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我是偏心的奶奶(已補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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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
原主是後溝村的一個農婦,生了三男一女。
她懷小女兒的時候,村裏組織人手去打野豬,她的男人為救人死了。
原主受刺激,女兒田小滿早產,好不容易才養活。
因為女兒體弱,和兒子相差十來歲,她一直教導兒子們要照顧妹妹,保護妹妹。
他們也是這麽做的。
三個兒子長大後成家立業,有了下一代,田家漸漸成了一個大家庭。
本來日子越過越好,結果某天老大家的女兒田晨被穿了。
穿越女看不慣大家讓著小姑,覺得小姑什麽都不做,是媽寶女,占其他人的便宜。
她懷著偏見,認定原主這個奶奶偏心,欺負自己爸媽是老實人。
田晨天天勸說爸媽分家。
老大夫妻不同意,她就去檢舉原主藏著金器銀器。
在原主被抓去改造教育後,田晨在田小滿去村小學上課的路上把她推進河裏。
村裏的謝自強救了她,礙於名聲,她不得不嫁給他。
八十年代,謝自強做生意發財,當上萬元戶,田小滿成了大家羨慕的對象。
田晨心生嫉妒,認為要不是自己,小姑不能過上好日子。
她勾引謝自強,被發現後還強詞奪理,氣得田小滿心髒病發作去世。
……
丁萱笑眯眯地看著試穿新襯衣的女兒,怎麽看怎麽覺得自家閨女就是好。
田小滿表麵秀氣文靜,其實性格柔中帶剛,不但讀書厲害,還十分孝順。
難怪原主喜歡女兒。
貼心的小棉襖確實是招人疼啊!
而且田小滿的眉眼長得最像原主去世的丈夫田有農。
他們是少年夫妻,一起逃過荒共過患難,經曆了很多事情,感情很不一般。
當年野豬從山上下來騷擾村子,為了保護莊稼,村裏組織人圍剿野豬,田有農為救人犧牲。
原主懷孕8個月,得知噩耗早產。
都說七活八不活。
田小滿生下來隻有小貓兒大小,心髒還有毛病,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女兒養活。
原主是偏疼女兒。
早幾年年景不好,誰家日子都不好過。
在這種情況下原主不細心看護,這閨女根本養不大。
而原主所謂的偏愛,也隻是雞蛋多數給她吃,吃飯的時候,田小滿的那碗粥會濃稠一些。
地裏的活原主和兒子們幹,叫女兒做家務,怕她累著。
她倒是想更疼女兒,可是家裏根本沒那個物質條件。
“媽,我還有衣服穿,這件您自己留著吧!”
田小滿把身上的襯衣脫下來,換上舊衣服。
“這顏色好,適合你們年輕人。”
丁萱把衣服折了,放在女兒麵前。
“再說馬上是你18歲生日了,給你做件衣服,算是慶生。”
“回頭我們娘倆去給你爹墳前燒點紙,叫他好好瞧瞧,小滿如今也是個大姑娘了。”
見丁萱這麽說,田小滿沒有再拒絕。
“媽,你真好!”
田小滿像小時候一樣靠在丁萱懷裏。
母女倆說著私房話,院子裏傳來一陣嘈雜聲。
不用猜,丁萱就知道是田晨回來了。
她來的太晚,大孫女已經被穿越者占據了身體。
這個田晨是城市宅女,日日泡在網上追劇看小說。
她看過很多年代文,穿越後把年代文劇情照搬過來。
田晨認為田小滿是家裏的“團寵”,原主是偏心的奶奶,吸三個兒子的血貼補小女兒。
一想到她的想法,丁萱就覺得可笑。
相對於其他人要在地裏辛苦勞作,田小滿在村小學當老師的確輕鬆一些。
所以田晨腦補出很多大戲。
可田小滿是高中生,是通過筆試考上的民辦教師。
她能念高中,也是因為原主是地裏的一把好手。
原主把自己當牛使,和男人一樣掙工分,養活孩子們。
當媽的有能力供女兒讀書!
