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鏽跡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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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揮牛馬精神忙活一大早的秦瓔,滿臉灰撲撲。
    說是教導阿曼用悶燒法燒過濾碳,但她知道自己就是個嘴強王者,現補了理論知識,卻沒上過手。
    秦瓔是務實派,不會隨意把理論甩出去,就假設方法一定能成功。
    所以她和阿曼以及充當護衛的沙民,一起做燒炭實驗。
    最後千挑萬選選擇了幹枯駱駝刺根。
    幹枯駱駝刺根,村外沙丘上遍地都是。
    三年以上生的根,橫切可見天然蜂窩狀空隙,枯死埋在沙中還省去了幹燥脫水的步驟。
    旁邊的小坑裏養著水玉,源源不絕流淌出清水。
    幹涸赤水河道底挖出的黏土打碎。
    分層碼放砍整齊的刺根後,將黏土和水壘成半地下式饅頭窯。
    秦瓔全程參與,整個人灰頭土臉。
    點火後,她和阿曼等蹲一排在坎上吃幹餅。
    她昨天投下了米粒,但村中有豐山驍騎的人走動,那些米都藏起來了。
    秦瓔也樂意嚐試不一樣的東西,就跟著阿曼他們一起吃庫西部特產的沙棘駱駝刺餅。
    庫西部老薩滿一副天塌模樣跑來時,秦瓔被幹巴剌嗓子的餅哽得脖子抻出二裏地。
    遠遠看見老薩滿腳步匆匆來,她費力把那口餅咽下,直覺出事了。
    果不其然,人還沒跑近聲音先傳了過來:“阿瓔薩滿,我們挖到東西了!”
    秦瓔一支棱。
    挖到東西?祖上傳下來的寶藏?
    “噓!”她豎起手指,示意老薩滿別嚷嚷,財不外露。
    然後把吃剩的半塊餅子往懷裏一收,興奮低聲道:“去看看,管束族人別亂說話。”
    她也不管老薩滿聽不聽得懂,提著罩袍往那邊跑。
    也被一口餅哽得嗓子眼疼得阿曼,急忙起身追。
    距離是最好的濾鏡,相處幾日,阿曼覺得……神使似乎並不是那麽高高在上。
    用大夏人的話來說,有些靜若處子動若瘋兔的意思。
    可以靜坐半日發呆,也會在沙丘上追沙鼠。
    他把喉嚨裏那口餅強吞下去,對著秦瓔的背影喊:“等等我們。”
    別看庫西部老薩滿年紀不小,腿腳很利索。
    速度一點不遜於秦瓔,兩人一前一後下到了水窖。
    水窖裏,挖掘的人都停了手。
    漆黑水窖滿是積水和鏽味,右側牆上有一孔,鏽紅色的光從中泄出。
    秦瓔一下來就發現了不對,這封閉地窖竟有涼風,且隱約能聽見風吹過細孔的呼呼聲。
    她踩著二指深的鏽水走過去,湊眼在那牆上孔洞看。
    第一印象,就是鏽。
    赤紅色的通道分不清原本就是紅石,還是被鏽跡侵蝕。
    秦瓔留意到,這條滿是鏽跡的石廊與庫西部的水窖隻隔著一堵岩牆。
    換言之,水中的鐵鏽味並不是因為岩層滲水,而是因為……
    他們世代飲用的水是從這鏽跡石廊裏流淌出來的。
    秦瓔輕輕嘖了一聲,庫西部老薩滿在旁嘰裏咕嚕說了些什麽。
    阿曼翻譯到:“他問,是不是挖掘開進去看看。”
    秦瓔皺了皺眉。
    照理來說,庫西部一直喝著這裏頭滲出的水,裏麵應該不會又什麽致命的病菌。
    但是萬事穩一手!
    秦瓔就是靠這點,才能不停作死又活蹦亂跳長大。
    她從這拳頭大小的孔前移開,徒手在地麵團了一團濕泥,將孔洞堵住。
    安排道:“用濕毛氈加固,封堵洞口。”
    “所有接觸過這個洞的人,全集中在無人房間暫住,觀察一天。”
    阿曼感覺好像有點嚴重,他扯下風帽在地麵浸濕後糊在洞口。
    將秦瓔的話原樣翻譯給庫西部的薩滿聽。
    很快,在水窖挖掘的人都聚集在了村中無人的窯洞裏。
    那個挖出孔洞的小孩,領到了單間待遇。
    秦瓔也沒亂走,單獨在一間死了主人的窯洞裏坐下。
    她沒覺得慌,反而骨子裏的那點不安分被勾了出來。
    那條石廊後說不定是比什麽先祖寶藏更有趣的東西。
    秦瓔雙眼都放光,命人去捕捉些沙鼠,再準備點測試空氣的火把。
    因旱魃的緣故,這片沙漠炎熱到沙鼠都快滅絕。
    庫西部的幾個半大小子全員出動,帶著有發情期雌鼠尿的誘捕籠才抓到了十來隻。
    沙鼠有大有小,都因好色而倒大黴。
    水窖之中,小小的孔洞被擴大到將近鉛球大小。
    火把火查驗後發現空氣倒是正常的。
    一隻拴著沙蜥皮繩的沙鼠,被從這洞裏塞了進去。
    這隻沙鼠入了洞中,便沿著回廊逃竄,眨眼間消失在遠處。
    旁觀的阿曼鬆口氣:“沙鼠最膽小警覺,感知到危險就會把自己團成一團,看這樣應該沒什麽危險。”
    話音落,牽在手裏的沙蜥皮繩一緊簌簌顫抖,阿曼頓時色變。
    “收!”秦瓔一聲令下後,他急挽繩子。
    但繩子那端明顯重量不對——重了很多。
    隨著皮繩漸漸收回,沙鼠屍體被拖拽著收回了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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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看清沙鼠屍體後,水窖重秦瓔阿曼和老薩滿三人,齊齊吸口氣。
    老薩滿用沙民俚語不知道罵了一句什麽。
    阿曼下意識道:“上神保佑。”
    就蹲在他旁邊的上神本尊,心都加快了點。
    隻見這隻一兩分鍾前還活生生的沙鼠,身上覆滿了紅色鏽跡。
    一大坨鐵鏽完全將沙鼠的頭部包裹,讓它像是帶了畸形的頭盔。
    ……
    “是窒息加上擠壓而死的。”
    矮桌上,秦瓔用木頭夾子夾著沙鼠頭。
    在她麵前,是被匕首粗糙拆成幾塊的沙鼠。
    “你們離那麽遠幹什麽?”見沒人搭話,秦瓔不解看著閃老遠的老薩滿和阿曼,“沒殺過沙鼠?”
    一副慫樣。
    阿曼縮了縮脖子,心說殺是殺過,這樣細細扒開腸肚喉管看的情況,那是真沒有。
    看他們兩個指望不上,秦瓔轉回頭,繼續觀察剝離了鏽塊的鼠屍。
    “爪子呈現青紫色,口腔有泡沫。”
    “但氣管肺部和肌肉內髒都沒有鏽跡,這是好消息。”
    說明這種包裹老鼠頭部的鏽沒有入侵體內。
    阿曼一點不明白這好在哪,隻覺得神使夾著沙鼠肺看那樣有點讓人害怕。
    秦瓔放下手上的木夾道:“沙蜥繩記錄長度,繼續分批放沙鼠。”
    看這些沙鼠,究竟是在什麽距離遭遇致命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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