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這後媽我不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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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世紀七十年代,原主父母雙雙去世,哥哥嫂嫂嫌棄她。
    親戚介紹了一個當兵的對象,她千裏迢迢趕去小島。
    見麵後原主才知道,對方是個副營長,叫丁繼舟,結過婚。
    他的妻子死於難產,留下四個孩子,她嫁過去是要給人當後媽的。
    原主見丁繼舟沉穩踏實,選擇和他結婚。
    婚後,四個孩子的吃喝拉撒全是她一個人打理。
    原主十分能幹,也能吃苦耐勞。
    她把孩子們收拾得幹幹淨淨,家裏打理得井井有條。
    雖然知道丈夫對自己沒有什麽感情,她依舊感謝他給了自己一個家。
    然而,不管原主怎麽做,丁繼舟始終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
    原因是隔壁的軍嫂葉嵐也是後媽,家裏七個孩子。
    她貌美如花有文化,靠廚藝征服了全家人,孩子們聽話懂事,丈夫一再立功,葉嵐自己也生了龍鳳胎。
    丁繼舟在原主麵前摔摔打打,覺得妻子處處不如別人。
    繼子繼女也跟著親爹有學有樣。
    後來葉嵐考上大學,那麽多孩子也一個個都有大出息。
    丁繼舟退伍回了老家,四個孩子幹啥啥不行。
    就這樣,原主被埋怨了一輩子。
    丁繼舟覺得她不會教育孩子,哪哪兒都比不上葉嵐。
    ……
    丁萱覺得這世界有點兒不對勁,很快她發現了原因。
    葉嵐是從現代穿越而來的,有個打卡簽到的係統,每日打卡就能得到不同的獎勵。
    這是人家的機遇,丁萱自己的寶貝很多,沒有搶人東西的習慣。
    雖然原主是“對照組”,可是葉嵐並沒有傷害過她。
    自始至終,都是丁繼舟拿她和葉嵐作對比。
    他嫌棄妻子土,嫌她大字不識沒文化,嫌她長的不好看,皮膚不白腰不細……
    男人心裏沒有你,就算呼吸都是一種錯誤。
    他隻會跟人家比老婆,怎麽不和葉嵐的丈夫比?
    比誰有文化誰身材好誰品行好,比誰在家勤快誰疼老婆,比誰本領過硬立功多?
    一個男人,就知道瞧著別人的媳婦兒眼饞,不反思一下自己。
    呸!孬種!
    葉嵐是個好姑娘,可是丁繼舟他配不上!
    丁萱來的時候,人在火車上。
    爸媽去世後,大哥和大嫂容不下她這個妹妹。
    隔壁嬸子介紹了丁繼舟,原主正在趕赴去海島的路上。
    丁萱不願意當後媽。
    她不喜歡洗衣服做飯伺候人。
    照顧那麽多孩子,縫縫補補,洗洗涮涮,一天從早忙到晚,這種苦丁萱不愛吃。
    所以她得另想門路!
    她甚至還有點兒佩服葉嵐。
    葉嵐是七個孩子的後媽,三個是丈夫親生的,四個是收養的戰友遺孤。
    管理這麽多孩子,本身就是一件非常需要耐心,非常消耗體力和精神的事情。
    更別提這麽多張嘴,一日三餐每天都要自己開火做飯。
    光是這種辛苦,一般人都受不住。
    丁萱脾氣大,她能吃事業的苦,不能吃婚姻的苦。
    冬天的火車像個巨大的蒸籠,裏麵熱騰騰的,混合著各種複雜的氣味,並不好聞。
    等會兒到站了還要轉車,丁萱幹脆去了一趟廁所。
    走了好幾節車廂的廁所都有人,她隻能排隊等著。
    丁萱正盤算著這回換個什麽方式生活,聽到前麵車廂傳來一陣嘈雜聲。
    原來是乘警發現有小偷在偷竊。
    他正準備抓小偷的時候,對方拿出了匕首,刺傷了乘警。
    鮮血,震懾住了車廂裏的乘客,小偷表情凶狠且囂張。
    “我看你們誰敢過來!”
