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史上最倒黴的和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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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是南陽王庶女,生母出身卑微,很早去世,她從小到大都是王府裏的小透明。
在她15歲時,宋國西邊的晉國派使者前來為晉國皇子求娶宋國的公主,以結兩國之好。
晉國位置偏遠,氣候惡劣,民風彪悍。
宋國皇帝舍不得親生女兒吃苦,準備從宗室中挑選和親人選。
南陽王妃擔心自己的女兒被選中,主動給王爺建議,把原主推出去和親。
原主離開故國,嫁給晉國三皇子。
她發揮聰明才智助他登上皇位,自己也成了晉國皇後。
之後原主一心為母國著想,利用新皇的寵愛,努力促進兩國友好建交,不止一次怒斥晉國朝中提議出兵宋國的大臣。
消息傳回宋國,宋國皇帝重重封賞原主,晉她為護國公主。
南陽王妃見不得庶女得勢,認為這些榮耀應該屬於她的親生女兒。
她進宮舉報原主是歌姬生的庶女,出身卑賤,不配當護國公主。
宋國皇帝居然偏聽偏信,不但撤回賞賜,還修書晉國不承認原主的身份,把她的嫡姐送了過去。
晉國的大臣原本就不喜歡這個偏向宋國的皇後,借機進獻讒言。
原主最後被一杯毒酒毒死。
……
丁萱來的時候,和親的聖旨已經到了王府。
“三丫頭,和親晉國可是你的福氣啊!”南陽王妃劉婉掩口而笑。
“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
丁萱翻了個白眼。
“你這個逆女,怎麽說話的?這是你對你母妃說話的態度?!”
南陽王丁潛瞪著眼睛,揚起手要抽她。
“你打啊,最好今天打死我,明天就輪到長姐去和親了。”
丁萱抬起臉,嘴角勾著嘲諷的笑。
“你們舍得長姐遠嫁,去吹黃風吃沙子嗎?”
丁萱那副豁出去的模樣嚇得劉婉心髒猛跳了幾下,連忙安撫住丁潛。
對方賤命一條,哪裏能跟她金尊玉貴養大的女兒比。
和親使團兩個月後要出發,時間緊迫。
傳旨太監此行除了宣旨,還要接丁萱進宮,會有專門女官教授她晉國的禮儀規矩。
對這個家,丁萱沒有半點留戀,也懶得裝樣子,直接上了馬車。
“小賤人,等你到了晉國那個破地方,才知道什麽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劉婉盯著遠去的馬車,惡狠狠地詛咒道。
至於丁潛,壓根兒不在乎一個小庶女的死活,又跑去和姬妾們花天酒地了。
丁萱老老實實地在皇宮裏學習。
這段時間,她跟女官惡補了晉國的風俗禮節,跟鴻臚寺的官員學習了晉國的語言。
鴻臚寺少卿和女官對丁萱的學習能力讚不絕口,在宋帝麵前多次誇讚。
宋帝一高興,封丁萱為“樂平公主”。
結果,被她拒絕了。
賞封被拒,宋帝的臉色很難看,其他人更是大氣不敢出,覺得這姑娘太不識抬舉了。
丁萱請罪,坦白了身世。
她說父王母妃不舍得嫡姐和親,讓自己出來充數。
“臣女生母是舞女,出身卑微,我隻是王府庶女,實在是當不得陛下的厚愛。”
丁萱說,和親聯姻是國事,怎奈孝字大過天,父命不可違。
宋帝對她這般看重,叫她愧不敢當,日日自責夜夜難眠,不得不將實情告知,請陛下責罰。
“南陽王府好大的膽子,竟然偷梁換柱!”
宋帝氣得砸了手裏的扇子。
弄個庶女去和親,要是被晉國人知道,指不定嘲笑他如何小氣,泱泱大國連個像樣的公主都找不出來。
宋帝是個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人。
他舍不得自己的親生女兒,所以叫宗室推舉合適的人選,這是他的慈父心腸,合情合理。
可南陽王舍不得嫡女,舉薦庶女,那就是欺瞞君主,是膽大包天,罪該萬死!
之前宗室推來推去,不肯出女兒為他分憂。
現在又弄個庶女出來糊弄他,明顯是把他當成傻子。
既然如此,宋帝決定殺雞儆猴!
