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賀魯都戰勝不了大唐軍隊，我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誰可以。”
    “哦，對了，或許達勒哈可以，但是達勒哈已經投奔大唐了。”
    賀魯很痛心，啐了一口，說“這個該死的達勒哈。”
    於州內心暗爽無比，強忍笑意，說
    “可汗陛下，不要再說這些了。”
    “根據我的分析，那李萬山之所以願意和豹師大軍對峙，目標應該就是為了讓蒼狼騎回援。”
    “隻要蒼狼騎帶著大量騎兵回援，崇州方麵就可以騰出手來，收拾齊格。”
    “現在，敵強我弱。”
    “蒼狼騎的也絕對不會是鐵鷂子的對手。”
    “豹師的騎兵麵對契丹突騎，那就是嬰兒一般的戰鬥力。”
    “太弱了，可汗陛下！”
    聽到於州的分析，賀魯更加難受了。
    他蹲下身子，像是聽到唐僧念緊箍咒的孫猴子，發出悲慘的叫聲。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我的頭都快裂開了！”
    於州停下來，按照賀魯的吩咐閉嘴。
    其實這些話他也不想說，可他畢竟得分析給賀魯聽，不然以賀魯的腦子，想明白也得很久之後。
    “我舒服多了，先生。”
    賀魯一腦門子汗，趕緊用袖子擦了擦，他重新爬起來看向於州。
    “先生，你繼續說說吧，我們應該怎麽辦？”
    於州歎了口氣，說“可汗陛下不想聽我分析？”
    “不想。”賀魯拒絕道，“我累了。”
    “那我就跟陛下說了吧，如今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立馬擺出停戰的姿態，一邊防守，一邊派人去大唐。”
    賀魯愣了愣，問道“丞相，你這是什麽意思？你莫非是要我向大唐求和？”
    於州把頭點了點，沒有說廢話。
    他隻說向大唐求和，可沒說那位唐皇天子同意不同意賀魯的請求。
    滅國之戰打到現在這個地步，都沒有回頭的餘地了，但賀魯肯定不願意接受亡國的結局。
    沉默了很久，賀魯緩緩抬頭，用幾乎乞求般的語氣，問道
    “真的沒有別的選擇了麽？”
    於州把頭搖了搖，眼神中充滿了悲傷。
    “如果再打下去，這場戰爭，絕對會讓突厥損失所有青壯。”
    賀魯無力道“可我不想認輸。”
    於州說“如果僅僅隻是因為不想認輸，就葬送整個突厥的話，崇州的慘敗，很快就會再次上演。”
    賀魯的悲傷幾乎溢出來。
    他坐在墊子上，雙目無神，難受的緊。
    過了很久，他像是認命了一樣，說
    “還請丞相替朕擬一封求和書。”
    “然後派人送往大唐。”
    “這封求和書的內容務必真誠，但話語之間也不能太過於軟弱，不能讓大唐小覷我們。”
    “屆時，無論大唐提出什麽要求，就都答應他們，除了要我們的命。”
    “就割地賠款，我也答應了。”
    “這突厥境內有什麽就送什麽，就算是質子殺妻，我也答應了！”
    在慘敗麵前，賀魯徹底認清了現實。
    三十萬大軍出征，回來的隻有十幾萬。
    內部的戰亂也沒有平定，契丹的李萬山帶著大軍在對他虎視眈眈。
    戰爭打到這個地步，已經成了自衛防守，沒有繼續打下去的必要了。
    割地賠款能夠解決的問題，絕對不能再去用人命填充窟窿。
    “交給我吧，可汗陛下。”
    於州拱了拱手，當著賀魯的麵，讓人拿來了筆墨紙硯開始起草文書。
    ……
    馬庫裏西麵。
    一大批騎兵正在觀望堅固的城池。
    除去九千來自各支豹師的騎兵之外，還有一萬四千餘蒼狼騎。
    他們風餐露宿，總算在這個關鍵時刻抵達了馬庫裏。
    趁著契丹大軍還沒有反應過來，羯列顛立馬帶著手底下的騎兵大軍過來觀望敵營。
    “李萬山！”
    李萬山的大纛樹立在風中，看起來非常的紮眼。
    羯列顛表情凝重，掃過一圈旗幟之後，總算是找到了昔日的同僚布真的旗幟。
    隻是此刻，布真的旗幟已經換成了大唐的旗幟，上書“大唐鐵鷂子統帥步”。
    羯列顛歎了口氣，撥轉馬頭就走。
    “將軍，不再看看了？”一員副將問道。
    羯列顛搖頭“不看了，要是磨蹭到鐵鷂子出擊，咱們這些人能走脫的就很少了。”
    石國暴亂之日，在石國南大門之外，他帶著八支鷹師圍剿布真，最後還死傷慘重。
    這樣的損失，他已經接受不了第二次了。
    他回頭看了看全員輕騎的蒼狼騎，愈發難受。
    要知道，在這之前，他手底下還有五千重步兵。
    都折在鐵鷂子手上了。
    馬庫裏中軍大帳，一員小將跑進來，朝著裏麵正在喝茶卻不說話的三人抱拳。
    “可汗，大元帥，步將軍。”
    “馬庫裏西麵，有突厥騎兵駐足。”
    “他們打著蒼狼騎的旗號，疑似是虎師大軍。”
    布真把茶杯放下，迫不及待的說
    “無上可汗，孫大帥，我已經等不及了。”
    “既然是蒼狼騎來了，那我的鐵鷂子就得給他們一點教訓才是。”
    李萬山轉向孫向周，說“你帶著突騎也去幫忙。”
    “另外，可不要忘記叫醒正在睡覺的黃真將軍。”
    ……
    蒼狼騎和豹師騎兵掉頭離開，還沒跑出去二裏路，立馬就感受到了大地在震顫。
    後麵的騎兵回頭一看，頓時嚇得渾身發抖。
    “是三支騎兵！”
    “中間的是鐵鷂子，左側的是契丹突騎，還有一支看不見旗號的，但顯然是大周的騎兵！”
    “他們的裝扮都不一樣！”
    布真隔的老遠就在大吼
    “羯列顛，你給我停下！我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誰才是突厥第一騎兵！”
    話傳到羯列顛這裏時，兩支騎兵已經跑出去三四裏，羯列顛帶著詫異回頭看了一眼。
    “這是個傻叉吧？”
    “他們的重騎兵跟得上我們麽？”
    “契丹突騎也跟不上我們啊！”
    後麵越來越慢的鐵鷂子，已經跟不上蒼狼騎和豹師騎兵了。
    布真下令停下之後，朝著羯列顛的方向啐了一口。
    “明日兩軍對戰，叫你知道我們鐵鷂子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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