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有種目瞪口呆的感覺，哪怕這樣的情景已經出現了很多次。
    木臻沒有反駁小玉的意思，乖乖坐在遮涼地，吃著旁邊的小點心。
    小一：……
    明明神君現在的身體已經脫凡，凡人的食物都是負擔，是洗不掉的凡塵氣，就沒見他拒絕過小玉。
    小玉摘好槐花，木臻收拾好東西，把手裏晾的溫度正合適的蜂蜜水喂在小玉嘴邊，“小玉師尊，快喝一口，可甜了。”
    小玉拒絕不過，張嘴喝了一口，這一口就沒停下，直到將所有的都喝完，木臻才收回手。
    “小玉師尊，我喝了一半，你喝一半。”
    小玉舔了舔嘴唇，他覺得格外的甜，也格外的多。
    木臻已經走在前麵，回頭道：“小玉師尊，快一點，天晚了。”
    正午的時候林中太熱，他們基本都是要在中午前出去的。
    半個時辰後，木臻低頭看著陷阱裏血肉模糊的獵物，挑眉。
    轉身，“小玉師尊，沒有熊。”
    小玉並不失望，打獵半分靠的是運氣，今天獵不到也沒關係。
    鼻尖傳來血腥味，小玉皺眉抬眼望去，木臻的身上幹幹淨淨，沒有受傷的痕跡。
    木臻讓開阻擋視線的身體，“小玉師尊，你看！”
    小玉不明所以朝著陷阱下看去，兩頭麵目猙獰，鼻孔還在流血的野豬，死的很淒慘。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豬跟人也是，
    死不瞑目的兩頭野豬不知道小玉的好心情，眼睛都是亮亮的。
    兩頭豬的死，給他們帶來了一筆收益，小玉默默讚歎這兩頭豬死的好，死的妙。
    兩頭野豬被小玉一手一頭，聽鈴哐啷留下一路狼藉帶到集市賣掉。
    當然，出麵的是木臻，他們也沒有直接將野豬大庭廣眾下扛過去。
    捏著滿滿的荷包，小玉看著木臻僅有的一身衣服，毫不猶豫走進成衣店。
    木臻道：“小玉師尊，你要給我買衣服嗎？”
    小玉不說話。
    木臻自顧自道：“小玉師尊，你不要新衣服，我也不要，小玉師尊，你聽到了嗎？”
    小玉默默將視線從貴一些的衣料中收回來，看向便宜些的。
    一人一件不是很吃力。
    最終在店主的推薦下買了相同顏色的衣服，木臻對這灰撲撲的顏色挺滿意。
    伸手在小玉麵前晃了晃，“小玉師尊，不要失落，我很喜歡。”
    “走吧，我們回家。”
    兩人落腳的村落名叫白水村，村裏幾十戶人家，姓氏很複雜，這也是兩人能輕易融入進去的原因。
    太過排外的村子是不歡迎外人的，那樣的地方，即便進去也過不好。
    “木先生回來了？”
    白水村的人對識字的木臻很好奇，好奇中又帶著探究，想知道他家產多少，在白水村落戶總要娶妻的。
    村子裏的姑娘當然是近水樓台，加上木臻長相太好。
    隻是有時候說話有點噎人。
    大娘扛著農具往家走，忍不住問道：“木先生是要起房子了？”
    看了眼小玉，“木先生和弟弟相依為命，還是需要一個女人來操持。”
    木臻腳程快，走過大娘身邊時回答她，“小玉不是我弟弟，是我師尊。”
    “不需要人操持，我自己可以。”
    小玉陰陰的臉總算好看了一點，走快了幾分。
    大娘看著兩人的背影，跟旁邊人說道：“木先生哪裏都好，說話文縐縐的，不像個沒本事的，就是腦子有問題。”
    被她搭話的小媳婦從娘家才回來，還不知道內情，聞言詢問道：“不像啊？看著挺清醒的。”
    又俊又年輕，還有文化，是個讀書人呢。
    大娘撇嘴，“你不知道，木先生非說那小娃娃是他師傅，要咬文嚼字的喚師尊，要我說，怕不是腦子有問題。”
    小媳婦臉色一變，“喚什麽？”
    大娘：“師尊。”
    周圍一片安靜，大娘一回頭，小媳婦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線中。
    大娘啐一口，“都是腦子有問題。”
    木臻和小玉的房子在村子最裏頭，山腳下，山上衝下來野獸遭殃的第一個是他們。
    村長本想給兩人安排在村子裏麵，被木臻拒絕。
    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山腳下挺好的，他和小玉都不怕野獸，也不怕獨門獨戶。
    打開門進入院子，木臻一扭頭，小玉已經去後院打水，木臻跟上去。
    “小玉師尊，你歇一會再弄啊。”
    小玉一手打好水，不讚同回頭，“臻臻，你去休息。”
    木臻站著不動，“有難同當，你不休息我也不。”
    小玉：……
    小玉真的很無奈，放下水桶，抬起頭跟木臻說話，“好，一起去休息。”
    木臻滿意點頭，“走吧小玉師尊，今晚燉排骨。”
    小玉沒反對。
    吃東西而已，木臻想吃什麽就做什麽。
    晚飯依舊是小玉做的，木臻僅限於燒火，小玉十分堅決的拒絕他做飯的想法。
    連廚房都差點不讓木臻靠近，吃完飯，木臻坐在桌邊。
    桌上用來照明的油燈搖曳舞動著，木臻的影子照在牆壁上，影子的手支著腦袋，“小玉師尊，你不能總叫小玉啊。”
    小玉抬頭，沒明白。
    木臻將寫滿姓氏的小冊子放在他麵前，“小玉師尊，你識字了，想姓什麽自己選個吧。”
    小玉皺眉，姓氏不姓氏不是很重要，木臻叫他小玉沒有問題。
    但旁人叫他小玉，他覺得很不舒服。
    拿過冊子打開，木臻看著他認真的眼睛。
    沒一會，小玉抬頭，木臻詢問道：“選好了嗎？”
    小玉手指放在其中一個字上，木臻看過去，“溫，觸手生溫，溫潤如玉，是個好字。”
    木臻看過去，“那以後你就叫溫玉了。”
    小玉眨了眨眼睛，反駁，“小玉。”
    木臻第一次摸了摸他的腦袋，“好，小玉。”
    小玉依舊沒動，繼續眨眼睛，木臻等他回神，“小玉，以後你就要開始學習了，記得教我哦。”
    小玉鄭重點頭，“交給我。”
    必定養的起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徒弟。
    木臻彎了彎眉眼，身體中靈根消散的疼痛也減緩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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