南陽王陽奉陰違,違背君令,就由他來當這隻“雞”吧!
丁潛還在王府裏尋歡作樂,皇上的聖旨已經到了。
禦林軍將南陽王府團團圍住,奉旨抄家的靖國公直接闖入,來到會客廳。
“庶人?不,我要見皇上!皇上不會這麽無情的……”
丁潛得知自己被貶為庶人,還被流放到房陵,嚇得兩眼冒金星,差點兒暈倒。
“本王是冤枉的!我要進宮,要麵聖——”
看到丁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靖國公嫌棄地後退了兩步。
證據確鑿還喊冤,真是把皇帝當傻子了。
此時,王府裏的一幹女眷也被這晴天霹靂嚇得驚慌失措。
劉婉沒想到自己王妃當得好好的,突然天降橫禍。
聖旨問罪,這是換女的事情東窗事發了?
丁潛和劉婉以為宋帝無意中發現丁萱是庶女,萬萬沒想到,這事兒就是她捅出去的。
“都怪你這個賤人,你非要送個庶女去和親,真是把本王害慘了——”
丁潛對著劉婉一頓拳打腳踢。
他可是皇親貴胄,居然被這惡婦連累,不但丟了榮華富貴,還要去房陵受苦。
早知如此,當初應該讓嫡女去和親,也不至於被牽連成這樣。
劉婉哪裏是丁潛的對手,不一會兒就被打得頭破血流。
丁潛扯著他和劉婉的嫡女來到靖國公跟前,說願意讓嫡女和親,請他上報給宋帝。
靖國公搖了搖頭。
要是宋帝這麽輕而易舉地原諒了南陽王,那豈不是其他人日後有樣學樣,不把君王當回事!
既然南陽王成了宋帝殺雞儆猴的雞,就得乖乖接受命運。
不一會兒,有人來稟報,說南陽王府庫房裏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懷疑他們提前得到消息,轉移了財產。
“空的?”
靖國公不信,跟了過去。
結果不止庫房,丁潛的私庫和劉婉的嫁妝都沒了。
“這不可能!不可能!”
丁潛看到空蕩蕩的私庫急了,他那麽多私藏,那麽多寶貝呢?去哪兒了?
“本王的寶貝!一定是你們拿走了,想栽贓嫁禍本王!”
“好你個靖國公,你這是要害死本王啊……”
丁潛不管不顧地在地上撒潑打滾,靖國公也很頭疼。
出了這樣的稀奇事情,他隻能進宮稟告給宋帝。
“有人提前通風報信?丁潛居然在宮裏安插了人手?”
宋帝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
身為皇帝,身邊被安插了探子,這是多麽可怕的事情。
宋帝讓人審問丁潛和劉婉,必要的時候可以用手段。同時他讓心腹從宮中排查,務必要把探子揪出來。
夫妻倆平白無故地挨了打,受了刑,最後兩人一問三不知,差點兒冤枉死。
丁潛悔得腸子都青了。
早知道會落到現在的境地,當初真不應該以庶充嫡,欺君罔上。
可是如今,說什麽都晚了。
因為抄家動靜鬧得很大,導致晉國的使臣聽到了風言風語,跑來問宋帝是不是準備隨便封個公主糊弄他們。
兩國邦交,晉國帶著十足的誠意,宋國怎麽可以這麽欺負人?
麵對咄咄逼人的晉國使者,宋帝自認理虧。
晉國使者手裏有皇室公主的名冊,他現在就算是想糊弄也沒轍。
宋帝膝下五位公主,頭三個已經出嫁。
剩下兩個,一個是朝陽公主,她是貴妃之女,也是宋帝最寵愛的女兒。
另外一個小公主才5歲,年齡不夠。
最後,即便宋帝萬般不舍,也不得不讓朝陽公主和親。
“父皇,你是皇帝,一言九鼎,之前你說了不讓女兒去和親的啊……”
“您那麽多女兒,宗室那麽多郡主縣主,為什麽偏偏是兒臣?”
朝陽公主哭成了淚人。
她才不要去荒蠻的晉國,聽說那邊的人粗鄙得很,她不要嫁給野蠻人。
宋帝也沒辦法。
宋國雖然富庶,但是從軍事實力來說,的確比不上晉國。
隻是遠嫁一個女子,就能平息戰爭,為什麽要勞民傷財呢?