她才不是什麽吸兒子血貼補女兒,自己就能養得起小女兒。
更別提田小滿當民辦教師有工資也有工分,不需要哥哥嫂子們養。
這個家裏上到原主,五十多歲依舊在地裏忙活,三個兒子兒媳也要日日掙工分。
下到孫子孫女們,大一點兒要找野菜撿柴禾,幫著洗衣服掃地喂雞,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除了最年幼的孩子,家裏的每個成員都在勞動,這是農村生活的常態。
田家一直是這麽分工的。
田晨不適應這個時代,也不適應這種生活。
她不願意勞動,所以要找個理由,找個攻擊對象,讓自己不幹活合理化。
“大妞不知道怎麽了,最近脾氣有點兒衝。”
田小滿要出去瞧瞧,被丁萱拉住。
“怎麽教她是你大哥大嫂的事情,隻要他們覺得沒關係,旁人不要幹涉。”
丁萱套上頂針,開始做布鞋。
“你哥哥他們娶媳婦這麽多年,兒子女兒都有了,有點兒小心思很正常。”
“媽——”
田小滿想起前不久和丁萱一起在灶屋門口,聽到大侄女慫恿大哥大嫂分家。
當時丁萱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是並沒有說什麽。
莫非,她因為這件事情對哥哥嫂子寒了心?
“老話說,樹大分杈,人大分家。”
丁萱知道女兒擔心自己,她笑著搖了搖頭。
“媽又不是老封建,他們想分家可以當麵說,我又不會不答應。”
“不過,分家了也好!咱們娘倆一塊兒過,誰也不用管。”
田小滿見丁萱臉上沒有傷心色,這才安心。
“好!反正我要和媽在一起。”
田晨看著奶奶依舊關著門,屋裏沒人出來,氣得把鐮刀丟地上。
她的命怎麽這麽苦!
為什麽穿到了鳥不拉屎雞不下蛋的農村!
年代文都是騙人的,七十年代的農村生活一點兒都不好。
沒有自來水,沒有通電,上廁所沒有衛生紙,茅廁就是兩塊板子,踩著晃悠悠嚇死人。
這裏吃的穿的用的比現代社會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兒!
而且大家想法傳統,思想落後。
明明都結婚了,為什麽還要一大家人住在一起?什麽都交給奶奶來分配?
這完全是封建!大封建!
見屋裏還是沒動靜,田晨氣得跺腳。
她今天找柴禾遇到一種葉片像鋸齒的草,把手上拉了一條血口子,現在還疼著。
田晨不想幹活,她什麽都不想做。
為什麽小姑不用幹活?隻用教書,做輕鬆的事情?說來說去,是奶奶偏心!
這個家裏奶奶就是小姑最大的保護傘!
田晨心中憤憤不平。
很快,她想到一件事情。
在小姑娘的記憶裏,她曾經半夜起來去茅房,看到奶奶在茅廁旁邊挖坑埋了一個箱子,裏麵的東西亮閃閃的,像碗像盤子。
小姑娘沒見識,不知道那是什麽,田晨知道啊!
亮閃閃,刺眼睛,肯定是金子銀子珠寶這些東西。
田晨準備舉報丁萱。
她之前跟爸媽說分家,這樣家裏就不用養著奶奶和小姑了,結果挨了一耳光,媽媽還說她不懂事。
她覺得他們這是愚孝!
在田晨看來,爸媽畏懼奶奶,他們思想古板、傳統。
隻要家裏沒了偏心眼的奶奶,一切都好說了。
晚上吃飯,丁萱看到田晨眼珠子骨碌碌轉,就猜到她想要幹嘛。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等著看好戲呢!
田晨今年12歲,是家裏最大的女孩兒。
她路上聽人嘮嗑,說最近旱情嚴重,支書要到石溝村檢查堰塘的蓄水情況,立刻覺得這是天降良機。
為此,田晨特地在上課的時候假裝肚子疼,跟老師請假。
等跑回村裏,看到大隊長身邊的男人長得很有官相,田晨立刻衝到他麵前。
“書記,我要檢舉,我奶奶在家裏藏了東西!”
村裏人都認識田晨。
她這麽冒出來,著實把大隊長嚇了一跳。
特別是聽了她說的話,大隊長臉一沉。
“田晨,你說什麽呢?小孩子別瞎說!”
大隊長一邊批評田晨,一邊給自家小子使眼色,讓他去找丁萱。
當初,丁萱的男人田有農,就是為了救大隊長的親爹才被野豬頂了。
這些年,大隊長一家一直很關照田家。
他沒想到田晨這孩子平時乖巧懂事,居然會跑到支書麵前告狀。
12歲的大姑娘,也該懂事了。
瞧她說的什麽話!居然還說丁大娘藏了金銀珠寶,一大箱子,這話是能隨便說的?!
