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都說北朱南龔，其實要說南朱北龔才對；
    這是因為峨影廠在南邊，滬影廠在北邊。
    周知其實也沒啥多餘想法，這二人後世威名太盛，他隻是想看看這兩位風華絕代的姐姐；
    隻大了他七八歲，叫姐姐也沒錯。
    將郭廷玉兩人送回辦事處，正想去友誼商店買個放像機；
    忽然想起李銀剛這丫也在賣電器，先去那邊看看再說；
    方向一轉，往西單商場開去；
    辦公室裏，依然隻有上次見過的那個長辮子大眼睛的女同誌在；
    不對，上次的長辮子已經變成一頭披肩長發，那長度和周惠敏的不相上下。
    衣著也不像之前那樣土氣，變得有些時髦了。
    周知問道：“同誌，李銀剛去哪了？”
    李晶晶抬頭看了一眼，見是一對穿著考究的男女青年；
    女的瓜子臉、大眼睛，肌膚白皙，長得非常漂亮；
    男的那個似乎有點麵熟。
    也不敢怠慢，說道：“銀剛在電器商店，你們找他有什麽事麽？”
    “電器商店？你們什麽時候開了一家銷售電器的商店？”
    “也沒開多久，是五一勞動節那天開張的。”
    “噢，電器商店的地址在什麽地方？我過去找他。”
    “也不遠，就在新街口南大街和護國胡同的交叉口拐角上。”
    周知笑著點點頭，說道：“那行，麻煩你了，回見。”
    那商店的位置周知大概知道，沿著北大街一直向北走兩公裏多點就到；
    李銀剛的電器商店很好找，一塊大紅色的牌匾上寫著‘群力電器商店’。
    群力？
    怎麽取了這麽一個時代味道很重的名字，還是得勸他改一下。
    這處拐角處的電器商店，是一幢二層樓的老房子；
    頂上是瓦片，上半截是老舊的青磚，下半截則是用水泥把磚縫都抹平了，又刷上了石灰；
    看著還算比較幹淨，隻是那石灰還沒刷多久，一個老者不小心蹭了一下；
    藍色的中山裝上就出現了一抹白印。
    外牆上還開了兩個三米長，兩米高的櫥窗，裏麵放著些電視機、收錄機、冰箱之類的家電；
    商店裏大約一二十人，有的在挑電器，有的在交錢，還有純粹看熱鬧的；
    周知大略看了一圈，國營商店裏有的大件流行家電基本都有，還看到一些零碎的小家電；
    什麽隨身聽、小型收音機，小台扇等等，甚至還見到一台微波爐。
    內部空間大約有兩百多平米，已經不算小了。
    看了一圈也沒見到李銀剛，正好見到收銀台那裏沒人繳費；
    湊過去問道：“同誌，李銀剛去哪了？怎麽沒見他？”
    收銀員是個臉圓圓的女青年，看了眼周知說道：“他剛上二樓去了。”
    見周知謝了一聲後，扭頭想走，又急忙說道：“哎，樓上是倉庫，倉庫重地，閑人免進。”
    周知笑道：“我不是閑人，我很忙。”
    周惠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圓臉女青年一時怔住，不知說什麽才好。
    沿著樓梯上到樓上，見到一大半空間都被大大小小的紙箱占據；
    周知喊道：“銀剛！”
    “誰啊？”
    隨著應答聲，李銀剛從一摞紙箱背後轉出來；
    隨即驚喜的道：“老周，你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這不年不節的。”
    又對周惠敏笑著點點頭。
    “想回來就回來了，生意怎麽樣？”
    “挺不錯的，一天少的時候也能賣一兩萬，多的時候四五萬，比那邊的小門麵強多了。來這邊坐。”
    算下來一年上千萬的營業額了。
    “哦，那還不錯。”
    跟著走過兩個狹窄的過道，來到一間十來個平方的辦公室；
    李銀剛一邊泡茶一邊問道：“老周，你這次是回來辦什麽事？”
    “來找陳佩思和朱石茂談點事。”
    “嗯？！陳小二？你找他們幹什麽？不會是找他們去香江演小品吧？”李銀剛非常詫異。
    周知說道：“演什麽小品。晉山那邊的方便麵和火腿腸開始生產了，找他倆拍個廣告片，到時候在電視台播一下。”
    “吃的東西也要做廣告？”
    “吃的怎麽就不能做廣告了？隻有做了廣告，才會有更多人知道我們的產品。”
    李銀剛一想也是，說道：“那這次回來打算在幾天？”
    周知說道：“我打算在一個月，阿敏再過十多天就回去。”
    “哈哈~，那過幾天我來約你一起去北海遊泳。”
    周知想都不想就說道：“不去。”
    李銀剛不解的問：“你姐不是說你小時候經常跑北海遊泳，被你媽抽了多少次，都還悄悄跑著去。”
    周知額頭垂下三條黑線，你特麽的在我媳婦麵前講我過往的糗事；
    是怕我媳婦手中的把柄還不多嗎？
    之前，周惠敏就已經從馮淑雲那裏聽到過周知年幼時不少糗事；
    不時拿出來奚落周知一番。
    周知沒好氣的說道：“那水裏有多少人在裏麵撒尿，你就不嫌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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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銀剛輕描淡寫的說道：“那麽大個湖，撒幾泡尿算什麽？有次我還碰到一條屎飄在水上，還不是用手扒開繼續遊。”
    噦~！
    周知一陣幹嘔，罵道：“你特麽的閉嘴。”
    李銀剛撇撇嘴，道：“你這也太敏感了，搞得好像你沒遇到過一樣。”
    李銀剛這話把周知的陳年記憶翻了出來，就是因為遇到過一模一樣的場景，才讓他一陣幹嘔。
    周知連忙擺手，“停停停，你特麽再說，老子就走了。”
    “好好好，不說這個。”
    周惠敏這時也是臉色蒼白，喉頭有些翻動，連忙端起茶水輕輕喝了一口。
    好在茶很香，消去了那一股煩悶之氣。
    李銀剛問道：“曉華和金濤在你那幹得怎麽樣？”
    聽李銀剛問起正事，周知這才放鬆了一點，要是這丫再說幾句惡心的話，多半要吐。
    說道：“這兩家夥一過去就安排在了銷售部門，總體來說幹得還不錯；粵交會結束後，又把他們安排去了廠辦；
    現在正在廠辦跟著學習管理一個企業，雖然你這裏不牽涉到生產，但是管理方麵的很多知識是共通的，我覺得學到明年春節前就差不多了。”
    春節前？
    李銀剛想了想說：“那也行。老周，我聽說你還讓他倆去了德國的什麽克夫，參加展銷會？你什麽時候也安排我去看看？
    就算去不了那麽遠，去一趟香江也行，我也想看看曉華口中的發達國家和地區是什麽樣子的；聽他倆說，觸動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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