    ......
    江城黃鶴無端風起。
    整個大夏目光皆匯聚於此。
    他們清楚。
    碑前白衣立的是成聖之誌。
    萬民的回響似要在這一刻衝破天際。
    筆下所留，是正聖功，為萬道正體！
    口中所念，是立聖言，為萬道正魂！
    白衣大笑轉身再無半點留戀。
    亦如三年剛到黃鶴時。
    瑞雪滿江城。
    白衣背對仲儒擺了擺手。
    步伐堅定在空曠雪地留下排排腳印。
    萬道兩個極至的代表距離愈來愈遠。
    山南晴、文道世家、萬道名家乃至九州人文和全天下人都癡癡看著單薄卻又挺拔身姿。
    誰言天公不好客，漫天風雪送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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