等丁萱趕回家,家裏已經來了烏泱泱的一群人。
大隊長她很熟,支書她也認識。
前世田晨打了原主一個措手不及。
那箱子裏確實是一些銀元,還有金包銀的器具,是當初原主和男人建房子的時候,在一個枯井裏麵發現的。
大概是地主老財逃跑的時候,財產帶不走,扔了一些藏在枯井裏。
田有農覺得這些東西以後能傳家,就沒上交。
原主轉移了幾次,最後那次挖坑掩埋的時候,叫起夜的孫女看到了。
田晨擁有這段記憶,成了舉報原主的證據。
現在聽大隊長說明來意,丁萱捂著胸口,不可思議地看著田晨。
“大妞,不就是讓你下學回來找一捆柴禾,你不樂意推給弟弟,被我批評了麽!”
“你怎麽記恨心這麽強?村裏誰家孩子不幹活,不幫家裏做事?”
丁萱的表情在田晨眼裏看著是心虛。
她跑到茅廁旁邊,指著當初原主挖坑的地方。
“在這裏!我沒有說謊!”
“奶奶,藏東西本來就是你不對,你不要執迷不悟,一錯再錯了。”
喲,成語還用的很溜。
丁萱心裏嘲笑了一番,身子晃了晃。
她擺了擺手,一副很受打擊的樣子,“書記,她說有,你們就挖吧!”
“今天真是丟臉了——”
丁萱說的,是家裏出了白眼狼,舉報親奶奶,這事兒丟臉。
田晨還以為她是因為事情曝光才覺得丟臉。
兩人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因為剛才田晨當著很多人信誓旦旦,賭咒發誓說看到奶奶在家藏了金器銀器。
所以現在這坑必須挖,還得當著村民們的麵挖,這才能體現出公正來。
幾個年輕的小夥子開始哼哧哼哧地挖坑。
丁萱坐在椅子上,捂著胸口,嘴裏不住地哎喲,臉色難看極了。
“丁大娘,你喝點兒水——”
大隊長端了水給丁萱。
“沒事,我這是氣的。”
丁萱右手握拳,捶了捶胸口。
她這樣子,大隊長十分理解。
像田晨這樣不孝的丫頭,在他家絕對會挨一頓好打!這就是爹媽沒教好!
田家三兄弟和媳婦兒們聽了信兒,也趕了回來。
田老大看到得意洋洋的女兒,當場拿了棍子就要打她。
“爸,你打我幹什麽?奶奶就是偏心!”
田晨躲在支書身後。
“家裏明明有那麽多寶貝,她不告訴你們,她是要把這些留給小姑。”
“她心裏隻有小姑,根本不管別人的死活。”
“爸媽,我是心疼你們!你們在地裏刨食那麽累,奶奶根本沒把你們當兒子!”
真不愧是看過多本年代文小說的網蟲,田晨終於有機會體驗主角“大戰極品”的痛快。
田老大聽了,臉一陣青一陣白。
他就覺得大妞最近有些不對勁,幹活偷懶,什麽都推給弟弟妹妹,還慫恿分家,說家裏不公平。
這孩子以前不這樣,到底什麽時候變了?
“老大,住手。”
丁萱喊住大兒子。
“親孫女給我潑髒水,這罪名我不能白背。”
“既然她說的有鼻子有眼,就讓大家做個見證,你們想怎麽挖都成!我老婆子不能背個髒名聲!”
丁萱發話,田老大惡狠狠地瞪了田晨一眼,和媳婦兒來到親媽身邊安慰她。
那幾個小夥子鉚足力氣挖坑,可是挖了半米,什麽都沒有。
“肯定在下麵,我親眼所見。”
田晨一說,幾人繼續往下挖,還有旁人跟他們交替換著來。
一直田小滿下課回家,坑挖了兩米深,依舊什麽沒有。
“田晨,你說的箱子呢?你說的金銀珠寶呢?”
大隊長氣呼呼的說道。
“你是在耍我們玩兒嗎?書記的工作這麽繁忙,就為了你的謊話,耽誤我們大家的時間!”
田晨臉上的表情從自信到驚慌。
她沒記錯啊!
是在這裏啊!