    趙四是個練家子,匕首在他手上十分聽話,變幻出無數光影。
    在他身邊還有兩個人,一人手中一個人質,顯然是個小團夥。
    丁萱靈機一動。
    有了!
    從現在起,她就是力大無窮的金剛芭比!
    趙四心裏盤算著時間,到下一站隻有兩三分鍾,到時候他們肯定能趁亂逃掉。
    都怪這個乘警,死死咬著自己不放。
    有的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就行了麽?他也不想刀上見血啊!
    “咱們走,往車門口走。”
    趙四跟同伴們說道。
    那兩個抓著人質往車門後退,趙四麵對著乘警斷後。
    “走開!不想死的滾一邊兒去——”
    張虎和賈龍十分囂張地嗬斥著旁邊的乘客,快到車門口,看到一個“嚇傻”的姑娘。
    “喂,說你呢,滾開——”
    賈龍一臉凶狠,揮舞著手裏的小刀嚇唬丁萱。
    “你,你不要過來,我可不是好惹的。”
    丁萱臉色發白,說話的時候嘴唇顫抖。
    賈龍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威脅。
    明明自己嚇得動彈不得,還說著凶狠的話,簡直是螳臂擋車,不自量力。
    “哥幾個聽到沒,一個丫頭片子,她說自己不好惹。媽呀,真是嚇死我了!”
    賈龍說完,張虎和趙四都笑了。
    他們能靠偷竊吃飯,混了這麽久,從來沒被抓到過,可不是被嚇唬大的。
    賈龍握緊小刀,指著丁萱的臉比劃起來。
    “你有種,敢威脅你賈大爺!”
    “等會兒看我不給你臉上畫個七橫八豎,捅你個三刀六洞,好叫你知道出門在外,沒本事就別瞎嚷嚷”
    “快給老子滾開——”
    賈龍說了三四遍滾開,見丁萱身體微微發抖,還是站在車門口,他急了。
    後麵傳來了哨聲,其他乘警要過來了,他們可不能被堵著“包餃子”。
    賈龍上前要把丁萱扯開。
    下一刻,男人的慘叫傳遍了兩節車廂。
    他的左手被折成奇怪的形狀,丁萱還在大喊著:“不怪我,是你逼我的!”
    隨後,她抓著賈龍的右手,輕而易舉地折斷成了個直角。
    “練家子?!”
    看到賈龍跪地上,張虎慌了。
    他“啊啊啊”大叫著,揮舞著匕首衝向丁萱。
    “啊——”
    丁萱叫得比他聲音還大,她一把抓住張虎右手,“哢嚓”又折斷了。
    “我說了我不是好惹的,你們非要逼我,都是你們逼我的——”
    此時,丁萱一個加害人,叫得比受害者還要淒慘。
    在趙四看來,這簡直是惡人先告狀。
    不過半分鍾他就折進去了兩個兄弟。
    看到後麵追兵出現,今天恐怕是在劫難逃,趙四咬著牙,死死地盯著丁萱。
    “小丫頭很會裝啊,讓我來會一會你!”
    趙四不是賈龍、張虎這樣的假把式。
    他跟著人學了幾招,也就是憑借著這幾招,才收服了賈龍和張虎,成了他們的老大。
    見到了這個時候,趙四還要和自己硬碰硬,丁萱很想笑他不自量力。
    但是為了符合人設,她依舊是一邊叫嚷一邊威脅趙四不要過來。
    趙四沒有輕敵,畢竟兩個兄弟是前車之鑒。
    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和丁萱的差距會這麽大。
    丁萱胡亂揮舞雙手,不讓趙四靠近,隨後一個耳光出其不意地抽在趙四臉上。
    噗——
    趙四被拍飛,狠狠地撞在廁所門口。
    四顆帶血的牙齒從他嘴裏飛出,趙四身子軟軟地順著廁所門滑溜在地上。
    整個人眼一翻,當場暈死過去。
    等乘警們趕到,丁萱蜷縮在車門口,一把鼻涕一把淚。
    “嗚嗚嗚,我都說了別過來,他們非要欺負我,我沒想傷人,你們別抓我……”
    丁萱哭得委屈死了。
    幾個乘警一看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剛才小姑娘叫得聲音那麽大,幾人還以為她受傷了,著急得不行。
    怎麽現在倒在地上的人是趙四他們?
