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瘋狂的笑在整個地庫中肆意蔓延開來。
    解還休一隊人馬在地庫圍住了他，終究是晚了一步，嘉靈蘊被他挾持在手中作為人質，眾人不敢輕舉妄動，現在的蕭乾如同一個魔鬼。
    三丈之內毫無生氣。
    隨著腳步步步逼近，嘉靈蘊脖頸上的刀印便絲絲加深。
    他早該料到有這麽一天，同歸於盡的打算他早就做好了！
    要死一起死！既然他複不了國，那就在地下去相見，到時候相殺個痛快！
    “解還休！你以為收了這些兵就能如願以償了？！我告訴你！這祁州是我的！是本王的！”
    “你收不回去！也帶不走任何一個人！”
    蕭乾死死捏著嘉靈蘊的脖子，刀子抵住她細嫩的脖頸，鮮血冒出染紅了衣襟。
    “蕭乾，你的春秋大夢也該醒了！朕放縱你多日，你絲毫沒有悔意，反倒變本加厲！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好啊！盡管來殺！我死了！整個祁州都跟著一起陪葬！包括你！哈哈哈哈！”
    蕭乾笑得瘋狂，整個地庫下麵埋著千斤炸藥，隻要他拉燃手中的線引，所有的東西頃刻間都會魂飛湮滅！
    “蕭乾，你答應我的，一切都不算數了是嗎？”
    嘉靈蘊眼中已無求生的意識，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若自己當時沒有跪上長階求他一次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本王不曾答應你什麽，現在隻有你能保本王一條命，你若還想要肚子裏的孩子，就乖乖聽本王的話！”
    嘉靈蘊聽到這句話人瞬間跌倒了穀底，心口撕裂般的疼，這一切不過都是他的籌碼，自己在他眼裏早已不再是當年那般獨一份的寵愛了。
    她早該想明白的，蕭乾已經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他有錯嗎？有錯嗎？
    這個問題，她想了無數個夜晚，都沒有得到答案。
    興許，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若果當初她不阻攔，興許，一切都是平靜的……
    “嗬嗬嗬嗬！”
    嘉靈蘊突然冷笑，眼神堅定的看著前方的解還休，微微張了張嘴唇，那一瞬間，解還休似乎明白了。
    “解還休，我輸了，這條命，我給你！”
    “嘉靈蘊！不要……”
    霎那間，嘉靈蘊一把抓緊蕭乾手中的匕首割入脖頸，鮮血如柱狀飆出，噴灑在地庫的石壁上，如多多怒放的花。
    盡管眾人驚愕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解還休搶占先機一槍刺入蕭乾的胸膛，沒有給他任何反擊的機會，當然，也沒有給他任何喘息反悔的心。
    似乎……這一步棋，超出了他的預料。
    蕭乾哽咽在地，口中極力想要吐出一個字，到最後死不瞑目，手中死死攥住的都隻有嘉靈蘊的衣袖。
    在他彌留之際，他終究是覺得太孤獨了，想要有個人能陪著他。
    這一切終於結束了……
    “轟轟轟！”
    頭頂傳來不明的悶響，地庫的地麵逐漸震動，震感越來越猛烈，似乎快要坍塌了。
    “陛下！快走！”
    “把郡主帶走！”
    她怎麽會讓嘉靈蘊一個人孤零零的與這魔鬼相伴。
    解還休將屠神遞給一旁的親信，自己上前將嘉靈蘊扶在背上，奈何蕭乾的手死死抓住她的衣袖，情急之下一把撕破那處，未曾想拉斷了那火藥引線。
    “眾將士快走！”
    “快走！”
    “快速撤離！”
    解還休瞳孔被放大數倍，瞬間渾身發涼，全身觸電般麻木，任何顧慮都被她拋擲腦後，唯一一個念頭就是要將嘉靈蘊帶出去，將所有將士們平安帶出地庫，跟著她下來的都是軍中精銳，若是折損，大宣的氣數也會跟著受損。
    最快的速度撤離也沒有來得及全身而退，身後還有將士護著她。
    “你們快走！不要管我！不要管我！”
    “來不及了！”
    她恨不得有瞬移千裏的本事，也不想眼睜睜看著這群忠義之士護在自己身後。
    “砰砰砰！”
    “砰！”
    巨響接二連三的撞開石壁，劇烈的衝擊將後麵的人炸飛，飛濺出來的石塊狠狠刺入將士們的身體。
    解還休也沒有幸免，肩膀被飛來的碎石刺穿，血流如注，痛感襲便全身。
    嘉靈蘊也被甩了出去，拖著失去知覺的右手臂想要再次將嘉靈蘊的屍體扶起來，奈何使不上力氣。
    “啊！”
    咬緊牙關低吼一聲想要再次嚐試，無奈隻會加深她的痛感。
    “陛下！你快走！”
    聞聲看去，一個小兵將嘉靈蘊馱起奮力向前跑，小小的身板被壓得快看不見，她軍中何時有這麽小的兵了？
    現在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顧慮這些，最緊要的就是離開這個地方。
    小兵將嘉靈蘊背到了安全的地方又立刻折返回去背她。解還休靠著他小小的身板一拐一拐的往前。
    “你是誰？叫什麽名字？”
    對於救命恩人，終歸是要記住別人的名字才妥當。
    “……”
    少年使勁搖頭，一言不發，口中隻發出了一些嗚咽聲，解還休聽不清楚，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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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陛下！”
    “陛下！”
    將士們看著她從坍塌的碎石堆走出來的時候，瞬間感覺天亮了，一切沉重都瞬間消失不散。人們的呼喊聲將她淹沒，吊著最後一口氣扯幾個字：“救人……”
    說完便失去知覺倒地不起。
    在這昏睡的日子裏，她一直在做夢，渾渾噩噩的做一個出不來的，循環著的噩夢。
    夢裏麵，總是反複出現一個沒有臉的女人，喜歡在背後盯著自己，跟著她的腳步走，每當自己快要看清楚的時候，她就消失不見。
    她在無盡的黑暗中摸索，任憑她怎麽呼喊都沒有回應，走不出去，找不到任何光。
    “到這兒來，到這兒來。”
    解還休聽見頭頂傳來那個女人的聲音，極具誘惑的讓她忍不住朝著那個聲音的方向走去。
    “你是誰？為什麽一直在我的夢裏？”
    “我就是你啊，難道你不記得了？”
    解還休愣住，這聲音，完全不是她。
    “放肆!就憑你也敢冒充朕！”
    “嗬嗬嗬，我不過是另一個你，你早就將我殺死在夢裏麵了。”
    “你說謊！”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反正現在你死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們本就是一體。”
    “不可能！朕沒死！”
    她明明還能感受到外界的冷熱，包括旁人的話語，不過是聽不清楚罷了，這些天她努力想讓自己醒過來，奈何一直掙脫不開這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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