田晨跑過去,拿著鋤頭到處挖坑,結果什麽都沒有。
有經驗的老人看了之後,說這土壤和其他地方一樣,表層是黃土下麵是黃泥,根本沒有被挖過的痕跡。
一切都是田晨在撒謊。
“不像話!真是太不像話了!”
支書指了指小姑娘,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一群人呼啦啦地跟著支書離開,大隊長走之前還讓田老大好好教育田晨,這丫頭太不像話了。
“我沒說錯,我真的看到奶奶藏東西了!”
“肯定是她提前轉移,藏到別的地方了——”
見爸爸開始找家夥要打自己,田晨嚇得跑到院子外。
“老大,別打孩子,我有正事要說。”
丁萱喊住長子,在田小滿的攙扶下,把他們叫進堂屋。
“我想過了,樹大分杈,人大分家。”
“大妞她今天這麽想,覺得我偏心小滿,說明咱們不適合再住一塊兒了。”
“你們成家立業兒女都有了,該分家了。正好這回咱們把家分了,免得以後還有人覺得我偏心。”
見丁萱這麽說,田老大無地自容,直接跪了下來。
“媽,是我的錯,我沒教好大妞,您別生氣,我回頭好好教育她。”
“爹走的早,您辛苦把我們拉扯大,孝敬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您現在說分家不是打兒子的臉嗎?!”
其他人也紛紛勸丁萱。
村裏誰家老人在會分家?
都是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這才是家裏和睦興旺的征兆。
他們如果真分了家,出去是要被其他人笑話的。
丁萱看著兒子兒媳們苦苦哀求,沒有半點兒心軟。
前世,原主之所以藏著箱子,是因為財不外露。
這個時代根本不允許有這些東西存在,拿出來就會被抓,她不敢分給孩子們。
沒告訴他們,怕人多嘴雜,怕兒子禁不住枕邊風說漏嘴。
可在田晨那番胡說下,加上又確實挖出來了寶貝,三個兒子和媳婦心裏都有了疙瘩。
他們覺得原主藏著掖著就是要把寶貝當成嫁妝以後留給小妹。
財帛動人心。
那些亮閃閃的金子銀子誰不愛?誰不饞?
原主真是冤枉死了!
她一個寡婦,在丈夫死後把三個兒子拉扯大,給他們娶了媳婦,已經很不容易了。
她可不欠他們的!
更何況平時對三家她一碗水端平,也確實沒有把寶貝全部留給女兒的想法。
這幾人偏聽偏信,在原主被抓去改造走後,對妹妹不聞不問,實在是過於叫人心寒。
“你們不用說了,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
丁萱咳嗽了幾聲。
“我怕不分家,日後沒個安生日子。”
“今天能告我藏了金子銀子,明天就會告我別的。我年紀大了,禁不住這些折騰。”
親媽的話已經說到這裏,幾個兒子媳婦知道丁萱心意已決。
他們就算不願意,也沒有辦法。
第二天,大隊長和他爹被田老三請來,讓他們做個見證,田家分家。
丁萱分了一間房,和田小滿單獨過。
她和田小滿的工分單獨分出來,剩下的三家分,糧食也是如此。
至於家裏的賬單,雖然原主記的很簡單,但是每一筆她都寫了。
核算下來存款有176塊錢,丁萱拿了50,剩下每家分42塊錢。
至於門口那點兒自留地,一家分小小的一塊兒,兩隻下蛋的母雞丁萱都拿走了。
“以後你們要是孝順,每年給我分點兒糧食,割一條肉,或者給我十塊二十塊的。”
“你們不孝順,我也沒辦法。反正農村人活到老幹到老,我自己種點兒吃點兒,也不會餓死。”
“實在是老的沒辦法了,我就閉眼去見你們爹……”
丁萱一臉麻木,看上去像是徹底傷了心。
三兄弟連忙說不會,以後一定會孝順親媽。
這話丁萱可沒放在心上。
畢竟前世原主從農場改造回來,兒子和兒媳可不是這態度。
老太太得知女兒死因,沒兩天就走了。她死的早,也就沒有受什麽兒子媳婦的作踐。
“散了吧!”
丁萱站起來,走之前,她指著自己的房間。
“你們要不要進去搜一搜,看看你媽我有沒有在裏麵藏什麽寶貝?”
這話說的三個兒子臉頰通紅,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當天晚上,隔壁就傳來田老大打孩子的聲音。
田晨扯著嗓子哭,丁萱聽了覺得吵,叫田小滿把門關上。
“媽,你別難過。我有工資也有工分!我給你養老!”