    “救命,救命啊!”
    賈龍吊著兩隻胳膊,看到乘警像看見親人一樣。
    三兄弟出門,怎麽就他雙手骨折?他真是出門沒看老黃曆,撞太歲了!
    “賈龍?趙四?張虎?!”
    老乘警齊愛國對這幾張臉熟悉得很。
    通緝令上見過。
    三人流竄在鐵路上,不但偷東西、搶劫,還殺人。
    今天可把他們逮住了。
    齊愛國把趙四銬住,另外兩人也被乘警抓了,隨後他看向丁萱。
    小姑娘個子還沒他肩膀高,皮膚微黑,綁著麻花辮,穿著也非常樸實,一看就是第一次出門。
    正好,火車到站,齊愛國請丁萱下去做筆錄。
    他也想知道,這個矮個子姑娘是怎麽一個人搞定他們三個通緝犯的。
    特別是賈龍和張虎的手臂折成了令人恐怖的角度,一看就非人力所為。
    她是怎麽做到的?
    到了鐵路局的警衛室,三人先被送去治療,齊愛國給丁萱倒了一杯熱水。
    “慢慢喝,不著急。”
    “你別害怕,我們不是壞人,是人民警察。”
    丁萱低著頭,一邊喝水一邊偷偷打量齊愛國,像樹上的鬆鼠,小小一隻,膽小得不行。
    之後一個年輕乘警過來,小聲跟齊愛國匯報了情況。
    賈龍和張虎手臂被折斷,他們說丁萱是怪物,力氣大得很。
    還有趙四,下顎脫臼,半口牙齒都被打鬆,據說是小姑娘一耳光抽的。
    齊愛國已經四十多歲,工作了半輩子,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力大如牛的人?
    “小姑娘,你能講講剛才發生了什麽嗎?”
    齊愛國和聲細語地問道。
    “他們要我滾開,還要給我三刀六洞,我就輕輕捏了他們的手,輕輕地給了那個人一耳光。”
    丁萱聲音小小的,看上去像個受害者。
    要不是乘警看到了趙四幾個人的慘狀,他們還就真信了她嘴裏的“輕輕”。
    “輕輕?”
    “對!”丁萱點了點頭, “我真的沒使勁兒!”
    “你們不會抓我吧?我隻是輕輕碰了他們一下,誰知道他們脆的跟麻糖杆一樣。”
    丁萱眼圈一紅,委屈得不行。
    齊愛國拿了一截小孩兒手臂粗的木棍,讓丁萱演示一下。
    哢嚓——
    她折木棍跟折筷子一樣輕鬆。
    這下,不止齊愛國,其他乘警和過來的王局長也看呆了。
    “那這個呢?”
    齊愛國又找來一根鐵棍。
    丁萱輕輕鬆鬆,把鐵棍折彎,還扭成了麻花。
    “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你的力氣很大?”
    丁萱點了點頭。
    “我媽說了,不能叫別人知道這事兒,這是秘密……我今天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們別抓我……”
    王局長和齊愛國交換了一下眼神。
    這麽好的苗子,這不是妥妥幹他們這一行的料麽!
    得抓緊,不能叫人跑了。
    王局長又問了丁萱是哪裏人,去哪兒,做什麽去,她一五一十地交待了。
    爹媽死了,哥哥嫂子嫌她吃白飯,嬸子給她介紹了個人家,能叫她吃飽飯。
    見丁萱傻乎乎的,完全沒開竅,根本不知道是要嫁過去給人當老婆,齊愛國想留下這姑娘的心思更強烈了。
    他掏了糧票,讓乘警帶丁萱先去吃飯,然後和王局長商量了起來。
    鐵路運輸任務重,乘警的工作壓力也大,像今天這樣危險的事情時有發生。
    今天趙四他們帶著刀具,還刺傷了同事。
    要不是丁萱在,說不定他們三個又跑了,被他們抓走的人質也會有生命危險。
    如果隊伍裏有丁萱這樣的人,抓捕的時候肯定會事半功倍。
    “那姑娘下手有點兒沒輕沒重的——”
    王局長摸著下巴上的胡茬。
    賈龍他們幾個太慘了,那骨頭直接硬生生被掰斷,在衛生室疼得哭爹喊娘,王局長聽著就覺得痛快。
    活該這些人,今天踢到鐵板上了。
    “這事兒好說,她沒經驗可以去學啊!”
