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對啊？
    當年周榆生罵周知學習不用心，成績隻能在班級十多名徘徊，丟了他周榆生的臉，一點都沒有自己當年讀書時的霸氣。
    就曾吹噓自己，從初中到高中，每次考試就沒掉出過前三名；
    初中時，地理常年年級第一；數學常年班級第一。
    高中時，化學常年班級第一年級前三；數學不是班級第一就是第二。
    周知就起了對賬的心思，我跨越時空來對賬；
    爺爺就坐在身邊，晾你不敢吹牛批。
    問道：“生哥，你地理成績怎麽樣？”
    “還行吧。”
    “能考多少分？班級排名怎麽樣？”
    “地理不難，一般都是95分以上，在班級裏基本上都是第一。”
    “那在年級裏能排到第幾名？”
    “嗯，一般都是第一。”
    咦，周知看了眼周嘉平，見爺爺臉色溫和；
    說明沒吹牛。
    “那數學呢？”
    “數學？比地理差一點，一般能進班級前三。”
    “能拿班級第一嗎？”
    周榆生有些靦腆的說道：“這有點難度，我們班有個女生，數學非常厲害，班級第一一般都是她。”
    謔謔，生哥，你果然吹牛皮了。
    周知正想接著往下對賬。
    服務員推著小推車來上菜了。
    嘿嘿笑道：“生哥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超過那個女生，拿到班級第一。”
    周嘉平笑道：“榆生，你要努力了，有些人並不是不能超越，或許你在休息的時候，人家還在努力。”
    周榆生點點頭，“爸，我會努力拿到班級第一的。”
    周知一愣，不會是因為我這樣一說，親爹的數學成績就拿到班級第一了吧？
    趁著服務員上菜，周知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
    “生哥，你今年就初三了，是打算考中專，還是繼續讀高中考大學？”
    “我要讀高中考大學。”
    周知笑道：“我聽說學習成績好的學生都去讀中專，當年我堂哥回城後，也想考個中專，但他沒考上。”
    周嘉平笑著解釋道：“小知，你是香江人，可能不知道；現在內地每年招收的大學生越來越多；
    這樣下去，中專文憑含金量也將會越來越低；所以，榆生這邊我們給他設定的目標是讀高中、考大學。”
    “哦，原來是這樣。”
    周知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
    接著又問道：“生哥，那你打算考哪個大學？”
    心中卻想著，要是親爹的願望是其他大學，一定要給他扭過來去讀滬城交大。
    “知哥，我最想考的大學是清大或京大。”
    周知一驚，要是你考取了這兩個大學其中之一，那你和我媽不就錯開了？
    這可萬萬不行。
    忙說道：“生哥，全國人民都知道京大和清大好，但這兩個大學並不是什麽人都能考上的；人要腳踏實地，不可好高騖遠。”
    後麵這兩個成語，也是周榆生當年經常對周知說的。
    現在說出來，有一股暢快感。
    周榆生說道：“知哥，理想是理想，我們老師常說，可以設一個稍微高出你能力的理想目標；
    然後朝著這個目標去努力，即便達不成最理想的目標，也能達成自己的次要目標。”
    這話啊，真是太熟悉了，原來是親爹從他們老師那裏聽來的。
    周知不禁感慨起來。
    周榆生把這話傳給了他，他又把這話傳給了他的學生。
    如果自己哪個學生將來當了老師，會不會也把這話傳給他的學生？
    子子孫孫，無窮匱也。
    想到這裏周知笑著道：“那你的次要目標是什麽？”
    “我的次要目標有兩個，一個是金陵大學，一個是滬城交大。”
    爹，親爹！你能不能不要作妖？
    什麽狗屁金陵大學，你的宿命在滬城交大。
    周知以淡然的語氣說道：“生哥，金陵大學沒意思；人就應該往大城市去，你要是考上滬城交大，我……。”
    原想說獎勵親爹一台電腦，但又怕他有了電腦後，去讀什麽雞毛的計算機係；
    把親媽錯過了。
    你還是乖乖的去讀鐵道運輸吧。
    “生哥，要是能考上滬城交大，到時候你想要什麽獎勵，隻要你開口，一、一百萬以內，我眼睛都不眨就送給你。”
    一家人頓時被嚇到了，一百萬？！
    這時的一百萬是什麽概念？
    足夠周嘉平他們學校發好幾年的工資了。
    周嘉平連忙說道：“小知，小孩子不能這麽鼓勵。”
    這還是周知收了口，剛才差點說出一個小目標了。
    嘿嘿~，周知尬笑兩聲，心念急轉：
    笑道：“當然，這是開玩笑的。周叔，其實你打聽一下就會知道；
    現在內地有很多工廠已經在減半發工資，或是發不出工資；這和內地正在實施的經濟改革有很大的關係。”
    這時，服務員又推門進來上菜。
    上完後說道：“幾位同誌，你們的菜已經上完，請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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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知連忙招呼幾人動手。
    周榆秀看著眼前的鋁罐可樂，問道：“文嫻姐姐，這個就是可口可樂嗎？”
    葉文嫻笑道：“是的，你嚐嚐好不好喝，要是不好喝咱們就換其他的。”
    見葉文嫻把兩個女同誌招呼的好好的，周知也就放下心來；
    吃了一會。
    周嘉平說道：“小知，能再說說你剛才說的問題嗎？”
    周知咽下嘴裏的梅幹菜扣肉，說道：“因為內地正在進行經濟改革，現在已經不再是統購統銷的年代；
    各個工廠開始自負盈虧，或許會有能人帶著一個工廠走向輝煌；
    但百分之七八十的工廠，都會因為經營不下去；導致少發和停發工資，職工也隻能自謀出路；
    生哥大學畢業以後，要是分到這些工廠，就會麵對這樣的問題；但是有一個行業就不存在這個問題。”
    陳雲貞的妹妹就是繅絲廠的工人，她們廠已經開始出現這種問題的，還和周嘉平說過。
    連忙問道：“小周，你說哪個行業不會受到影響？”
    “鐵路局不會出現這個問題，因為鐵路擔負著全國的物資流通，經濟改革後，全國的物資流通會是現在的無數倍；
    到那時，鐵路局隻會擴大招工人數，因此，我覺得生哥去讀滬城交大，畢業後到鐵路局上班，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我看生哥雖然聰明，但有點藤頭藤腦的，去混官場恐怕會很容易得罪人。”
    周知用了句會稽方言，來形容親爹，這話不是他說的，是爺爺罵親爹時經常出現的一個詞。
    老兩口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這小周說的很有道理，不過，再看看吧。
    一頓飯結束。
    臨近分手時，周嘉平說道：“小周，你們難得來一趟會稽，明天就是周日；
    我和你阿姨都休息，就讓我們家盡一下地主之誼；帶你們倆去看看會稽的風景。”
    周知一聽，便高興的同意了。
    這是瞌睡遇上了枕頭，他還想加深和原家庭的感情，多待一天，就能更加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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