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幾個舅舅、舅媽和家裏的人陸續到來；
    小姨見到周惠敏，歡喜的拉著手說個不停，一臉正宗姨母笑；
    把周知幼年時的老底賣了個幹淨，周知又不敢說什麽，黑著臉出了正房；
    去廚房幫忙，誰知才進廚房就被大舅媽、二舅媽攆了出來；
    一時沒有去處，就在院子裏幹轉。
    馮海見到，悄悄的來到身邊說道：“老六，這次回來有沒有帶外匯，換點給我？”
    “你要外匯幹啥？”
    “我女朋友家想買個進口彩電，外麵賣的太貴了。”
    周知詫異的問道：“你女朋友？”
    這小子去年過年時還單著，周知才知道原先那個小學數學老師，壓根連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兩三年的大好青春，就這樣磋磨沒了。
    周知還以為是什麽絕色，馮海帶他去看了一次，隻是比一般女青年清秀了一些。
    不過人的感情就是這樣的，隻要看對了眼，哪管你長啥樣，反正都是西施；
    馮海說道：“小姑給我介紹了個她們醫院的醫生，才從學校畢業的。”
    周知上下打量了一下，馮海這兩年倒是沒什麽青澀樣了，看著成熟了不少；
    笑道：“外匯我多的是，隻是我覺得吧，你等感情穩定一點再投入，別啥都不是就往裏麵砸錢。”
    周知這是烏鴉站在豬身上，不曉得自己黑；
    他在周惠敏身上砸了多少錢，估計讓財務總監關淑怡算上一兩個小時才能算清。
    馮海想了想說道：“可是我已經拍著胸脯答應，幫她換兩千外匯券。”
    周知回了自己房間，從空間裏拿了一千米元裝在兜裏；
    路過小姑的時候，見她在眉飛色舞的說周知有次上房掏麻雀，掏出一條菜花蛇，被嚇得哇哇大叫的事；
    又黑著臉出來了，他怎麽不記得自己有那麽件事呢？
    來到桂花樹旁，悄悄將錢塞進馮海褲兜。
    馮海問道：“多少錢？”
    “一千米元，你自己去換。”
    “那麽多？算了，我沒那麽多錢跟你換，我還你五百。”
    說著，就要去掏兜。
    周知按住他的手輕聲說道：“多的你自己留著用，你上班那幾個工資，哪夠你請女朋友吃飯的。”
    “真不用。”馮海還要掙紮。
    “你要還就全部還給我，不然你就拿著。”
    馮海急了，說道：“老六，我爸要是知道我拿了你的錢，準保解下褲帶來抽我。”
    “我又不會說，你自己藏緊點，別讓你爸知道就行了；等會我再給你拿一套彩妝和幾支口紅，你拿去送你女朋友。”
    “什麽牌子的？是不是雅芳？”
    周知撇撇嘴說道：“雅芳算個屁，跟我的牌子比起來就是個渣。”
    馮海眼睛亮了，說道：“你那是什麽牌子？有什麽說道？”
    “dior,聽說過沒有？”
    馮海懷疑的問道：“這是什麽牌子？怎麽從來沒聽說過？別不是個小牌子，你被人騙了吧？”
    周知都被氣笑了，“這是老子花了五千萬米元買回來的法蘭西牌子，你竟然說它是小牌子。”
    “法蘭西的牌子？你買的？還花了五千萬米元？這化妝品不都是米國和霓虹的好嗎？法蘭西的牌子行不行啊？”
    周知有點意興闌珊，擺擺手說道：“你就說你要不要吧？”
    “要。怎麽不要？”
    “不嫌它是小牌子了？”
    馮海笑道：“再小的牌子它也是個外國貨。”
    瑪德，老子還真得和你好好說說老子的dior。
    周知說道：“既然要送人，你就好好聽我說，別特麽送人一萬塊的東西，還被人以為隻值一百塊的。這樣老子心裏不痛快。”
    當即，把dior的曆史給馮海科普了一遍。
    末了說道：“那什麽雅芳就是低端產品，在米國就是給一般家庭婦女用的；資生堂稍微高檔一些，目標人群是辦公室的女性；
    它們倆給迪奧提鞋都不配；知道為什麽嗎？因為迪奧是奢侈品，知道什麽是奢侈品嗎？那就是一個貴字，聽說過隻買貴的，不買對的這句話嗎？”
    馮海搖搖頭，“我去哪聽說這句話？”
    周知意味深長的拍拍馮海的肩說道：“雖然買迪奧的人並不是最有錢的，白領也好，家庭婦女也好，也都有人買迪奧的產品，但她們買的不是產品，而是迪奧這個這個牌子。”
    馮海沉吟了半晌，搖搖頭說道：“沒聽懂。但給我的感覺就是迪奧特牛批，比雅芳、資生堂牛批大了。”
    周知愣住，半晌點點頭說道：“你這樣理解也沒錯。”
    隨即又問道：“老五，你現在在辦事處混得怎麽樣？什麽時候能升副科？”
    馮海撇撇嘴，“想什麽呢？我大哥29了，也才在去年上了副科。我25歲都不到，就想著升副科，你是不是太瞧得起我了？還是太高看我爸了，覺得我爸已經是局級幹部了？”
    周知被這話堵的有點難受，“那你就打算在辦事處一直這樣混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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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個工作總比沒事閑著強。”
    “呐，別說做兄弟的不幫你，我們集團過段時間要在京城設一個辦事處，你如果想來就跟我說。”
    馮海有些詫異的問：“辦事處？是做什麽的？你們應該沒這個必要吧？”
    在馮海看來，現在京城裏到處都是的辦事處，絕大多數是為了爭取中央政策與資金，物資的配額和調配的；
    老六他們弄個辦事處，有些不倫不類的。
    周知說道：“辦事處隻是暫時這樣叫，等產品生產出來後，會轉變為銷售公司，負責產品的銷售與推廣。”
    馮海有些納悶，“現在賣東西不都是供銷社和糖煙酒公司在賣嗎？你弄個銷售公司幹啥？”
    周知意味深長的說道：“現在是現在，改開那麽些年了，有些東西是會變的。”
    “那我來能幹啥？”
    “你還年輕，從銷售員做起吧。”
    “銷售員？和采購員是一樣的嗎？”
    “差不離兒吧，一個是為單位采購商品，一個是為單位銷售商品。”
    馮海搓著手賤兮兮的笑道：“那一個月能開多少工資？”
    工資？
    周知笑了起來，“我蛇口工業園紡織廠的紡織工人，一個月怎麽也能拿三四百……。”
    “三四百？那麽多，是我的十倍啊。”馮海有些不敢相信。
    周知沒管他，繼續說道：“在香江集團公司裏的職工，就算是掃地的清潔工，每個月至少也能拿四千塊港紙。”
    四千港紙？
    馮海覺得有些不能接受，四千啊，雖然是港紙，就算按國家匯率也是一千多塊。
    “你想要多少工資？”
    馮海愣住了，三百？紡織廠女工都能拿那麽多，三百是不是太少了？
    要是能拿一千塊，和清潔工拿成一樣就挺不錯。
    說道：“老六，你一個月能開一千塊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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