    “上頭最近不是要搞民兵培訓,還要抽調年輕乘警去學習麽,讓她也去唄!”
    “她這一身力氣幹咱們這一行叫如虎添翼!”
    王局長很心動,齊愛國的話說到他心坎上了。
    “可是,她要是想去部隊呢?”
    王局長問道。
    “問問她不就行了!能自己有工作拿工資,她難道還會這麽想不開?”
    兩人商量妥當後,等丁萱吃完飯,問了她的想法。
    “你們不怪我?還給我找工作讓我有工資,能吃飽飯?”
    丁萱驚喜地看著二人。
    “謝謝領導,謝謝你們!我願意靠自己的雙手吃飯!”
    丁萱的選擇讓王局長喜笑顏開。
    當然,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介紹信證明什麽的,他們都檢查了。
    王局長還打電話到丁萱老家,請當地民警核查了她的身份。
    丁萱請民警給隔壁嬸子帶了口信,說自己有事兒做,不去部隊了。
    等一切確實後,她跟著其他人一起去了駐紮在城郊的部隊裏學習。
    作為裏麵罕見的女民兵,丁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一開始,那些人沒有把丁萱放在眼裏。
    等思想政治課學完,在體能訓練、格鬥訓練和武器訓練的時候,丁萱一騎絕塵,成功打臉。
    就連部隊團長也聽說有個女民兵是神槍手。
    “這麽好的苗子,應該進部隊啊!”
    團長動了把丁萱留下來的心思。
    奈何,王局長早就防著這一點。
    兩人以前是戰友,他提前打了招呼,申明要是搶人,以後戰友也沒得做。
    團長過來,親眼看了丁萱的實操。
    這才短短一個月,她已經脫胎換骨。
    體能,第一。
    格鬥,沒人是她的對手,包括軍營裏最優秀戰士,也抵不過丁萱的一力降十會。
    射擊更不用說,別人打固定靶,她打移動靶。
    團長糾結得要死,著實想把這麽好的人搶到部隊。
    但是戰友特地強調過,搶人就絕交,最後團長決定從丁萱這裏攻克,隻要她願意,那就不怪他搶人了。
    丁萱當然是願意去當乘警。
    且不說王局長和齊愛國對她有“知遇之恩”,再說了,在外麵也更自在。
    團長隻能遺憾地看著丁萱回去。
    她在19歲的時候,當上了乘警,師父是齊愛國。
    齊愛國家裏隻有兩個小子,現在有了女徒弟,他把丁萱當成親閨女,手把手傳授本事。
    特別是知道丁萱父母去世是個孤女,平時有好吃的,他也會喊她去家裏改善夥食。
    丁萱自然是聽師父的話,跟師父認真學習。
    休息時間,她字典不離手,努力學習文化知識。
    這樣懂事聽話又能幹的徒弟,齊愛國十分喜歡。
    每次跟車他都帶著她,恨不得把自己這些年的經驗全都塞進她腦子裏。
    丁萱也不負所望,每回出車都能有收獲。
    不管是扒手還是人販子,或者騙子,她的眼睛像雷達,一盯一個準。
    經過訓練,丁萱在抓賊的時候漸漸能控製住力道,遇到負隅頑抗的壞人,頂多打掉幾顆大牙。
    偶爾有手持凶器的悍匪,她會失控一下,卸掉人胳膊,不過這也算是正當防衛。
    徒弟立功受表揚,讓齊愛國特別有麵子。
    他們這個小隊還捉住了一個流竄的盜竊團夥,抓住了“賊王”,立下集體二等功。
    丁萱在鐵路上大顯身手的時候,丁繼舟出任務受了重傷。
    前世,原主到了小島,兩人半個月後成親。
    之後丁繼舟也在任務時受重傷。
    他知道退伍回去,待遇各方麵沒有現在好,所以想繼續留在部隊。
    原主為了給丈夫補身子,潛水去海裏摸魚蝦,給他補充營養。
