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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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龍城東西南北四方,東城有城主府,傾注官差衙役算是官府的勢力,北城就是翹刀幫的據點,以及白家的府邸,幫眾及其家人大多生活與北,算是政交翹刀幫的勢力。
圖煌街在中心,台基更是中心的中心,俯視黃龍城的格局,這黃土的台基就是那正中的一點。
此時,城主府。
“胡使司,程幫主約你在圖煌街台基一見。”胡峰是黃龍城的從政使司,算是個副城主,官府中隻位於黃龍侯之下,權力涉及廣泛。
“都說了,來找我隱晦些。”胡峰一嘴八字胡有些不悅,他盯了盯身邊的侍衛以及仆從,意思不言而喻,“你剛說什麽,再說來我聽,方才並未聽清。”
“我們幫主又要行動了,我是來報信的,胡使司,你快去吧,不然就出人命了。”
胡峰眼珠一轉,心虛地看了遍這些黃龍侯的手下,故作焦急,“人命關天的事,可得去看看。你在程嗬嗬那兒,沒被發現吧。”
跑過來稟報的小廝微微一愣,但馬上懂了,就是要做給這些人看,“我隱藏的很好,程嗬嗬沒有發現,還是胡使司的辦法明智,讓我隱藏在程嗬嗬身邊,有事就來,通風報信。”這最後四個字,他說的格外大聲,生怕別人聽不到。
“是嗎?那是你隱藏的好啊,話說多了,還是快去看看人命關天的事。”胡峰招呼過來一個小廝,帶著他就上了馬車。
目送胡峰離去,一個穿著盔甲的人狐疑地退到了耳房,他敲響了房門,
“翹刀幫來了人通風報信,看似不像胡峰安排的,但感覺有些刻意,侯爺,不去看看?”
耳房內傳出咳嗽聲,旋即傳出一道深沉的聲音:“你帶人去,情況不對,敲鍾,不能讓他程嗬嗬無法無天了。”
“是。”長今他是城主府的護院,在侯爺手下做事手上管理著親衛兵,實力不俗,說罷他應了一聲旋即準備出府。
另一邊,台基上,敲鍾男還在呼呼大睡,他以天為被,以黃土為枕,睡得正香,完全不曉得老餘來到跟前。
老餘提著昏厥的申家則,好似提著土雞瓦狗,而他身後就是於泉福,於樂已經先行被老餘送到了東城自己的住處,那裏有不少人,看似是街上閑逛的平民,實則都是黃龍侯安插的人手。
老餘早就知道黃龍侯疑心重,所以也多留了心眼,把她放到那兒,這麽多人盯著,也讓於泉福安心,自己也安心。
“喂!人帶來了,你做得了主嗎?”老餘手搭在‘倚東風’上,盯著敲鍾人,目不轉晴。
“……”
半晌,敲鍾男才睜開眼,他早就醒了,隻是把老餘晾在這兒,不想看到有人在自己麵前這麽目空一切,“申家的人?嗬,誰要報仇?”
老餘微微一笑,自顧自走上台基,低著頭看著敲鍾人,“被他害過的人,不敢報仇,我閑的,管管閑事,那就是我來報仇。”
敲鍾人赤裸著上身,隻瞥了眼老餘便熟練地拿起鐵棍,往一旁銅鍾砸去。
“咚咚咚……”
鍾聲回蕩在圖煌街,餘音不止。
與上次一樣,很快就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這次,人似乎更多了些,看起人聲鼎沸,其中還混入了不少不軌之徒。
他們穿著黑衣,看著極為顯眼,老餘本以為是普通百姓,但湧來的黑衣人越來越多,很快就占了整整一半,便覺得不對勁了。
他們在人群中極其躁動,並且隻要騷亂,把這些普通人都趕到了外圍,很多黑衣人都在大聲叫喊:“別看了!都別看了!都滾回去!”
