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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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暫時就當不認識秦默這個人吧。”電話那頭傳來秦誌國的話。
    有些話他不能直說,有些事本該好好瞞著的。
    但被秦瓔撞見,秦誌國知道以他這外甥女的腦袋瓜當時就應該猜怎麽回事了,這才向她透露了些。
    之前一直沒回電話,正是去上邊要了申請。
    內心猜測得了印證,掛了電話秦瓔頓覺腦仁疼。
    雖然她不知道具體什麽任務,但看跟著秦默那夥人,全不像是好人。
    涉黑屬性十分明顯。
    雲瀾市多年掃黑除惡,但某些根深蒂固的風氣一時是難以根除的。
    秦瓔隻期望,秦默這剛畢業的小生瓜蛋子不會攤上什麽太棘手的任務。
    事已至此擔心無用,她放下手機,摸了摸進寶的腦袋。
    腳踝邊毛茸茸的東西蹭來蹭去毛發軟乎乎,是旺財。
    小狗不會說話不愛叫,但能聞到人類身上不好的情緒。
    它不像歡樂小鳥能坦率展露出關心,但小狗有小狗笨拙的安慰方式。
    比如……蹲在這個人類的腳邊,假裝癢癢用後爪搔耳朵,一邊偷偷翻著小眼睛看她。
    秦瓔好笑彎腰將它撈起。
    這家夥不願意讓人抱時比蛆還會扭,今天隻假模假式哼唧了兩聲就老實呆在她的腿上。
    “沒事。”她揉了揉旺財的小耳朵。
    當了警察,秦瓔相信秦默的專業和覺悟。
    她話風一轉:“等會吃好吃的,慶祝一下我們旺財進寶有新的小狗朋友了。”
    聞言,進寶大大方方點頭,旺財卻迅速紅溫將頭埋在爪子間。
    看它的樣子,秦瓔藏起心裏的一點點擔憂:“晚上我做飯,剛好清一下冰箱存貨。”
    她說幹就幹,上樓衝涼換了身居家服。
    擦頭發時,坐到了箱子旁。
    她買了三個金墜子,怕帝熵三個分身又吵起來,三個金墜子重量花色都一模一樣。
    其中兩坨分身,一左一右安靜呆在箱子旁,各自身體裏裹著一塊黃金吃糖一樣吮吸。
    空氣中一股焚燒白茅草的氣味,箱子周圍照舊有很多很零碎的小東西。
    芝麻大小的小餅,沙民們供奉的烤沙鼠烤沙雞。
    這些貢品都極小,秦瓔弄個小盤子裝上,總共也就旺財舔一口的分量。
    旁邊是一小堆閃閃發光的小寶石,一看就知道韓烈送上來的。
    首飾盒裝起來,輕輕一晃叮叮當當。
    除了這些小玩意,還有一株瑤草。
    這瑤草當時韓烈采到了兩株,簡單炮製後,其中一株在秦瓔的授意下給了忽蘭。
    另一株就在這了。
    新鮮采摘的瑤草簡單炮製後朱紅果實更豔,散發的香味也更濃。
    短短時間裏,秦瓔的臥室滿是馥鬱的香味。
    這種瑤草的珍貴無需多言,她找了個裝首飾的小木盒妥善保存。
    收拾了祭品後,她打開箱子。
    箱中世界定格在綠洲上空,正值最炎熱的中午。
    從秦瓔的視角隻能看見一團旋渦紅沙風暴。
    是鬼方鳥的風,卷起沙粒將整片綠洲包裹,遮蔽了炎熱的日光。
    秦瓔本以為韓烈應該會呆在綠洲中暫避日頭。
    但她發現一個小黑點在沙丘上移動。
    一個人穿著遮沙的鬥篷,站在精神萎靡的角蜥旁。
    風沙吹得他的鬥篷嘩啦啦作響,秦瓔隻看他背著大箱子的背影就能認出是韓烈。
    不由問道:“怎麽了?”
    她聲音響得突兀,韓烈卻沒有受驚跡象。
    “上神。”他仰頭看天,兜帽滑落下來,“這頭角蜥狀態有些不好。”
    “似有尋死之意。”
    “啊?”秦瓔都驚了,角蜥尋死,多新鮮呐。
    韓烈解釋道:“這頭角蜥一直食欲不振,今日最炎熱時竟故意從沙中爬,無遮無擋躺在這等死。”
    馴化角蜥的韓烈發現狀況,就帶了水和食物來救助。
    他抿緊嘴唇,一時納悶:“這頭角蜥體型很大,按理來說應該是一方霸主。”
    為什麽尋死覓活的,韓烈一時找不到原因。
    箱子外,秦瓔也跟著皺眉,低聲道:“角蜥那麽脆弱敏感嗎?”
    始作俑者完全記不得自己做了什麽,毫無負罪感。
    她想了想後,道:“我先把你們兩個接出來吧。”
    “我再給它上上藥。”
    萬一是蛻皮不徹底或者精栓沒擠幹淨呢,弄出來再擠一次。
    秦瓔拿起右邊那團帝熵揉了兩下,這才讓吃著東西懶洋洋的它動彈起來。
    帝熵化成絲線,一頭拴在秦瓔指尖,一頭垂進箱中世界。
    從天而降的銀鏈懸在韓烈麵前。
    韓烈正要上前一步抓住,卻聽見身邊沙沙作響。
    那隻尋死覓活曬脫皮的角蜥,抖著腿奮力往遠處……爬。
    自丟失了重要器官,它覺得世間沒有什麽值得留戀的了。
    要不是韓烈捕來蛇肉悉心照料,說不得自絕而死。
    本來它已經有一丟丟要被感化的跡象,但昨日一頭年輕的雄性角蜥入侵了它的領地。
    它被按在沙上一頓暴揍,咬傷了後頸鱗片。
    年輕沙蜥不講武德,打贏了還要羞辱蜥蜴,鼓著喉嚨大聲嘲笑它,在它地盤撒尿。
    它生無可戀之下才有了這一幕。
    想叫太陽曬死的角蜥,看見天上垂下的銀鏈,仿佛回到了那個噩夢般的夜晚。
    它這會也不尋死了,隻想著遠離這裏別再被抓走。
    它想得挺好,奈何身體虛弱沙子直在爪下打滑,半晌才爬出一點距離。
    頭朝下,正要奮力鑽入沙中時,尾巴被一雙手拽住。
    角蜥絕望回頭,隻見之前悉心照顧它的那個人類將它拖住,也不知哪來的可怕力氣讓它動彈不得,逆光的身影是魔鬼的幫凶。
    天上銀索簌簌貼地而來,將角蜥捆個結實。
    將那個人類一同拖上天空。
    遠方沙暴中一道銀線破出,在綠洲當流水工的那坨帝熵躍起。
    硬生黏在角蜥下,順勢搭著便車出了箱子。
    虛弱的角蜥被兩頭拉扯,終於張開嘴巴發出多天來第一聲慘叫。
    站在它背上,一手拉著帝熵穩住身形的韓烈聞聲一僵,他能懂獸語。
    這頭角蜥剛剛喊,不要擠掉它的雞……什麽玩意?
    那個詞太驚人,韓烈眼角一跳。
    正心驚肉跳時,眼前一花,腦袋還有些暈眩的他坐在了秦瓔的掌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