    丁繼舟除了養活孩子,還會每個月寄錢給老家的爹媽,家裏根本沒有存款,也沒有餘錢買營養品。
    當時原主會用新鮮魚蝦和隔壁的葉嵐換細糧換麥乳精換雞蛋,給丁繼舟補身體。
    在他傷口愈合後,她天天扶著他出去恢複。
    丁繼舟能那麽快返回部隊,之後又在部隊幹了十來年,離不開受傷後原主的細心照顧。
    這回丁萱跑了,他沒了媳婦兒,屋裏沒有知冷知熱的貼心人,四個孩子又調皮得很。
    導致丁繼舟的傷勢恢複很慢,外加上營養跟不上,腿上的傷終究還是影響了他走路。
    從係統那兒知道丁繼舟退伍,被安置在肉聯廠,丁萱樂了。
    已經是77年,在現在的人看來,肉聯廠是個極好的單位。
    等84年國家取消計劃調撥,國營的肉聯廠就會遭遇前所未有的重創。
    丁繼舟這個工作,遠不如前世退伍後去的林場。
    至少後來他從林場調去了林業局,退休後的待遇還算不錯。
    進肉聯廠現在是風光了高興了,可最終難逃一個下崗。
    丁繼舟帶著四個孩子,離開了部隊。
    正巧在火車上丁萱遇到了他們。
    三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和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隻不過這一次沒有原主這個後媽照顧他們,孩子們的衣服很髒,袖口領口和手肘部位磨壞了也沒人補,頭發也是亂糟糟的。
    丁萱和他們擦肩而過,沒有過多關注這一家人。
    丁繼舟回到縣裏,到肉聯廠報到開始上班。
    家裏人得知兒子在肉聯廠工作,一個個喜氣洋洋。
    肉聯廠,多好的單位啊!
    現在誰家裏不缺油水?
    聽說肉聯廠不但待遇好,而且每年過年每個職工都能分6斤肉呢!
    周圍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看到丁繼舟還單著,紛紛起了說媒的心思。
    丁萱家隔壁嬸子還在歎氣,說萱丫頭沒福氣,錯過了這麽好的親事。
    就連丁大哥和丁大嫂也覺得妹妹不聽話。
    要是小妹嫁給丁繼舟,他們一家以後買肉都不需要求人了!
    丁萱當初說自己找到事情,沒說具體的單位。
    她隻說自己跟著施工隊在三線建房子,幫忙攪砂漿,當小工,一天能掙個口糧。
    丁大哥壓根兒不知道妹妹當了乘警,還以為她現在日子苦的很。
    大哥大嫂的話,丁萱壓根兒不在意。
    她已經成了模範標兵,還有人叫她鐵路女神探呢!
    丁繼舟在年底成了親,女方依舊是隔壁嬸子介紹的,家裏兄弟姊妹多,女方在家排行老三,叫張巧巧。
    新媳婦雖然比不上當初隔壁的葉嵐,但個子高皮膚白,細看也是個小美人。
    丁繼舟很高興。
    張巧巧也高興,雖然嫁過來是當後媽,可丈夫的單位好。
    她一進門就懷了孕,身體各種不舒服。
    丁繼舟前妻生孩子的時候都在老家,他次次不在身邊。
    這一次參與了小嬌妻孕育孩子的過程後,他十分心疼張巧巧,把工資交給了她。
    至於家裏的事情,丁繼舟說孩子們大了,這個年紀應該懂事聽話,讓他們分擔家務事,叫張巧巧多休息。
    摸清了丈夫的性格後,張巧巧事事順著他說話,夫妻倆感情很好。
    都說有後媽就有後爹。
    前世因為原主是個敦厚老實的性格,自己又沒生孩子,所以丁繼舟處處護著四個孩子。
    這回張巧巧生了一對雙胞胎小子,把丁繼舟稀罕得不行,頭四個孩子也就被丟到了一邊。
    老家爹媽本來還想找丁繼舟要錢,可張巧巧說家裏孩子多,總該為自己打算打算。
    “我就是心疼你!你從當兵到現在,寄了18年錢回去。算起來,你吃家裏的米都沒有18年呢!”