“朝陽,你是公主,從小錦衣玉食享天下之養,自然也要為百姓為國家盡力,這是你的職責所在。”
“父皇偏心!難道皇兄皇弟們不是百姓供養?為什麽不叫他們和親?就因為兒臣是女兒嗎?”
宋帝聽了十分傷心,他現在恨死丁萱了。
要是她老老實實地當“樂平公主”,和親晉國,哪裏還需要他把最心愛的女兒嫁過去?
之前丁萱舉報了南陽王,宋帝一怒之下將她關押,結果她性子剛烈,出去直接撞宮牆上。
罪魁禍首死了,留下爛攤子。
這叫宋帝一股火憋在肚子裏,根本沒處發泄。
更別提現在要把他最疼愛的女兒嫁到晉國和親,他更是惱火至極。
於是,已經被貶為庶人的南陽王一家子,再次成了宋帝的出氣筒。
之前流放的房陵,改到了嶺南。
房陵地廣人稀,十分荒涼。
嶺南偏遠多山地,環境惡劣,氣候炎熱。
相比較而言,嶺南的生存條件更加糟糕,宋帝這是鐵了心要教訓丁潛一家子。
丁萱丟下傀儡死遁後,又打劫了南陽王府的庫房,現在小日子過得逍遙得很。
她在城裏吃吃喝喝,一直關注著朝中消息。
宋帝絞盡腦汁要給朝陽公主最豐厚的陪嫁,除了金銀玉器,綾羅綢緞這些最基本的。
還有醫學論著、治病藥方、各種穀物、農作物種子、先進的棉紡術和農耕技術。
以及各種技術人才,樂師廚師釀酒師鍛造師等各行各業的手工業者,還有許多珍貴的書籍。
宋帝恨不得傾其所有。
“到底是親生女兒,待遇果然不一樣啊!”
丁萱喝著小酒,和係統小聲蛐蛐。
原主前世和親,出嫁的時候帶的陪嫁隻是些表麵光鮮的樣子貨。
她又不是真公主,親生父親也不在意這個女兒。
宮裏人隨便準備了一些東西把她給打發了,到了晉國,原主還被嘲笑窮酸破落戶。
可即便母國沒把自己當回事,原主在晉國憑自己的聰明才智立足後,依舊一心想著母國。
偏偏宋帝不幹人事,腦子裏不知道裝的什麽。
撤回原主公主的封號,不承認她的身份,還另外送女子過去和親。
沒有十年腦血栓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宋帝該不是以為換誰都能幫夫君登上皇位,自己當上皇後,維護母國,在大殿上怒斥好戰派吧?!
不想著和原主搞好關係,維護她的地位,當她的後盾,為宋國謀利,反而搞這些騷操作。
這不是明擺著給晉國的好戰派找借口破壞盟約,發兵宋國麽!
原主那麽優秀的女子,在異國他鄉麵對完全陌生的環境她沒有服輸,結果敗在自己人手裏。
真是太可惜了——
等南陽王一家流放的時候,丁萱送了他們一程。
看到踉踉蹌蹌的丁潛,狼狽不堪的劉婉,丁萱冷笑。
這兩個才是罪魁禍首呢!
