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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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明宮內,輔仁帝正在聽舒公公向他匯報二皇子遇刺的詳細情況。
    舒公公說:“那封邀請函是個無頭公案,四皇子也收到了,表麵上看的確是三皇子邀請的,道理也說得通,所以四皇子也無絲毫懷疑地赴約。隻是三皇子予以否認,筆跡也的確不是三皇子的,但上麵加蓋的私章是三皇子的,見章如見人,兩位皇子都信以為真。三皇子說,此章大約在一個月前就丟失不見。當時也未在意,因為他自己私章有好幾個,以為這一個是不慎放在哪裏一時找不到了,過段時間自己又會突然跳出來。二皇子遇刺的時候,四皇子也剛剛出門,但路上就聽說了此事,嚇回去了。”
    輔仁帝問:“暗衛怎麽說?”
    舒公公說:“派過去保護二皇子的暗衛提到了那名刺客的身手,絕對是超一流水平,但不知什麽原因,對方隱藏了一點功力,沒用全力,感覺並不是真想要二皇子的命。暗衛說,從身手看無法判斷是否是呂國鏘,畢竟都是使劍,用的也是呂家的劍法。但劍法可以模仿,內力卻無法模仿,所以是不是因為這個,對方才未使出全力。”
    輔仁帝哼了一聲,說:“大概是有人看見呂國鏘一直按兵不動,等不及了,跳出來挑起事端。至於是誰,左不出就是三個皇子中的一個,老二自導自演也有可能,隻是可能性相對較小。”
    舒公公低頭說:“陛下英明。”
    輔仁帝感歎道:“我這幾個皇子,都不省事啊。各有所長,要是一個人能夠集中到他們三個人的優點,那這個國家交給他們我也可以放心了。”
    舒公公笑道:“陛下高瞻遠矚,三位皇子也是曆練少了,說不定交給他們一些政務,可以讓他們快速提高。”
    輔仁帝說:“老二有吏部,老四有戶部,獨老三沒有朝堂背景,也罷,我便交給他一些政務,讓他建立自己的班底吧。”
    舒公公遲疑說:“陛下一直不看好三皇子,說他心不在朝堂,現在看,他倒是沉穩了許多。”
    輔仁帝說:“老三能力沒問題,就是心性不佳,誌不在此。近兩年有所收斂,但聽說最近又有點故態複萌,是不是有此事?”
    舒公公說:“聽說他迷上了一個豔名遠播的姑娘,但三皇子分寸感是有的,以前他也這樣放浪不羈,也許這次也是逢場作戲。”
    輔仁帝說:“敲打一下他,不要鬧得太不像話了。”
    舒公公答應下來。
    輔仁帝問:“今天安排的是哪個宮?”
    舒公公說:“豐貴人身子不方便,看陛下想去哪裏?”
    輔仁帝想了想,說:“去皇後那裏吧,跟她聊聊家常。”
    晚飯後,孝端皇後逗弄了一會兒五皇子,他已經快六歲了,要入蒙學了。宮裏為他分派了老師,是翰林院的老資格,如今已可背誦《三字經》、《百家姓》等幼兒讀物了。
    正說話間,傳來陛下駕到的消息,皇後急忙起身迎駕,接著就疑惑地問道:“陛下此來鳳翽宮,是有什麽事嗎?”
    輔仁帝說:“沒什麽事,就是來看看你。”
    這時五皇子還在宮內,眼睛滴溜溜地看著輔仁帝,然後一本正經地行了大禮,字正腔圓地說:“兒臣給父皇請安!”
    輔仁帝嗬嗬一笑,問道:“這麽晚了,還不去歇息嗎?”
    皇後代他回答道:“哀家一般晚間會過問一下他的功課,督促他複習鞏固,讓他講一講先生當天教的是什麽。”
    輔仁帝問:“哦,今天先生講的是什麽呢?”
    五皇子答道:“先生今天講的曹子建的故事,還教了七步詩。”
    說完就聲情並茂地背誦起來:“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此語觸動了輔仁帝的心事,他一時萬千感慨,不知從何說起。皇後大約也有點明白輔仁帝的想法,於是打岔道:“不早了,把五皇子帶下去吧。”
    五皇子下去後,皇後關切地問:“老二遇刺的事,真的是老三幹的嗎?”