田小滿覺得媽媽是故作鎮定,其實內心被傷透了。
她心疼地握著丁萱的手,勸她別多想,不要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沒事兒,我扛得住。這算什麽啊!”
丁萱躺床上,和田小滿講她當初跟田有農出來逃荒,怎麽在路上挨餓,怎麽在老鼠洞掏糧食,到石溝村分了地,兩人又是怎麽辛苦開荒的。
田小滿聽得入迷,原來爸媽年輕的時候吃了這麽多苦。
母女倆聊著聊著睡著了,一覺睡到大天亮。
此後,丁萱在隊裏幹活也沒那麽努力了。
工分掙個7分就差不多了,她一個老婆子吃的又不多。
原主那麽使勁兒幹活,是因為三個兒子都生了好幾個。
孫子孫女們還小,幹不了什麽活,那麽多張嘴要吃吃喝喝,這都得平時多掙工分才行。
如今就丁萱和田小滿兩人。
雖然田小滿在村裏當民辦教師工資沒那麽高,3個月才發10塊錢,但是工分一天是10個。
母女倆掙的完全夠吃了。
而且原主還會給牲口接生,懂一些獸醫,丁萱來了在這方麵做得更好。
周圍十裏八村的牛啊羊啊豬啊這些,不管生產還是生病,都會來人請丁萱去幫忙。
到時候記工分也好獎勵別的也好,都是好事情。
沒了一家子的負擔,也不用操心這個操心那個,丁萱現在舒服多了。
田晨挨了打,在床上躺了兩天,心裏對奶奶和小姑怨恨得不行。
雖然她分家的想法實現了,可田晨很快發現分家的日子還不如沒分家的時候。
沒分家,她可以躲懶。
反正家裏弟弟妹妹那麽多,她少做一點別人多做一點,大人看不出來。
分家後,他們家就4個孩子。
她是老大,下麵兩個弟弟一個妹妹。
妹妹才3歲,什麽都做不了。
弟弟們上課之外,有屬於男孩子的任務,一個給隊裏割草喂牛一個打掃牛圈,都是可以掙工分的。
這就導致家裏打掃、洗衣服、拾柴禾成了她的事情。
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啊!
田晨再次覺得年代文欺騙了自己。
“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別人穿越都有金手指有空間,我什麽都沒有!”
“別人是資本家小姐,有軍官未婚夫,要麽就是技術工人,生活在城市裏,都是成年人,就我還是孩子!”
田晨憤憤不平。
她想跑路,可是也知道當下的背景環境,一個女孩子根本走不出去。
田晨掰著手指算了又算。
現在是76年,她才12歲,不管怎麽盤算,幸福自由的生活對她來說都遙遙無期。
實在不行,隻能等她長大了出去打工,或者是考中專,考大學!
“等到18歲,我就離開這個鬼地方!”
田晨還沒等到屬於她的自由,國家恢複高考時,田小滿考上了北方交通大學。
喜訊傳來,整個石溝村都沸騰了。
田小滿自己都沒想到她會考這麽好。
田家三兄弟也過來祝賀小妹,嫂子們說著恭喜的話,丁萱笑眯眯地看著女兒。
田晨看到小姑被大家夥兒簇擁著,心中十分嫉妒。
“第一年高考就是占便宜,卷子簡單,我要是年齡夠了,我也能考上!!”
作為現代人,田晨覺得憑自己的文化水平肯定吊打這個時候的人。
她現在初一,學習不錯。
也因為這個,爸媽對她的態度好了很多。
之前田晨不是沒動過教訓小姑的心思,奈何每次她還沒動手,剛生出念頭,就會各種倒黴,最倒黴的一次直接摔斷腿。
次數多了,田晨有些恐慌,擔心小姑是福運錦鯉之類的女主,和她作對會倒黴。
最後她不得不老實安分下來。
見小姑考上大學,田晨轉頭跟爸媽說自己以後也要考大學,給他們爭光。
田老大聽了樂嗬嗬的,也就沒再計較女兒越大越懶惰的事兒。
他念書不行,兩個弟弟也不是讀書的料。
家裏就小妹成績好,媽才會一直把她供到高中。
現在女兒似乎很像姑姑,讀書不錯,還有這樣的誌氣,叫田老大非常開心,仿佛看到幾年後田晨考上大學,自己被別人恭賀。
丁萱拒絕了兒子們要供妹妹讀書的提議。
“你們兒女多,花錢的地方還在後頭。小滿讀書我來供!”