百姓們如見瘟神紛紛退避,翹刀幫的臭名如雷貫耳,百姓都不想沾染,自然全都悻悻離開。
“是翹刀幫!”
“翹刀幫的賀秋壤,他來了!”
“快走吧!”
本是要走,百姓們便看到了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皆滿臉驚恐。
這可是程嗬嗬手下最凶狠的舵主,在黃龍城臭名遠揚,下手狠惡,特別是不給人留後路,光家族,他自己就滅了三家,手上還有一個黑窯,這黃龍城少有人不忌憚他。
可惜,殺人做惡都沒有人敢指認,官府不敢抓人,一直逍遙法外,又有程嗬嗬的庇護,誰敢惹他,誰敢動他,普通人看到他跑就完了,以免被他盯上,怕惹自己一身災。
“老東西,初到黃龍城就敢擅闖申府,你不懂這裏麵的水有多深,這次我也不波及你的家人,你把申家則放了,砍你幾刀,今天的事就了了。”賀秋壤很是囂張,看上去骨瘦嶙峋,卻是精神倍兒棒,在這黃龍城也確實沒有什麽可讓他害怕的,除了程嗬嗬,因為程嗬嗬比他更狠。
“把申家則給放了,就把事了了!”
“快把人放了,別給自己找麻煩!”
“快點的!放人啊!”
……
賀秋壤身後的黑衣人都在叫囂著,好像老餘不把申家則放了真的會死的很慘似的,一個個狐假虎威。
老餘對這些威脅根本不理睬,反而看向那赤裸著上身的敲鍾人,“該你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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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鍾人似乎都沒當回事,漫不經心地走到老餘身前,看向賀秋壤,眼神中全然是漫不經心。
很快,那賀秋壤的臉色就變了,少了幾分囂張跋扈,但也影響不了他那張得瑟的臉,一副無時無刻準備幹人一般。
“賀秋壤,你懂我的規矩,不要越線。”敲鍾人開口了,語氣冰冷沒有感情。
“大哥怕你,我是敬你,稱你一聲鍾哥,那申家則是申家的人,管了整個黃龍城的布行,我不可能讓申家則被打死,鍾哥你還是不要管,大哥怪罪下來,你我都不好。”賀秋壤沒有絲毫退讓,他雖然還是懼怕敲鍾人,但不可能對申家則放任不管。
申家則若是死了,白家和申家的關係可就修複不好了,後麵那些麻煩事他也不想看到。
“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我的規矩嗎?”敲鍾人目如虎,凶狠無比。
“不論如何,申家則我必須帶走,我可以不為難這老頭。”賀秋壤也不退步。
敲鍾人嗬嗬一笑,旋即回頭看向老餘,“你的意思呢?”
“我已經把申家則帶上了台,這個仇我得報。”老餘扭過頭,意思不言而喻。
“意思很明確了,那就,”
敲鍾人抄起鐵棍跳下了台基,“打――”
“哼!不識好歹!”
賀秋壤氣得臉都綠了,從未有人這麽不把自己放在眼裏,“隨我一起搶人!一定給我把申家則搶回來!搶回來了賞百兩錢!”
“好!”
他身後的弟兄似乎都不怕敲鍾人,一股腦想要衝上去,隻有賀秋壤停在原地,明顯有所忌憚。
“我看誰敢!”
敲鍾人將鐵棍豎拿狠狠一垛,那聲音竟如此洪亮,在場的人一時間都不敢輕舉妄動。
“壞我規矩一次,我就殺你翹刀幫一個幹部,我的規矩就隻有一個,台上我保任何人無恙,台下你皆隨意,現在你們現在可以上台,但是上台就必須死!”敲鍾人瞪了眼賀秋壤,再加上這話,可不像假的,像是真能幹得出來,因為眼神中已經浮現出了殺氣!