她送了丁潛一張鑽心咒符,夜夜承受鑽心之痛,不得安寧。
至於劉婉這個患有紅眼病的人,和親挑人的時候舍不得親生女,把原主推出去。
等原主當上皇後,她又嫉妒庶女,親自去舉報。
不過是見不得曾經在自己手下討生活的卑微庶女有這樣的成就。
丁萱為她量身打造了一張引蟲符。
對於蟲子而言,劉婉就是一個巨大的發光體,會吸引各式各樣的蟲子。
不管是蜱蟲、蚊子、蜜蜂還是馬蠅,甚至包括寄生蟲……
它們都會不由自主地撲向劉婉,把她成宿主,寄生在她身體裏,以她的血肉作為養分,生存繁衍。
這種的垃圾,隻配去喂蛆蟲。
之後,丁萱跟著和親使團,去了晉國。
大概因為朝陽公主是宋帝最寵愛的女兒,這回晉國幾個皇子都爭搶著要娶她。
隻不過大皇子二皇子已經娶了正妃。
三皇子正妃去世,但是他不得晉帝喜愛,直接排除在外。
前世原主這個公主不出名,所以被指婚給了三皇子。
這一次在一番爭奪後,朝陽公主嫁給了年齡相仿,母妃是寵妃的五皇子。
丁萱喬裝打扮,投到三皇子司徒振門下當了謀士。
得益於原主前世的經曆,丁萱對他十分熟悉。
如今,晉帝已經年過半百,下麵幾個兒子為了太子之位針鋒相對,各種招數不斷往競爭對手身上使。
前世原主讓司徒振苟著,猥瑣發育。
因為他母妃出身低微,完全沒有依仗,這時候冒頭最容易被削。
果不其然,幾個兄弟鬥得死去活來,後來叫他撿了漏。
丁萱的建議也是如此。
晉帝老了,喜歡父慈子孝的那一套,這時候不爭就是爭。
司徒振在莊子上親自種菜,還把收獲的蔬果送到宮裏,孝敬晉帝和皇後。
他在晉帝生病後,用自己的血抄寫佛經供奉在佛前,為父皇祈福。
晉帝身上長癰,膿血散發出難聞的惡臭。
其他皇子十分嫌棄,隻有司徒振湊上前,把毒瘡的膿血吸出來。
晉帝大為感動,覺得司徒振至純至孝,對這個不寵愛的兒子臉色好了許多,當眾誇他人品貴重。
“多謝先生指點!”
司徒振回府後,對丁萱十分感激。
作為一個喜歡惡作劇的人,丁萱是故意攛掇司徒振去吸膿包的。
這人本身不是什麽才華出眾,頭腦聰慧的人。
前世能成功,多虧原主出謀劃策。
結果他當了皇帝,得知皇後隻是宗室的庶女,立刻對她嫌棄得不行,認為她身份不夠高貴。
後來在大臣們的慫恿下,司徒振給原主賜毒酒。
她不從,他便命人硬生生地給她灌了下去。
原主死後,被一張破草席卷著丟到了亂墳崗。
多年夫妻,還有扶持之恩,司徒振如此無情無義,說白眼狼都不為過。
讓這種忘恩負義的人吸親爹的膿包怎麽了?
想要當人上人,就得吃苦中苦!
丁萱勸司徒振低調。
大家越是盯著龍椅,彰顯野心,他越應該不在乎世俗的名利,當純孝之人。
在司徒振按照丁萱的建議當孝子的時候,她整合了三皇子手下的力量,把自己的傀儡散出去,安插進六部。
司徒振負責演戲,丁萱負責資源重組,挖人,搞事。
她在幾個皇子中挑事,當多麵間諜,利用自己掌握的消息,挑唆他們互相殘殺。
前世晉國皇位爭奪四年才出結果,這回有丁萱當攪屎棍,短短一年半,晉國的皇子死得死殘得殘。
朝陽公主嫁的五皇子也在奪嫡中被毒殺,她年紀輕輕就成了寡婦。
沒有人會想到,毫不起眼的三皇子會當上太子,成為最後的贏家。
就連司徒振自己也沒想到會這般輕鬆。
他感激丁萱,同時又十分忌憚這個謀士。
實在是這人手段莫測,他覺得自己掌控不住她。
像丁萱這樣吃喝嫖賭都不感興趣,也不癡迷權利美色,這種無欲無求的人,一定是有大圖謀。
即便司徒振自己不太行,可他自小在皇家長大,基本的政治素養還是有的。
一個無法掌控的人一定是隱患,遲早會反噬主人,司徒振不敢冒這個險。
所以他特地請丁萱參加私人小宴,一邊許諾事成後加官進爵,一邊親自給她斟酒。
“太子殿下這是要卸磨殺驢,容不下我了啊!”
丁萱笑眯眯地看著司徒振手裏的酒壺。
這種暗藏機關的酒壺,盛著兩種酒。
隻需要按壓手柄上的氣孔,倒出來的就是不一樣的東西。
眼見丁萱拆穿了自己,司徒振也不遮掩了,直接請先生赴死。
“蠢貨!”
丁萱拍了拍手,一柄利劍架在司徒振脖子上,正是他的心腹。
“你,你……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看到另外兩個心腹也唯丁萱馬首是瞻,司徒振傻眼了。
他的伴讀和他一起長大,怎麽會被丁萱收買?