“你們以後好好培養孩子,不管是兒子女兒,再教幾個大學生出來,享福的日子還在後頭。”
丁萱這麽說,叫三兄弟有了動力。
他們讀書不行不是還有孩子麽!那麽多娃,就不信出不了一個大學生!
丁萱送田小滿去上大學。
之後她借口找了個保姆的工作,幹脆沒回村,留在了城裏,徹底跟老家斷了聯係。
等田小滿大學畢業,丁萱已經在南方當上了老板。
作為一個聽媽媽話的孩子,田小滿沒有和其他同學一樣,按照國家分配去單位上班,而是來了丁萱的服裝廠。
丁萱手把手教女兒怎麽做生意,如何當老板。
田小滿腦子靈活,是個不錯的學生,很快就成了丁萱的左右手。
隻等係統提醒丁萱,田晨參加了兩次高考,連中專都沒考上,丁萱才想起來她已經19歲了。
前世,田小滿落水被謝自強救了,兩人成了夫妻。
謝自強雖然在大家眼裏是個懶漢,其實這人頭腦很好,情商很高,膽子也很大。
改革開放後他出去闖蕩,還真的賺到了錢。
田晨19歲到小姑家,看到八十年代萬元戶的生活後,心生邪念,想勾搭小姑父。
謝自強一直都喜歡田小滿,對田晨這種行為自然看不上,當場怒斥她不要臉。
隻是田晨還是找機會刺激了田小滿,激得她心髒病犯了,沒搶救過來。
謝自強為給妻子報仇,殺了田晨,自己也吃了花生米。
丁萱這回沒有強行把女兒和謝自強撮合在一起。
這人的人品是過硬的,對家庭也是忠誠的。
但是田小滿的感情應該她自己來做決定,而不是丁萱牽紅線。
不過,丁萱還送了謝自強一張好運符,能稍微增加他的運氣。
得到係統提醒後,丁萱恢複了田晨的記憶。
重生回來,田晨發現一切都變了。
她對奶奶的揭發沒有成功,小姑考上了大學,她們離開了村子再也沒有回來。
田晨懷疑丁萱和田小滿中有人重生,或者兩個人都重生了。
至於她們為什麽沒有報複自己,她搞不明白。
難道是要鈍刀子割肉?
或者……還有什麽陰招在等著她?
田晨很害怕,特別是在村子裏看到開著轎車回來的謝自強,她更是嚇得跑回家。
前世被謝自強掐死的那一幕太過可怕,直接給田晨留下了心理陰影。
“老天爺,我隻想回家,我不想在這裏!”
田晨各種拜佛祈禱,變得有些神叨叨的。
田老大和妻子看到她這樣,覺得是高考把孩子逼瘋了。
他們寬解過田晨,說實在不行再考一次。
或者,讓她跟著其他人出去打工。
謝自強在外麵開了個玩具廠,這次回來是來招人的。
很多人都要去謝自強的廠子打工,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他是不會騙人的。
“不要,不要殺我!”
田晨聽到謝自強這個名字就害怕。
特別是晚上一閉上眼睛,她立刻呼吸困難,感覺脖子被死死掐住。
窒息感叫她無法呼吸,總是在午夜時分驚醒。
田晨覺得這是奶奶和小姑的報複,她們什麽都沒做,卻躲在謝自強背後。
他們仨是一夥的!
謝自強招工一定是幌子,為的是把她忽悠出去弄死她。
“我不出去,我就在家裏!我種地!我幹活!我哪兒都不去——”
田晨覺得外麵的世界太危險了。
外麵有丁萱,有田小滿,還有謝自強,他們都在等著她,隻有村子裏才是安全的。
他們總不敢在村裏當著這麽多熟人對她動手。
因為心魔,田晨曾經最討厭農村,最看不上農民,最不願意幹農活,最後卻一輩子呆在石溝村。
哪怕弟弟妹妹們都出去打工,在外麵安家,她始終死死地守著老房子,不肯離開村子半步。
“這就是做賊心虛——”
丁萱點評道。
她已經把廠子交給了田小滿,至於如何發展,如何繼續,就看女兒的安排。
老婆子的任務完成,得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