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父賀母出了車禍？
    賀卉很害怕，說不清楚發生了什麽，木臻隻能暫且安慰賀卉。
    “別怕，你在醫院等我。”
    司衍湊過來，“在哪個醫院？”
    賀卉聽到是不認識的人，但她此刻六神無主，有人問，她下意識就回答。
    聽到賀卉說的醫院，司衍在一旁打電話，對木臻道：“阿臻，別怕。”
    木臻對他笑了笑，安撫完賀卉，就先掛斷電話。
    司衍正在跟人說話，木臻先去換衣服，賀卉一個人在醫院，他得趕過去。
    司衍很快說完，掛斷電話，木臻正好出來，“阿臻，我跟那邊的院長說了，會用最好的技術治療。”
    “我們先過去。”
    司衍安慰木臻，親人出事，木臻肯定很擔憂，他要幫木臻扛事。
    木臻緩緩舒口氣，“謝謝阿衍。”
    司衍搖頭，“阿臻，你永遠不用跟我說這兩個字。”
    木臻低頭，“好，那，我愛你。”
    司衍瞳孔微微擴大，整個人有點失語，被木臻的三個字衝擊到有點失去意識。
    木臻抓住司衍的胳膊，“回神，阿衍。”
    司衍眼神聚焦，“我，我們去機場！”
    司衍是一定要陪著木臻的，木臻也不會把他排除在外。
    飛機的速度很快，落地的時候，醫院那邊賀卉來了電話，賀父賀母脫離了危險。
    隻是脊椎受到重創，以後想要站起來，基本不可能。
    賀卉欣喜父母活下來，又絕望父母活下來。
    在賀父賀母身上，她沒有獲得愛，以後卻要為他們付出一生。
    她的學業，她的未來，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
    賀卉蹲在角落哭泣。
    “哭什麽？”
    賀卉猛地抬頭，木臻站在她麵前，旁邊還有一個長的很好看的男人。
    賀卉愣愣的。
    賀卉哭的花貓一樣，眼睛腫起，鼻涕也流下來，此刻昂頭眯眼。
    不忍直視。
    司衍拿出紙巾遞給她，“擦擦吧。”
    木臻接過塞到賀卉手裏，“沒什麽好哭的，人還活著呢。”
    賀卉再次哇哇大哭，“哥，以後怎麽辦啊，醫生說爸媽都癱瘓了，需要人照顧。”
    她抽抽噎噎，“嗚嗚，我想好了，我不讀書，我照顧他們，哥，你放心在外麵上班，放心吧。”
    木臻收回的手停頓一下，道：“不用你照顧。”
    賀卉淚眼朦朧，“不，哥，爸媽不能讓你照顧，會連累你的。”
    司衍好奇的盯著眼前的傻丫頭，是阿臻的妹妹。
    木臻道：“擦擦眼淚，說了不用你照顧就不用，我會請護工的。”
    賀卉迷茫，“可是……”
    木臻打斷她，“沒有可是，你去上課，剩下的我來處理，要是覺得緩不過來，就請兩天假再去上課。”
    他聲音緩和下來，“家裏有我，不用你操心。”
    司衍把聲音放溫柔，“是啊，我和你哥會處理後續的，卉卉是吧？你不要害怕。”
    賀卉愣了半晌，哇哇大哭起來。
    這次的哭，帶著輕鬆的味道。
    木臻看司衍，他還會哄孩子？
    司衍看回去，他當然會。
    撞了賀父賀母的是一個富二代，喝醉了酒。
    賀父賀母正好去見那個把賀卉介紹進廠裏的親戚，回來的路上就被撞了。
    對方的律師很囂張的出現在醫院走廊，要求私了，賠償一百萬。
    “賀先生，你的家境，一百萬足夠讓你未來過的很好，隻要你同意，一百萬馬上就會打到你的賬戶。”
    木臻看了看事故認定書，對方酒駕，木臻搖頭，“我要走司法程序。”
    對方的律師見狀，道：“賀先生是覺得一百萬少？”
    木臻抬眸，“一百萬確實不多。”
    律師一噎。
    “賀先生，我是您的代理律師，車禍相關的事宜都有我來洽談。”
    電梯裏出來一批人，為首的西裝革履，很鄭重的樣子，來到木臻身邊，道。
    司衍捏了捏木臻的手，木臻點點頭，“好。”
    肇事者的律師來的快，走的也快，被司衍的人一起帶走，原地隻剩下木臻和司衍。
    隔著玻璃，賀父賀母並排躺著，正在昏迷，身上插滿管子，旁邊還有各種儀器。
    司衍走過來，“護工正在來的路上，都是專業的，不會出現虧待病人的情況。”
    司衍說完，去看木臻，忽然道：“阿臻，想哭的話，我的肩膀借給你。”
    木臻看過去，司衍似乎有點期待，有點心疼。
    木臻默默搖頭，“我不想哭。”
    司衍以為木臻在強忍悲傷，沒辦法，他湊過去把自己塞進木臻懷裏。
    “那你抱抱我吧。”
    要麵子也沒關係，他可以不要，哭一哭能讓木臻開心的話，他也可以哭一哭。
    司衍垂下眼眸，更加抱緊木臻幾分。
    木臻看著胸前的腦袋，伸手過去揉了揉，去而複返的賀卉看到走過拐角，正好看到這一幕。
    她有點愣住，捂住嘴藏在拐角處，小心翼翼側頭去看。
    在她麵前基本沒有表情變化的哥哥微微垂首，手放在懷中人的腦袋上，能看到的側臉很柔和。
    微弱的光暈灑在他的臉上，周身的氣息似乎融為一體。
    賀卉不敢再看，扭頭噔噔噔離開。
    她跑的很快，沒有坐電梯，直接順著樓梯跑下樓，氣喘籲籲的撐著膝蓋。
    喘了好一會，賀卉腦袋發暈的抬頭，陽光正好，護士推著腿腳不靈活的病人從她麵前路過。
    純白色的鴿子展翅落在二樓的窗口，將銜著的草枝放在窗台，一雙小手取過草枝，順便摸了摸鴿子的小腦袋。
    一切都很美好，很平靜，賀卉忽然覺得，剛才的哥哥也是這麽美好。
    站直身體，有點酸軟的腿動了動。
    賀卉想，沒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哥哥喜歡男人嗎？
    有什麽大不了的。
    沒有孩子，她的孩子以後可以姓賀，給哥哥養老。
    至於爸媽同不同意，賀卉想了想躺在病床上的爸媽。
    經曆過生死，他們會看淡的。
    賀卉想著，腳步輕鬆的離開醫院。
    賀卉離開後，司衍微微側頭，看向她離開的方向，眼中絲絲笑意彌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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