丁萱沒跟這個蠢貨解釋。
這府裏上上下下,聽話的還活著,不聽話的早就成了花肥,被她的傀儡替代了。
丁萱實在是舍不得自己的傀儡去給晉帝吸膿血,不得已把司徒振這個“孝子”留了下來。
如今大局已定,他也沒什麽存在的價值了。
“關進地牢吧!”
“放開我,你好大的膽子!”
司徒振剛嚷嚷了一句,就叫人拿塞子堵了嘴。
他被套上黑布罩押送出去的時候,一個男人和他擦肩而過走了進來。
司徒振不知道丁萱從哪裏找來這樣一個人,居然和自己一模一樣。
狼子野心!
一切都是陰謀!
司徒振懊惱萬分,他身邊什麽時候被滲透成這樣了?
丁萱沒有輕易放過他。
她找工匠在司徒振臉上印模,鍛造出一副鐵麵具,將麵具和半圓形鐵盔套在他頭上焊死,還給他起了一個“阿醜”的名字。
她給司徒振灌了啞藥,挑了他手筋,以一兩銀子的價格把他賣給了雜耍團。
一開始司徒振還想反抗,雜耍團老板直接給了他一頓鞭子,又硬生生地餓了他三天。
要麽學習雜技,給老板掙錢。
要麽就去死!
反正當初簽的是斷賣契,他現在就是個奴隸。
司徒振長這麽大,即便當初不得父皇寵愛,也沒有受過這樣的羞辱。
可是就這麽死,他實在是不甘心。
聽說雜耍團要在晉帝生辰上表演雜技,司徒振決定忍辱負重,一定要在壽宴上拆穿丁萱的陰謀。
此時,宋國派人來商量朝陽公主的事情。
她年輕喪夫,宋帝被貴妃吵得頭疼,打算接女兒回國。
晉帝還在猶豫,扮演司徒振的傀儡卻說,出嫁從夫。
宋國的習俗是丈夫死了妻子守節,怎麽公主嫁入晉國還不到兩年,就開始忘本了?
公主在,則兩國盟約在。
公主若離開,晉國可就不認賬了。
見太子對外這般強硬,晉帝總算是放心下來。
之前他還擔心司徒振手段過於柔和,現在看來這個繼承人沒選錯。
宋國土地肥沃,人口眾多,經濟發達,一直叫晉國眼饞得很。
要是哪個子孫能把宋國納入晉國版圖中,晉帝覺得自己就算躺在陵墓裏,也會高興地蹦起來。
如今,晉帝日日把傀儡太子帶在身邊傳授帝王之道。
朝陽公主在五皇子府帶發修行,當初被她帶來的工匠們被丁萱利用起來。
興修水利,種植糧食、棉花,將宋國先進的農耕技術傳播開。
多虧了宋帝疼愛女兒,送來的工匠非常全麵,給丁萱省了不少時間精力。
她一早暗戳戳派人去宋國,將這些人的家眷悄悄遷居到了晉國。
闔家團圓,讓這些生活在異國的人也能踏踏實實地給朝廷辦事。
但凡做的好,她獎勵房子田地,甚至官職。
這些技術員工也是人,老婆孩子在身邊,福利待遇比在宋國好,哪個不認真幹活呢?
很快,晉國也有了精致的瓷器,琉璃,有了醇厚的美酒。
丁萱打通了去西邊國家的商路,銀子嘩啦啦地進了國庫,把晉帝歡喜得不行,越發覺得自己這個太子沒選錯。
等到了晉帝壽誕,傀儡大辦特辦。
司徒捷跟著雜耍團進宮。
經過大半年的訓練,他現在學會了很多本事,比如鑽火圈、走繩索、頂杆、吐火、耍酒壇等等。
因為他戴著鐵頭套,看上去十分醜陋,反而出奇地吸引觀眾。
現在阿醜這個名字越叫越響,他已經成了雜耍團的招牌。
再次進宮,司徒捷百感交集。
他是太子啊!是天潢貴胄啊!居然淪落到雜耍團,成了玩物!
看到晉帝的時候,司徒捷差點兒哭了。
父皇,兒臣在這裏啊——
司徒捷很想說話,奈何他根本發不了聲。
等太子起身,向晉帝祝壽,司徒捷氣得牙癢癢。
他一定要拆穿這個冒牌貨!