    張巧巧的話說在了丁繼舟的心坎上。
    他現在家裏人口多,錢也不夠用。
    丁繼舟幹脆和爹媽說清楚,以後一個月隻給五塊養老錢。
    要是再要錢,他得問一問這些年哥哥弟弟們給了爹媽多少錢。
    家裏隻有這麽一個出息的兒子,丁家爸媽也怕讓兒子離了心,即便心裏有氣,也隻能忍了。
    背地裏他們認為這都是新媳婦挑唆的。
    要是換個老實丫頭,怎麽會克扣他們老人的錢?!
    張巧巧生了兒子後腰杆子硬了,使喚起前麵的四個孩子毫不客氣。
    她是個表麵和善內心自私的人,好吃好喝都扒拉給自己的兒子,平時還經常給丈夫上眼藥。
    四個孩子生活沒人照顧,學習沒人管,成績次次考倒數,把丁繼舟氣得不行。
    他還是信奉那套棍棒底下出孝子,每次打得孩子皮開肉綻。
    除了小女兒,前三個男孩兒常常挨打,導致他們父子關係相當差。
    這回沒有後媽護著孩子,也沒有後媽講道理給他們聽。
    張巧巧每次煽風點火,導致丁繼舟越發對幾個孩子失望,認為他們沒出息,以後指望不上。
    丁萱平時認真上班抓賊,閑暇之餘看看丁繼舟家裏的好戲。
    等到84年,丁家老大初中畢業,隻考了40分。
    在家挨了親爹的一頓死打後,他幹脆夥同兩個弟弟一起,把後媽生的6歲雙胞胎弟弟帶出去賣了。
    孩子失蹤,張巧巧眼睛快哭瞎了。
    丁繼舟得知是三個小子幹的好事,把他們捆起來,拿起皮帶一頓猛抽。
    “瞧瞧我生了什麽東西!一個個都是白眼狼,都是畜生啊!”
    “快說,你們把弟弟丟到哪裏去了?說不出來今天老子打死你們!”
    孩子們哭著求饒,皮帶斷了一根又一根。
    就算旁人敲門,讓他有話好好說,別打孩子,丁繼舟也沒有住手。
    隻等後來大門被破開,鄰居們闖進來,三個孩子鮮血淋漓地躺著,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鄰居們把三個孩子送去醫院,老大和老二沒活下來,老三命大,被搶救了回來。
    至於躲在牆角的小女兒,因為看到爸爸打死哥哥受了刺激,變得瘋瘋癲癲的。
    等丁萱抓到人販子,護送兩個雙胞胎孩子來到丁家,丁繼舟已經被抓走了。
    張巧巧抱著失而複得的兒子,哭著對丁萱道謝。
    “媽……媽媽……”
    丁家小女兒看到丁萱,眼神清明了一陣子。
    她不明白,為什麽媽媽這回沒有嫁給爸爸。
    丁萱看了一眼這個小姑娘,表情冷淡。
    原主因為自己沒有孩子,所以格外疼愛這個小女兒,給她紮辮子做頭花,從不重男輕女。
    開始小姑娘很親近她,後來也跟著親爹一起嫌棄後媽,說她沒文化,上不得台麵,嫌她丟人。
    “媽媽……”
    小姑娘走到丁萱跟前,想拉她的手。
    “小姑娘,你媽媽在這裏呢!”丁萱把她推到張巧巧跟前。
    看到後媽眼裏的恨意,她哆嗦了一下,雙眼再次渾濁,又成了之前那個瘋瘋傻傻的丫頭。
    遇到嚴打,丁繼舟最後被判了死刑。
    執行槍決的時候他想起了前世。
    前世丁繼舟退休後安享晚年,被丁萱伺候的很好,雖然娶的老婆不合心意,但總算有個優點,就是老實聽話,幹活麻利。
    怎麽重來一次,換了老婆後他的命運也發生了改變?
    丁繼舟根本沒有時間思考這個問題就閉上了眼睛。
    丁萱這輩子沒結婚,她可不管別人怎麽想。
    她放話,隻會嫁給比自己強的人,可是世上哪兒有像她這樣力大如牛的人呢?
    不過,沒有人議論丁萱。
    因為她獲得的功勳足夠讓她受到人們的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