賀秋壤愣了一下,他知道這話可不假,那人可是真能幹出這事,他也真的有這個實力,“那就一個一個上,和他打!這不壞你規矩吧,鍾哥…”
“孩子我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們誰是孩子嗎?”敲鍾人冷哼一聲,
“那就是一點活路都不給了唄。”
“……”
“幹部你殺吧,人我必須帶走!”賀秋壤抄起一把鐵鍬先行一步登上台,以壯士氣,“誰把申家則救下來,賞千兩錢!”
敲鍾人拉住賀秋壤,作出最後警告,“誰敢動那老頭,我殺誰!包括你!”
“鍾哥,你很強,大哥都忌憚你,但雙拳終究難敵四手,我這些幫眾,你怎麽擋?”
“你會為你做出的選擇後悔的,你大哥也將為此付出慘痛代價。”
就在這時――
一個穿著盔甲的虎背男人帶著一堆官兵來了,他們來勢洶洶,很快就把賀秋壤的手下逼退。
“退後!”
“都退後!”
這些官兵把黑衣人都給逼退,逐漸形成一道防線,賀秋壤和敲鍾人都被攔在了裏麵。
“官兵?”
賀秋壤左看右看,目光最後停在了右邊的一輛馬車上,馬車簾子被拉開了,裏麵的人也被看清了,“胡峰。”
“唉~這就看到我了。”
胡峰走下馬車,帶著笑意走了過來,看了眼賀秋壤就對著官兵們說道:“翹刀幫是政交,不用拿著刀指著,像是對麵多麽黑惡一般,把刀都放下吧。那個賀秋壤,賀舵主,你也讓他們把刀放下吧。”
“把家夥事都放下。”
“是。”
賀秋壤的手下把兵器都給放下了,見狀,官兵們也都放下了兵器,場麵有所緩和。
局麵穩定下來後,胡峰看向賀秋壤以及敲鍾人鍾哥,“這到底發生了什麽?唉~家則,我的小外甥,怎麽被打成這樣了,賀秋壤,怎麽回事啊。”
賀秋壤不想得罪胡峰,還是耐著性子給胡峰說了一通。
“這樣啊~那確實是鍾哥你不該這樣了,人家政交辦事你也應該通融通融嘛。”
胡峰皮笑肉不笑,見那敲鍾人不理自己,繼續說道:“這樣吧,你信不過翹刀幫,不想讓他們把人帶走,你總是信得過官府的吧,把人交給我,我給他帶到衙門去,讓劉使司親自判他,我了不包庇,反正隻是我家小妾的外甥,也沒啥感情。”
“人可以帶走,得是他們了事以後,我一直都是這個意思。”敲鍾人依舊油鹽不進,就算是貴為副城主,他也不給絲毫麵子。
“啊――這――可不好吧。”胡峰完全是一副老好人的樣子,從中和稀泥,沒有偏向任何一方。
“油鹽不進!”賀秋壤已經煩了,他又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都想一鐵鍬給他放倒。
“這樣……打,你隨便打,但起碼給留條命吧。”胡峰的眉頭都快擰作一團,還是在退讓。
“打――”敲鍾人回頭看了眼老餘。
先前說“打”老餘就一直沒動手,是一直在觀察著情況,是想看看這敲鍾的到底什麽個權力實力。
顯然,這權力以及實力超過了老餘的想象。
胡峰點了點頭,湊到賀秋壤耳邊小聲說道:“你再拖幾分鍾,找上麵那老頭的麻煩,我帶著我的人換身行頭,幫你搶人。”
“我還有很多事情要批,我先走了,既然都說好了,那人一定要給我留口氣啊。”胡峰說著又看了眼老餘,那眼神是警告。
說罷,胡峰帶著他的官兵離開了,在一處拐角拐了進去,進到了個府邸。
暗處,一個穿著盔甲的男人探出了頭,滿臉狐疑,手中拿起鐵棍,正是長今,“胡使司果然有問題,按侯爺說的,去敲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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