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子對蔡文濤可謂是了如指掌。
    畢竟這蔡文濤被規矩壓了這麽多年，算是半個變態。
    這紅袖閣上下數十個女人，哪一個沒有被蔡文濤帶進房舍之中慢慢品嚐過。
    因此，蔡文濤的速度怎麽樣，眾人都是心知肚明。
    最重要的是。
    近期蔡文濤基本都在紅袖閣裏麵待著，每一次來都是同一個人接待，這客人的時常總是姐妹們晚上聊天時必定聊到的。
    那蔡文濤近來的速度，可以說是半盞茶兩次。
    今天都這麽久了還沒出來……
    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為了確認兩人在裏麵到底做什麽，老鴇子索性趴在門縫上麵偷聽。
    可往日裏為了討蔡文濤歡心，而叫嚷的最歡的妓女，今兒個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又聽了一會兒，老鴇子驚奇不已。
    “奇哉怪也。”
    “莫說是小紅蓮沒得聲音，便是蔡少，也沒有聲音。”
    “難道是出了什麽事？”
    老鴇子心道一聲不好，趕忙湊上前去，三兩下撞開房門，往前走了兩步又左轉看向床榻之上。
    隻見妓女小紅蓮精赤條條的躺在上麵，渾身上下一件遮掩的衣服都沒有。
    至於老鴇子最擔心的蔡文濤，此刻已經查無此人。
    關閉著的窗戶大概從來沒有打開過，昏迷過去的小紅蓮也怎麽搖都醒不過來。
    “完了，蔡少……消失了……”
    ……
    潞州的世家大族們，在得到李存希殺光潞州刺史府上層官員，並且入主刺史府的消息時。
    已經來不及反應了。
    他們各家安插在刺史府裏麵的稍微高級一點的官員，此刻屍體已經陳列在刺史府裏麵。
    原因無他，但凡級別高一點的，都被長史高望和司馬李成帶去向李存希施壓並立威。
    所以死的整整齊齊，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蔡家族長蔡武海得到消息之後，脖子一仰，一口氣沒上來，當場昏死過去。
    旁邊的下人著急忙慌，好不容易才把蔡武海弄醒。
    蔡武海蘇醒過來的第一時間便大喊道：
    “滾！”
    ”滾！”
    “都他媽給我滾出去，滾出去！”
    下人們哪裏敢在這個時候觸怒一頭隨時有可能吃人的野狗，當即就跑了出去。
    這正值壯年的男人見眾人離去，忍不住淚流滿麵，拍打自己的大腿。
    “痛煞我也！”
    “痛煞我也！”
    “你好狠的心呐，李存希，你好狠的心呐！！”
    “我們不就是誣陷了你三哥狄光昭，派人追殺你二哥狄光遠和你左膀右臂陸大有嗎？”
    “你至於殺我家的官員嗎？”
    “你們那幾條賤命，如何比得了我家這幾個官員啊。”
    “他們日後，大抵也是要當上長史和司馬的啊。”
    “我蔡家的希望就這麽毀在你們這些人的手中，真是天亡我也！”
    蔡武海痛哭流涕。
    他當年費了多少的心血，好不容易才在刺史府裏麵安插了自己家裏的兄弟。
    可如今卻被李存希坑害了地位最高的那一部分，他實在是心裏難受。
    最重要的是，他還沒有反駁的餘地。
    根據下麵的人傳遞來的消息來看，李存希殺光這些官員的理由，是官員謀反作亂，還殺死了刺史和欽差大臣，這個理由很充足。
    未來如果找到了狄光遠和陸大有的屍體，潞州官員被殺也是理所當然，甚至還有可能要按謀逆罪誅殺潞州官員們的九族。
    當然，未來要是沒有找到狄光遠和陸大有的屍體，甚至是這兩人活著回來了，李存希也能讓這兩人一口咬死是潞州官員派人追殺他們。
    理由永遠都將掌握在這些欽差大臣的身上。
    至於潞州官員，大概在李存希看來，他們已經全部都是死人了。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
    蔡武海一邊哭，一邊從地上爬起來，在屋子裏麵轉圈圈。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
    他明白，李存希一來就把官員全殺了，肯定隻是立威而已，真正的大頭，李存希還在搜查。
    換而言之，殺這些官員，隻是一個開始。
    而潞州上下，比官員大的，也隻有這些官員出身的家族了。
    想明白這一點，蔡武海趕緊走出去，朝著院子裏的下人喊道：
    “你們還在這裏傻站著做什麽？”
    “趕緊命人備下馬車，老爺我要去一趟李家！”
    他話音剛落，一道聲音就由遠及近響起。
    “蔡兄，我已經到了。”
    一個麵容陰鷙的中年人自廊簷之下緩緩走來，目光森涼。
    來人又瞥了一眼侍立一旁卻瑟瑟發抖的下人，沒有了下文。
    蔡武海心領神會，朝著這些下人們擺了擺手。
    “都離遠一點，我和李老弟有要事相商。”
    下人們得到了命令，這才趕緊離去，就連看茶倒水的都沒留下。
    “完蛋了，依那秦王殿下之意，他我們潞州來並非查案，反倒是來平亂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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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武海心神不寧，隻覺得接下來還有很多的大事即將發生。
    麵容陰鷙的中年人背負雙手，走進正堂之中。
    許久，他輕聲道：“蔡兄，這一次玩脫了。”
    “我們一直以為朝廷沒有了我等就無法安定天下。”
    “可是我們忘記了，即便很多人跟我們都是同樣的想法，他們也不可能蹦出來試探朝廷的兵鋒。”
    “如今，我們這些出頭鳥，已經被朝廷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唯一的脫身辦法，就是不讓秦王和他的欽差衛隊查到我們的問題。”
    蔡武海心中何其難受。
    當初幾個大家族一起商議，要把州中的高官多留幾個在手上，又因為狄光昭不肯答應，這才有了潞州案。
    對於這些大家族而言，有了一個潞州案，再多一個刺史欽差遇害案，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然後就有了刺史欽差遇害案。
    他們以為朝廷會用懷柔手段向他們妥協，沒想到卻踢在了鐵板上。
    “大家的屁股上都有屎，根本擦不幹淨。”
    蔡武海咬了咬牙。
    “更何況，秦王李存希一來就殺了這麽多人，很明顯是要讓我們吃不了兜著走。”
    “想要脫身出來置身事外，除非我們回到栽贓狄光昭的那天，否則絕無可能。”
    “最重要的是，我們幾家好不容易安插進刺史府的官員，但凡爬的高一點，都死在城門洞裏了，這個委屈你們能忍，但是我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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