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後木臻在床上躺著，溫玉則再次離開家。
    溪安城還是一如既往的繁華，城主府的門第依舊高大，溫玉卻不再對這樣的未知感到恐懼。
    在他討飯的時候，在他艱難求生的時候。
    那時候他隻想活下去，現在他想要徒弟一直陪著他。
    溫玉不再是從前那個無能為力的溫玉，想要什麽，他會用自己的方法。
    溫玉走近，府中人自然的給他帶路，彎彎繞繞的路沒讓溫玉露出別的神色，到了一處幽靜雅致的院落。
    下人彎著腰道：“大人，到了。”
    溫玉走進院中，院子裏守著人，見到溫玉低頭行禮，走進房間中，藥味彌漫開來，芮天朗睜開眼睛。
    炯炯有神的雙眼染上模糊的痕跡，發絲枯白，是油盡燈枯的征兆。
    芮天朗反應了一會，聲音沙啞，“小……溫玉。”
    溫玉淡淡嗯了一聲。
    芮天朗不是沒叫過小玉這個名字，都被溫玉冷冷的刺了回去，於是就隻剩下溫玉二字。
    芮天朗低沉咳嗽一聲，“你將人解決了，謝謝你，溫玉。”
    城主府幾乎被他的好女婿蠶食殆盡，如果不是他機緣巧合之下遇到了溫玉，城主府已經換了姓。
    這個孩子，是他的外孫，也是他無意弄丟的親人。
    芮天朗心頭是想要彌補的，可想來想去，竟然沒什麽是值得給溫玉的。
    溫玉的修為在他之上，已經踏上了那長生的道途，凡俗的一切不過是累贅而已，就算給他，又有什麽稀罕。
    好在他活的久，有些東西是溫玉沒聽過的，是溫玉想要的。
    芮天朗喘息起來，艱難道：“仙人每五十年會來凡界收徒，如今，正是五十年之期。”
    他睜開渾濁的眼球，“你想要的東西，找尋的答案，在那個世界，也許能找到。”
    張開手，一張令牌出現，瑩潤的色澤觸手生溫，奇異的色彩從裏麵迸發，溫玉伸手。
    令牌落入他的手心，消失不見。
    芮天朗失落又欣慰，他的天資不夠，令牌不願為他所用。
    溫玉斂眉，令牌是一個叫神元仙宗的宗門招收弟子用的，隻有有靈根，且最起碼是三靈根的人才能觸發。
    等仙宗招收弟子的儀式一開，所有擁有令牌的人都會被召集起來，通過考驗的才能成為仙宗的弟子。
    神奇的世界，那個世界有治療木臻的辦法嗎？
    溫玉心頭思緒百轉千回，臉上什麽都沒顯露出來，看向芮天朗，“我們兩清。”
    他幫芮天朗穩定城主府的局勢，殺掉反叛的人，令牌是他的報酬。
    芮天朗難掩失落，也明白溫玉是真的不想跟他們有關係，點了點頭，“好……”
    溫玉不耽誤時間，轉身就走。
    出門的時候，院外傳來尖叫怒罵的聲音，溫玉不好奇，目不斜視離開。
    管家怕大小姐衝撞溫玉，帶著溫玉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為什麽要殺榮郎，爹，你見見我，爹……”
    管家皺眉，大小姐這明顯是不死心，明明證據確鑿，還是不相信情郎想要她的命，以及她父親的命。
    在管家看來，大小姐也有可能是受到太大打擊，精神有點失常，處於半瘋的狀態。
    溫玉走出門，禮貌道：“不用送。”
    管家低著頭等溫玉離開，才把門關上。
    這高大豪華的城主府，已經衰落了。
    木臻一覺醒來，斜陽正好照在窗口，坐起身，外麵出現動靜，是溫玉進來了。
    手裏端著碗雞湯，木臻漱完口才喝了一口。
    溫玉提醒，“臻臻，全喝完。”
    木臻答應道：“會的，小玉師尊，我們要搬家了嗎？”
    他有聽到溫玉在收拾東西，溫玉不隱瞞他，“臻臻，我要變的更厲害。”
    木臻舒展眉眼，將手中的雞湯喝完，“好啊，我陪你變厲害。”
    溫玉接過木臻手裏的碗，詢問，“要看書嗎？”
    木臻睡了一天，發絲如舊，沒有半分淩亂，黑發披散在身後，多了幾分柔和，“幫我拿本琴譜，你抄的那個。”
    溫玉在書架上找到拿給木臻。
    木臻隻看了一頁就沒忍住繼續睡了過去。
    溫玉坐在床邊，呼吸逐漸沉重起來，半晌，才在黑暗中吐出幾個字。
    “騙子。”
    說好的等他變厲害之後再教他的，為什麽會莫名其妙衰弱下去。
    溫玉從小就知道一件事，從沒有那麽多意外，發生的所有事情一定有原因。
    溫玉呼吸停頓一下，“最好……”
    最好別是他想的那樣。
    溫玉站起身，靜靜看了木臻半晌才離開。
    黑暗掩藏著很多東西，善惡算一種，生死算一種。
    一雙眼睛停留在牆角，試探性的往前挪動，發現沒什麽危險，又往前走動一步。
    唰的一聲！
    寒光乍現，眼睛的主人嚇的皮毛炸起，能切斷他腦袋的利刃停留在脖子處，他差點被嚇尿。
    “仙人饒命！”
    冷漠的嗓音有點沙啞，“閉嘴。”
    溫玉點燃火折子，出現在麵前的是一張陰柔的臉，臉側長著黃色的毛發。
    “黃鼠狼？”
    黃鼠狼精直接跪下，“仙人饒命，仙人饒命！”
    溫玉不耐，“閉嘴，你來我家是何目的？”
    黃鼠狼精連忙如實道來，“仙人，是，是仙人修煉時的力量能讓我有所進益，我……小妖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溫玉忽覺他有幾分眼熟，火折子湊近幾分。
    “我認識你？”
    黃鼠狼精慌亂磕頭，“是，小妖化身在村頭呂家，同那呂家小兒子結了夫妻。”
    溫玉世界觀崩塌，“你，公的？”
    黃鼠狼精忽覺羞澀，“小妖，小妖相公不在乎小妖是公是母。”
    種族都不在乎了，還在乎公母？也沒有必要。
    溫玉手上的武器貼近幾分，“你的目的隻是修煉？”
    黃鼠狼精以袖掩麵，吞吞吐吐，“小妖到底是妖，同夫君行那事，難免會給他渡些濁氣，仙人您修煉時的清氣正可……”
    “小玉。”
    溫玉瞬間收回手，“滾！”
    黃鼠狼精麻溜的團成一團，滾遠了。
    木臻害怕自己再不出口阻止，溫玉要聽些不該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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