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笑道：“這事你得讓我仔細想想。根生叔，村裏現在有沒有開始養豬？”
    “養了，你不是給縣裏建了個火腿腸廠嗎？縣裏給了一千百頭豬的任務。”
    “生豬的收購價是多少？”
    “縣裏和咱們簽的收購合同是九毛二一斤，由肉聯廠收購屠宰後再賣給你們的火腿腸廠。”
    周知對這事稍有了解，當時還有點不怎麽願意縣肉聯廠來插一手；
    後來是考察團的人說，要是自己收購屠宰，增加的成本且不說；
    就是那些下水、豬頭、豬蹄、豬骨的處理，也是個大麻煩，不如讓肉聯廠來做這事。
    周知也曾想過不如把肉聯廠收購了，可兩百多號在職職工和一百多個退休工人，又讓他熄了這個心思。
    “九毛二？養一頭豬能賺多少錢？”
    “一頭豬大概能賺個百八十吧。一年還能為村裏增收五六萬塊錢。”
    嗯？
    周知問道：“根生叔，這養豬是村裏集中養？沒分到農戶手中去養嗎？”
    “是啊，一開始我們也打算要是把豬分到各戶去養，每戶也都能分到兩三頭；後來老錢告訴我，要是農戶自己養，整個村就臭哄哄的了；
    不如村裏統一規劃一下，劃出一塊地建個養豬場，我和村裏商量了一下，就建了一個養豬場。呐，你看，就在你們知青宿舍的山腳下。”
    周知朝知青宿舍那邊看了看，果然看到一溜紅磚房；
    不由得笑道：“根生叔，村裏還大多是土坯房，這豬住的都比人好了。”
    老支書哈哈笑道：“隻要這些豬能創造效益，住得比人好也沒什麽。走吧，外麵怪冷的，去屋裏坐。”
    周知這才發現已經來到了以前的大隊部，現在的村委會。
    進了辦公室，裏麵值班的楊紅星見到周知；
    高興的上來拍打著周知噓寒問暖。
    老支書則是找了個幹淨的茶缸，抓了把茶放了進去；
    說道：“紅星，別光顧著高興了，讓小知過來爐子旁邊坐。”
    辦公室裏燒著爐子，比外麵暖和了不少，周知將羽絨服脫下，抖了抖，掛在衣帽鉤上；
    楊紅星好奇的問道：“小知，上次沒來得及問你，你這衣服裏麵塞的是什麽，怎麽這麽輕？”
    “紅星哥，這是羽絨服，裏麵是鴨子的絨毛。”
    “很暖和嗎?”
    周知過去把羽絨服拿過來，笑道：“紅星哥，你把棉衣脫了穿上試試。”
    楊紅星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就問問。”
    周知笑道：“主席教導我們，梨子是啥滋味要親口嚐一嚐才知道。你不試著穿一下，怎麽知道這衣服暖不暖和？”
    老支書在心裏感慨，這小子雖然變成了什麽香江人，但主席的話還沒忘。
    楊紅星扭扭捏捏的脫了自己衣服，露出裏麵一件補了幾個補丁的秋衣；
    將周知的羽絨服穿了上去。
    過了不到五分鍾，就開始覺得熱，驚奇的說道：“小知，難怪你一進來就脫了這衣服，我現在都覺得有點熱了。”
    說著，又仔細捏了捏羽絨服，滿懷希望的問道：“小知，你說咱們村要是搞個羽絨服廠怎麽樣？”
    老支書也把目光看了過來；
    周知搖搖頭說道：“紅星哥，衣服褲子這些屬於規模化生產的商品，咱們村還是太偏僻了，買到原材料後；
    還要運輸到村裏，村裏生產出羽絨衣往外賣，也會因為運費高，沒有競爭力。”
    楊紅星不解的問：“啥是競爭力？”
    “嗬嗬~，正好我有個小服裝廠在穗城，我記得他們生產一件羽絨服的成本隻要28元；他們往外批發是40到50元一件。”
    老支書和楊紅星都又看了羽絨服一眼。
    這麽大一件羽絨服才28塊的成本？
    周知接著說道：“生產羽絨服的麵料現在國內不能生產，全靠進口；還有一些輔料、鴨絨這些基本都是進口的，因為進口的比國內的便宜；
    這些東西運到夏溝村，這麽幾千裏路；運費不會低了，就算上浮40吧；那咱們生產一件的成本也要40塊。”
    楊紅星問道：“運費那麽高？”
    “紅星哥，你們從磚廠拉一車磚到夏溝村，要多少錢運費？”
    “磚廠到咱們夏溝村有40多裏地，拉一車磚運費不能少了15塊，不然就要虧本。”
    周知笑道：“是啊，一車能拉兩千塊磚吧？現在紅磚一塊3分錢，一車磚價值60塊；你拉30裏地就要收15塊；
    運費占了原材料的20；十萬塊錢的原材料拉幾千裏過來，收你十四萬，你覺得貴不貴？”
    老支書笑道：“這還真不貴。小知我覺得你還說少了。”
    見楊紅星欲言又止的樣子。
    周知又說道：“當然，紅星哥可以說，去批發服裝來賣的人要賺錢，起碼也要賣六七十一件，咱們賣這個價還是能賺到錢的。
    可是你要記住一點，咱們隻是服裝廠，生產出來的服裝最好還是批發出去，才能賣出更多的衣服，賺到大錢。”
    楊紅星有點不死心，他實在是太喜歡羽絨服了，問道：“小知，你說說為什麽不能自己賣？”
    周知說道：“這是社會分工的問題，自己生產自己銷售，在國外叫直銷，算了，紅星哥，我也不和你算這個賬了。
    要是村裏自己做服裝廠，能不能賺到錢？我的答案是能賺，但是賺不久。咱們幹嘛不去做更賺錢更長久的生意呢？”
    老支書笑道：“小知，你說說，咱們村能做點什麽能賺到錢的生意？”
    這個問題，周知一路上想了很多，覺得還是要立足當地資源；
    說道：“根生叔，我覺得你們不如建個飼料廠，再建兩個養殖場，一個養肉雞，一個養蛋雞。”
    飼料廠？養殖場？
    老支書想了想問道：“飼料廠我知道。這什麽肉雞、蛋雞的我有點不太明白，養雞不是又可以吃蛋、又可以吃肉嗎？”
    周知笑道：“老支書，在國外，雞分為產肉的和產蛋的；肉雞就是專門養來……。”
    老支書連忙說道：“小知，你等一會，我把村委班子都叫來，你又說，不然我也記不住這麽多。”
    周知隻好停住，端起茶缸喝了一口茶水。
    老支書又說道：“紅星，你去廣播室，用廣播把村委們都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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