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周妍的提醒，楚躍華第二天在母親的陪伴下；
    又帶著餘彤重新回到協和醫院，去做了更為詳細的檢查，讓醫生詳細的寫了病曆。
    這個時候，其實去不去三零四意義並不太大；
    目前在心髒方麵，協和比三零四更為專業；
    畢竟三零四是軍方的醫院，更偏重外傷、骨科、燒傷這一類的外科手術，在這一類專業上，獨步國內。
    周知去醫學科學院洽談也很不順利，這幾年正是造導彈的不如賣茶葉蛋，腦體倒掛比較嚴重的時期；
    國家花費資金送去國外深造的那些人，看到國內這樣的情況，很多人幹脆就留在了米國；
    一個碩士研究生，在米國找一個月薪兩三千的工作，是非常容易的事；
    但回到國內，研發資金沒有自己的份，研究設備破舊落後，工資收入就是兩三百塊錢；
    雖然兩三百的工資在國內，已經是非常高了；
        那些真正懷著崇高理想，毅然回到國內發展的人；
    又怎麽會輕易被周知的高薪打動，轉頭去香江工作？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
    陳士臻提供的名單上，有一個人引起了周知的興趣。
    這份名單上除了名字，還簡單寫了畢業的學校。
    周知見到這人的畢業院校，是周妍現在正在讀的南加州大學藥學院，還是博士。
    便指著那個名字問道：“陳院長，能不能幫我約一下這位叫程瑞元的同誌？”
    陳士臻笑道：“小周，你這眼光真不錯，小程回國後一直在咱們京城藥物研究所工作，研究所一直把他作為新一代領軍人物在培養。”
    說到這裏，神態嚴肅了起來，“不過，小周，小程這段時間正在辦理出國手續，打算去米國強生工作。”
    周知一愣。
    又聽對方繼續說道：“我們也曾挽留過，但是小程去意已決，之所以把這個人推薦給你，就是希望你們企業能留住他；
    留在香江，總比去了米國好；畢竟，香江再過十年就要回歸了，也是屬於咱們國家的。”
    周知點點頭，道：“陳院長，我盡量去挽留吧。我們企業和強生比起來，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周知的製藥廠才剛剛成立，而強生在去年的銷售收入已經接近90億米元。
    但周知有信心，隻要那幾種藥物全部生產出來，在藥物銷售方麵超越強生還是能做到的。
    強生銷售額雖然高，但去年四成的收入，都來自嬰兒爽身粉。
    其主打產品泰諾止疼藥）、達克寧、百憂解抗抑鬱）合並在一起的銷量不過才27億米元；
    陳士臻指指手裏的名單，“小周，這名單上的其他人，你就不看了麽？”
    “陳院長，其他人暫時放一下；說實話，我對這些人員並不熟悉；之所以約程瑞元，是因為我姐姐正在讀書的學校，和這位程同誌是同一個學校，我想先和他談一談。”
    周知想著自己對製藥是一竅不通，如果能找到一個懂的，讓他去招聘相應人手，自己能省很多事。
    “行吧。這會程瑞元應該在家裏，我們直接去他的家中吧。”
    說著，便站起身來。
    周知也跟著站了起來，跟著陳院長下了樓；
    來到樓下，見陳士臻朝自行車棚走去。
    周知說道：“陳院長，這程瑞元同誌的家在什麽地方？咱們開車去吧。”
    陳士臻笑道：“不用開車，小程家就在自行車棚後麵的那些二層樓裏。”
    周知一怔，他在這裏可以看到，自行車棚後是幾幢老舊的二層磚木結構樓房；
    看著很像滬城裏弄式的格局，可能是因為年代久了，又缺少維護，看著有些破舊；
    這歸國的博士就住這種地方？
    跟著陳士臻繞過自行車棚，穿過一道小門，沿著樓房間逼仄的通道向前走去；
    這裏的私搭亂建，比周知以前居住的夕照胡同還老火。
    穿過兩幢二層樓房，來到第三幢樓房前；
    這幢樓看著要稍微好一些，至少樓前沒有那麽逼仄，有塊幾十平方的空地；
    一群孩子正蹲在地上彈玻璃珠，還有一些孩子站在一旁圍觀。
    陳士臻摸了摸一個八九歲女孩子的頭，“淼淼，你爸爸在家嗎？”
    小女孩仰起頭，見到是陳士臻，隨即臉上綻開笑魘，“陳伯伯，我爸我媽都在家裏。我帶你們過去。”
    跟著小女孩又向前走了十多米，來到這幢樓房一樓頂端的一間宿舍；
    推開門叫道：“爸，陳伯伯來了。”
    周知看了看周圍環境，這間宿舍就在樓房頂端，應該是這幢樓最大的幾間宿舍之一了。
    無他，這間房因為在樓房兩端，沒有過道，比中間的房間多出三四個平方。
    門前打掃得很幹淨，還在窗前搭了一個小小的花台；
    上麵擺著菊花、太陽花、海棠等幾盆京城地區常見的花草。
    這時，從門裏迎出來一個方臉濃眉，戴著玳瑁眼鏡框的中年男子；
    笑著說道：“陳院長，您來了，請家裏坐。”
    陳士臻點點頭，笑道：“嗯，先進家吧，我給你介紹個朋友。”
    程瑞元看向周知，笑著點點頭。
    跟著進了家，一進門的就見到一張書桌；
    靠牆還放著一個三台書架，上麵擺滿了書；
    一旁還有幾個木凳，上麵也堆滿了書；
    書桌上有一本攤開的英文書，旁邊一本筆記本上還擺放著一支打開筆帽的鋼筆；
    看來這位剛才是在看書。
    周知看了看，大多是英文書籍，暗暗點點頭；
    這時，陳士臻說道：“小周，進來吧。”
    周知進了裏間，這家裏可夠擁擠的，大約十一二個平方的屋內；
    放著一大一小兩張床，兩床中間拉了一根鐵線，掛了個布簾。
    再被衣櫃、矮櫃占據了幾個平方，剩下的地方，隻勉強放了個茶幾和一條藤椅。
    陳士臻介紹道：“小程，這位是香江來的周知周先生；周先生，這位就是程瑞元。”
    程瑞元滿臉迷糊的和周知握了握手。
    陳士臻又說道：“小程，這位周先生想和你談點事，具體的讓周先生和你說吧；我就先回去了，一會還有個會。”
    說完，扭頭就走，一絲猶豫都沒有，就這樣走了。
    周知和程瑞元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一會；
    見到對方迷糊的眼神，周知摸摸鼻子說道：“呃，程先生，我剛才看到你書架上有一本＜生化危機＞，你也看小說嗎？”
    程瑞元雖然不知道周知是來找他談什麽事？
    但對方這樣問了，也順著話說道：“有時候專業書看多了，用來換腦子的。你也看過這本小說？”
    周知略顯尷尬的笑道：“那、那本小說是我寫的。”