    輔仁帝說:“老三老四都有嫌疑,就連老二,也不是那麽幹淨。”
    皇後長歎一聲,勸解道:“陛下還是要多保重龍體,兒子太能幹,各逞所能,本是好事,就怕兩敗俱傷,於社稷不利啊。”
    輔仁帝說:“如今他們都漸長,就連老四,都有了嫡子,心性都有所穩定,如今把東宮定下來,時機也算是成熟了。”
    皇後一驚,問:“陛下有了人選?”
    輔仁帝說:“沒有,隻是有感於他們爭來爭去,不如早定下來,國本固定。”
    皇後欣慰地說:“這才是正理,哀家平時看著他們三個爭先恐後的,提心吊膽得很。”
    輔仁帝突然問:“皇後有中意之人嗎?”
    皇後歎道:“這三個皇子都不是哀家所出,所以哀家對他們一視同仁,定誰都沒有意見。不過,哀家認為選東宮肯定要從社稷考慮,人品,心性,能力,缺一不可,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孝順。”
    輔仁帝點點頭,說道:“朕的確是舉棋難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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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王妃誕下嫡子後,方良在四皇子府上見到了公主,方良是事先探聽到了公主的出宮時間,然後跑過去候著的,反正他要找一個理由太簡單了。
    兩個人還是有段時間沒見麵了,公主在為兩個人的將來謀劃,但方良卻幫不上半點忙,這讓方良太過難堪,覺得自己真是沒用。
    時值隆冬,兩個人也沒理由在室外單獨說話,隻好在熱鬧的氣氛中淡淡地寒暄兩句,反而是四皇子興致勃勃地拉著方良到書房談話,方良隻好一步三回頭地跟著他去書房。公主看著他家犬一樣的神態,忍不住心頭暗自好笑。
    四皇子悄悄地問方良:“你幫我打聽一件事,就是晴明河鍾萃舫的雨奴姑娘,是不是失蹤了?我不太方便去問這個消息,你詳詳細細把經過說給我聽。”
    方良答應了,順便問道:“你是不是被裕王下了不準再去花船上玩的禁令?”
    四皇子尷尬地點點頭,說:“皇叔也是為我好,這事你知道就行了。但我擔心雨奴姑娘出了什麽事,你心裏明白就好,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線索。”
    方良又問:“這事王妃知道嗎?”
    四皇子一瞪眼,說:“她怎麽可能知道?你不要說漏嘴哈。”
    方良笑道:“我什麽時候在王妃麵前說過話?見都沒見兩次。”
    四皇子補充道:“公主也不能說,你平時說說笑笑的嘴上沒把門,公主經常跟王妃說悄悄話,我怕傳到她耳朵裏。”
    方良點頭:“知道了。我馬上去辦。”
    這事方良還是先跟顧韜晦說了,顧韜晦想了想,說:“此事隻怕不簡單,如果是裕王把人綁了,不至於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就怕有人要在這裏麵做文章。”
    方良滿不在乎地說:“做文章又如何?反正也隻有四皇子頭痛。”
    顧韜晦提醒他:“這事你還真要仔細一點,如果感覺到危險,馬上停止。”
    方良當晚就去了鍾萃舫,先問老鴇,把雨奴姑娘叫來作陪。老鴇陪笑道:“方爺,雨奴姑娘早不做了,爺是有段時間沒來了吧?雨奴姑娘老家出了點事,她回老家了。”
    方良順手遞了塊銀子過去,說:“我每次來都點雨奴,別的姑娘我看不上,你能告訴我她什麽時候回來嗎?”
    老鴇臉笑成了一朵菊花,說:“估計要個一年半載吧,唉,等她回來,恐怕黃花菜都涼了,就連方爺這樣的老客人,肯定都把她忘了。”
    方良問:“什麽事要耽擱這麽久?不應該呀,正是最紅的時候,她走了,媽媽豈不是死了一棵搖錢樹?”