來之前,司徒捷排練得好好的,結果臨近上場,傀儡太子搶了他的活計。
看到那個假貨在空中繩索上來去自如,一邊手舞折扇一邊念祝壽詞,表現得比自己還好,司徒捷崩了。
在場的人紛紛誇太子這是彩衣娛親,是大孝子。
隻有司徒捷情緒失控。
他想衝出去揭發冒牌貨,被丁萱的人帶走。
晚上,司徒捷再次見到了丁萱,這個讓他風光無限又讓他深陷泥潭的惡魔。
“恨我?”
丁萱笑眯眯地恢複了司徒捷的記憶。
前世,司徒捷發兵攻打宋國,差點兒打到都城,最後以宋國不得不割讓城池,晉國大獲全勝。
在大家的吹捧下,他飄了。
司徒捷以為自己是聖君,開始了花天酒地的生活。
結果不到三十歲他就死在女人身上,成了晉國最短命的君王。
重生回來,看到丁萱那張熟悉的臉,司徒捷忍不住張了張嘴——皇後。
很快,他又搖搖頭。
麵前的人長得和皇後一模一樣,性格卻大相徑庭,骨子裏透著一股子邪性。
不過,不管她是誰,司徒捷都知道她是來報複自己的。
想明白這點,他一心求死。
與其活著被人折辱,不如早死早超生。
丁萱威脅司徒捷,他要是死了,她就把晉國皇族從上到下屠殺個幹幹淨淨。
“以後你可就是司徒家的罪人了!你有什麽臉麵下去見列祖列宗?”
你是魔鬼嗎?!
司徒捷驚呆了,隻能按照丁萱說的在雜耍團賣藝,取悅大家。
晉帝兩年後去世。
傀儡登基,以守孝的名義拒絕立後,花三年時間壯大國力。
三年後,晉國對宋出兵。
“你們撕毀盟約,背信棄義!你這麽做就不怕遭報應嗎?!”
傀儡領兵出發那天,朝陽公主衝出來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
她已經來晉國和親,也在丈夫去世後留下來守節,為什麽晉國還要對宋國出兵?!
報應?
丁萱反而認為,宋帝的報應就是她。
晉軍勢如破竹,直接攻進宋國都城,活捉了宋帝。
傳承了178年的宋國滅亡,晉國成為了這片土地上的主宰。
宋帝恢複記憶後,見自己正在舂米,氣得他直接把手裏的棒槌丟在地上。
他堂堂一國之君,怎麽能做這樣的事情?
等回顧記憶,發現自己成了亡國之君,宋帝壓根兒不相信這個事實,高呼要見司徒捷。
結果他等來了丁萱。
對這個姑娘,他是有印象的。
沒想到死了的人又突然詐屍了!
等丁萱介紹了自己的身份,宋帝再愚鈍,現在也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前世晉國對宋國出兵的時候,他就後悔聽信了南陽王妃的讒言。
要是丁萱還是晉國的皇後,晉國朝中的好戰派又怎麽會占上風?!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他最後隻能割讓領土,謀求太平。
沒想到丁萱氣性這麽大,這回直接帶人滅了自己的母國。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你也是宋國人,也是丁氏皇族,你以為司徒捷容得下你?!”
宋帝心有不甘,開口挑撥。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就老老實實地舂米去吧——”
丁萱規定,宋帝一天必須舂100斤稻穀,否則就不給他飯吃。
這對養尊處優的宋帝而言,簡直是要了他的老命。
不過很快,他看到了被流放的南陽王。
丁潛被丁萱抓回來,加入了舂米的大軍。
至於劉婉,早就死了。
她死的時候全身都是蟲子,屍身可怖,大家用火燒了一整天,才把那些蟲和蟲卵燒死。
又過了一陣子,司徒捷也被丁萱丟了進來。
曾經的晉帝和宋帝一起苦哈哈舂米,也算是老友相聚,有難一起當了。
丁萱挑選了20個孤兒,男女各半,養在宮裏。
最後她選拔出了最優秀的女孩,立為皇太女。
沒有人有異議。
畢竟這位大人雖然是女兒身,可是權勢滔天,說一句攝政王都不為過。
此後,經過兩代君王的努力,晉國國富民強,海晏河清。
到第三代女帝登基時,晉國已經開始探索海外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