    老鴇說:“可不是,但她是活契,早就贖了身,我也隻能幹瞪眼。”
    方良眼珠一轉,威脅她道:“你不老實,說假話敷衍我。你也知道,前幾次四公子都點的她,最近四公子家裏有事,特地關照我留點心。得罪了四公子,恐怕你也知道是什麽結果。”
    老鴇臉上的肉跳了幾跳,見無人注意到他們,就壓低聲音悄悄說:“爺,實不相瞞,雨奴姑娘身子不方便,躲出去了。”
    方良又悄悄塞了一錠銀子給她,問道:“快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老鴇說:“她來跟我告假,說家裏有事要走幾天。但我心裏門兒清,她肯定是肚子裏有了,想去打胎。”
    方良說:“這麽隱秘的事,你咋知道?”
    老鴇得意地說:“做我們這行,對姑娘們的月事都特別上心,當時雨奴姑娘月事都延遲了一個半月,我還偷偷見到她幹嘔的樣子,不可能是別的原因了。”
    方良問:“那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裏嗎?”
    老鴇為難道:“這個就不知道了。但想來應該在京都吧,她這個樣子,也不合適到處跑。”
    方良見她這裏問不出什麽來了,就點了一個平時跟雨奴關係比較好的姑娘陪酒。
    但這位姑娘一問三不知,方良暗道晦氣,找了個借口把她換掉了。
    就這樣,一晚上換了三個姑娘,好在他使銀子,老鴇自然不會跟錢過不去,就由得他耍闊。
    最後還真讓他給打聽出來了,一個姐兒說:“雨奴姐姐臨走的時候留了口信給我,說如果她弟弟來找她,可以問問是什麽事。如果有急事,可以給一處地方留口信,她到時自然會知道。”
    方良忙又撒出金葉子,那姐兒喜不自勝,也覺得出賣一個地址算不得什麽,就把地址告訴了方良。
    那是一家店鋪,方良接下來細細去查了那家店鋪的東家,發現了二皇子的蹤跡,他心頭了然,急忙把這事跟顧韜晦講了。
    顧韜晦沉吟道:“這麽說,雨奴姑娘應該在二皇子手裏了?但感覺雨奴是心甘情願去二皇子那裏的,問題是,她難道一開始就是二皇子的人?二皇子有什麽必要安插一個人在鍾萃舫?這也不是他的風格啊。”
    仲青插言道:“這種底層人打探消息的布置,倒像是瓦肆的風格。”
    一語驚醒夢中人,顧韜晦像是瞬間開了天眼,說:“我一直覺得缺了一環,很多事情都串不起來,如果這事是真的,那麽很多事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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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青也驚道:“難道二皇子跟瓦肆勾結在了一起?”
    顧韜晦點頭:“八成是這樣了。如果他們兩家是一家的話,那呂國鏘真的就不是來刺殺二皇子的,而是來刺殺三皇子的。但是,不對,為什麽沒有對三皇子動手?”
    仲青問:“三皇子又怎麽知道呂國鏘是來暗殺他的呢?還信誓旦旦指控說是二皇子委托的。”
    顧韜晦道:“他自有他的消息來源,我們掌握的情報少,也無從揣測。但我總覺得呂國鏘的出現和消失都特別不自然,不符合一個大宗師的氣派。”
    仲青說:“我們來理一理,呂國鏘名為刺殺二皇子,實際上是刺殺三皇子,那二皇子就是賊喊捉賊,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沒有危險,演戲給別人看。那麽,呂國鏘為什麽遲遲不動手呢?”
    顧韜晦說:“也許我們的分析方向錯了,如果呂國鏘不為三皇子而來,為什麽我們會視線聚集到三皇子身上呢?”
    仲青說:“是因為三皇子向皇上告狀說呂國鏘是為他而來,也許這隻是他想把水攪渾的作法。”
    顧韜晦說:“不,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一定是知道了確定的消息,才會這麽做的。如果這個消息是假的,誰會把這個假消息透露給他,目的又是什麽呢?”
    仲青說:“聽說三皇子最近跟雲門故徑新來的絕色美人打得火熱,會不會是那個人告訴他的?不然他也不至於那麽相信這條消息。”
    不得不說,經過兩人拉鋸般的梳理,已經無限接近事實真相了。
    顧韜晦突然想到一事,但他覺得此事太過荒謬,不敢往下想,但仲青讀到了,他驚訝地說:“不會吧?瓦肆真的敢委托人來殺皇帝?”
    顧韜晦冷冷地道:“瓦肆什麽事不敢?”
    仲青補充道:“而且二皇子也是知情人,是不是委托人裏也有二皇子一份啊?”
    顧韜晦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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